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今天他才徹底确定,面前這個笑得溫良的少女,根本不是過去可以任由他羞辱宰割的廢物了。
因爲在對上那雙玫瑰紫瞳的瞬間,他感受到了徹骨的寒意,那種寒意侵襲了他的全身。
額上的青筋不斷跳動着,赫連盛疼得吸氣顫抖,恨不得想把眼前的人掐死:“卿雲歌,你還真是好大的膽子!”
給他下藥不說,竟然還直接把他給閹了,身爲一個沒有男人象征的皇子,他這個太子位恐怕也是到頭了。
而且這裏動靜那麽大,他的侍從們呢,怎麽還不來救駕?
赫連盛不知道的是,他的親娘爲了能讓今天的計劃能夠順利進行,直接将東宮所有不相幹的人都撤走了,爲的就是讓他成功占有卿雲歌。
可是,皇後失策了,她并不知道那個沒有修爲的少女,如今已經是幻階四段的實力。
更不知道,卿雲歌根本就沒有中招。
這一個失策,不僅把自己搭進去了,還搭進去了她兒子。
“赫連盛,我警告過你,若你犯我,百倍還之。”卿雲歌冷笑,“你以前做的事情,自己都不記得了麽?”
赫連盛當然記得。
印象最深刻的是有一次,他買通幾個流民,想要毀了卿雲歌的清白,幸虧卿老爺子一向把她看得很緊,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想到這裏,卿雲歌眉目間的寒意愈來愈重,隻是剁了你的命根子,太便宜你了。
“卿雲歌,你夠狠!”赫連盛重重地喘息兩聲,在下身的疼痛與和合歡丹藥力的沖擊下,終于暈了過去。
“啧啧啧,這就暈了。”卿雲歌歪了歪頭,她自言自語,“我還沒玩夠呢,不如再來一刀?”
手裏比劃了一下,少女頗爲苦惱道:“是這裏,還是這裏呢?”
若是赫連盛還醒着,看到這一幕,怕是也會被再次氣暈過去。
“算了,本小姐我今天心情好,就不和你一般見識了。”
卿雲歌聳聳肩,拍拍屁股準備走人,卻被太子脖頸間懸着的一個吊墜吸引住了目光。
那吊墜是一塊朱紅色的晶石,有一種典雅厚重的華麗感,玲珑剔透,帶着不可言說的神秘,牢牢地吸引住人的目光。
好東西啊,她眼睛一亮,毫不客氣地伸出手,直接将那個吊墜拽了下來。
吊墜被握入掌心之中,竟隐隐發燙,這種觸感,像極了傳說中的赤靈暖玉。
可卿雲歌知道這并不是赤靈暖玉,因爲赤靈暖玉是由烈焰君主的血液形成的,區區一個人族的皇室,根本不可能有如此稀罕寶貴的東西。
那麽到底是什麽?
她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個理所當然,于是下了一個決定,咬一咬看吧?
這個想法冒出來的下一秒,卿雲歌鬼使神差地就将吊墜送到了嘴邊,然後伸出舌頭舔了舔櫻色的唇,試探地咬了咬。
孰料在她的牙齒剛剛碰到那個吊墜時,不知道是因何原因,吊墜忽然化爲一道流光,隻聽“咕咚——”一聲,順着她的喉嚨就滑了進去,然後被吞進了肚子裏。
卿雲歌呆滞地看着空空的掌心,整個人都不好了,一時間欲哭無淚。
靠!
這什麽鬼玩意兒,怎麽直接被她咽下去了?天殺的,她隻想咬一咬啊!
不,絕對不是她自己咽下去的,她怎麽可能傻到去吃一塊吊墜?
難道是這個吊墜自己跑進她肚子裏去的?
這吊墜究竟是個什麽東西?
卿雲歌還沒有仔細思索出來,下一秒,一股灼燒般的疼痛忽然席卷了她整個腹部,仿佛置身于熊熊烈火之中,讓她不禁悶哼出聲。
這疼痛讓她仿佛又重新回到了曆經七劫的那個晚上,比起火劫的疼痛程度真的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而這個異常,也直接驚醒了七玄空間内的劍靈,他連忙問道:“主子,你吃了什麽?”
我吃了個石頭!
卿雲歌想說這句話,可是她根本說不出來,疼痛讓她開不了口。
劍靈見她不語,也一時料到是怎麽回事,于是急忙用神魂之力查看。
這一查看,他整個靈都驚呆了,結結巴巴道:“主子,你體内什麽時候多了這麽濃厚的極緻之火元素?”
極緻之火元素?
見鬼,她怎麽跟這個東西杠上了,卿雲歌蹙眉,方才那塊吊墜到底是什麽?極緻之火元素凝結而成的麽?
可是到底是什麽樣修爲的人,才能将火元素鍛煉而成玉石?
然而現在已經容不得她多想,因爲她隻感覺體内的火氣越來越重,此刻隻想抱着冰塊。
“主子,我探查了一下,附近有一處寒潭,快去那裏。”劍靈從七玄空間内飄了出來,在前面引路,“寒潭能暫時壓制住,解決辦法我們仔細想想,一定會有的。”
話是這麽說,可究竟能不能解決,還是一個未知數。
卿雲歌狠狠地咬了咬唇,讓自己清醒了幾分,順便又把地上躺屍的某太子踢了幾腳,才身形一動,迅速出了東宮。
殿外的冷風讓她感覺好受了一點,但也僅僅是好受,她開始跟着劍靈向着寒潭的方向出發。
然而少女不知道的是,身體裏的變化還驚動了她精神之海深處的那一位。
紅衣男子本來是盤腿坐在那裏,緊閉着的雙眸在這下一刻倏地睜開,濃烈的赤光在瞳底流轉着,過了片刻才緩緩斂去。
“咦?”他忽然輕輕地發出了一聲疑惑,像是發現了什麽不可思議的事情,英挺的劍眉微微一皺,“怎麽赤色劍魂還沒有歸位,這火系玄力已經有了要覺醒的預兆?”
長袖一揮,紅衣男子便把方才卿雲歌經曆過的一切都看到了眼中,緊皺的眉頭這才舒緩開來。
“朱雀之靈?”他笑着歎了一口氣,“能得到朱雀之靈的認可,這丫頭可還真是好運啊。”
“那麽,我們真正見面的日子,也要不遠了。”
“希望你能成爲真正的……鳳璃劍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