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艱難地喝了口啤酒,朝中醫男禮貌地一笑,說,“抱歉,本人對搞基沒興趣。”
聞言,中醫男并不覺難過。他朝魏舒義勾起個夠浪夠撩人的笑容,然後拍拍魏舒義的肩膀,就站起了身。在起身前,還不忘給魏舒義丢來一句,“改天改變主意了,記得來找我。”說完,他端着酒杯,又回到他自己的位置。
魏舒義陷入深深地自我懷疑中:他的魅力什麽時候這麽大了?竟然連gay都吸引來了。
魏舒義還沒緩過勁來,片刻,身旁又來了一個人。
黑影蓋在他的臉上,魏舒義扭頭,看到了一個臉熟的人。“威哥。”他朝來者端起酒杯,兩人互敬酒一杯。
威哥念的是男科,專治男性不孕不育、前列腺疾病、生殖器疾病等問題。見到他坐在自己身邊,魏舒義忽然有了個不好的猜測。他開始坐立不安,像是爲了驗證他的猜測,威哥開口了——
“你這一直不找女朋友…你跟哥說說,你是不是那方面不行啊?”他這樣問,已是顧及了魏舒義的臉面。
魏舒義滿頭黑線。
果然…
他尴尬地看着威哥,想了想,反問,“你覺得我像是那方面不行的樣子?”
聞言,威哥并未說話,隻把目光下移,落在魏舒義雙腿之間。
魏舒義穿着黑色的休閑長褲,并不是寬松,卻也不緊,盡管如此,内裏的雄偉也不容忽視。
威哥咂咂嘴,說,“喲,它長得可真夠給你長臉的。”就連稱贊,經由男科醫生的口中說出來,聽着也就變了味。
魏舒義選擇沉默。
他悶頭喝酒,身旁的男人們聊着所有男人都愛的話題,無非圍繞着女人、金錢、美酒和豪車。魏舒義則在心裏沉思:到底是哪裏出了錯,爲什麽曾經風雲濱江醫大的魏帥,如今竟然成了男科醫生主動關心的對象?
魏舒義苦索仍得不到結果。
見他悶悶不樂,阿萊趕緊跟他說,“别不開心了,稍安勿躁,再等一個小時,好戲就開場了。”
“什麽好戲?”魏舒義是真的懵懂。
阿萊說,“你還跟我裝!”他不再跟魏舒義詳細解釋,又找來服務員,跟兄弟們喝酒鬥樂。
魏舒義定性不錯,以爲阿萊準備了節目,還真的就一直坐到了十二點。
到了午夜十二點,魏舒義發現酒吧的人多了起來。
大家都穿的不多,女的皆是外套傍身,外套都扣得很緊,但下身卻不見長褲或絲襪。男的也大多穿着長衣,同樣裹得很緊。如此,風衣大敞開,露出毛衣的魏舒義,就顯得另類而突兀,說是鶴立雞群也不爲過。
他也發覺了這一點,就看了一圈阿萊和威哥他們,這才注意到,他們也穿着和其他男人一樣的裝束。
眉頭緊擰,魏舒義正打算詢問阿萊,今晚是不是酒吧的特殊活動,是不是有着裝要求。這時,燈光瞬間暗淡起來,緊接着,有兩道光束驟然打亮,對準了中央舞台。
“嗷嗚!”
“午夜場,開始了!”
“所有人,用你們的掌聲和呐喊聲,歡迎我們的Queen小姐!”
魏舒義身旁的男人們,全都一窩蜂地站了起來,他們舉起雙手,嘴裏發出野獸一般的嗚咽聲,紛紛擡頭,看向舞台之上。魏舒義滿頭霧水,感到莫名其妙,他也跟着站了起來,擡頭,看向舞台之上的鋼管…
隻見,一個身穿黑色丁字褲的女郎,在鋼管的頂部,搔首弄姿,緩緩滑下來。
她身姿婀娜,膚色雪白,脖子上挂着一條彩色小蛇。随着女人的擺動,那蛇的蛇頭微微晃動着,還吐出猩紅的蛇信子,與女人四目相對。女人那一頭酒紅色的發在燈光的照耀下,倒像是美杜莎。
性感而火辣的一幕,刺激到了男人們的感官,大家尖聲嚎叫,魏舒義頓時如同進了野獸窩。
女人忽然擡頭,胸前,連内衣都沒穿,隻貼了兩個胸貼。
那胸貼,惡趣味十足,是一雙虛虛握着的手…
那樣子,就像是有人在撫摸她。
魏舒義直覺得瞎了一雙狗眼!
