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她已經做好了聽他獅子大開口的準備。
康輝說,“我要的禮物是——希望我的小師妹幸福。”
吳佳人愣了愣,笑容有些不自在。
她輕咳一聲,推了推他的肩膀,“肉麻兮兮的。”說完,還拿空着的那隻手,搓了搓另一隻手的肩膀。
“對了,你女朋友是做什麽的?長得真好看。”
康輝臉頰微紅,特别别扭地說了句,“還好,長得是挺好看的吧。”語氣裏是滿滿的驕傲和得意,“是畫師。”
吳佳人突然說,“那你就是插畫師。”
康輝蹙眉,花了幾秒鍾才理解了這話的意思。
他滿頭黑線,低聲斥責她,“女流氓!”
吳佳人聳聳肩,她說,“你找到了你的畫師,我還沒有找到我的至尊寶,哎…”
康輝想說,你的至尊寶就在A國,你可以去找。
但想到那些糟心的往事,他就閉嘴了。
是吳佳人主動推開魏舒義的,她曾經給他帶來過危險,差點害他丢命。吳佳人愛他,自然是不舍得再去招惹他的。
康輝喝了口咖啡,說,“咖啡真苦,改天請你喝牛奶。”
吳佳人點點頭,說,“我要熱的。”
“成。”
下了班,吳佳人騎着摩托車慢悠悠地回家,路過上次碰見魏舒義的那個商場門口,好心情有些陰郁下來。
她可以控制自己不去勾搭魏舒義,但不代表她樂意見到魏舒義與别的女人卿卿我我,恩恩愛愛。隻要想到曾經與她徹夜同眠的男人,也會在其他的夜裏摟着别的女人睡覺,她整個人都不好了。
回家的路上,魏舒義與那個黃裙女孩說話時的樣子,總在她腦子裏掠過。
她心情有些不好。
她想吃豬蹄子。
在菜市場買了一隻豬蹄子和一把青菜,吳佳人又買了些米回家。家裏很久沒有做過飯了,廚房裏的鍋碗瓢盆都得仔細洗洗。她先将豬蹄子放電壓鍋裏炖着,然後去洗鍋碗瓢盆,洗好了,打算做紅燒蹄子,打開櫥櫃,才發現沒有黃酒也沒有醬油了。
嘴角一塌,她心想,這日子過得真衰,想做個紅燒蹄子都欺負她沒有醬油。
吳佳人脫了圍裙,跑去洗了澡,換了一身漂亮的衣服,這才去拿着零錢離開家。哪怕是去買醬油,她也得穿得漂漂亮亮的。
小區外面就有小超市,吳佳人拐進小店,将需要的東西買齊,路過櫃台的時候,又順便拿了一盒口香糖。她提着購物袋,拆了口香糖,丢進嘴裏,一邊嚼,一邊回家。
天已經黑了下來,吳佳人一進小區樓道,感應燈就亮了。
她上樓的時候有個習慣,每到一樓,都喜歡嘚兒地叫一聲,然後看見感應燈亮起來,就特别的有成就感。
她一路嘚兒嘚兒的來到五樓。
在見到斜身靠在他家門上的魏舒義,吳佳人嘚兒不出來聲音了。
魏舒義今天沒穿襯衫,很罕見地穿了一件牛仔長袖上裝,下身也是牛仔褲,踩着一雙平底闆鞋。吳佳人沒見過穿牛仔衣的魏舒義,便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男人的身旁有一隻行李箱,行李箱上還貼着托運标簽。
魏舒義竟是剛下飛機,就來了這裏。
他風塵仆仆趕來見自己,是要做什麽?
吳佳人站在四樓到五樓的樓道中間的水泥階梯上,心裏生出了想要轉身逃走的怯弱感。
但,她硬生生忍住了,她可是人民警察,不能慫!
魏舒義站在上方,目光自上而下地打量着她。吳佳人穿着一件黑色吊帶露臍上衣,下身是一條米黃色網紗裙,裙下,一雙小腿白皙光滑,穿了高跟鞋更顯得修長。
買瓶醬油,也穿得跟約會似的。
被魏舒義用肆無忌憚的目光看着,這倒叫吳佳人感到不自在了。
她竟然覺得耳朵有些發熱。
見鬼了。
“魏、魏先生,你…你又回國了?”她剛說完這話,就發現魏舒義蓦地收回了視線。
“嗯。”魏舒義聲音冷冷淡淡,沒有老情人見面該有的久違與疏離。
吳佳人不知道該跟他說點兒什麽。
她故作鎮定走上樓。
吳佳人将鑰匙往鎖孔裏插,低着頭,特别認真。這時,耳旁忽然響起那人溫潤卻誘人的聲音,“吳小姐,你拿錯鑰匙了。”
吳佳人愕然低頭,看到自己手裏拿着一把小鑰匙在開大門,這把小鑰匙,是開樓下郵箱櫃子的。
…
她很鎮定地換了一把鑰匙,這次,倒是沒有搞錯。
門打開了,吳佳人推開門,自己走進屋内。
魏舒義作勢就要跟着進屋,吳佳人卻在這時回身,仰頭對他說,“魏先生,你有事麽?沒事的話,我就不招待你了。”這話,她說的挺委婉的,不笨的人,都聽得出來她是在趕人。
魏舒義很嚴肅地點頭,對她說,“有。”
吳佳人的表情似乎變了下,像是有些意外。
“那要進屋坐會兒麽?”她口吻實在算不上熱情。
魏舒義說,“我想進屋睡會兒。”
不是錯覺,魏舒義真的變了,不再是吳佳人熟悉的那個魏舒義了,他變得愛耍流氓了。
他那樣說,要吳佳人怎麽接話?
片刻的錯愕後,吳佳人回了神。她朝魏舒義微微淺笑,用一副爲難的口氣說,“這不太方便,我…”
“怎麽不方便?你家有人?”不等她把話說完,魏舒義就追問了一聲。
“…沒有。”
魏舒義略有些困惑,“那有什麽不方便?”
吳佳人也不打算繼續跟他繞彎子了。她摸不準魏舒義的套路,索性直言,便道,“就是因爲沒人,才不方便啊。這孤男寡女的,住一起不好。”
魏舒義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藏住了心底即将噴湧出來的情緒,臉色是一片故意裝作的冷靜。
他低聲說道,“我剛下飛機,家裏還沒收拾,讓我借宿一晚,放心,不會對你做什麽的。”
人家都說的這麽可憐了,再守着門不讓他進來,倒顯得吳佳人小家子氣了。
吳佳人想了想,才将手從門把上拿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