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潔哼了哼,說,“我們這樣的家庭,從來都沒有女人做主的。”
姜唯不做聲了。
是了,徐萍菲雖說也是富人家的女兒,但這些年,徐家逐漸家道中落,方家卻是越來越好,徐萍菲又隻是個全職太太,她的話自然是站不住腳的。
姜唯又聽見姜潔說,“俞卿自殺,估計就是過不去心裏的那個坎,現在好了,被救回來了,又要被嫁給徐公子,她這輩子,多半是毀了。”
一想到,那個笑起來可愛燦爛的丫頭,會郁郁寡歡一輩子,姜唯心裏有些酸。
…
“我說了,我不知道那個人是誰。”
再一次被逼問,方俞卿依然咬死了不肯承認孩子的爸爸是誰。
承認了又什麽用?
嫁給胡呈?
還是看着方平絕整死胡呈?
胡呈就是個渣,她年紀小瞎了眼看錯了人,不小心有了孩子。現在孩子已經被她拿死了,還扯出胡呈來做什麽?
方俞卿隻求這輩子,再也不要跟胡呈有半點瓜葛。
方平絕聽了方俞卿這回答,不由得冷哼。
“那你是同意嫁給徐公子了?”
方俞卿又說,“不嫁。”她這輩子都不打算嫁人了。
“嫁不嫁,由不得你。”方平絕道出殘忍的事實,“你現在是濱江市全城皆知的殘花敗柳,你當還有誰肯要你?徐公子肯要你,你這輩子至少衣食無憂,富貴榮華。”作爲一個父親,将自己的女兒說成是殘花敗柳,這的确殘忍了些。
但誰都不能否認,這就是現實。
方俞卿的名聲,的确已經毀了。
她都已經沒臉回學校去讀書了。
方俞卿眼裏逐漸蒙上水霧,但她沒有哭。她倔強地注視着方平絕,态度堅定地告訴他,“爸,你不要做那個打算,我是不會嫁給徐公子的。”徐公子那個花心大蘿蔔,她嫁給他,不過是跳進另一個深坑。
再說,當别人後媽,可不是她想要的日子。
方平絕罵她,“你現在的情況,由不得你自己選擇!”
方俞卿啞然了。
她扭頭看了眼窗外,心情是灰色。
“既然這樣,把我救回來做什麽?”
聽到方俞卿這話,方平絕更是來氣,“動不動就自殺,你當你吓到了誰?死的是你,痛的是你!”
“你真不肯說那個人的名字是吧?”方平絕深吸一口氣,然後說,“我現在就給徐公子打電話,讓他來看看你。”
聞言,方俞卿臉都白了。
“你敢打!”
提着營養湯趕來醫院的徐萍菲,聽到方平絕這話,瞬間變了臉色。徐萍菲走過去一把奪了方平絕的手機。方平絕眉心一跳,“你做什麽!”
徐萍菲扔了手機,仰頭,用無懼的眼神望着方平絕,她道,“方平絕,你們這些臭男人,都三心二意的。當年我若不是沒辦法,我會嫁給你?你當給人當後媽,時刻看人臉色,真的就安逸?”
徐萍菲指着自己的胸口,說,“我徐萍菲自嫁給你那天起,就沒有一天開心過!我是沒辦法,才嫁給你方平絕。我今天把話放在這裏,要讓我女兒嫁給一個跟你一樣不是東西的男人,做夢!”
方平絕從來沒有見過這般伶牙俐齒的徐萍菲。
他難以置信地看着徐萍菲,好似不認識這個人一樣。
他的妻子,一貫是溫柔的、端莊的,何曾這般尖銳過?
還有,做了幾十年的夫妻,他在她眼裏,竟然是這麽的不堪?
跟着徐萍菲一起來的喬玖笙默默地站在門外,聽到徐萍菲剛才說的那些話,她忍不住對徐萍菲刮目相看。
真是厲害了,原來這女人也有敢對方平絕伸出獠牙的時候。
喬玖笙笑着擡頭,餘光瞥見身旁走過來一個少年。
她側頭看去,認出來人。
“姜唯公子?”
前天方俞卿出事那會兒,大家心裏都亂,喬玖笙也沒有留意姜唯,但她模糊記得姜唯也是在的。她詫異地問姜唯,“你來看俞卿麽?”
姜唯點點頭,問她,“她今天怎麽樣?”
“活過來了。”
“那就好。”
兩個人都站在門外,這時,姜唯聽到病房内徐萍菲罵方平絕不是個東西的聲音。
他有些尴尬,好像來的不是時候。
“沒有人會要她的!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些人講話有多難聽。你知道他們怎麽說俞卿的嗎?”方平絕看着面前這個兇狠的婦人,眼裏半是無奈,半是怒容。“他們都說,俞卿還沒成年就能搞出堕胎這種事,以後結了婚,指不定生活也會不檢點。”
“戴綠帽子都是輕巧的,嚴重的,說不定還會是個白眼狼,拿他們的錢去包小白臉!”
“更有人說,娶她進門,會侮辱家風!”
“都這樣了,将來還有誰願意娶她?”方平絕也不樂意将方俞卿嫁給徐公子,他怕将來到了婚嫁之齡,連徐公子這樣的花心男人都不肯要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