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上看什麽都很順眼,連那棟小破樓都漂亮多了。
可上了樓,蕭羽卻呆住了。
家門口蹲着個妹紙?
要不是身材比例不對,他還以爲韓蓉蓉又來送盒飯了。
“喂,你怎麽蹲在我家門口?”
蕭羽上前推了推妹紙,想說進去睡木闆床嘛。
妹紙揉了揉眼睛,僅看了蕭羽一眼,立刻就哭了。
“蕭哥……”
蕭羽愣住,這是陳虎送他的禮物?
妹紙小臉髒兮兮的,也不知是沒洗還是哭花了。
蕭羽忙開門讓妹紙進屋坐坐先。
可妹紙進門後,臉色僵了僵。
“蕭哥,這真是你家麽?”
“嗯,你要覺得電腦椅不舒服,可以去床上坐坐。”
蕭羽忙推薦他的木闆床,妹紙卻苦着臉搖頭。
她以爲蕭羽很有錢,連陳虎都想巴結他,還送了自己做禮物。
雖說上樓時的感覺就不對,但她始終盼望着。
打開門能看到至少精裝修的房間,卻隻是個破舊的單身公寓。
她還在蕭羽家門口等了将近一天,結果……
“你是專門來找我的麽?你怎麽知道我住這?”
蕭羽順手摸了瓶可樂遞給妹紙,從廢紙簍旁邊。
“我是求樂哥告訴我的。”
蕭羽歪着頭想了半天,也沒想到樂哥是誰。
“就是那天送我去旅館的樂哥。”
哦!蕭羽記得了,那個說自己速度很快的混混。
那次陳虎來給手下治傷,他好像也在其中,也就認識了蕭羽家。
“那你找我有事?”
“我……”
妹紙咬着唇,半晌才艱難開口。
“我是想找蕭哥借點錢,如果不方便的話,能不能幫我找虎哥借。”
蕭羽郁悶了,他現在最不喜歡聽到錢。
去了嚴馨然家才知道,自己那兩千工資實在太少了。
他都在考慮要不要去弄個醫生執照,然後想辦法漲工資了。
“那個,你想借多少錢?”
蕭羽翻了翻牆角的外套,就翻出兩張十塊,又塞回去了。
“如果方便的話,我想再借二十萬。”
蕭羽覺得自己可以去死了,他的工資存十年才夠二十萬。
至于找陳虎,蕭羽根本不會考慮的。
他感覺妹紙如果需要錢,應該自己去和陳虎說,沒必要通過自己。
卻沒想到,妹紙哇的一聲哭了。
“你……你别哭啊,我幫你想辦法就是了。”
蕭羽一下子就慌了,他最怕女人哭。
特别是聯想到嚴馨然心障時的哭泣,心都要碎了。
“蕭哥我求求你,我實在沒辦法了,虎哥已經不肯借錢給我,隻能來求你。”
她已經找陳虎借過三次錢了。
第一次很痛快,第二次就不樂意了,第三次直接沒理她。
畢竟蕭羽也再沒說,要找某個妹紙陪睡。
而且陳虎也感覺,這妹紙借錢就像個無底洞似得。
“蕭哥,我爸就快不行了,再不湊齊醫藥費,他就真的……”
蕭羽本來急的抓耳撓腮不知道咋辦,突然聽到醫藥費三個字。
“你借錢給你爸看病的?”
“你直接說嘛,我幫你爸看病啊,我可是醫生哦。”
蕭羽眉飛色舞的指着一旁工作服,上面寫着育英校醫四個字。
他還以爲這妹紙借錢要幹嘛呢,搞半天是看病。
蕭羽大手一揮,免費!畢竟這是他重生後摸過的第一個妹紙。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比嚴馨然更有紀念價值。
“對了,你叫什麽名字?”
蕭羽這才想起自己根本不知道妹紙名字。
“我叫高婷婷,蕭哥,我其實是想借錢,不是找醫生。”
高婷婷表情很尴尬,那工作服她也看到了,校醫?
女孩搖頭苦笑,如果校醫能看好爸爸的病,她就不用到處借錢了。
“你别急,先帶我去看看你爸再說。”
蕭羽也懶得和妹紙多解釋,直接催促出門。
路上,蕭羽又問了問高婷婷借錢的事。
“你找陳虎一共借了多少錢?”
“二十萬。”
“那你給你爸看病總共花了多少錢?”
“八十多萬了。”
蕭羽咋舌,高婷婷不像有錢的樣子,八十多萬估計傾家蕩産了吧?
