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剛走到半道,我就聽見蕭煜叫我、
我扭頭看去,就見蕭煜站在三途河邊,跟我的目光對上,他直接跳到船上,要帶着我跳進三途河。
我避開他,退到船尾,說:“不用下去了,該知道的我都知道。”
他目光一縮,震驚的看着我。
我拿出佛燈,說:“今天,我把佛燈裏面的魂給打的魂飛魄散了。”
他退後幾步,目光微閃。
“在他死之前,跟我說了很多話。”我觀察着他的神色,緩緩道:“他說他是你的兄弟,你們當初是雙胞胎,一生一死。”
蕭煜沒有否認。
我打起精神來,注意着周圍的情況,問:“這麽說,他說的都是真的?”
他看向我,好半天才說:“是。”
我心裏一沉,他全盤承認,這就代表着他的父親真是冥王?
我還想開口,他突然朝我跑過來,一把把我抱到懷裏,直接跳下三途河。
在我們離開小船的刹那,哐當一聲巨響,一道鐵鞭子直接在抽在度陰船上。
這要是普通的船,早就給抽的粉碎。
而度陰船是跟着我從龍窟裏面出來的,有龍骨支撐,這才沒事。
我仰頭往上看,就見一道黑影無聲無息的飄在水面上。
我推開蕭煜,直接從水裏跳出來,朝着那道黑影沖過來。
許是沒想到我敢出來,那黑影愣了下,才快速後退。
眼看着我就要追上了,卻被蕭煜拽住,就那麽一瞬間,那黑影直接離開。
而他是朝着冥府的方向跑的。
“你……”我起了個頭,卻不知道下頭該說什麽。
還沒等蕭煜說話,我突然聽見李明敏驚慌大喊,我心裏咯噔一下,連忙往回跑。
等我到了林子外面,就看見林子裏的厲鬼來回的亂竄,一邊跑一邊叫喚。
都在說身上難受。
李明敏也是一臉痛苦,蹲在地上,渾身發抖。
“這是怎麽了?”我忙着問。
她死死地抓住我的袖子,說:“龍窟出事了,我有根長到了龍窟下頭,現在特别疼,那裏頭肯定說出大事了。”
聽見這話,我本能的回頭看,卻發現蕭煜根本沒有跟過來。
我心裏咯噔一下,“根縮不回來的話就自己斬斷了,我去龍窟裏看看。”
說完,我連忙往龍窟去。
這次,剛到龍窟邊上,我就發現龍窟上空黑氣彌漫,四面的山崖都在顫動,地下轟隆隆的響。
一道黑影飄在黑煙上。
隻一眼,我就看出這就是剛才對我們動手的那人。
心裏有些犯嘀咕,他不是朝着冥府跑了,怎麽又來這裏?
蕭煜本來就站在山崖邊上,我剛到,就見一團黑氣将他團團圍住。
陰門内本來是終年無日光,可現在,天空像是被劈開一道口子,刺眼的陽光照進來,還伴随着閃電和響雷。
無論是冥府内還是林子裏,所有的鬼魂都在驚慌大哭。
我想上去幫忙,卻被人攔住。
“冥王出世。”以前見過的黑臉判官突然走到我身前,歎氣說。
“什麽玩意兒?”我皺眉問。
他指着前頭的天坑,說:“冥府要易主了。”
我這才明白他的意思,心頭卻陡然一驚,“你的意思是說,蕭煜就是下一任冥王?”
他點頭。
聽他這麽一說,我是真不敢上前了。
就我們說話的功夫,蕭煜已經徹底看不見,隻剩下兩團黑氣,一團飄向冥府,一團從陰門飄了出去。
天空中的口子再次被鬼氣蓋住,所有的哭喊瞬間停止,周圍又恢複了死一般的寂靜。
判官歎氣說:“飄出去的那個,得管,不然就亂套了。”
我現在哪有心思管那些,“蕭煜是飄到冥府那個?”
判官點頭。
我擡腳就要追,判官再次攔住我,說:“你雖是度陰人,卻不可入冥府,此乃規條,破了是要遭天譴的。”
葉五也勸我:“你先别沖動,咱們搞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
判官長歎一聲,說:“從陰門逃匿出去的那位,就拜托你們了。”
說完,他飄回了冥府。
我站在龍窟天坑的崖壁上,看着上空的黑煙一點一點散去。
原本被囚禁在龍窟的萬鬼已經被吸幹陰氣,魂飛魄散,黑煙散去,龍窟似乎又恢複了往日的模樣。
可真的不一樣了。
最後,我是被葉五給拽到林子裏。
無論是李明敏還是林子裏的鬼,都是一副被吓的虛脫的狀态。
李明敏縮着雙手雙腳,心有餘悸道:“早知道我就貪圖龍窟裏的龍氣滋養,把根伸伸過去了,差點把小命交代出去。”
我靠着身後的樹幹,問:“冥王還能換?”
這下子,不光是李明敏就是林子裏其他的鬼都被吓到了,好半天他們才齊聲說:“真能換。”
我苦笑兩聲,站起來,冷靜的說:“我去冥府,有要去的麽?今天可以送十個。”
可半天也沒人答應。
我也沒再問,直接回了度陰船,要驅船離開的時候,我就感覺船突然晃了兩下,往後一瞅,整整齊齊的站着一排十個鬼。
他們臉色慘白,眼中卻閃着光。
其中年齡最大的那隻鬼小心翼翼的說:“該輪到我們了。”
旁邊的鬼附和說:“對,對,我們早就排好順序了。”
“好,走。”我驅船往冥府去。
冥府大門還是閃着條縫,鬼差站在門邊往裏驅趕鬼魂,一看見我,立馬迎上來兩個,把船上的鬼魂栓起來,帶走。
我跳下船,跟在他們後頭。
可等我走到大門前的時候,門突然關上,旁邊站着的鬼差彎腰恭敬的說:“您不能進。”
“憑什麽不能進?我也是鬼,我去入輪回。”我沒好氣的說。
逃出去的那個不好找,可冥府就在我眼前。
我想要确定剛才飄進冥府的,到底是不是蕭煜。
如果真是他,那我真要哭了。
而且十殿閻羅王,剛出來那是哪一殿的閻王?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我肯定得當面問蕭煜。
兩邊的小鬼吓得身體直抖,但就是不給我開門。
我磨了半天,心裏越來越生氣,都要硬闖了,這時候判官又出來,看着我說:“你闖進來也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