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雲歌腦子裏前一秒想的正是這經典的話,然後下一秒曲绫裳就說了出來。
不得不說,她……還真是神機妙算啊!
哼,讓你天天想讓我以身相許,這倒是風水輪流轉,有姑娘自願以身相許了,實乃妙哉。
然後想到這裏,卿雲歌不由地幸災樂禍地看了一眼容瑾淮,想知道他此刻是什麽表情,卻發現他面色沒有絲毫的變化,甚至連目光都沒有施舍給曲绫裳一點,倒是見她看過來的時候,才擡起頭來,一雙墨眸如玉溫潤,然後微微勾了勾唇,說道:“走吧。”
聲音清清淡淡,像是根本沒有聽到方才那句足以讓任何男人都心動不已的話。
聽到這麽簡潔的兩個字,卿雲歌倒是愣了一愣,心想可能曲绫裳這姑娘不是他的菜,但也不至于怎麽不給面子吧?
拒絕倒也無妨,但是無視人家姑娘,這可還真是在人家姑娘心上狠狠地紮了一刀。
想完,她瞟了一眼一旁垂頭站着的曲绫裳,果不其然,曲绫裳聽到自己這麽一番話居然連回應都沒有得到,原本就蒼白的臉此刻更是瞬間變得煞白無比,連帶着身子都有些搖搖欲墜。
“公子若是看不上裳兒,那麽……”曲绫裳輕咬着朱唇,一雙眸子裏水光彌漫,含淚凝凝,“那麽裳兒也就不多糾纏公子了,但求讓裳兒把自己方才都擊殺的獸靈送給公子可好?”
然而這句話說完,她仍站在那裏,臉色雖然還是病态的蒼白,但掩飾不住騰起的绯色光暈。
看到這一幕,卿雲歌不禁抽了抽嘴角,心說第一世子不愧是第一世子,魅力還真是大啊。
然而想着想着,又不由地有些郁悶,貌似是她出手相救的吧,這曲绫裳一直想要給容瑾淮報答是什麽鬼?
哼哼,還好意思說自己沒桃花,真的是走哪兒哪有桃花,桃花朵朵開。
然而就在卿雲歌還魂遊天外的時候,下一秒,一隻手将她從思緒中拉了回來,她有些詫異地低頭,看見那隻修長有力的手此刻覆上了她的手心,指尖柔軟,掌心溫暖。
然後目光一頓,順着這隻手看上去,便見容瑾淮此刻垂眸看着她,眸光如水,悠遠深沉,他似笑非笑道:“怎麽,還不走?你不是還要殺獸靈提升實力麽?我方才探測到,東南方似乎有一隻品階不不低的獸靈。”
“聖獸級别?”聽到這話,卿雲歌眼睛一亮,也顧不得她的手還别某人拉着了,直接道,“那趕緊走,一會兒被别人搶先了就不好了。”
眼下,還是獸靈最重要,至于曲绫裳……就當耍了一回酷,反正不也沒白救不是麽,至少她現在掌心的印記已經被光芒填了三分之一了。
仔細算一算,打劫了剛才那批人,她現在所擊殺的獸靈數目應該達到了兩三百的樣子,不過具體數目倒是不得而知了,而且,也不知道擊殺多少才能夠排名第一,所以她還是留出時間去宰獸靈吧,剛好還可以提修爲,一舉兩得!
想到這裏,她就心安理得地把曲绫裳給扔出了她的腦子,本來救這個人也是一時興起,既然人家姑娘要跟的人是容瑾淮,也礙不上她什麽事兒。
“嗯。”容瑾淮懶懶地應了一聲,見到自己的手這次居然沒有被甩開,挑了挑眉,然後從善如流地拉着少女朝着東南方向走去。
從頭到尾,一個眼神都沒有給過一旁的曲绫裳,遑論應答,仿佛曲绫裳隻是空氣一般。
曲绫裳見到自己再一次被無視了,一時間難堪不已,她咬着嘴唇,直到唇色微微泛白,像是想到了什麽,眼淚終于順着臉龐流下,滴到了地上,又迅速被風沙掩埋,連半點痕迹沒有。
她知道自己的尊嚴被這個她第一次見面就驚爲天人的男子給狠狠地踐踏了,她這一十八年以來,還從未遇見過這樣的事情,就連……
曲绫裳的眼神暗了暗,她望着白衣男子和紅裙少女相攜而去的方向,藏在水袖中的一雙柔荑暗暗握緊,良久,像是下定了決心,她從自己的儲物戒中拿出了傳訊靈石,然後開始聯系傳訊靈石上唯一刻錄的一個人。
直到傳訊靈石成功地發出光芒後,她想了想,說道:“阿景?”
