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現在無比慶幸當年沒有亂來,沒有真的過上放浪形骸的浪蕩生活。
這樣,她才配得上蘇珊娜。
“不管怎麽說,日子是自己過得,管别人怎麽說。你開心就好。”喬玖笙也是活過一輩子的人,對魏欣的選擇,她是祝福的。每個人都有喜歡别人的權利,無論那個人性别是什麽,地位差距有多大。
蘇珊娜首先是魏欣喜歡的人,其次才和魏欣一樣是女人。喜歡要放在前面,性别放在後面。
兩個人談完話,回到大廳中,方俞生他們那群人已經講話說開了,接納了蘇珊娜性取向的轉變。
當然,在聽到蘇珊娜宣布她和魏欣要結婚的那一刻,大家還是狠狠地吃了一驚。正在喝奶茶的季飲冰差點将奶茶噴了出來,言諾趕緊給她遞了手帕,季飲冰伸手去接,發現遞手帕的人是言諾後,又收回了手。
言諾眼神一暗,垂下頭後,目光不停地閃爍。
沒關系,她人回來了,一切慢慢來也沒關系。
莊龍聽到蘇珊娜說要結婚的那一刻,腦子裏就隻有一個想法:完了!他真的會成爲這群人裏面唯一的單身狗了!
晚上,言諾爲他們接風洗塵。
準備了一桌豐盛的飯菜。考慮到客人的身份,言諾難得的爲他們準備了中餐。隻不過,因爲家裏的廚子廚藝不精,做的中餐味道有些差強人意。
言諾并不是素食主義者,但他也不吃牛肉。季飲冰卻不是素食主義者,她不信教,也沒有信仰。曾經,言諾是她的信仰,但後來,言諾親手摧毀了她心裏的那個神。
不過,飯桌上卻是沒有牛肉的。
吃飯的時候,季飲冰與言諾坐在了一起。
季飲冰剛拿起筷子,準備去夾雞腿,言諾就幫她夾了一隻。那一隻雞腿,又肥又大,特别可口。季飲冰将雞腿從碗裏拿了出來,丢在了桌子上。一旁,言諾忽然放下筷子。
他站了起來,就拉起身旁季飲冰的手,将她拽了起來。
“你們随意,不管我們。”說完,言諾拽着季飲冰往他自己房間的方向走。
衆人面面相觑。
吳佳人和魏欣是最不了解那兩個人關系的,吳佳人顯得有些擔憂,魏欣卻沒什麽反應。魏欣對不熟悉的人,素來感情薄涼。吳佳人則不同,她的職業,讓她養成了凡事都忍不住留個心眼的習慣。
她問喬玖笙,“他們不會打起來吧?”
喬玖笙搖搖頭,她其實也不知道。
但見方俞生和莊龍他們都是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她也不太擔心了。
…
言諾緊拉着季飲冰的手往房間走,一路上,見到他們的仆人都跪拜下來,頭也不敢擡。
言諾的房間,在三樓,有直達電梯。
拽着季飲冰進了電梯,言諾将門關上,還是不肯松手。
季飲冰說,“請放開我的手,言諾。”她還是會跟他說話,不過語氣裏再也沒有了曾經的依戀和喜歡,隻有尊敬。
言諾不言不語,像是沒聽見。
“言諾,我手疼。”
聞言,言諾眼裏閃過一絲懊惱,手很快就松開了。
季飲冰揉了揉手腕,下意識往言諾身後退了小半步。這是一個安全,卻又不失尊敬的距離。言諾察覺到了她在往後退,他眼神一暗,才說,“你就這麽恨我麽?連跟我站在一起,都覺得嫌棄是不是?”他聲音啞啞的,竟然充滿了痛苦。
季飲冰一愣,她說,“不是…”
“那是什麽?”
“您地位尊貴,我…”
砰!
拳風擦着季飲冰的耳邊,落在她背後的電梯廂裏面。
言諾望着近在咫尺的這張臉,以前,她的神色雖也冷淡,但她看他時,目光永遠是充滿了愛意的。不像現在,尊敬有餘,卻再也找不到一絲一毫的愛慕。
“飲冰。”言諾伸手想去碰她的臉,但季飲冰卻扭開了頭。
言諾眸色一暗,他直起身,說,“我們好好聊聊。”
他們回了房間。
站在房門口,季飲冰下意識停下腳步。
她忘了不了,最後一次進這間房間時,看到的畫面。
薇拉就赤裸裸的睡在他的床上,地上,他們的衣服散落一地。而浴室裏,是言諾洗澡的聲音。
見季飲冰落後了腳步,言諾回頭看了一眼,看見她眼裏的痛楚,言諾心裏有些隐隐的發脹,不舒服極了。
她還在對那件事在意。
她的在意,既讓言諾喜悅,又讓他難受。
她終究還是在乎自己的,但自己卻讓她受了傷。
言諾聲音柔柔地說,“進來。”
季飲冰進來了。
不是原諒了言諾,隻因她曾經承諾過,她不會違背他的任何命令。
進來,也是命令。
言諾的房間還是那個樣子,黑色的櫃子、黑色的床頭,就連牆上貼的紋理壁紙也是黑色印花的。唯獨那張床是純白色的,窗簾卻是銀色。
就算燈光全部打開了,這屋子裏還是顯得冷淡、刻闆、幽暗。燈光再明亮,也驅散不開那仿佛能浸入骨頭裏的寒冷。
季飲冰很快就收回了打量眼神。
言諾在床邊坐了下來,他拍了拍身旁的空位,示意季飲冰坐。
季飲冰站在他的斜前方,望着那床,眼裏閃過一絲厭惡,沒有坐。言諾看見了她眼裏的痛色,胸口像是堵着一塊石頭,特别難受。“你連在我的床上坐一下都嫌髒麽?”
季飲冰終于說了話。
她說,“我嫌髒,就可以不坐麽?”
言諾瞳孔微眯,“你敢嫌棄試試!”
季飲冰沒說話了。
但她就是不肯在那地方坐一下。
言諾臉上有了愠色。“你到底要我怎麽做!我說了,我沒有做!”言諾爆發了,他那樣冷靜的人,也忍不住朝季飲冰發出吼聲。
季飲冰早已習慣了他的暴力,聞聲,她眉頭都沒擡一下。
言諾被她的冷漠刺激到。
他突然将她拉倒懷裏,然後将她壓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