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有這種名字的地方,隻能是青樓了吧?
所以……這個腹黑世子約自己去青樓是幾個意思?
男人要是想去青樓,不都是拉着好哥們一起去的嗎?什麽時候還帶家屬?
等等……家屬?
這個想法剛冒出來的時候,卿雲歌立馬就反應過來自己方才用了什麽詞形容自己,然後内心隻想掩面。
呸呸呸,家屬個屁!
真的是被老爺子和容瑾淮給搞懵了,一個天天說要抱孫子,一個天天叫她夫人,整的她真的以爲她嫁人了。
不過,見面就見面,爲什麽一定要在青樓見?
卿雲歌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這是個什麽道理。
雖然前世的時候,以她在暗月聯盟的身份,是沒有其他成員敢來約她的,但是她也瞧見過師弟把師妹約出去,她也許并不知道他們是因爲什麽事而出去。
但、是!
再怎麽奇葩的事,也不會去夜總會說啊,要是被暗月聯盟的盟主知道他的手下敢在任務期間之外,去夜總會,他老人家一定會罰他們去一趟水牢做旅行。
“你約我去青樓是什麽意思?”百思奇想都無法理解容瑾淮的心思,于是卿雲歌回過去這麽一句話。
然而某腹黑世子卻沒有解釋,隻是給了她時間和地點,讓她到時候去找他。
既然問一遍沒有結果,那麽她也不好再問第二遍。
所以,抱着有些迷惑的心理,卿雲歌先收起了傳訊靈石,然後跟上大部隊,問了乾坤盟盟主這樣一個問題:“你們男人,約女子去青樓,一般都是爲了什麽事?”
乾坤盟盟主冷夜:“……”
怎麽忽然小雲歌會有這麽奇怪的一個問題?
冷夜還沒有回答,易染染先叫了起來,她一臉的不懷好意:“喲,小師妹,是哪個男人約你去青樓啊?”
本來先前,卿雲歌是壓低聲音問的,所以走在前面的幾個人并沒有聽見。
然而壞就壞在,易染染和冷夜是并肩走的,所以自然而然,也就聽見了她這句話。
然後,以易染染這般咋咋呼呼的性子,直接就把聲音給提高了。
看到所有人都回過頭來望着她,卿雲歌:“……”
她還真是忘了她這個同殿的師姐,跟明焰殿主一樣,一樣的八卦,大概是有什麽樣的師傅,就有什麽樣的徒弟。
“所以……”卿雲歌拖長了調子,也并沒有否認易染染那句話,而是接着問,“男人約女子去青樓,一般都是因爲什麽原因?”
算了,反正自己臉皮也厚,看就看吧,也少不了一層皮。
不過她以前臉皮貌似也沒有這般厚啊,難不成……跟容瑾淮呆的時間久了,連臉皮也變厚了?
聽到這個問題,小隊裏的四個男學員還沒有回答,易染染先開口了。
她擡着她那張明媚如驕陽的臉,看着紅裙少女,忽然一笑:“男人約女子去青樓的原因,我知道啊。”
聞言,卿雲歌看向了易染染,狐疑道:“什麽原因。”
“原因隻有一個。”易染染毫不猶豫地答道,“這個男人就是爲了睡這個女子……哎喲,冷夜你打我做什麽,我沒說錯啊。”
結果這句話還沒有說完,易染染的腦袋上就挨了一擊,她回頭一看,看到彈她的人正是比她還高了一個頭的冷夜。
此刻紫衣男子有些無奈地看着易染染,他收回了手指後,扶額道:“你自己瞎玩就罷了,别教壞小雲歌。”
“什麽教壞,我說的是事實!”易染染不樂意了,她叉着腰,昂頭瞪了過去,“那你說說,你約一個女子去青樓,不是想睡她,難不成還想做什麽?”
因爲她和冷夜的身高差有些大,所以說這句話的時候,她還專門地墊了墊腳尖。
聞言,冷夜先是伸出手,直接将易染染按了下去,然後不顧她有些憤怒的目光,若有所思道:“我若約一個女子去青樓,大概是……”
頓了頓,他妖娆一笑:“想賣了她。”
卿雲歌:“……”
易染染:“……”
其他學員:“……”
爲什麽這個回答看起來更有道理?