那邊頓了一下,然後不确定地問道:“裳兒?”
“是我,阿景。”聽到這個聲音,曲绫裳的眼淚流的更兇了,她抽噎了幾下,委屈道,“阿景,我剛才被追殺了,現在才好不容易擺脫了他們,而且我的玄力已經虧空了。”
傳訊靈石那邊的聲音聽到這話,一下子提高了,語氣中有着濃濃的擔憂:“裳兒你被追殺?沒受傷吧?”
“沒有。”曲绫裳輕聲道,“但是你給我的晶石被他們搶走了。”
“人沒事就好。”聲音舒了一口氣,頓了頓,又問道,“你在哪裏?”
“我……我也不知道。”曲绫裳忘了一眼四周,發現整片灰白的天地之中隻有她一個人,她猶豫了一會兒,才咬唇道,“阿景,你來找我好不好,我一個人好怕。”
“你呆在你現在的位置别動,等我。”男人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撫慰道,“我一會兒就來找你,别哭了,在哭你的身子會更弱。”
聞言,曲绫裳蒼白的臉這才變得稍微正常了一些,她擦幹了眼淚,開心道:“我就知道阿景你一定回來的。”
“嗯,我會來的。”男人說完這句話後,曲绫裳手中的傳訊靈石才暗了下來,恢複成了普普通通的模樣。
她将傳訊靈石放進儲物戒之後,然後從裏面又拿出了數十顆晶石,晶石全是清一色的橙色,正發着淡淡的光芒。
曲绫裳看着手中的這些晶石,眸光一動,然後朱唇忽然微微上揚,下一秒,隻聽“咔嚓——”一聲,她手中的晶石,盡數變成了粉末。
然後那隻素白的手一揮,掌心之中的粉末很快就被風沙卷走,吹往更遠的地方。
……
蕭沐晨在進到玄靈域之前,就從蕭家的老一代口中得知,凡是參加最終考驗的學員,都會被分開,所以他進來的時候倒是沒怎麽慌張,反而悠哉悠哉地先從儲物戒中拿出了一壺酒,然後慢慢地喝了起來,喝完後才拍拍屁股随便找了一個方向走去。
這一路上他倒是沒遇上什麽危險,攔路打劫的也有,但知道了他是蕭家的公子後,他連出手都還沒來得及時間出,打劫的人就吓得先跑了。
于是,蕭沐晨後面也就學聰明了,導緻後面的路途中,凡是最開始要打劫他的人,最後被他反打劫了一遍,其實自己真實擊殺的獸靈并不多,這打劫一番後,倒是抵得上自己不吃不喝忙活兩天時間了。
到了魂階這個層次,幾天不吃不喝也沒什麽,隻要玄力沒有用盡就行,但奈何蕭沐晨是個隻想享受的人,考核和美酒菜肴在他面前,後者更爲重要,若是能在來一個美人相伴,那就更好了,畢竟小爺我南淮城第一纨绔的名聲可不是白來的。
如此想着,蕭沐晨接着向前走去,也不用傳訊靈石聯系盟友,隻打算走一步算一步,然後遇見誰再說。
然而,興許是老天爺聽見了他想要美人的想法,還真給他扔了一個美人下來。
不錯,就是扔,更悲慘的是,一心隻要美人的蕭沐晨,被這從天而降的美人,給砸暈過去了。
再度醒來之後,已經過去了兩個時辰。
蕭沐晨有些困惑地起身,卻發現他的大腿被一個不知名的重物壓着,竟然一時間有些發麻,他詫異地看過去,然後震驚地發現,自己的大腿上,竟然枕着一個人。
他不由地倒吸一口氣,想站起來卻發現自己的腿太過酸麻而有些無力,然後他隻好無奈地放棄了這個想法,俯了俯身子,仔細瞧了一瞧枕着他大腿的是何人。
這一瞧,他倒是更驚了,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然後嘀咕道:“不是吧,前腳想着要一個美人,這後腳還真的來了?”