媽媽,這車速度太快,他能下車麽?
魏舒義轉身就想逃,這時,威哥一把拉住他,在他耳旁大聲說,“去哪兒啊?上廁所啊?别啊,你會錯過最精彩的一幕的!”
魏舒義腦袋有些昏。
這還不夠精彩麽?
還有更精彩的?
魏舒義擔心看到更多不和諧畫面瞎眼睛,轉頭就想走,這時,DJ又喊話了——
“我數三二一,所有人,一起脫掉衣服,嗨起來!”
“三、”
“二、”
“一!”
“脫!”
瞬間,除魏舒義之外的所有男人,都解開大衣,脫掉長褲,露出裏面的内褲。
而女人們,則在同時解開大衣,露出她們引以爲傲的嬌軀。
入目看去,全是一片白花花的肉體。
魏舒義想自戳雙目。
他跌跌撞撞往門外跑,被一個穿黑色套裝性感内衣的女人摟住脖子,那女人按住魏舒義,将她抵在石牆之上。魏舒義剛要掙紮,這時,又來了兩個女人,與那黑内衣女人一起,對着魏舒義上下其手。
魏舒義都要崩潰了。
“不要!”
“老子不是出來…”賣的?
用賣來形容這些人的行爲,似乎不太貼近。
如同進了邪教組織的魏舒義,直接被吓懵逼了。
活了29年,他連屍體都敢摸,就是不敢摸這些女人的身體。他想跑,但是被三個女人堵着亂摸,他根本就跑不掉。他大聲解釋,然而,酒吧内的音樂聲更大,他的聲音,被音樂吞沒。他無助而慌亂的求助視線,也被閃爍的燈光淹沒。
遠處,阿萊他們看見魏舒義被三個女人圍住,頓時露出暧昧的笑。
魏舒義不停地向他們求救,卻被阿萊他們理解成了魏舒義在炫耀。
友盡了…
真的。
忽然,魏舒義看到大廳之中,有一個中年男人,直接抱着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小女孩開搞了,他瞬間意識到,這到底是什麽聚會了!
聚衆宣,淫!
他要報警!
突然,有人開始動手扯魏舒義的褲頭。
魏舒義一腳踢開那個女人,用雙手拽住褲腰頭。
三個女人:“…”
原來是個愛玩暴力的…
人群中,有愛玩暴力的女人瞧見了魏舒義那一腳,頓時兩眼發光。那三個女人走開,換另一個女人過來,女人堵住魏舒義的去路,往他手裏遞鞭子,并且大聲說,“抽我!”
魏舒義,“抽你媽B!”
那女人聽了,卻更加興奮。
“罵,繼續,聲音再大點,再狠點,話更下流點兒!”
魏舒義:“…”
“神經病!”
他扔了鞭子就要跑,雙手緊緊地護住皮帶,邁開腿逃。
樓梯上,四處都是衣不遮體亂來的男男女女,魏舒義剛跑到二樓的轉角平台上,就跟一群身穿警察制服的人,正面杠上。瞧見那幾個人之中,穿一身警裝,腰間挂着無數手铐,面色冰冷,目露厭惡之色,容顔卻生得傾城的吳佳人時,魏舒義兩眼一抹黑,想暈!
吳佳人跟身旁的一個男警說,“把音響關了,把他們都給我帶走!”
她師兄康輝也說,“媽的,一群畜生,豬交配還知道找個圈,瞧瞧,這都是些什麽玩意兒!”