卿雲歌表示再也不想問這兩個人問題了,一個說是容瑾淮想睡了她,一個說是容瑾淮想賣了她,這兩個哪一個回答,都不是好事兒啊。
不過……比起睡了她,她還是希望他賣掉她,反正,就算真的被賣掉了,她應該會把那座青樓給砸了。
算了,既然自己想不出,問人也問不出,那麽就等今天晚上去一探究竟好了,她不信,容瑾淮真的敢對她這樣做。
卿雲歌朝着其他人擺了擺手,然後說道:“好了,我們先找個落腳的地方吧。”
這件事情還是揭過,若不然,一會兒再蹦出個什麽奇葩的回答,她可真的是要殺人了。
此次來南淮城執行校際競争任務的學員,她比較熟悉的,也就是冷夜、易染染,還有白陌塵。
至于白竹靈也隻是在新生大比的時候打過一個招呼,平常卻沒有怎麽接觸,但她也能多多少少從側面了解了一些。
白竹靈此人,可以用一個詞來形容,那就是寒冰,每次見到她的時候,她的臉色都是冷的,連帶着她周圍的溫度都會降低幾分。
但她有一副姣好的容貌,身份又是白家的大小姐,更重要的是,她的背後,還有羽族。
學院裏傳聞,等到白竹靈一從四靈學院裏畢業,就會回到羽族,進行加冕儀式,而且很有可能,她會成爲羽族下一任的王。
所以,即便以白竹靈這麽冷淡的一副性子,在學員們之中,也是極爲受歡迎的,因爲若是能得到她的青睐,就能得到羽族的幫助。
而小隊之内,剩下的兩個人,便是沈長玦和夢惜了。
沈長玦是這次任務中,一個實力很強的學員,他在玄靈榜上的排名僅次于易染染和冷夜,排在了第四,修爲亦達到了冥階四段巅峰。
這一路走來,卿雲歌能看出,這個沈長玦的性子十分冷淡,跟白竹靈不一樣,他的冷淡,是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裏,不過,她倒也能理解,畢竟是四靈學院之中的天才,目中無人也很是正常。
另一個夢惜,是十大玄法世家排名第一夢家的小姐,她在玄靈榜上的名次乃是第十,夢惜的精神力很高,并且,她在靈陣上的造詣十分的高,此次任務,定然少不了她的幫助。
夢惜的性子倒是和蘇沐顔有幾分像,但是又沒有蘇沐顔那般随和,多了幾分大小姐的架子。
提起夢家,卿雲歌便想到了,來四靈學院之前,在幽冥森林裏碰見的那位夢家少主夢玉染了。
當時她很震驚,居然有人敢做人獸雜交這麽慘無人道的實驗,而且這個人,居然就是夢家的少主,這若是被其他玄法世家得知了,恐怕夢家就要倒了。
看來夢玉染的保密措施做得很好,到現在也沒有流露出半點風聲,也不知道他的實驗到底進行到哪一步了……等等,實驗?!
卿雲歌的雙眸倏地一沉,自從白陌塵給她說,元雷要拿她做實驗後,她就對實驗這兩個字非常的敏感,如若不是這次見到夢惜聯想到了夢玉染,她還真的忘了,夢玉染就在進行着實驗。
難不成……元雷竟然還和夢玉染認識?
這個認知讓卿雲歌的眸色深幽了幾分,是了,倘若元雷與夢玉染認識的話,那麽元雷要抓她去做實驗,她便明白是做什麽實驗了。
老東西好膽!
居然想拿她與玄獸雜交!