雖然蕭沐晨在南淮城中,早已萬花叢中過,但也隻是言語上而已,縱是接觸也沒有這麽親密過,所以如此被一個美人枕着大腿,還是有些尴尬,于是他伸出手來,将那仍在昏迷中的美人輕輕地放到了地上。
“幸好你遇到了小爺我。”蕭沐晨摸着下巴,心情很好,“要是遇見了其他人,說不定就直接會被扒光吃掉了。”
說完之後,他這才仔仔細細地打量着地上人的臉。
不得不說,确确實實是一個美人,眉眼雖然細膩,但沒有柔軟女子的那種嬌嫩,反而帶了一絲男子的英氣,女兒的柔情和男兒的英姿交織在一起,反而是一種别樣的動人。
更令人不由注目的是,她似乎帶着一種與生俱來的雍容與華貴,要比很多世家小姐看上去都要大氣得多。
但不知道是遭遇了什麽,她的唇邊有着一絲還未凝固的鮮血,臉色也有些蒼白,一身衣裳也染滿了灰塵。
“啧啧啧,這些髒東西還真是有些礙眼。”蕭沐晨搖了搖頭,從自己衣襟裏逃掏出了一塊帕子,然後給地上躺着的美人開始擦臉。
然後,就在他的手剛剛放上去的時候,原本一雙緊緊閉着的眸子倏地睜開了,那雙眼睛極美,瞳底似乎有着繁複的花紋在流轉,顧盼之間,便熠熠生輝。
蕭沐晨愣了一愣,沒想到方才還昏迷着的人這麽快就醒了過來,他正準備解釋一下他在幹什麽,于是開口道:“這位美人,在下……”
然後話并沒有說完就被嗆到了喉嚨裏,下一秒,一個粉拳迎面而來,直直地砸在了他萬分英俊的臉上,力道之大,直接将他打到在地。
緊接着,被突如其來這一拳打得有些懵逼的蕭沐晨,聽到了一聲咬牙切齒地怒罵:“好你個流氓,想對本殿下做什麽?!”
赫連繁凡沒想到自己醒過來之後,就看見一張放大的臉,然後臉的主人正将手放在她的唇邊,她想也沒想,也不顧這張臉确實十分英俊,直接就揮了一拳上去。
因爲從小被當做男孩養了幾年,赫連繁凡本人有些地方是有些像男子的,譬如力氣。
曾經她在南淮城居住的時候,打過群架,一個人撂翻了七八個和她同齡的男孩子,隻是單純的武力,沒有動用玄力,靠着力氣,就打赢了。
所以方才下意識揮出的那一拳,力道不可謂不大。
在這一拳的攻擊之下,蕭沐晨猝不及防,他慘叫一聲,他捂住了自己的右臉,然後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
而此時,赫連繁凡這才回過了幾分神,然後仔細想想自己有些沖動了,她瞅了一眼自己方才打得那個人,不由地有些心虛,然後幹咳了一聲:“那個,這位……兄台,你沒事吧?”
“沒事,沒事。”蕭沐晨揉了揉自己的臉,想到是被美人打的,然後也就想開了,所以擺了擺手,說道,“我隻是想給你擦擦臉,結果挨了你一拳,哎,不過你這一拳,力氣還真是大。”
“抱歉抱歉。”聽到這話,赫連繁凡也知道自己打錯了,頗爲懊惱道,“我以爲你是要輕薄我,我才打你的。”
聞言,蕭沐晨的嘴角抽了抽,輕薄?
貌似他遇見的姑娘,還沒人這般說過他吧?
雖然他有着第一纨绔的稱号,可他還是十分手女人歡迎的,南淮城的世家小姐們,每次遇見他都是嬌羞無比的,怎麽會有人一上來就打他?
難道是他這張臉的魅力不夠大?
如此想着,蕭沐晨直接把臉湊到了赫連繁凡跟前,然後就那樣盯着她。
赫連繁凡看着眼前忽然發達的臉,差點又一拳揮了上去,但幸好即使忍住了,隻是警惕地看着蕭沐晨,然後問道:“你想做什麽?”
“小爺我問你個問題啊。”蕭沐晨湊得更近了一些,正當赫連繁凡以爲他是不是腦子出問題了,冷不丁地聽見了一句話,“小爺我帥不帥?”
赫連繁凡:“……?”
敢情你湊過來就是想讓我看看你長得帥不帥?
她頗爲無語,一手把眼前的腦袋撥開,才抽了抽嘴角道:“還行吧。”
“什麽?還行?!”聽到這三個字,蕭沐晨忽然大叫出聲,不死心地又湊了過去,然後說道,“你仔細看看,真的隻是還行?”
