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她,不是因爲争風吃醋,而是爲他抱不平。
那一刻,沙澤龍意識到,這個女人,或許是真的喜歡他。
真正讓他相信言語對自己的心意,是因爲後來的一件事。
與未婚妻取消婚約後,他跟言語滾了床單。
後來他母親不知道從什麽地方得到了消息,知道他和打了他那未婚妻的女人滾了床單。爲了讓言語知難而退,沙母找了一個賢惠的女孩,在沙澤龍出任務期間,偷偷地塞到了他家。
結果言語突然跑去濱江市找他,看見了那個女人。在弄清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後,言語直接取了沙澤龍公寓牆面上的狼牙棒,直接在大庭廣衆之下,砸了沙母的賓利。
那一次行兇,算是徹底在沙母面前立了威信。
她愛他,愛到敢跟他母親爲敵。
後來沙澤龍聽司機說,言語砸了車之後,對沙母說了這樣一番話。她說:“我今天砸了您的車,還是留了情。伯母我直接跟您說明了,您兒子,這輩子都是我的人。這世界上,您再也找不出一個比我更愛他的人。當然,我相信您是愛他的。”
“您雖然愛他,但您絕對不懂他。您若懂他,就不會不經他允許,往他房子裏塞人。您若是愛他,您就應該尊重他的選擇。”
她的話,讓沙母無地自容。
當時沙澤龍聽到這些話的時候,還覺得可笑。
心想:言語真是臉大,還敢自稱是世界上最愛他的人…
直到前天,在危險來臨的那一瞬,她不假思索地推開他的那一刻,沙澤龍終于信了。
這個女人無法無法,愛他愛的無法無天,寵他寵的無法無天。
不過刹那間,沙澤龍就想了許多事。
耳旁,是言語講話的聲音。
“結果倒好,我千算萬算,就是沒算到,我會活不到40歲。”言語長歎一聲,也不知是真悲傷,還是故作悲傷。
沙澤龍聽着,心裏特别不是滋味。
他完全可以說一句你不會死,但他說不出口。
大家都是成年人,都是四十來歲的人,這樣低劣的謊言,是糊弄人。沙澤龍仰起頭,精緻的下巴往下是一條優美的弧線,弧線的末端,是凸出來的喉結骨。
那喉結骨上下動了動,性感撩人極了。
“言語。”沙澤龍小聲地喚她。言語懶洋洋地看他一眼,真不是她懶,實在是體内太痛,發聲都要力。
低頭看着言語,沙澤龍道,“這輩子,我對不起你。下輩子,我補償你。”
言語聽得呆了一下。
她眼睛像是紅了。
她說,“我是個不信輪回的人。”
“你信我。”
言語沒說話。
言諾一直都在聽他們講話,他心亂如麻。他也有牽挂。
他的手伸進胸口的衣兜裏,拿出那個裝戒指的錦囊。言諾望着錦囊,無聲歎息。
地牢裏,三十個人,全都是一幅心情沉重的樣子。
大家都想到了自己最牽挂的人。
不知是誰說了句,“我老婆懷了二胎,我出發之前,她還說要去做四維照,要給我看小寶寶的照片。現在是看不見了…”那人說着,就沒了聲音。
有一個人開頭了,就有其他人跟着開口。
“我弟弟年輕時候犯了錯,坐了牢,前些天剛出監獄,他給我打電話,說他要重新做人,讓我好好監督他。”
“我本來打算請假一段時間,回去陪我媽媽,我爸爸去世後,我媽媽一直挺孤單的。我這一走,就她一個人了。”
“我還沒追到咱們隊裏的軍花呢。”
…
言諾捏着戒指,也說,“我還沒跟她求婚呢。不知道我走後,她是定居在M城,還是A國。我估計是A國那,那裏有她的事業和朋友,有她向往的自由,那裏…沒有我。”
那裏沒有他,她一定能過得很開心。
在屬下們眼裏,言諾是個冷酷、寡言的人。
這還是他們第一次看見他多話的樣子。
這樣的他,跟平時很不一樣。
沙澤龍意外地看了言諾一眼。
言語也說,“早知道我就要死了,出發前那個晚上,咱倆應該再來一炮的。”
沙澤龍:“…”
他滿腔悲傷瞬間被狗吃了。
…
澳國的天氣預報說,接下來會下一天的暴雨,告誡漁民盡量不要出海。
天空中,電閃雷鳴。
暴雨傾盆。
忽而,一架直升機,從遠方的雷電雲層中穿出,出現在魔窟島的上空。
負責值班的人發現了,第一時間通知了黑墨客。黑墨客帶着所有部下從地下實驗室裏走出來,他們到了地面,就發現這一片森林裏面,全都是白騰騰的霧氣。
“這是什麽?”
黑墨客身旁的大個黑人望着雲霧,目帶警惕。
黑墨客嗅了嗅,忽然變了臉色,“撤退!”
他們剛要轉身離開,腳步才邁出去,就順勢倒地,失去了所有的意識。
直升機上,扔下來一根索降繩。
背着一個黑色大包,戴着手套,身穿防毒服裝的季飲冰,走出直升機。手握住索降,她第一個,迎着狂風暴雨,下了直升機。緊跟其後的,還有二十個全副武裝的傭兵。
他們都穿着防毒服。
季飲冰檢查了一下黑墨客他們的身體,發現他們全都中毒失去意識,呼吸都變得很微弱,這才放了心。
她比了個手勢,立馬就有人找到進地下實驗室的入口。
季飲冰先投了毒,等了五六分鍾,這才帶着身後的人進入地下實驗室。
一路上,看見了不少失去意識,倒地不起的人。
季飲冰直接去了監控室,将整個地下實驗室的人監控畫面看了一遍,找到了言諾他們被關的地方,也找了遲薄光他們的所在。遲薄光他們實驗室的人倒是沒有暈倒,實驗室是完全密封的。
實驗室内,除了遲薄光,還有幾個專家。
按照方俞生的說法,他親爹長得最好看,季飲冰在人群中找了找,就找到了那個最好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