如果先前的卿雲歌隻是想給元雷一點教訓,那麽現在的她,已經将元雷列入了必殺名單之一。
殺手是什麽?殺手殺的人,不計其數,流出來的血,可以将整條河都染紅。
來到這個世界,因爲不熟悉的原因,她還是太過仁慈了,仁慈到别人都把想法打到她身上來了。
卿雲歌微微冷笑一聲,很快,她會讓這些人看看,什麽叫做……第一殺手。
很久……都沒有大開殺戒了,不如這一次,就先拿卡撒學院開刀,也能替以前的師兄師姐們,報那一賽之仇。
她阖了阖眸,然後便接着向前走去。
白陌塵一直在旁邊注意着紅裙少女,雖然隻是用餘光打量,但也将她的表情全部收到了眼底。
此刻見到卿雲歌的臉色忽然沉了下來,正想向前去問問發生了什麽事,卻又想到自己的師傅要拿她做實驗,生生地止住了腳步。
現在的她,應該很不想看到他罷,還是不要過去讨人嫌了。
“你喜歡她?”就在白陌塵的眼中劃過一絲掙紮之色的時候,耳畔忽然響起了一道清冷的聲音。
他偏過頭去,發現身邊的白衣女子正擡頭,目視着前方,她的神色依舊冷淡,仿佛方才的話并不是出自她口。
如果是旁人問起,白陌塵是不屑去回答的,但問他的這個人,卻是和他一家子,所以他頓了頓,才道:“嗯……大概,是喜歡吧。”
白陌塵雖然也是白家的人,但并不是白家的嫡系血脈,但是他又比白竹靈大,所以她還得稱她一聲庶兄,然而,以白竹靈的性子,卻是不會這樣叫的。
她這個時候才扭頭看了一眼白衣的年輕人,聲音依舊淡淡:“可惜了,你這份喜歡,終究是要落空。”
白竹靈身爲白虎殿的弟子,自然也知道元雷和卿雲歌的恩怨,白陌塵又是元雷最得意的徒弟,僅僅是因爲元雷,他們之間也沒有可能。
更不用說,先前爲了紀梧立,白陌塵還得罪過卿雲歌。
“我明白。”白陌塵微微苦笑一聲,“我也沒想有什麽結果,這樣能在背後看着她,我也算心滿意足了。”
說到這裏,他望着紅裙少女的目光微微黯然了一些。
“白家還需要你。”白竹靈淡聲道,“你最好不要因爲這些事,出什麽大錯才好。”
聽到這句話,白陌塵的眼神稍稍收了回來,他看着白竹靈,遲疑道:“你真的要嫁給葉家那個小子?”
“左右都是聯姻,嫁個讓我看的順眼的就夠了。”白竹靈知道他說的是誰,目光平靜,“跟葉潇然在一起,我可以少說話,比較清靜。”
聞言,白陌塵抽了抽嘴角,他還真的沒有料到,他這個妹妹,居然是因爲這樣一個原因,就把自己的終身大事交出去了。
他有些無語:“你這般兒戲,羽族那邊沒說什麽?”
“羽族?”聽到這個詞,白竹靈忽然挑了挑眉,難得一笑,“庶兄你似乎忘了,羽族是以女子爲尊。”
白陌塵被這一聲“庶兄”給叫愣了,半晌,他才回過神來,神色有些奇怪:“你不說我還真的忘了,羽族是一妻多夫制。”
頓了頓,他啧歎一聲:“我原先是擔心你,現在,我到有些擔心葉家那個小子了。”
“距離我加冕時間還早,一切都還沒有定數。”白竹靈淡淡地說,“而且,還得看我那個妹妹,會不會在背後做什麽手腳。”
“唔,說起你那個妹妹,她貌似也是風羽學院的學員吧?”因爲和白竹靈的關系還不錯,白陌塵倒是也對羽族的一些事有點了解,“不知道這一次和卡撒學院進行對接的人裏,會不會有她。”
聽到這句話,白竹靈冷淡的神色微微變了變,但很快又恢複了正常,她冷笑一聲:“如果有她,那我還真的需要認真對待這次任務了。”
羽族的複雜程度并不比白家低,甚至有過而之,而對于下一任羽王的争奪,可謂是陰謀詭谲,層出不窮。
白竹靈不敢保證,她那個和她有一半血緣關系的妹妹,會不會就這次任務,做什麽手腳。
就在兩人交談的時候,七個人的小隊已經來到一座客棧,正準備進去,南淮城中的客棧很多,所以四靈學院并沒有和卡撒學院的人碰上。
而這邊,卿雲歌還在琢磨着容瑾淮爲什麽要約她去青樓的時候,忽然,她的面前響起了一個有些驚喜的聲音,那聲音道:“你是雲歌吧?卿老頭的孫女?”
聽到這句話,卿雲歌擡起頭來,看到聲音的主人是一個面容有些蒼老的人,此刻老人看着她,神色很是高興。
南淮城裏還有認識她爺爺的人?
不過就算認識她爺爺,又怎麽能看出她就是卿雲歌?
既然能把卿老爺子稱爲卿老頭,那看來還是她爺爺的熟人,應該沒有什麽危險。
所以盡管有些詫異,卿雲歌還是點了點頭:“您是——”
“哎,雲歌你居然連蕭爺爺我都不認識了。”得到這個肯定的回答之後,老人更加高興了,但高興之餘又有些不快,“你小的時候,我還抱過你呢。”
蕭爺爺?
