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旁衆人,表情各異。
始作俑者季飲冰,默默地喝了一勺湯,眼觀鼻鼻觀心,隻當是不知情。
言諾聽到這話,怔愣了片刻,還是沒忍住看了季飲冰一眼。他的眼中,深藏着寵溺縱容的笑。
言語也很明顯地愣了下,然後才大聲地笑了起來。她用戲谑而富有深意的眼神,将薇拉上上下下、仔仔細細地打量了好幾眼,然後才用力地點了下頭,真誠地評價道,“這話倒是沒錯,的确是一朵好白蓮。”
薇拉聽了這話,心情挺好。
這還是言語第一次誇獎自己呢。
因着這個搞笑的小插曲,一頓飯,吃得賓主盡歡。
那之後的數天,季飲冰便發現薇拉經常穿白色的衣裙。她數次想要提醒薇拉,白蓮花并非是個好詞語,但想到薇拉曾經對自己做的那些侮辱小行爲,她便忍住了。
沒文化,真可怕。
這天,季飲冰坐在房間觀景台的躺椅上看書。忽聽見樓下,薇拉在喊自己,“嫂子。”
季飲冰放下書,站起來,傾身靠在陽台上,俯視着樓下的薇拉。
“薇拉。”
薇拉嗯了聲。
她站在玫瑰園裏,仰頭詢問季飲冰,“嫂子,我家還在麽?”提到家的時候,那女人的眼神是悲痛的。
小婊子!
季飲冰眯着眼睛,自上而下的審視着薇拉。
心裏琢摸着,她這又是在打什麽鬼主意。
她面色不改,點頭說,“嗯,一直在的。”
“我能回去住嗎?”薇拉顯得善解人意,她說,“我想回家去住一段時間,或許,對恢複記憶會有幫助。”薇拉這是在撒謊。她想要搬回家的真實原因是,昨晚隔壁這兩人太他媽放肆了,鬧了大半宿。
做就做吧,還帶配音的。
男人體力好,很持久,季飲冰也是個耐操的。
一對狗男女!
小心有一天弄得精盡人亡,死在床上!
薇拉心裏鄙視他們兩個。
季飲冰意外地挑了下眉,說,“等你言諾哥哥回來再說。”在不清楚薇拉的打算之前,季飲冰是不會輕易答應的。她可不能打亂了言諾的計劃。
晚上,言諾回來,薇拉在飯桌上,又提了一遍這件事。
言諾沉吟了片刻,才說,“也好,那就回去住一段時間吧。明天我讓人送你回去。”
“謝謝言諾哥哥。”
薇拉松了口氣,總算是不用再被虐狗了。
第二天一早,薇拉就回了家。
她走時沒帶行李。
季飲冰琢摸着,她估計還會回來。她離開後,言諾便讓人無時無刻地在暗處監視着她。薇拉回到家,并無異常舉動,花了兩天時間整理屋子。之後的生活,也很正常。
言諾和季飲冰都快對此起疑了。
莫非他們真的猜測錯了?
…
言諾他們的确沒有猜錯,薇拉的确是裝失憶。
她這些年,其實過得很不順利。她被北K國的人遣送出國,還沒來得及逃去A國,就被一個金三角的大佬給看上。薇拉做了那人兩年的情人,後來他有了新歡,就忘了薇拉。
薇拉拿着他每個月按時給的生活費,日子也還勉強過得下去。
可兩個月前,那大佬被人殺了,作爲他曾經的情人,薇拉也被仇家給找了出來。他們爲了羞辱她,竟将她送到了拍賣場。
薇拉當時想死的心都有了。
也是湊巧,她竟然遇見了正好去金三角執行任務的托馬斯。
見到托馬斯的那一刻,薇拉才感到後悔。
在真正的絕望和恥辱面前,薇拉才意識到,以前的自己有多幼稚。
她要回國!
回到言諾的身邊去!
哪怕言諾會懷疑她,但看在她的父親曾經救過他母親的份上,言諾肯定也不會把她如何。薇拉害怕過畜牲一般的禁脔生活,便假裝失憶,跟托馬斯一起回了國。
老實說,季飲冰沒回來之前,薇拉還幻想着能夠取代季飲冰,成爲言諾的女人。
可季飲冰回來後,那兩人跟發情的野獸一樣,每天晚上胡作非爲。她便知道,自己是沒法成爲言諾的女人了。既如此,還不如搬出言家,回自己的家。
屋子裏近十年沒有人住過了,處處都是積灰。
薇拉花了兩天時間,請家政公司将房屋清掃幹淨。屋内有些家具已經老舊不能用了,薇拉花了幾天時間挑選家具,然後讓人将家具煥然一新。
短短幾天,這房子就變了個樣。
薇拉準備将母親的遺物整理好,該扔的扔掉。
她拿着收納袋,進了母親的卧房。
薇拉的母親安妮塔是個隐私感很重的人,她不喜歡别人進入她的房間,哪怕是薇拉,來過她房間的次數也屈指可數。安妮塔的許多東西都還在,薇拉打開衣櫃,看見熟悉的衣物,仿佛母親還活在人世,就站在他的面前。
她眼睛有些溫熱。
薇拉将母親的衣服全部收起來,無論好壞美醜,都扔進收納袋。
母親的床單與鞋,也都被扔掉了。
薇拉打開安妮塔的保險櫃,看到許多漂亮奢美的珠寶。
這些,肯定是不會扔的。
薇拉将東西都拿出來,打算搬去自己的房間。安妮塔這一生愛美得很,花在珠寶首飾上的錢,數不勝數。薇拉将東西都拿出來了,才發現保險櫃下面還有一個小盒子。
她隻以爲是比較昂貴的首飾,便随手打開了。
結果,卻看到盒子裏面,是一本日記。
薇拉有些驚訝。
這裏記錄的是什麽,母親怎麽将這本日記藏得這麽深?
薇拉拿着日記本,走到椅子上坐下,品讀起日記來。安妮塔的日記沒有日期也沒有天氣情況,開篇就是她内容。
日記第一篇,字迹顔色已經變得淺淡,應該是很多年前寫下的。
第一篇——
言媚姐姐又懷孕了,孩子是安格斯的。據說,她這次懷的是一個男孩子。真替他們感到開心,有兒有女,以後生活一定會很幸福。雖然安格斯是被言媚姐姐囚禁起來的男人,但他似乎也愛着言媚姐姐。
可内亞最近不太開心,也不知道是爲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