不科學啊,他雖然是應了《朱顔榜》那句評語——一身風流真倜傥,腹内空空卻草莽。
可是他對自己的長相還是十分的有信心的,不然也不會登上《朱顔榜》不是?
赫連繁凡無奈地再次把這張欠揍的臉撥開,然後敷衍道:“很帥,特别帥。”
是挺帥的,可還真的沒讓她覺得特别帥,不,應該說,她對帥的人不感冒啊。
不過這人到底是誰啊,怎麽老問她他到底帥不帥,不會是個神經病吧?
想到這裏,赫連繁凡警惕地後退了一步,思索着要不要直接走掉。
“是吧,我也覺得我自己特别帥。”聽到這句話,蕭沐晨滿意了,絲毫沒有聽出那敷衍的态度,頗爲喜滋滋道,“畢竟我可是南淮城裏,世家小姐們第一想嫁的對象。”
“南淮城?”赫連繁凡精準地捕捉到了這個地點名詞,然後看了他半晌,脫口,“你是蕭沐晨?”
“咦,這位美人,你也認識我?”蕭沐晨先是有些驚訝,繼而大笑道,“看來我的名聲不小嘛。”
聞言,赫連繁凡抽了抽嘴角,心說,是不小啊,你可是第一纨绔,誰不認識你啊。
畢竟她還在南淮城生活了十幾年,雖然基本上是足不出戶的,不去鬧市,沒有見過這位所謂的第一纨绔,蕭家蕭沐晨,可是傳言她還是聽了不少。
“美人,既然你知道小爺我叫什麽,可否告訴小爺你的芳名?”既然現在已經解除了誤會,蕭沐晨也開始了平素和女子的相處時的态度。
“繁凡。”赫連繁凡隻說了這兩個字,因爲她并不想和赫連皇族扯上什麽關系,左右這位蕭家公子一直待在南淮城,也沒有見過幾個皇族中人,想必是不認識她的。
“繁凡?”蕭沐晨輕輕地重複了一遍這兩個字,然後緩緩笑開,“繁花落盡又度春,凡間幸得一佳人,好名字!”
聽到這句話,赫連繁凡這才正眼瞅了瞅蕭沐晨,眸中閃過一絲訝異,她倒是還沒想到,這所謂的第一纨绔,竟然還會作詩?
不過這句詩,她倒還是蠻喜歡的。
繁花落盡又度春,凡間幸得一佳人。
還恰巧的把她的閨名給嵌了進去,能随口做出這麽一句詩,這蕭沐晨貌似也不像《朱顔榜》上所說的“腹内空空卻草莽”啊。
隻不知道他是真的纨绔,還是假的纨绔呢?
赫連繁凡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蕭沐晨,然後道:“蕭公子,我想問一下,你是怎麽發現我的?”
一聽到這個問題,蕭沐晨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似是難以啓齒,然後咳了一聲,才道:“不瞞繁凡姑娘,你,咳,是從天上掉下來的。”
說完這句話,他自己都覺得十分神奇,雖說玄靈域中的危險是很多,可是這從天而降,是個什麽緣由?
“哦。”赫連繁凡倒是淡定地點了點頭,“看來它隻是把我扔出了它的領地,并沒有傷我的性命。”
“它?”這一句話讓蕭沐晨有些摸不着頭腦,“它是誰?”
想到自己的經曆,赫連繁凡不禁歎了一口氣,然後說道:“我本以爲,玄靈域之内隻有獸靈會帶給我危險,結果沒想到,我居然那麽恰巧地碰上了蘇醒的上古玄獸。”
聞言,蕭沐晨不由倒吸了一口氣,脫口:“蘇醒的上古玄獸?”
“不錯。”赫連繁凡點了點頭,回憶道,“那是一隻十分巨大的鳥,它站在棕榈樹頂,和鳳凰有些像,但又不是鳳凰,不過比起鳳凰的威壓,有過之而無不及,我連把玄力注入到鑰匙裏面的時間都沒有,就被它給制服了,昏死之前,我本以爲我會死在那裏,但按照蕭公子你的說法,它隻是把我扔了出來。”
“聽你這個描述,我覺得這個上古玄獸有些熟悉。”蕭沐晨的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仔細地回想着自己曾經看過的書籍,想了半天才想起來,他失聲,“你碰上的那隻玄獸,竟然是不死鳥。”
“不死鳥?”聽到這個名字,赫連繁凡怔了怔,“這裏竟然會有不死鳥?”