聽到老人這般自稱,卿雲歌這才又重新打量了他一下,然後就覺得他長得有些熟悉,似乎……跟蕭沐晨有些像?
那麽看來,眼前的人,應該就是蕭家的家主蕭文峰了。
“您是蕭沐晨的爺爺?”
“别給我提那個敗家子。”誰知,一聽到蕭沐晨這個名字,蕭文峰立馬橫眉倒豎,“老夫都快被這個臭小子氣死了。”
卿雲歌:“……”
原來蕭家家主是這個性子,怪不得能和她爺爺成爲好朋友呢。
“雲歌丫頭,你怎麽來南淮城了?”蕭文峰摸着胡子,笑眯眯道,“我可是聽卿老頭說,你去四靈學院學習了,可有見到我那個臭小子?”
“見過了。”卿雲歌知道自家老爺子和蕭文峰的關系十分好,所以也不意外爲什麽他能知道自己去四靈學院的事情,她還客套了一下,“沐晨兄的實力很高呢。”
“高?高個屁!”熟料,聽到這話,蕭老爺子又豎眉了,“就他那點破實力,老夫一根指頭都能碾死。”
卿雲歌:“……”
這蕭文峰真的不是她爺爺的親兄弟嗎,怎麽兩個人的性子簡直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唉,可惜了,本來得知你和赫連皇族解除婚約之後,老夫還想上門提親來着。”蕭文峰的臉變得很快,這個時候又笑眯眯了,“結果聽卿老頭說,你已經和第一世子有婚約了,唉,老夫每次都晚來一步啊。”
聞言,卿雲歌抽了抽嘴角,她還以爲當初蕭沐晨和她說的那些話是開玩笑呢,原來竟然是真的,對于婚約這個問題,她還是閉嘴吧,省的到時候又出現什麽事情。
因爲卿雲歌停下來和蕭文峰再說話,于是又脫離了大部隊。
易染染首先發現了自家小師妹的消失,她有些疑惑地走出了客棧,看到紅裙少女在客棧外正和一個老人再說話,于是喊了一句:“小師妹,快點來,我們在分房呢。”
這句話讓卿雲歌和蕭文峰都回過頭去,蕭老爺子詫異地問道:“分什麽房?”
易染染向來開放,見到這個雖然長相有些兇惡,但是臉上卻帶着滿面笑容的老人家問她,還是回答了一句:“住客棧呀,我們剛來到南淮城。”
“雲歌丫頭,這些都是你們學院的學員?”蕭文峰雖然也是個莽夫,但倒也不笨,從易染染的兩句話之中,就知道了一點事情的真相。
“對,我們是來南淮城遊玩的。”卿雲歌點了點頭,準備跟着易染染進去,由于校際競争任務太過重要,就算蕭老爺子沒有惡意,但也不敢保證這周圍沒有其他的耳朵,若是讓卡撒學院的人得知了,恐怕他們就不好動手了。
“遊玩?住客棧?”聽到這句話,蕭老爺子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住什麽客棧啊,客棧再好,能有蕭家好嗎?走走走,雲歌丫頭,帶上你們學院的這些學員,跟我去蕭家,蕭爺爺肯定給你安排最好的屋子。”
卿雲歌剛想說不用麻煩了,結果她還沒有開口,易染染就已經驚喜地說道:“真的嗎,我們可以去蕭家住?”
雖然她自己不是十大玄法世家中的人,但也聽過這些家族的名号,眼下能這麽近距離的接觸蕭家,自然很高興。
“當然可以,反正臭小子不在,老夫也是寂寞的很。”蕭文峰将易染染上下打量了一眼,摸着胡子想,這個丫頭看起來也很是不錯,不知道能不能拐來給沐晨那個臭小子當媳婦。
“冷夜冷夜,快出來,别住客棧了,蕭爺爺請我們去蕭家。”得到了肯定的回答之後,易染染朝着客棧裏的紫衣男子招了招手。
聽到這句話,門内的五個人倒是都出來了,沈長玦還是一臉的冷淡,就像是沒看見台階下的人一樣。
而白竹靈、白陌塵和夢惜在看到蕭文峰的時候,先是怔了怔,才道:“蕭家主好。”
同爲十大玄法世家之人,就算再孤陋寡聞,每個家的家主他們還是認識的。
“嗯?你們幾個也在?”蕭文峰這下子倒是有些意外,他也認識這幾個後輩,“都來遊玩?”