他突然明白那天高婷婷爲何來陪自己睡了,爲了醫藥費。
高婷婷去做那種工作,也是這個原因吧。
這是個很孝順的女孩,蕭羽挺心疼她的。
市私立醫院,高婷婷帶着蕭羽剛上樓,迎面就走來個三十多歲的男醫生。
女孩一看到對方就慌了,那男醫生倒是笑眯眯的。
“高小姐來啦,醫藥費湊齊了麽?”
“還……還沒……”
男醫生立刻皺眉,又望了望一旁的蕭羽。
“高小姐我可跟你說過了,你父親的病已非常危急。”
“我知道,但……您能不能先給我父親用藥,醫藥費……”
高婷婷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男醫生打斷了。
“那怎麽行,這都是有規定的。”
“何況特效藥是美國那邊醫研中心的,我總不能幫你貼錢嘛。”
“你自己想想吧,如果再不湊夠醫藥費,你父親也就在這幾天了。”
高婷婷表情立刻垮了,眼淚撲簌簌的往下落。
她的臉不是髒,而是在蕭羽家門口等着時,哭了不知道多少次。
蕭羽心疼的将她拉到一邊安慰着。
“先帶我去看看你爸再說吧,說不定我有辦法呢?”
“你哪位?也是醫生?”
男醫生直接朝蕭羽翻了個白眼,蕭羽立刻還了個白眼。
感覺這貨的德性有點像黃浩文,蕭羽對這種人從來不會客氣。
正說着,迎面,有倆老頭突然走了過來。
“我就跟你說這手法鐵定管用,你還不信!”
“管用是管用,可不好推廣,現在年輕醫生這麽多,上哪找練氣功的去?”
倆老頭剛好走到蕭羽和男醫生的中間。
蕭羽剛好在朝男醫生翻白眼,老頭本能瞄了他一眼。
“咦?小家夥你怎麽在這?”
蕭羽發現命運是矛盾的,遇到個喜歡的人以後,立刻會再遇到個不喜歡的人。
他至今記得某老頭拍他木闆床的樣子,賊讨厭!
所以他拉着高婷婷扭頭就走。
“小家夥先等等!”
袁正霖一把将他拽住了,滿臉的喜笑顔開。
“正好!老頭子剛用舒脈法治了個病人,你過來看看先。”
蕭羽沒說話,冷冷看着袁正霖,是不是忘了什麽?
他說過了,學到多少都是自己的,但絕不許問,也不許再煩他。
“也不是煩你,就幫老頭子看看嘛。”
袁正霖見蕭羽不開心,一副委屈模樣的低着頭。
蕭羽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這老頭是在撒嬌麽?
“蕭哥,你和袁副院長認識?”
高婷婷呆愣愣的看着兩人,她竟不知道蕭羽認識袁正霖。
女孩突然就有了希望,蕭羽說幫爸爸看病,不是在吹牛。
她知道袁正霖是誰,爸爸的病,袁正霖也幫忙診治過,雖然隻是輔助治療。
她知道袁正霖雖然退休了,但曾是市中醫院的副院長。
就算退休後,依舊有很多大醫院經常邀請他會診,就像今天。
袁正霖幾乎是中醫界泰山北鬥級的人物,還經常出國參加中西醫研讨會議。
蕭羽竟認識這樣的老前輩,而且老前輩還對他态度很尊重?
撒嬌也是尊重的一種吧?
“那蕭哥,你能現在就幫我爸爸看看病麽?”
高婷婷又哭了,不是難過,而是浮現出一絲希望。
就算蕭羽沒辦法,至少能憑關系讓袁正霖再幫忙想想辦法。
袁正霖卻皺眉看向高婷婷。
“又是你啊?我不是跟你說過了,你父親的病沒指望了麽。”
說着,他突然望着一旁正在發呆的男醫生。
“你要願意找他花冤枉錢,我也管不着,但别再來找我這老頭子了。”
“她沒找你!”
蕭羽突然一把将袁正霖推開,指了指自己鼻尖。
“她找的是我!有沒有指望我說了算!”
蕭羽說完就拉着高婷婷走了。
至于另一位老醫師,愛屋及烏,恨鳥連籠,蕭羽同樣沒搭理。
三樓,加護病房,蕭羽剛進門就皺起了眉。
雖說他剛才的樣子很嚣張,但袁正霖說的沒錯。
床上躺着個枯瘦如柴的中年男子,頭發全都掉光了。
一旁的小護士正拿着病曆出門,病曆上寫着:高剛,癌症晚期。
蕭羽都沒有走過去,離着三米遠就搖了搖頭。
“死氣罩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