不死鳥可是極爲稀有的存在,傳言,它曾是神明的坐騎,沐浴陽光而生,不死鳥其實并非不死的存在,說是不死,是因爲它們在臨死的時候,會用一場大火将自己燃燒,在即将燃盡的時候,會有新的一隻不死鳥誕生,說是原來的不死鳥也罷,說是它的後代也無不可。
總之,不死鳥在玄獸中的地位,就相當于帝王。
因爲每一隻不死鳥,都至少是帝王獸的層次。
“玄靈域畢竟是上古時期遺留下來的戰場,有着不死鳥的存在,也沒什麽奇怪。”蕭沐晨擰了擰眉,不解道,“不過這裏根本是不适合玄獸生存的,所以才會有獸靈,隻有一些血脈強大的上古玄獸才能抵禦這裏的侵蝕,但也隻能進入沉睡,而你居然遇見了一隻醒着的不死鳥,嘶……”
話還未說完,他倒吸了一口氣,像是想到了什麽極爲可怕的事情。
見到蕭沐晨這個模樣,赫連繁凡顯然也想到了他所想到的東西,瞳孔微微地收縮了一下:“如果不死鳥能醒過來的話,那麽是否證明,其他上古玄獸也蘇醒了呢?”
“不錯。”蕭沐晨這時候已經收了那副風流倜傥的樣子,他表情嚴肅道,“雖然不知道是什麽異變才引起了上古玄獸的蘇醒,但是可以知道的是,此次玄靈域之行,絕對不是我們想象的那樣簡單。”
聞言,赫連繁凡沉默了下來。
那日,卿雲歌引開夢家的一群人後,她成功地脫身,然後來到了中州界,進入了四靈學院之内。
她想着通過玄靈域後,便可以和卿雲歌相見,所以也就參加了一次次測試,拿到了鑰匙,進到了玄靈域之内。
一開始,她還算順利,沒有遇見打劫的,也沒有遇見追殺的,一路上風平浪靜,直到她來到了那個地方。
不知爲何,她已經忘記那個地方究竟是個什麽模樣,隻記得的是,那是一個極爲宏偉的墓穴,還沒等她進去一探究竟,就碰見了那隻不死鳥,然後,她就被扔到了這裏啊,再然後,遇見了蕭沐晨。
“你碰見那個不死鳥的地方,是在哪個方向?”像是想到了什麽,蕭沐晨又問道。
赫連繁凡一愣,然後想了想,才道:“東南方。”
……
東南方,卿雲歌和容瑾淮已經約莫走了有半天的時間,他們這一路上,除了最開始碰見的一隻五星聖獸級别的獸靈,後面竟然一隻都沒有碰到。
但是就是那一隻五星聖獸的獸靈,讓卿雲歌終于突破了幻階六段,達到了幻階七段初期,她本打算着今天應該能升到幻階七段巅峰,可沒想到,獸靈就像是躲起來了一樣,一個都沒有見到。
“換個方向走吧。”卿雲歌望了望前方,然後對着容瑾淮說道,“我覺得前面也應該沒有什麽獸靈了,興許是被别的學員提前擊殺了。”
“不。”出乎意料,容瑾淮搖了搖頭,淺聲道,“再往前走,有玄力之靈,拿到它後,我們在換個方向。”
“嗯,也好。”聞言,卿雲歌點了點頭,然後像是想到了什麽,不由狐疑道,“話說你進來的時候沒有帶晶石麽?”
以容瑾淮的地位,晶石這種東西,應該很容易得到吧?
他怎麽可能不帶晶石就來這麽危險的地方?
“沒有。”清清淡淡的聲音從那雙薄唇中吐出,他笑道,“你放心,就算我的玄力虧空了,也不會有事的。”
“我可沒有擔心你。”卿雲歌翻了個白眼,輕哼一聲,“我是害怕一會兒隻有一個玄力之靈,我們不好分。”
聽到這句話,容瑾淮勾了勾唇角,低低地笑了起來:“你的便是我的,我的便是你的,不用分。”
“問題是一枚玄力之靈隻能一個人用啊……嗯?!”卿雲歌這句話還沒說完,才反應過來他方才那句話是什麽意思。
那句話言下之意是,我們是一體。
“容瑾淮,你又調戲我!”她咬牙切齒,“說,你天天調戲我有什麽目的!”