三個人相互對視了一眼,然後點點頭:“對,來玩。”
蕭文峰這下子更奇了:“你們幾個是怎麽湊到一塊去的?”
這句話讓衆人沉默了一下,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還是卿雲歌對着蕭老爺子笑了笑,說道:“既然蕭爺爺誠心邀請,那我們就去蕭家,希望沒有打擾到才好。”
聞言,蕭文峰立馬道:“不會打擾,老夫我還希望你們去呢,走走走,老夫這就帶你們去。”
卿雲歌一句話,就讓蕭老爺子忘了先前他問的問題。
于是,衆人面面相觑了一會兒,也就跟着蕭文峰走了,住哪裏都是住,住在蕭家還要比客棧更安全一些,又不用花錢,何樂而不爲呢?
……
蕭家畢竟貴爲十大玄法世家之一,府邸自然差不到哪兒去,亭台樓閣,小橋流水,假山長廊,都顯得十分的奢華。
蕭文峰命令下人們給卿雲歌一行人安排了院子之後,就哼着小曲走了。
他心情很好,果然是臭小子不再身邊了,連帶着運氣都變好了,這不,卿老頭的孫女都來南淮城了,自己回去一定要給卿老頭炫耀炫耀。
七個人在蕭家住下之後,就開始利用南淮城的眼線,探查卡撒學院的人,雖然夢家白家離着南州界很遠,可他們在南淮城也是有着産業的,所以人手也是夠用的。
于是很快,就到了夜晚。
南淮城由于臨海,夜晚的時候,空氣是十分的清新,大街小巷,都被萬千燈火所覆蓋,七彩的光芒折射出來,街道上車水馬龍,人來人往,仿佛海潮一般,瞬間淹沒了整個城市。
你在這裏漫步,如同行走在沒有彼岸的銀河,銀河的兩旁有着無數繁星在閃爍,似乎隻要一伸手,就能将那顆最亮的星子摘下。
算來算去,已經到了和容瑾淮約定的時間了,所以卿雲歌也就準備出門了,結果在出門前,還被易染染壞笑着問:“是不是要去青樓見哪個男人了?小心他睡了你哦。”
卿雲歌:“……”
她發誓,她再也不會問易染染任何問題了,以她這個師姐的腦回路,簡直是讓人有氣無力。
别過易染染之後,卿雲歌順着街道,朝着倚紅樓走去。
南淮城是一個夜生活的城市,入夜之後,街上的人不減反增,而且這裏的人也十分開放,若是在街上見到長相十分好的女子或男子,都會停下來觀看。
由于倚紅樓這個地方,它是個青樓,卿雲歌覺得,自己還是個未出閣的少女,如果這麽光明正大地去,實在是有些丢臉,然後她就拿出了她好久不用的深海秘銀面具,帶到了臉上。
離着倚紅樓還有幾十步遠的時候,卿雲歌便已經聞到那濃濃的脂粉味了,她向來不喜歡這種味道,于是還專門屏住了呼吸,左右以她現在的修爲,一時半會不呼吸也沒什麽。
“來這位客官,進來看一眼,我們這裏的姑娘,可都是上好的。”
雕花镂空的木門前,一個老鸨模樣的人在那裏吆喝着,她一手叉着腰,一手拿着帕子在那裏擺着,招呼着來來往往的人。
卿雲歌無語望天,難不成,真的要在這裏和容瑾淮見面?
到底是什麽事兒,非要在青樓見?
“哎,瞧這位公子,多俊俏啊,來我們倚紅樓坐坐,保證讓你欲仙欲死。”老鸨這個時候看到門前忽然來了一群人,頓時大喜,而且看這些人都像是高門家族裏的貴公子,想必若是忽悠進去了,能掙到很多錢。
聽到這句話,瑞蘭·懷特曼的臉一下子又紅了,他半掩着臉,不好意思地咳嗽了起來,沒想到人族之中的妓院竟然是這個模樣,和聖納城裏的妓院很是不同。
由于瑞蘭的模樣和混沌大陸的人長得很是不同,所以他今天來專門變換了一下模樣,而且順便隐去了自己的那雙黃金瞳。
“喲,瑞蘭你真是純情,聽到這句話就害羞了?”麒淵望着瑞蘭那通紅的面龐,不由打趣道,“你這個樣子,以後可怎麽娶媳婦?”