吳佳人深以爲然地點頭。
她用手铐扣住一個脫光光的男人,罵了句,“狗玩意兒!”
罵完,吳佳人擡頭,看到站在面前的姓魏的狗玩意兒。
一瞬間,吳佳人的眼神,變得難以置信起來。
魏舒義還拽着他的皮帶,他一臉絕望地與吳佳人四目相對,滿眼都寫着冤枉兩個字。面色有片刻的不自然,緊跟着,吳佳人回過神來,她将手铐一頭套在欄杆上,将那個渾身精光的男人拷好了,這才走到魏舒義身邊。
魏舒義艱難地低頭,他看見吳佳人嘴唇輕動,她在說,“哥哥,寂寞了找我啊,我可以幫你啊…”
就在這時,喧嚣吵鬧的音樂聲,停了。
魏舒義想解釋,張嘴就說,“你聽我解釋,我不…”
話沒說完,吳佳人一拳頭,擊中魏舒義鼻子。
“哼!”
魏舒義朝後踉跄幾步。
因爲挨罵挨揍的人多了,魏舒義這一聲悶哼,就特别不起眼了。
吳佳人疾步跑過來,一把揪着魏舒義的衣領子。魏舒義還沒回過神來,腹部又挨了吳佳人幾個拳頭。别看吳佳人看起來瘦高瘦高的,力氣卻十分驚人。“寂寞了我找我啊,老子給你撓撓癢,松松骨。”
把魏舒義打得躺在地上,吳佳人直接坐在他身上,往他臉上扇耳光,“爽麽!”
“啊?”
“皮還癢麽?”
“還癢的話,我再幫你撓撓!”
吳佳人一邊冷笑一邊揍人,拳頭力道不減絲毫,魏舒義被揍得直喊,“我沒有!我都不知道怎麽回事!他們猥亵我,還脫我褲子!”
聞言,吳佳人拳頭的力道小了些。
康輝見吳佳人似乎失控了,他趕緊走過來,将吳佳人從魏舒義身上拉起來,教育她,“師妹你做什麽!你不能打他們!你這樣是要被處分的!”
吳佳人這才冷靜下來。
她站起來,睨了眼在地上躺着,不停地喊冤的魏舒義,她冷笑一下,才擡頭對康輝說,“這人,是我對象。”
聞言,康輝臉色一變,看魏舒義的眼神,就有些微妙的危險了。
“是麽?”他斜了眼魏舒義,松開握住吳佳人的手,說,“要打回家打,打完再分手。”參加這種聚會的男人,都不是什麽好玩意兒。
吳佳人哼了一聲,像拎狗一樣,将魏舒義從地上拎了起來。
魏舒義被吳佳人帶出酒吧,塞進警車。
他很冤枉,先是被那些女人恐吓,後又被吳佳人狂揍,他簡直想哭。
上百個男女被帶出酒吧的時候,無數記者聞風趕來。他們的鏡頭對着他們狂拍,來參加聚會的,多是些有頭有臉的,大家都很驚慌,不停地想要找東西遮擋自己。
但他們身上的衣服本就穿得少,還不嚴實,怎麽也遮不住臉。
魏舒義也有些驚恐,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在拽着他上警車的時候,吳佳人用胸膛把魏舒義的臉給遮了起來。
魏舒義竟然想感謝吳佳人。
盡管,這暴力女人剛才還揍了他一頓。
上百号男女,都被關在警察局裏。魏舒義與他們呆在一起,瞧見他那一臉的傷,阿萊沖警察大罵,“你們當警察的了不起?可以随便打人啊?看你們把我兄弟打成什麽樣了?”
魏舒義聽了,隻覺得沒臉,下意識将頭往腿間藏。
聽了阿萊的罵聲,幾個警察冷笑,回了句,“吳警官打他,是他該打。”他們可都知道魏舒義跟吳警官的關系。
阿萊一愣,疑惑看向魏舒義,“魏帥,怎麽回事?”
魏舒義緩緩擡頭,說,“阿萊,今兒走出這警局大門,咱們以後再也别聯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