她站起身,說了聲有事,就真的走了。
走得匆忙,包包都忘了拿。
季飲冰想提醒叫她回來的,但想着薇拉明天可能又要來,就作罷了。
見言語拿着手機,一副望眼欲穿的模樣,知她此刻無聊沒事做,季飲冰才好奇地問了句,“言語姐,言媚夫人跟内亞先生,關系好麽?”
“他們是戰友,生死之交,當然好。”頓了頓,言語又說,“内亞喜歡我母親。”
這就輪到季飲冰意外了。
這好像跟日記裏的記載,有出處啊。
季飲冰又問,“内亞喜歡言媚夫人?那言媚夫人不愛他麽?”
言語切了一聲,笑着反問她,“我母親要是愛内亞,又怎會生下我和言諾?”在言語的記憶裏,母親對父親,那叫一個寵愛無邊,她喟歎說道,“我母親最愛的人,就是我父親了。”
她怅然的呢喃道,“愛上一個人男人,爲了将他留在身邊,不惜折了他的羽翼,斷了他的夢想。她想讓安格斯的全世界隻有她一個人,便做到了隻有她一個人。”
盡管,她用的方式瘋狂而變态。
這樣瘋狂的舉措,能不愛?
這是愛到癡狂的地步了。
季飲冰沉默下來。如果是這樣,那日記裏的記載又是怎麽回事?言媚女士愛的到底是誰?季飲冰又問,“安格斯先生和内亞先生,從背影上看,是不是很像啊?”
“我記不清了。”言語瞅了季飲冰一眼,問她,“你問這個做什麽?”
“好奇而已。”
言語卻覺得她這個問題很奇怪。“你是不是聽說了什麽?”言語眼神犀利,語氣也變得銳利起來。
季飲冰心驚不已。
言語姐好警覺!
她搖頭,“就是胡亂問。”
言語卻不信她這話。
她審視懷疑的眼神,在季飲冰身上反複看了許久,直看得季飲冰面色不自在了,她這才說了句,“你最好隻是随口一問。”然後才轉過頭,繼續低頭玩手機。
他們卻不知,薇拉此刻就站在門外。
她聽到季飲冰的這些問題,渾身發涼,心跳激烈的都快要蹦出身體外。
薇拉是回來拿包包的,但她沒料到,竟然會無意地偷聽到了季飲冰跟言語的對話。季飲冰問的這些話,對言語來說,隻是有些古怪罷了。但對薇拉來講,無疑就是一把懸在她頭頂上的刀子,随時都能掉下來,拿走她的命。
若說,季飲冰起初那幾個問題,不至于讓薇拉深想。那麽最後,她問的有關安格斯和内亞背影是否相似的問題,就足以證明,她是看過那份日記的!
那份日記真的還在!
還被季飲冰給看見了!
季飲冰知道後,那過不了多久,言諾就會猜到所有真相!
一想到言家姐弟猜到當年他們母親死亡真相的内幕後,想到自己到時候的慘境,薇拉就害怕到連靈魂都在發寒。
站在大廳門外,薇拉渾身發涼,大熱天的,都冒了一身的冷汗。
“你站在這裏做什麽?”托馬斯的聲音陡然在薇拉身後響起。
薇拉被驚得渾身發顫。
前來拿煙鬥的托馬斯,見薇拉站在言家大門口卻不進去,有些納悶。“不進去麽?”他的聲音并沒有刻意壓低,他這一開口,屋内的人便察覺到了。
言語和季飲冰同時擡頭看向門外,見到了去而複返的薇拉和托馬斯。
托馬斯領着薇拉走進來,對言語說,“大首領,東西呢?”
言語将裝煙鬥的盒子遞給托馬斯。
等托馬斯走了,言語這才有空賞了薇拉一個關照的眼神,“你怎麽又回來了?不是有事要做麽?”她滿目都是嫌棄之色。
薇拉看清楚言語眼中的内容,更是心沉谷底。
完了,這還不知道真相,言語姐就這般讨厭自己。若是被她得知了真相,那自己必死無疑!
薇拉淺淺一笑,說,“我忘了帶走包包了。”
她的笑,顯得僵硬,難看不已。
言語順手拎起沙發上的包包,丢給薇拉,“給!”
薇拉慌忙地接住包包,都顧不得說話,就匆忙地離開了。
盯着她急切遁走的背影,言語納悶地呢喃一句,“她這是怎麽了?像是丢了魂,虧心事做多了,被鬼找上門來了?”
季飲冰瞥了眼言語,不做聲。
“你那是什麽眼神?”言語斜了季飲冰一眼,有些不滿。
季飲冰鬥膽地說了句,“言語姐,嘴好毒。”
季飲冰這實誠的回答,倒是堵得言語啞然。
她嗤笑一聲,說,“又不是說你,怎麽,你還要爲薇拉打抱不平?”
季飲冰趕緊搖頭。
“傻子。”
言語可能是心情不好,大概是手機那頭的人沒有理她。她甩了甩膀子,忽然說,“今天天氣好,太陽也好,适合集體操練。”
孟城的冬天,也是炎熱的。
她口中的天氣好,可是烈日當空。
這樣的陽光,能曝曬紅人的皮膚。
季飲冰望着言語朝後山傭兵住處走去,心裏默默地爲他們流了一把同情的淚水。
…
薇拉這次回了家,竟然連續四天沒有再來過言家。
這早季飲冰晨練了回來,剛走到莊園的後院,就看到站在玫瑰園角落裏,講話的言諾和薇拉。不知道薇拉說了什麽,言諾竟然一直耐心的聽着。季飲冰不動聲色走上去,明目張膽地偷聽。
大早上的,打掃屋子和院子的傭人來來往往。他們就算聽到了腳步聲,也沒猜到會是季飲冰。
季飲冰聽到薇拉說——
“我想起來了一部分,我記得…”薇拉似乎很羞赧,她對言諾說,“我們曾經是真的很好呢,我們經常一起參加聚會,玩到夜深,你喝醉了,我會送你回來。”
薇拉将耳邊亂飄的頭發絲攏到耳朵後面壓着,她又說,“我記得有一次,你喝多了,還求我留下來過夜,抱着我親…”
後面的話,季飲冰已經不想聽到。
她可以跑上前去罵他們的,亦或是拉走言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