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諾掃了眼純黑色的床單和被套,心裏想的卻是:她躺在那黑色床單上的樣子,一定更加誘人。
于是季飲冰就看見,言諾的喉嚨,上上下下滾動了幾次。
這又是在想什麽?
“可以。”言諾的聲音都有些啞。
季飲冰走過來,踮起腳,摸了摸言諾的額頭。言諾滿臉莫名,“怎麽了?”
“你聲音嘶啞,是不是感冒了?”
言諾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才搖頭,“沒事。”
“那你早些休息,我回房了。”
季飲冰與他擦肩而過,還沒錯過身子,就被言諾給拉進了懷裏。“你跟我一起睡。”
睡,這個字,本身是純潔的。
但睡法,卻有成千上萬種。
季飲冰不懂言諾口中的睡,是哪種睡,便有些躊躇。
言諾瞧出她的顧慮,不由得悶笑。“放心,不會把你怎麽樣。”
季飲冰最信任的人就是言諾。
他說不會碰她,那就是不會。于是,季飲冰這個晚上,就和言諾躺在一起。
兩個熱戀中的年輕人躺在一起,哪裏會睡得着。他們不能做成年男女躺在床上該做的事,就隻能尬聊,沒話也得找話聊。
季飲冰說,“今天雪真大。”
言諾便說,“嗯。我在來的路上,還遇到車禍了。”
季飲冰又說,“慘烈麽?”
“還好,都開得慢,車子追尾了,人沒事。”
“嗯。”
這是一個很蠢的話題,他們尬聊了幾句,就無話可說了。言諾側身,看着季飲冰,他又說,“生氣了?”
“什麽?”
“你買了機票,我讓你退了。”
“你不給我退票的理由,直接就喊我退了,我能不氣?”季飲冰現在想起那天的事來,仍然是不舒服的。“你一開始就決定來A國看我,你完全可以明白告訴我,你那樣沒頭沒腦的兩句話,弄得我胡思亂想。”
言諾立馬接口說道,“我想給你個驚喜。”頓了頓,他貼心地補了後半句,“保密的話,會顯得更驚喜。”
季飲冰忍不住吐槽,“你是不是對驚喜的定義,存在着某種誤會。”
言諾沉默了。
“好吧,我的錯,我該解釋清楚的。”言諾換位想了下,也覺得自己那事做的挺混蛋的。
季飲冰聽他道歉,反倒沒了氣。
“也沒怪你。”
房間内靜了靜,複又響起季飲冰的聲音,“你什麽時候回去?”
“你希望呢?”
季飲冰将那句越久越好默默地藏在肚子裏,懂事地說,“這個我尊重你。”
“飲冰。”
“嗯?”
“身爲我的女朋友,你有放肆的權利。”言諾右手落到季飲冰的臉上,大手指的指腹在季飲冰臉頰上輕輕地摩擦,他盯着她的臉頰,說,“你可以任性,可以要求我多留一段時間,這是你的權利。”
季飲冰目光轉動,她說,“我想和你一起過聖誕節。”
言諾并沒有系着答允。
季飲冰有些失落,卻聽言諾說,“你主動親我一下,我就随你的心。”
季飲冰眸子裏的光,瞬間由黯淡變亮。
“真的?”
“嗯。”
季飲冰湊過去就在言諾唇上親了一口。
言諾卻說,“我是說,我指哪裏,你親哪裏,我就答應。”
季飲冰翻了個白眼,“這話是個坑,我才不跳。”她心想,你要我親某些地方,難道我就真的親?
言諾故作悲傷地歎息了一聲,他說,“本來,我是想讓你親一下我眼睛的…”
季飲冰笑他無聊,但還是如他願那樣,親了他的眼睛。“好了,該睡了。”
再不睡,是會出事的。
言諾說,“睡不着。”
“那我去隔壁睡。”季飲冰怕搞出事來,說去隔壁就去隔壁睡。她剛起身,就被一隻手拽住手臂,拉到了床上。言諾将她禁锢在懷裏,被迫躺下的那一瞬間,季飲冰的短發,掃過言諾的眼睛和臉頰。
他将整張臉埋在季飲冰的頭發和脖子之間,悶聲說,“要抱着你才能睡。”
季飲冰就讓他抱着,她有些緊張,根本睡不着。
但言諾,卻發出了勻長輕緩的呼吸聲。
他真的隻是抱着她就睡着了。
漸漸地,季飲冰才放松下來。
差不多過了二十多分鍾,季飲冰才進入夢鄉,聽到她輕緩的出氣頻率,言諾腦袋從她肩窩裏擡起。他凝視着季飲冰精緻的臉頰,臉上滿是無奈。
她對那事,就這麽抵觸麽?
言諾不傻,季飲冰三番五次拒絕她,真正原因肯定不是她所說的太小了。
無論是明娜的事,還是明娜的母親,亦或是季飲冰自己的母親,她們的經曆,都給季飲冰帶來了負面影響。
她追求愛情,卻讨厭性愛。
季飲冰第二天早上,床上隻有她一人。她先是跑出房間,看見在客廳裏打沙袋的言諾後,這才回房去洗臉護膚。等她搞定一切,再出房間,已換了一身衣服。
黑色珍珠毛衣配暗藍色緊身牛仔褲,外罩黑白格紋大衣,保暖又顯氣質。
言諾渾身是汗,脫了背心站在客廳裏,他打量了季飲冰一眼,眸中帶着笑。“穿這麽好看啊。”
明明是很正常的打扮。
季飲冰甕聲說,“長得好看,沒辦法。”
言諾挺意外的。
他發現,他的小奴隸越來越放飛自我了,再也不是曾經那個純潔的小奴隸了。
“早餐吃什麽?”
言諾走向廚房,竟是打算自己親自做早飯。
季飲冰驚訝極了,“你做?”
言諾回頭看了她一眼,他說,“我不想再吃你做的面了,說實話,很難吃。”都說,喜歡一個人,就要喜歡她的全部,她做的東西才難吃也要誇好吃。可言諾是個實誠的人,不說假話。
昨晚也是餓慌了,否則那一碗面,他是不會吃的。
真的好鹹。
但言諾也不會傻到告訴季飲冰,她做的飯有多難吃。
季飲冰也知道自己不擅廚藝,也不跟他置氣。她靠在流理台上,一口氣點了許多樣式的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