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從陰門内去死界更爲容易。”
“貿然進入死界,不會出事嗎?”我問。
他皺眉回道:“會出事,隻是現在沒有時間考慮哪些。”
說着話,我們兩個再次站在山腳下的房子前,蕭煜娘從屋裏出來,按驚訝的看着我們。
“娘,你幫我們守陣,我們得去死界。”蕭煜說。
蕭煜娘臉色僵了一瞬,沉默的點點頭,也沒說什麽反對的話。
蕭煜給我戴上一枚玉鈴铛,說:“記住,隻要鈴铛響,不管處在什麽情況下,都要咬破舌尖,鈴铛響三聲,你要是還沒回來,就永遠回不來了。”
“好。”我連忙應了。
他這才拿出護陰幡,用我的血在上面畫了道離魂符,然後攬着我的肩膀站在護陰幡之下。
從護陰幡中蕩出微紅的光暈籠罩住我和蕭煜,等我和蕭煜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站在一片黃沙之中。
轉身就看見被燒的隻剩下枯樹幹的三途樹。
蕭煜跟變戲法似的又拿出個羅盤,轉着圈的看了半天,最後指着坤位說:“往那邊走,得先找到楊昊和聽話。”
“好。”我攥着蕭煜上次給我的桃木劍,小心謹慎的跟在他身後。
我沒用銅錢劍,在馴龍人面前,銅錢劍就是一塊廢鐵。
跟在蕭煜身後,我重重的歎口氣,雖然仍舊恨朱斬,但也有些理解他爲何是那副性情。
死界内無風無花,有的隻是漫天的黃沙。
進來這麽半天,隻要我不跟蕭煜說話,耳邊就剩下自己的呼吸聲和踩在沙子上的聲音。
在這裏囚禁千年,是個人都會瘋。
“土子。”
正當我受環境影響,心情低落的時候,就聽見麗雅的聲音。
話落,她直接撲到我身上,抱着我,歡快的說:“土子,終于找到你了。”
我看向麗雅,她臉上的郁色已經消失,又變成了往日那個喜歡笑的女孩。
說完,她看了雨萱兒一眼,收起臉上的笑容,抓着我的袖子,内疚的說:“我不應該這麽高興的。”
雨萱兒倒也沒在意,說:“總不能我兒子出事,你們都得跟着哭。”
說完她問蕭煜:“接下來怎麽辦?”
蕭煜說:“聽話既然是馴龍人之子,我們可以靠着父子血脈聯系找到馴龍人,然後将他的魂魄搶回來。”
雨萱兒驚在原地,半晌尖聲道:“你說什麽?聽話說馴龍人的孩子?那……”
她眼神慌亂,手腳都有些發抖。
我這才想起來,這事還沒來得及跟她說。
我忙着把我和蕭煜在三途樹下的大甕裏看見馴龍人屍體的事情說了一遍,“你說過你夢見過聽話父親的臉,跟朱彥的一模一樣,而馴龍人的臉也跟朱彥一模一樣。”
雨萱兒扶着膝蓋,臉色變換,最後她抹了把眼睛,“找他吧。”
我知道她的意思是去找馴龍人。
蕭煜将聽話的血滴在羅盤上,并且把他的頭發纏在羅盤的指針上。
指針立刻快速的轉圈,最後猛地停在兌位。
“走。”蕭煜走在前面,我們在後頭跟着。
中途羅盤指針變了三四次方位,引導着我們來到一間黃土堆成的房子前。
大門吱吱呀呀的打開,馴龍人坐在桌子前,看着對面坐在他對面的聽話。
“聽話!”雨萱兒想要沖進去,我連忙把她拉住。
這是我第一次見到馴龍人,他的五官跟朱彥一模一樣,眼神卻是陰邪無比。
他看向我們,面上挂着淡笑,道:“我就知道,你們會過來。”
“放了聽話。”我說。
他笑容漸冷,“我是他的父親,叫他過來陪我,不過分吧?”
雨萱兒氣的渾身顫抖,“你這樣會害死他的。”
“不過是皮囊而已,我可以給他任何他想要的身體。”他淡淡道。
蕭煜一句話沒說,直接将護陰幡擲過去,同時抽出黑劍,沖進屋裏。
楊昊将聽話的身體交給麗雅,也跟着沖了進去。
馴龍人的動作很快,在護陰幡落下之前,就已經收走了聽話的魂魄,躲開蕭煜的攻擊。
一時間屋子裏鬼氣彌漫,吹起一陣陣的沙子。
我護着雨萱兒和麗雅後退。
讓我驚訝的是,蕭煜和楊昊兩個人竟然都不是馴龍人的對手。
我剛要沖進去的時候,雨萱兒突然拉住我,她一把奪過我手上的桃木劍,說:“幫我好好照顧聽話。”
說完,揮鞭朝着馴龍人打過去。
馴龍人直接抓住她的鞭子,冷笑着,一把将她拽進屋裏,掐住雨萱兒的脖子。
幾乎是同時,雨萱兒将桃木劍刺入馴龍人的腹部。
馴龍人滿臉驚訝,“你竟然能傷我?”
雨萱兒臉色紫漲,冷笑着說:“爲什麽不能?我能喝陰龍血,同樣也能殺了你這個馴龍人。”
馴龍人目光陰狠,轉身将雨萱兒慣在牆上,突然低頭咬住雨萱兒的脖子。
在他周圍仿佛有道無形的屏障,蕭煜和楊昊根本無法上前。
我眼睜睜的看着雨萱兒逐漸沒了動靜。
而馴龍人的身體也漸漸透明。
“不好,他要用雨萱兒的身體。”蕭煜驚道。
我也顧不上其他的,掏出桃木釘和大印,朝着蕭煜扔過去。
蕭煜會意,将桃木釘擊向馴龍人。
我也是在賭,看看這普通的桃木釘到底有沒有用。
就在這時,雨萱兒突然動了,她拔出銅錢劍,再次刺入馴龍人的心口。
砰地一聲巨響,雨萱兒被震飛,馴龍人徹底消失。
我松了口氣,剛想着上前,卻見雨萱兒突然跳起來,快速的跑出屋子。
她雙手做了個奇怪的手勢,在她身後出現一張黃沙臉。
蕭煜和楊昊連忙跑出來,護着我們後退。
同時,我耳邊開始響起急促的鈴铛聲。
蕭煜說:“快回去。”
我立即咬住舌尖,血腥味瞬間充斥口腔。
周圍瞬間恢複安靜,再也感覺不多那凜冽的陰風。
我忙着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山腳下的屋子裏。
“蕭煜?”我看着蕭煜半天沒動靜,叫了他一聲,卻不防他身體一震,而後直接朝前栽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