勺子碰到餐盤，發出叮當的聲音。
言諾坐在身旁看着她，眼裏火熱霸道，讓人無法招架。也隻有季飲冰，能在他的目光注視下，坦然若素地吃着飯，想着事。
她吃完飯了，打算去洗碗。
言諾又跟了進來，他沒有搶了洗碗的活，他站在廚房門口，望着季飲冰洗碗的身影，他終是忍不住，說，“我真的沒有碰她。”
季飲冰手上的動作頓了頓。
她沒有說話。
若非親眼所見，她差點就信了他。
“你不信我？”言諾語氣很挫敗。
季飲冰回頭看着他，她反問他，“若你突然回家，看到我的床上躺着一個男人，看見滿地散落着我和那個男人的衣服，還有避孕套。而我，卻在浴室裏清理痕迹…”
她看着言諾的臉色一點點變得冰寒。
她問，“你親眼看見了，若我說我沒有背叛你，你信麽？”
言諾沉默了。
季飲冰說，“你是我的主人。”她放下盤子，“當然，我不會背叛你。但你，卻可以背叛我。”
言諾忽然走過去，将她一把抱住。
“你别這麽說，我真的沒有跟她發生關系，你信我。”
季飲冰沒跟他繼續糾纏這個話題。
她隻說了一句話，“我沒法懷孕了。”
言諾身體僵硬住。
“什、什麽…”他感到難以置信。
季飲冰說，“我沒法懷孕了，那杯水裏面，加的東西毒性太強。言諾，我這輩子，都沒法懷孕了。”季飲冰聲音是悲涼的。她是女人，在這樣的一個國家裏，賤民本來就是不能嫁給貴族的。
言諾看上了她，其他人雖不敢言辭，但背地裏卻在不停地嚼舌根。倘若知道她不能懷孕，那些人肯定會更加得意吧。
看，那個小醜一樣的女人以爲可以嫁給言諾主人了，結果呢？
她就是個連孩子都生不出來的生物罷了，她連女人都算不上。
季飲冰說，“薇拉是你帶回來的，而我變成這樣，是薇拉導緻的。”季飲冰回頭看了眼身後緊貼着她的男人，她笑得蒼涼，她說，“言諾，我是真的恨你。”
就連對他說恨，季飲冰的語氣也是平靜的。
言諾将她抱得更緊。
“别恨我。飲冰，你不許恨我。”
“言諾，我一直都很聽你的話，唯獨不恨你這件事，我做不到。”她又說，“這次回來，我不是想要跟你破鏡重圓。”
言諾眸子一凜，猜到了她的後話。
她說，“我回來，是想徹底跟你劃清界限的。總覺得，我們這麽多年，連分手都隻是一個電話一條短信，會很遺憾。”她想要扳開言諾的手，但是沒成功。
言諾的手，就像鐵鉗子一樣，撼動不能。
季飲冰放棄了掙紮。
她深吸一口氣，終于說了那句在她心裏打了許久稿子的話。“言諾，我們分手吧。”
時隔三年，言諾還是不可避免地聽到了這句話。
真正聽到了這句話，他緊繃的心反倒了實處。
“分手啊…”言諾長歎一聲，“不行哦。”
季飲冰從他冷漠的口氣裏，聽出了殺伐氣勢。“言諾，我…”
“别想跟我分手，現在開始，你哪裏都别想去，乖乖待在家裏。你恨我，沒關系，我會努力讓你不恨我。你生氣，也沒關系，我總會哄你開心的。你如果在意薇拉的存在，那也沒關系，我現在就可以讓人把薇拉找來，當着你的面，殺了她也好，懲治她也行。”
他說着，說緩緩地摸到季飲冰的下巴，他擡起她的下巴，低下頭，狠狠地吻她。
這個吻，兇狠又霸道，讓季飲冰無處可逃。
季飲冰後背都是涼飕飕的。
他送她的唇，就在季飲冰以爲言諾會繞過她的時候，言諾卻猛地一把将她攔腰抱起，往樓上走。
季飲冰瞳孔微縮，“言諾，你不能這樣！”
“我能。”
他帶着他走進電梯，關了門，任季飲冰如何掙紮，都沒有松開過雙手。
回房間的路上，有負責夜晚巡邏的護衛看見他二人，忙低頭站在路邊上，不敢擡頭。
季飲冰被言諾帶回了他的房間。
她又一次被他扔在了他的床上，随之而來的，是他近乎虐待的吻與撫摸。季飲冰這才發現，身下的床，已經換了。這間房子裏的所有東西都換了，包括牆紙。
變成了季飲冰喜歡的藍色。
他爲她編織了一個漂亮而結實的網，她進來了，就插翅難逃。
身上的男人，不顧她的反駁抗拒，又一次野蠻地撕了她的衣服。
他侵占了她，态度幾乎蠻橫。
但當他真正擁有她的那一刻，動作卻又變得溫柔、小心翼翼起來。
季飲冰知道他不是在懲罰她，他是在懲罰他自己。
因爲他的手沒有在擁抱她，他的雙手捏成了拳頭，放在她的肩膀兩側。季飲冰倏然片頭，看見有鮮血從他的掌心裏流了出來。他因爲太用力，指甲全都陷進了他的肉裏。
他明明是憤怒的，臉色也是兇狠的，但他在占有她的時候，力氣越是溫柔的。
季飲冰知道，他們還愛着彼此，但他們之間出現了一個死局。
她知道他愛自己，但她不再信他。
言諾知道季飲冰還愛自己，但她已經死心。
可他，偏偏接受不了她的死心。
“你爲什麽不出聲？”身下的人一直閉着嘴，沒有發出聲音，無論是呻吟，還是痛呼，都沒有。
言諾有些惱怒，“叫出來。”
他親吻季飲冰的脖子，吻得放肆。
季飲冰死咬着唇，幾乎咬得唇角流血。
言諾松開了一隻手，用還在流血的手，扣住季飲冰的下巴。他用力打開她的緊閉的下巴，阻止了她自虐。“我要你出聲。”他說着，低頭親吻她，分開後，又說，“我要你叫我的名字。”
男人的聲音，在這一刻，變得低啞而性感起來。
誰又能想到，那個聲音冷的像是金屬的人，在床上的時候，也會發出性感的嗓音。
他開始用力了。
動作一次比一次強勢。
季飲冰終于沒忍住，壓抑地叫出了他的名字——
“…言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