“我很早就說了。”容瑾淮微微俯身,灼熱的氣息萦繞在雪白的肌膚上,他柔聲道,“目的就是,讓你以身相許。”
“你做夢!”卿雲歌冷哼一聲。
這人真是奇了怪了,天天想着讓她以身相許,更不知道給她爺爺灌了什麽迷魂湯,一直管他叫孫女婿。
她并不認爲容瑾淮是真的喜歡他,依照前世那些師妹師姐們的經曆來看,一個男人若是對你如此甜言蜜語,他絕對不是真心的。
而且,她有一個師姐,因爲一個男人放棄了殺手的生涯,結果到最後卻被那個男人給出賣了。
所以情這種東西,當真是世界上最不可靠的存在了。
聽到這三個字,容瑾淮的眼神黯了黯,但很快恢複了正常,他依舊笑着:“現在确實是夢。”
将來也是夢!
卿雲歌内心一陣憋氣,心想,左右自己也說不過他,那麽就順着他的意好了,于是話鋒一轉,說道:“那就祝願容世子你夢裏能美滿一些了。”
心想,反正夢裏又不是真的她。
“我倒是希望夢想成真。”容瑾淮不置可否地看了她一眼,然後擡頭望了望前方,說道:“時候不早了,我們該走了。”
“嗯。”聞言,卿雲歌抽了抽嘴角,心說這種轉移話題的方法委實是太拙劣了,但終于可以不被調戲了,她表示還是很開心的。
雖然她先前從劉家那幾個兄弟身上搶了十幾顆晶石,但是總有用完的第一天,她并不知道自己會在玄靈域呆多久,所以爲今之計,要盡快的找到玄力之靈。
既然容瑾淮說前面有,那麽前面就一定有,畢竟他不受這裏的影響,靈識可以離體。
于是慢半拍地跟上去,卿雲歌這才想到一件事,問一旁的容瑾淮:“你可有傳訊靈石?”
容瑾淮聽到這話,腳步一頓,然後偏過頭來,道:“你要聯系誰?”
“蕭沐晨,小沐,還有慕月。”卿雲歌一共說了三個名字,頓了頓,然後補充道,“先前進來時我們幾個就是在一起的,畢竟玄靈域中還是人多一點好,而且,蕭沐晨手中有玄武殿的資格勳章。”
“你要去找四靈守護獸的遺迹?”容瑾淮敏銳地看出了她心中的想法,“但是隻有蕭沐晨是不夠的,你還需要找到白虎殿和青龍殿資格勳章的擁有者,四枚勳章在一起,才有可能找到。”
卿雲歌:“……!”
靠,怎麽這麽巧。
葉潇然不是說兩枚勳章就夠了嗎?怎麽居然需要四枚?
“那我們……”她抽了抽嘴角,“還真是倒黴。”
可不倒黴麽,她以爲兩枚就夠了,先後遇見了葉潇然和曲绫裳,她并不想和這兩個人同行,現在倒好,必須算上那兩個人才能找到四靈守護獸的遺迹。
“嗯?”容瑾淮停住了腳步,回頭看她。
“你打跑的葉潇然,手上有着青龍殿的資格勳章。”見他不解,卿雲歌解釋道,“而剛才向你投懷送抱的姑娘,她有白虎殿的資格勳章。”
“唔……”聞言,容瑾淮微微沉吟了一下,道,“這倒是巧了。”
“不一般的巧。”卿雲歌攤攤手,說道,“而且,我們把這兩個人得罪的死死的。”
一個被你打成那樣,一個又被你傷了芳心。
“葉潇然度量還沒有那麽小。”容瑾淮擡眸,然後淡淡地問道,“另一個呢?怎麽得罪了?”
“你……”聽到這話,卿雲歌覺得他是在故意裝傻,于是沒好氣道,“人家姑娘跟你說話的時候,你直接無視人家了,我看着她都快哭出來了。”
經過這麽一提醒,容瑾淮這才似乎想起了一點,他瞧了她一眼,然後慢悠悠道:“這可不能怪我。”
“不怪你難道怪我?”卿雲歌無語,心說明明是你把人家姑娘無視了個徹底好麽!
“嗯,當然怪你。”他擡眸溫笑,緩緩道,“因爲有你在,我根本看不見别人。”
聲音是一如既往的柔和,帶着微微的笑意,如酒醇厚。
卿雲歌:“……”
好氣哦,這人說情話的水平也太高了吧,這都能扯到一起。
然而要命的是,她還因爲這句話,心跳猛地加速了一下。
丢人!
