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慕從房間裏走出來,一邊穿外套一邊對她說,“小笙,我要出去一趟,晚上回來的有些晚,你早些睡。”
喬玖音擡頭看向他。
方慕穿着墨藍色的襯衫,系了條黑色的窄領帶,外穿灰色大衣,頭發梳得整整齊齊,像是要去赴一場很重要的約會。喬玖音眉心一擰,問了一句,“你穿成這樣,要去做什麽?”
方慕道,“有點兒私事。”
說着,他拿了鑰匙,走過來親了親喬玖音的額頭,這才離開。
喬玖音坐在沙發上,眉頭皺得有些深。
天都黑了,他還有什麽私事要做?
還穿得那麽正式。
喬玖音參加過不少茶會,在茶話會上,常聽人說起哪家哪家的男人在妻子懷孕期間出軌了,哪有男人不偷歡的言論,心一沉,喬玖音心裏不免生出一股危機感。
細細想來,自從發現懷孕後,他們就沒有再做過了。方慕也是個男人,一個多月不沾腥,他心裏隻怕也是蠢蠢欲動的吧。
喬玖音蓦地站起身,也拿上車鑰匙,悄悄地跟在方慕車後。
方慕的車子,開到一片小樹林前停下。
喬玖音跟着停下。
森林腳下,有一棟普通的二層洋房。
這是哪裏?
喬玖音将車開進一條小道深處停好,這才輕聲步行到那棟房子牆角邊上。房子裏燈光亮着,隐約可以看到方慕的身影映在窗戶上。窗戶上不止他一個人的影子,還有三四道影子,看身形都是男人。
沒看到女人,喬玖音松了口氣。
方慕深夜開車到這麽偏僻的地方來,是跟朋友們叙舊?
若隻是普通的叙舊,他爲什麽不跟她說清楚?
一群人在客廳那裏交流了十多分鍾,然後紛紛起身,朝裏面走去。喬玖音在外面等了一會兒,遲遲不見方慕出來,實在是耐不住好奇心,悄悄地推開了門,走了進去。
她在客廳環顧一圈,沒有看到人,也聽不到交談聲。
喬玖音朝裏面的屋子走進去,也沒有找到人。
二樓沒有燈,方慕他們肯定不在二樓。一樓隻有三個房間,每個房間找遍了也沒有找到人,那他們能在哪裏?
有些奇怪。
眼眸微轉,喬玖音想到了什麽,便低下頭來,在地闆上找尋什麽。找了七八分鍾,她終于在第二間房子裏找到了一塊被松動過的地闆。貼在地闆縫隙上聽了聽,喬玖音隐約聽到了一個人的慘叫聲。
一陣涼意,從腳底竄到頭頂。
這地下室裏關着一個男人,這個男人正在接受虐刑!
喬玖音輕手輕腳退出房間,又退出洋房。
約莫過了兩個小時,三四個男人走出洋房來。躲在暗處的喬玖音看清楚這些人的穿着後,驚了一跳。
那些人,竟然都是流浪漢!
他們身上的衣服又髒又破,頭發油膩亂糟糟,走路時,身體東偏西倒,像是喝醉了,更像是嗑藥嗨了。
他們離開後,喬玖音這才小跑進自己的車子裏,驅車離開。
…
十二點過,方慕才回到家。
他輕手輕腳推開房間門,見喬玖音已經睡下了,動作更是輕巧。
擔心會吵到喬玖音,方慕沒有洗澡,直接脫了衣服,挨着她躺下。身子剛沾床,身旁的女人忽然翻了個身。喬玖音拉開方慕的胳膊,主動鑽進他的懷中。
“慕哥哥,幾點了?”
方慕将她摟住,才回答她,“十二點半左右。”
“怎麽回來這麽晚?”
“有點兒事耽擱了。”
方慕将手貼在她腹部,關心問道,“還難受麽?”
喬玖音搖搖頭,“好多了。”
“那就好,快睡吧,我抱着你。”
“嗯。”
兩個人相擁而眠,第二天早上喬玖音起床,方慕已經上班去了。
一個人吃完早餐,喬玖音換上寬松的褲裝,戴着帽子準備出門。傭人問她去哪裏,她随口回了句去見大學朋友,就走了。
沿着記憶裏的路線,喬玖音又一次站在那棟洋房門口。昨晚天太黑,喬玖音也沒有注意看這棟房子,白日裏細細觀察這棟房子,才發現這房子的牆上爬滿了巴山虎,不難看出,這是一棟有些年歲的老房子。
她走到門前,掃了眼門口那把大鎖,這才從兜裏掏出十幾把鑰匙。
咔哒——
喬玖音一把把地試,終于打開了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