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斷的重複這句話,蕭煜神情不明,一時間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辦,等他恢複記憶,知道是我把他娘送走,會不會怨恨我?
正想着,蕭煜走到我身邊,淡淡道:“我來。”
說着,他把我手上的銅錢劍接過去,向前幾步,竟然再将銅錢劍往她的身體裏捅了捅。
蕭煜娘瞪大眼睛,滿臉的不甘。
蕭煜說:“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你的兒子,但我對你的厭惡卻很真實。”
說完,他猛地将銅錢劍拔出來。
蕭煜娘滿臉的驚駭,從心口的傷口裏一個勁兒的往外冒黑煙,眨眼的功夫,便徹底消失。
“你……”我看向蕭煜,本來想問問他是否恢複記憶,可轉頭就看見雙眼通紅,眼瞅着眼淚就要掉下來,卻又拼命的忍住、
他攥着銅錢劍,緩緩道:“不知道爲什麽,我很難過。”
我連忙上前抱住他,心疼的不行。
暗罵自己不該猶豫,早知道我就該自己動手,現在讓他自己殺了自己的娘,這都是什麽事啊。
我們重新上了大巴車,路上蕭煜也沒說話,一手拿着銅錢劍,一手攥着我,臉色十分複雜。
把翟慧敏送到醫院,确定她們沒事,我和蕭煜回到了家。
一進門,他直接抓住我的手腕,把我抵在門上,“你上次說的那個被你拒絕,心灰意冷入輪回的男人,是不是我?”
“呃……”
我愣住了,想了半天,終于想起他說的是啥,連忙搖頭,“不是,不是。”
他完全不相信,“要是不是,那女人爲什麽說我是她兒子?難不成……你在騙我?”
我倒吸口涼氣,感覺自己要完,早知道他會這麽早知道,我當初就不瞎說了。
我原本想要騙他,是想讓他恢複記憶後,笑話他,誰知道他會提前知道。
“你還真的在騙我、”他咬牙說。
“不是,沒騙你。”我垂死掙紮,這話自己說着都沒底氣,想了想,心一橫,說:“我跟你說實話,其實你……唔……”
他直接低頭親住我。
跟他恢複記憶後,懂得撩人的吻相比,此時他還不懂什麽技巧,隻是憑着本能,胡亂的啃咬,發洩心中的怒氣。
等到他松開我的時候,我感覺自己的嘴都腫了。
他低頭看着我,半晌,又低頭輕輕的親了我一下,然後松開我,一頭紮進衛生間。
我靠着門,半天反應不過來。
伸手摸了下嘴,我嘶的一聲,好疼。
我想過他可能把我趕走,或者終于想起自己道士的身份把我給收了,可我沒想到他竟然親了我,親完還跑了。
正當我猶豫着要不要去洗手間裏看他在幹啥的時候,我聽見門外小白的聲音:“你們親完了?要是親完了就出來一趟,有人找你。”
“……好。”我應了聲。
這一說話,才發現自己的聲音啞的可以。
我在茶幾上拿了個口罩帶上,這才出門。
小白一臉了然的看着我,老父親般鄭重的說:“你要注意點,他現在到底是個人,你跟他在一塊那啥,會讓他體内陰陽失衡。”
我瞥了他一眼,“我知道。”
他撇撇嘴,“是那中年男人來找你,說是想要讓你幫忙。”
我走到樓下,就看見那中年男人站在不遠處,手上捧着個盒子。
他把盒子遞給我,說:“這裏面是能夠讓蕭煜先生提前恢複記憶的藥。”
可以,這人很聰明,上來就直接掐住我的命脈。
“你想要讓我幫什麽忙?”我說。
他說:“你進我的院子,也能感覺出裏面的奧妙,我是想要在裏面布個陣法,如今隻缺陰龍血。”
我挑眉,冷笑着說:“陰龍血可不能随便給,誰知道你要幹什麽。”
他笑了笑,說:“我隻是想要布個陣法把東西守住,況且陰龍血乃是驅邪之物,我便是想要做壞事,也不能的。”
我仔細一想,還真是這個道理。
他又說:“我也是道士,我可以向祖師爺發誓,若是我今日說了假話,天打雷劈,死後永……”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聽天空中響起一道悶雷。
他登時愣住,臉色十分難看。
我往雷聲響起的地方看過去,有鬼氣,也有道氣,看着像是某個道士在引雷驅煞。
中年男人也看出來了,輕咳一聲,有些尴尬的說:“這隻是個巧合,我還可以再發誓。”
我擺擺手,“算了,給你就是。”
中年男人忙着道謝,把盒子給我,拿上我的血美滋滋的離開。
小白小聲問我:“你真不怕他做壞事?”
“怕。”我說:“但我看他不是個壞人。”
“咦,你居然還會看人。”小白吐槽說、
我氣的在他腦袋上拍了下,“你的尊敬我知道不?好歹我比你多活了那麽多年。”
小白翻個白眼,看我要往樓上走,連忙喊住我,說:“快回來,還有個事沒解決呢。”
我抱着盒子,納悶的問:“還有啥?”
他看我一眼,說:“曉天下的男人,他就在蕭煜母親的老巢裏,你難道不想把他解決麽?”
我歎口氣,把盒子裏的東西拿出來,跟着他去了蕭煜娘的老巢。
到了我才知道,這所謂的老巢竟然在縣城西邊,一片仿古建築群中。
一路來到我建築群最後的小院子,我倆站在西南角的一間木頭屋子前,聽着響起的陣陣哀嚎。
我和小白對視一眼,一起推開門進去,就看見那男人四肢都釘着桃木釘,像個标本一樣釘在木闆上,木闆豎在房子正中央,下頭還有一盆火。
不是普通的火,應該是三昧真火。
中年男人痛苦不已,說:“給我個痛快,求求你們,給我個痛快。”
我退後兩步,問小白:“這是蕭煜娘搞出來的?”
小白也是一臉疑惑,“可能是吧,這是要硬生生的把他燒的魂飛魄散。”
我想了想,拉着小白退出來,站在房門外聽着他的哀嚎聲越來越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