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飲冰倒是發現主人的聲音變得冰冷了些,她邊想着,可能是自己的要求忤逆到了他身爲主人的威嚴。她便低下頭,輕輕地說,“搬去學校。”
言諾盯着季飲冰瞧,目光複雜不已。他明白,隻要他開口,說個不字,季飲冰肯定會留在家裏。但他又想着,季飲冰搬出去也是一件好事,不見,就會淡忘。
那些不該有的心思,總會消失掉,最終,一切浮躁,都會歸于平靜。
言諾沒有表情的嗯了聲。
瞧見季飲冰那明顯一松的表情,他心裏又特别不爽。
她就那麽想搬走?
剛才已經答應了季飲冰要求的男人,忽然又變卦了,他又說,“你可以搬去學校住,不過,節假日必須回來住。”
季飲冰擰眉想了片刻。
她是不願意的。
她知道薇拉小姐不喜歡自己,爲了不影響薇拉小姐和主人的感情,這個時候,她搬得越遠才越好。眼不見心不煩,薇拉小姐肯定會好好地愛主人。季飲冰想要拒絕,一擡頭,對上言諾那冷漠無情的眸,她到嘴的話,全都沒了聲音。
“…好。”
她有預感,自己膽敢拒絕,或許主人會不準許她去上學。
那可不行。
見她答應,言諾這才肯作罷。
季飲冰在第二天早上,就提着收拾好的行李箱去了學校。
拉普發現,從那個冰離開家以後,小先生就一直站在窗口,望着大門的方向。他是在想什麽?
想到某種可能性,拉普内心是震驚的。
不會吧,冰可是個不可觸碰者…
拉普搖搖頭,暗道:肯定是自己多想了,小先生跟薇拉小姐在談戀愛,怎麽可能會喜歡那個冰…
大學裏面,女生依然不多。季飲冰還不到十六歲,是他們學校裏最小的那個人。她也不交朋友,整天都在學習,幾乎到了廢寝忘食的地步。如約定的那般,放假後,季飲冰就回到家裏來住。
盡管隔幾天都會回家住一天,但言諾和季飲冰幾乎都沒有再碰過面。
她回來時,要麽言諾接任務出去了,要麽言諾有事出去了。偶爾,言諾剛好沒事在家,而季飲冰的學校裏卻有事。是以,幾乎一年過去,兩個人竟然沒有碰過面!
就連言語最近,也越來越不愛落家,她總是天南地北滿世界跑。
言諾竟然覺得寂寞。
這天是西方的聖誕節。
I國有自己的宗教文化,人人都是信教徒,他們根本不把西方的聖誕節看在眼裏。他們國家的各種節日也多,隻要你想,幾乎隔三差五就能過個節。這些節日,大多都是跟宗教和政治有關。
言諾讓名下的高科技研究團隊,給他做了個聊天軟件,取名OK。他将OK軟件發給幾個最鐵的朋友,這都是他在mensa俱樂部認識的朋友。
大家紛紛加群。
這個時候,言諾還沒有後期那麽高冷。
他看着每個人進來,進來一次,他就像個主人家那樣,打一聲招呼。
莊龍已加入該群…
蘇珊娜已加入該群…
…
又等了一會兒,言諾才說:【這個軟件,我讓人開發的,就咱們幾個内部聯絡的聊天軟件。大家可以在裏面暢所欲言。】言諾說的是英語。
蘇珊娜這才說:【你沒有邀請安?】
言諾:【邀請了,但他沒同意。】
莊龍:【方俞生他前些日子在T國,差點死了。他現在回方家了,我上次去找他,發現他…】莊龍發來很長一段省略号,最後,他說:【很擔心他。】
蘇珊娜:【他眼睛真的治不好了麽?】
莊龍:【危險系數大。】
言諾:【下次去中國,我去看看他。】
蘇珊娜:【好。】
莊龍:【言諾,來,發紅包。】
言諾:【爲什麽不是你發?】
莊龍:【你們I國又不過聖誕節,我這裏過聖誕節啊,我都在床頭挂襪子了,你快些,發紅包!】
蘇珊娜:【紅包!紅包!】
言諾:【一群貪心狼!】
他手一抖,發了兩個随機紅包。
莊龍和蘇珊娜幾乎同時打開。
蘇珊娜:【謝謝。附圖。ipg】言諾打開蘇珊娜的截圖,瞧見她搶到了五千多。
莊龍也發了張截圖。
莊龍:【Fuck!】
言諾打開圖片,看見他搶了五塊多。
言諾:【…可喜可賀。】
蘇珊娜:【人品決定運氣。】
言諾又同他們閑聊了幾句,這才退出軟件。
他望着窗外的烈日,想到了什麽,忽然站起來,拿着車鑰匙離開了家。
季飲冰離開圖書館,背着包,包裏裝着從圖書館内借來的書。她騎着自行車回到宿舍,遠遠地,就看到宿舍樓下停着一輛熟悉的SUV。那是言諾的悍馬座駕。
季飲冰愣了下。
主人是來找自己的麽?
言諾從外後視鏡裏,看見了身後的季飲冰。
她坐在自行車上,明明看到了自己的車,卻沒有第一時間過來。
她在猶豫什麽,又在忌憚什麽?
言諾通過内後視鏡,用近乎貪婪的目光,打量着那道曼妙的人影。她竟然戴了眼鏡。季飲冰穿着白色的襯衫和藍色牛仔褲,不知何時開始,曾經穿在她身上,總顯得胸部空曠的襯衫,現在竟然也有些高聳起來。
這個小奴隸,慢慢地長大了。
她的美,就快要藏不住了,很快,就會有别的人發現她的美麗。言諾驟然捏住方向盤,力氣大到令方向盤上的皮套都發出吱吱的聲響。而那雙俊朗卻顯冷硬的臉頰上,神色也是一片陰翳可怖。
片刻的思量後,季飲冰還是朝他走了過來。
她敲了敲言諾的車窗。
過了兩秒,車窗才搖下來,車内的人,目光冷漠,表情淡然,全然不見數秒之間的陰鸷暴戾。言諾側頭看了眼季飲冰說,目光在她眼鏡上多停了一下,這才說,“請幾天假,我們要去趟遠地。”
若是在以前,季飲冰絕對二話不說,拎着包就跟在他屁股後面跑了。
但現在的季飲冰,早就不是曾經那個小丫頭了。
她先是猶豫了下,然後才問,“就我們兩個?”
她的問題,聽得言諾心裏不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