“咳……所以若是想找四靈守護獸的遺迹,除了集齊四枚資格勳章,還有什麽别的辦法麽?”卿雲歌幹咳了一聲,别過頭去不再看他,耳垂卻因爲方才那句話有些紅潤。
“有。”容瑾淮道,“那就是,讓它自己找上你。”
“讓它自己找上我?”卿雲歌一愣,不知道這句話作何解釋。
“之所以這麽多屆過去,都沒有人成功地找到四靈守護獸的遺迹,是因爲他們并非有緣人。”他接着說道,“如果被四靈守護獸的遺迹選中,那麽沒有資格勳章,也能找到。”
“很玄奧的說法。”卿雲歌點點頭,有些理解了,“意思是無緣的人專門找也不一定能找到,但是有緣的人随便找都能找到?”
“是。”容瑾淮微微颔首,“四靈守護獸的傳承畢竟要留給它們認同的人才可以,否則,就算遺迹在你眼前,你也發現不了。”
“得之,我幸,不得,我命。”聽完這麽一番話後,卿雲歌倒也看開了,于是又邁開腳步,“那還是接着去找玄力之靈吧。”
“也好。”容瑾淮點點頭,跟在她身後,接着朝東南方走去。
……
而與此同時,另一個地方,曲绫裳也終于得到了來找她的人。
“阿景!”見到藍衣男子後,她欣喜地撲上前去,将頭埋在他的胸膛處,感受了一下他強有力的心跳,才笑了起來,“你終于來了,我還以爲我等不到你了。”
玄靈域太過大,就算他們有着傳訊靈石可以定位,也會因爲風沙而迷失方向。
“怎麽會。”雲景一隻手撫上女子的頭,然後說道,“我不會丢下你的。”
“我知道的。”曲绫裳依舊笑着,她溫柔地說道,“我知道你一定會找到我的。”
聽到這麽一句話,雲景不由莞爾,他靜靜地抱住她好一會兒,才松開,然後仔仔細細地打量了她一番,舒了一口氣,道:“幸好你沒有受傷。”
“本來差一點就要受傷的。”曲绫裳搖了搖頭,握着雲景的手,頓了頓,說道,“但我幸好被人救了,不然我可就見不到阿景你了。”
聞言,雲景的一雙眸子漸漸地變得冷了起來,他問:“可知是誰對你動的手?”
“不知道。”曲绫裳搖了搖頭,嗫嚅道,“但應該不是大家族的人,要不然也不會來搶我的晶石。”
“嗯。”雲景的瞳底有着濃烈的殺機在流轉,聲音卻輕柔而緩慢,“你放心,就算是十大玄法世家中人,我也不會讓他們傷你,那些人,我會處理的。”
“不用啦,反正我也沒受傷。”曲绫裳搖了搖頭,柔聲道,“放了他們吧,他們也是因爲沒有晶石才追殺我,也不是什麽大錯。”
“你太善良了。”雲景皺了皺眉,但他也不好說什麽,他心疼地撫上女子的臉頰,問道,“救你的人是誰?”
玄靈域之中,居然還會有人出手救别人?
這倒是有趣極了。
“他們走的太匆忙,我還沒來的及道謝。”曲绫裳若有若無地望了一眼東南方,然後說道,“但是他們朝東南方走了,阿景,你陪我去找他們好不好,我想謝謝他們。”
“好。”雲景點點頭,然後朝她微微一笑,“救了我的裳兒,是要好好謝謝他們。”
“胡說。”聞言,曲绫裳的臉一下子紅了起來,她羞澀地低下頭去,錘了一下他的胸膛,“誰我才不是你的呢。”
“嗯?”聽到這句話,雲景一雙眸子危險地眯了起來,下一秒,曲绫裳驚呼了一聲,她整個人都被攔腰抱起來了,然後聽見他低聲問道,“當真不是?”
“是是是。”她低下頭去,掩過眸中的一絲暗光,柔柔笑道,“我是阿景的。”
雲景這才滿意了,然後也沒有放手,就那樣抱着她朝着東南方走去。
------題外話------
男主&女主:冷眼看着白蓮花在旁邊跳來跳去。
ps:曲绫裳這個人物再爲後文做鋪墊,至于她是什麽身份,後面會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