“都給我閉嘴。”凰靈薇冷冷地喝道,“别忘了,我們是來辦正事的。”
“哎,幾位公子來青樓怎麽還帶着姑娘?”聽到這句話,老鸨這才注意到了這群人中竟然還有一個女人,頓時不樂意了,“我們這裏可沒有小倌,不歡迎姑娘。”
聞言,凰靈薇還沒有說話,凰溟倒是笑了,他用他那雙有些邪肆的雙眸看着老鸨,問道:“不歡迎姑娘?”
此刻,他的雙眸忽然幽深起來,裏面有着暗光在浮動,仿佛不見底的深淵,将人深深地吸了進去。
“不、不歡迎。”老鸨被看愣了,聲音也有些結巴,然而等她回過神來,卻發現面前的那群人已經不見了,仿佛方才隻是一場幻覺。
“奇怪。”她揉了揉自己的頭,嘟囔道,“難不成太累了,剛才看錯了?”
然而一直站在距倚紅樓不遠處的卿雲歌卻知道,方才到底發生了什麽。
她親眼看到那個男人在和老鸨對視的時候,一雙幽深的眸子就像是兩個漩渦,瞳底有着曼陀羅花紋在不斷旋轉,仿佛要将面前的人吸進去一般,任誰看了這雙眸子,都會失神。
卿雲歌的雙眸微微一眯,竟然還有人對着一個普通百姓用精神系玄訣,這倒是讓她意外了不少,那個男人到底是什麽身份,會不會和卡撒學院的人有關系?
看來,今日容瑾淮邀請自己來倚紅樓雖然讓她有些不情願,但倒是還讓她發現了一處不對勁。
不過……她都在這裏站了這麽久了,容瑾淮人呢?
不會放她鴿子了吧?
就在卿雲歌掏出傳訊靈石,準備傳訊的時候,卻聽到她頭頂上傳來一聲溫笑,那笑聲道:“卿卿,這裏。”
卿雲歌擡頭,尋聲望去,發現聲音的主人不在地上,而是……在倚紅樓的屋檐上,也幸得他穿了一身白衣,在黑夜裏很是明顯,否則,她還真的就沒注意到,這房子上還有個人。
容瑾淮坐在屋頂,此刻他微垂下頭來,正笑意盈盈地望着她,墨色的眸中映着萬千星辰的倒影,竟有種别樣的誘惑之感,哪怕死在這樣的注視之下,也心甘情願。
“你跑到上面去做什麽?”卿雲歌表示她真的是不能理解容瑾淮的想法,先約她來青樓,結果人不在地上,非要跑到天上,這是個什麽理由?
這一句話她是用精神力傳音說的,向來既然容瑾淮在屋頂,是不願意讓别人發現他。
容瑾淮的眸中掠過一絲笑意,他揚了揚唇,也用精神力說道:“卿卿,上來。”
得,看來隻有上去他才會告訴她到底是什麽事。
卿雲歌扶了扶額,萬分無奈之下,她繞到了倚紅樓的後面,然後足尖一點,就飛了上去,順着屋檐走了兩步,就來到了白衣男子的身邊。
她毫不客氣地挨着他做了下來,然後不爽道:“說吧,約我來青樓是什麽事兒?”
“看來卿卿已經接下校際競争任務了?”聞言,容瑾淮并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反問了一句。
“接下了。”卿雲歌先是一愣,旋即敏銳道,“你來南淮城是因爲校際競争任務?”
“嗯。”容瑾淮懶懶地回答了一句,“不然還能是爲了什麽?”
聽到這話,卿雲歌哼了一聲:“爲了你的小情人啊。”
她可是把那群百姓們的話聽得清清楚楚,那個琴絕念奴嬌,和某個腹黑世子有一腿。
“小情人?”容瑾淮輕輕地将這三個字重複了一遍,繼而一笑,“我是爲了我的小情人來的。”
頓了頓,他的聲音微微柔和,目光溫柔而缱绻:“卿卿可不就是我的小情人麽。”
本來聽到前面那句話,卿雲歌心想,這個家夥居然真的承認他和琴絕有私情了,結果她還沒有想完,冷不丁的又聽到這麽一句話,身子頓時差點從屋頂栽下去。
容瑾淮眼疾手快地将紅裙少女拉了一把,在看到她有些暗沉的臉色的時候,眉眼帶笑:“怎麽這麽不小心?摔壞了我可是會心疼的。”
“你,住嘴!”卿雲歌立馬拍開他的手,咬牙切齒道,“誰是你的小情人?”
