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唯還沒有注意到方俞卿。
他帶着那女人,轉了個彎,去了喬玖笙他們斜前方那個桌子。
方俞生有所感回頭,看見姜唯,也看到了站在他身旁的那個女人。方俞生眉頭輕蹙,眼裏閃過一絲暴戾,方俞卿瞧見了,心裏一暖,她忙對方俞生說,“俞生哥哥,别。”
女孩嬌弱溫婉的聲音,拉回了方俞生的理智。
方俞生收回目光,沉聲問方俞卿,“你就這麽,看着你的未婚夫跟别的女人恩恩愛愛?”
方俞卿隔着閃爍的燈光和吵鬧聲,看着那個英俊陽光的男人,眼底神色很清明。她沖方俞生搖搖頭,輕聲說,“俞生哥哥,你知道的,我跟他本來就沒有感情。”
盡管這是事實,但方俞生還是爲妹妹抱不平。
上一世,方俞卿在花季年齡便早逝,方俞生對此一直心懷愧疚,他總想着,這一世卿卿一定要幸福才好。
在他看來,姜唯其實跟卿卿是很配的。
當年,這個家夥挺身而出,維護了卿卿的名聲,挽救了她的生命。哪怕姜唯以後遊手好閑,那他曾經做過的這一件事,也足夠方俞生原諒他、看好他。但這,不代表方俞生願意看見姜唯和别的女人抱在一起。
方俞卿卻平靜地開了口,她說,“我這次回來,就是想要跟他把話講明白的。”她聽曾經的朋友說過,花家的無雙小姐在追求姜唯。方俞卿心裏明白,是她捆住了姜唯的自由。
23歲的男人,本就是該好好談一場戀愛的年紀。
可姜唯,卻頂着她未婚夫的名義,沒辦法好好過自己的生活。他該有權利去選擇他喜歡的人。
方俞卿心裏是愧疚的。
她端起酒,狠狠地幹了一口,然後才站起身,對方俞生和喬玖笙說,“我有些話想跟他說,俞生哥哥,阿笙嫂子,你們待會離開就行,不用等我。”說完,她踩着高跟鞋,走向斜前方的那張桌子。
“無雙,要不,你跟姜唯來喝一個交杯酒?”
那桌上,有一個愛鬧事的小子,正在努力吆喝,試圖爲姜唯和花無雙制造機會。
聽到交杯酒二字,姜唯下意識說,“不了,交杯酒就算了。”
身旁,容貌俏麗的花無雙笑容有些挂不住。
這時,面對着姜唯坐着的一個女人,瞧見一個眼熟的漂亮女孩走了過來,她有些詫異,這不是…方俞卿麽?女孩忽然輕笑一聲,對滿桌的人說,“你們别鬧了,都忘了麽,咱們姜少可是有未婚妻的人。這交杯酒麽,自然是要留到婚禮晚上,跟新娘子喝的。”
聽出這女人語氣裏的挑撥,姜唯眉頭緊緊蹙起。
花無雙咬了咬牙,有些難堪。
其他人有人尴尬之,有人嘲諷之。“姜少那未婚妻都抛開他去了國外,這一走兩年,也不見回來看看姜少。雖然說,你們年少時候的确犯了錯,但也不能被這錯誤綁住一輩子吧。”
大家都不知道當年的實情,都以爲方俞卿那個孩子,是姜唯的。
姜唯聽到‘抛開他去了國外,一去兩年’這話,心裏有些堵。
方俞卿那個小沒良心的,跑去法國了,除了他過生日和過年,平時連個電話也沒有。
姜唯心裏有些小委屈,怎麽說,他也是她名義上的未婚夫不是。
他到底也才23歲,心性不算很成熟,被衆人這麽一譏諷,也有些覺得掉面子。
“行吧,喝一個就喝一個吧。”
聞言,花無雙眸底升起希望。
有人送過來兩杯酒,姜唯和花無雙以喝交杯酒的姿勢,頭靠着頭,喝了一杯。花無雙靠在姜唯的肩頭,剛擡起杯子,就看到了站在他們桌子後面的方俞卿。
方家的孩子,模樣個頂個的好看。
方俞卿長得很像她的母親徐萍菲,模樣雖不算驚豔,但也端正漂亮。加之穿衣打扮不俗,站在那裏,硬生生将在場大部分女性都比了下去。
花無雙心裏一慌,但很快,她的眼裏就迸射出挑釁之色。
在方俞卿平靜目光的注視下,花無雙喝了酒,順勢在姜唯臉上親了一口。
方俞卿眯起眸子,沒說話。
姜唯猛地推開花無雙,有些嫌棄地擦了擦被她親到的地方。他擡起頭,這才注意到這桌的氣氛有些古怪。姜唯發現自己對面的人,都仰頭看着他的背後。
他的背後有什麽?
姜唯茫然地扭過頭,就看見了方俞卿。
一霎那,驚慌失措從姜唯臉上一閃而過。
他猛地站起來,結結巴巴地喊了聲,“卿、卿卿。”
出乎意料的是,方俞卿不僅沒有生氣,反倒朝姜唯笑了下。她走過來,繞過沙發,來到桌邊,在所有人驚疑不定的目光中,走到姜唯的身邊。方俞卿抱住姜唯的腰,微微墊腳,在姜唯唇角邊上親了一口。
姜唯眼神有些恍惚。
神色也有古怪。
方俞卿說,“我回來了。”
姜唯沒說話,心裏隻有一個念頭:她親我了…
認識這麽多年,這還是方俞卿第一次親吻他,也是他們真正意義上的吻。
方俞卿這才低頭看着面色抑郁的花無雙,她道,“這不是花家小姐麽?果然是不一般,上次見面,你還笑着祝我和姜唯幸福。這次見面,就開始摟着我的男人親親抱抱了。”
“花小姐,沒人教過你,追求一個有對象的男人,是很掉價的事麽?”
這一刻的方俞卿,顯得有些咄咄逼人。
花無雙嘴唇嚅動了半晌,最後才幹巴巴地說了一句,“你一走就是兩年,誰知道你對姜唯是什麽心?”
方俞卿冷笑。
“他是我的未婚夫,哪怕我上了月球,他也是我的未婚夫。更何況,我還沒上天呢。”
在場這些人,平時都是一個圈子裏的,他們雖然認識方俞卿,但不是一個圈子裏的。這算是他們第一次真正認識到這個女人,嘴毒、心眼小!
心眼小的方家小姐,帶走了姜唯。
姜唯竟然一個反駁的字都沒說,乖乖地跟在方俞卿身後,出了酒吧。
留下花小姐一個人,在原地咬牙切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