每次見面都要調戲她,真的是無恥!
“嗯,你。”白衣男子依舊溫笑,聲音柔軟而低沉,又重複了一遍,“你是我的小情人。”
“放屁!”聽到這句話,卿雲歌爆粗口了,“我又不是你家念姑娘。”
還想忽悠她,門都沒有。
“念奴嬌?”容瑾淮微微蹙了蹙眉,“她和我有什麽關系?”
貌似……除了交易再也沒有什麽關系了吧,他和念奴嬌籠統也不過是見了兩面。
“裝,你接着裝。”卿雲歌看了他一眼,“你不是還手把手教人家彈琴呢嗎?”
爲什麽想起這件事,心裏就莫名有些不爽,真是奇怪。
“唔……”聞言,容瑾淮倒是笑了起來,他偏頭望着她,“除了你,我還沒跟别的女子近距離接觸過。”
他是教過一個人彈琴,不過這個人,現在不就在他面前麽,隻不過是前世的她罷了。
“你不會……”聽到這句話,卿雲歌稍稍愣了一下,“真的有什麽隐疾吧?”
“我有沒有隐疾,卿卿你應該很清楚才對。”容瑾淮笑着看了紅裙少女一眼,實在是覺得有些無奈,怎麽這個丫頭這一世一點竅都不開。
“我又沒試過,我怎麽知道。”卿雲歌抽了抽嘴角。
“那卿卿今天,想不想試一下?”容瑾淮若有所思地望着她,然後挑眉一笑,補充道,“想試多久都可以,不花錢。”
靠!
容瑾淮約她在這裏,不會真的是想睡她吧!
想到這裏,卿雲歌先是黑了黑臉,然後謹慎地将身子往外移了移:“你還沒說,你約我來青樓到底做什麽。”
“噓——”而這次,容瑾淮依舊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他微微眯起眼,将食指抵在了性感的薄唇邊,低聲笑,“仔細聽。”
仔細聽,聽什麽?聽男女行閨房之樂嗎?這也太有病了吧!
大晚上的跑到倚紅樓來,就是爲了這個?
然而,诽謗歸诽謗,卿雲歌還是很聽話地豎起了耳朵,想要知道他到底讓她聽什麽。
緊接着,她忽然感覺,自己感官裏其他的聲音忽然都消失了,隻剩下了一間屋子的動靜,而此刻,那間屋子裏響起了一個聲音,聲音道:“不知道念姑娘,有什麽辦法讓我們從南淮城,去往風羽之谷?”
聽到這句話,卿雲歌的瞳孔微微收縮了一下,然後倏地擡頭看向她身旁的白衣男子,眼神之中帶着探究之色。
“接着聽。”容瑾淮颔首示意,并沒有說其他多餘的話。
果然,在這道聲音落下之後,又一個輕柔的女聲開說說話了:“靈薇公主的時間很急嗎?”
靈薇公主?凰靈薇?
卿雲歌這下可以确定,卡撒學院的學員們,現在就在這座倚紅樓内,而且與他們在一起的,還有那位傳說中的琴絕念奴嬌。
雖然不知道容瑾淮用了什麽方法,将他們的對話傳了出來,不過,卡撒學院的人爲什麽會出現在這裏?而且,他們似乎還和念奴嬌有着很深的關系。
難怪白陌塵他們到現在都沒有發現卡撒學院一行人的蹤迹,畢竟他們也不會想到,這群學員們竟然來了青樓。
她凝神屏息,接着聽那間屋子裏的對話。
“如果四靈學院的人沒動手的話,我們目前是不急的。”凰靈薇看了綠衣女子一眼,皺了皺眉,“怎麽,從這裏去風羽之谷很難?”
本來,可以穿過整個混沌大陸,就可以達到風羽之谷的,但是,若是這樣走,就一定會經過中州界,那裏是四靈學院的大本營,在那裏,他們根本沒有容身之處。
而且,中州界的人普遍實力都高,他們也無法很好地掩蓋身份,所以這才從南州界走,想着達到南淮城後,渡海去風羽之谷,要能輕松地很多。
“難到不難。”念奴嬌輕輕地搖了搖頭,“隻不過是若想去風羽之谷,得經過一個人的同意罷了,但是要想得到這個人同意的話,就很難了。”
“一個人?”聞言,凰靈薇的臉色一下子變冷了,“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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