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上還拿着他的腰帶,愣住了。
他抓着褲腰,說:“現在不行。”
嘩的一聲,我身上的火都被澆滅了,眯眼問:“爲什麽?”
他說:“我魂體虛弱,撐不起床笫之事。”
我把腰帶放下,緩了半天,歎氣說:”知道了。”
腦子裏就一個想法,隻剩下一魂的鬼老公不舉,怎麽辦?
蕭煜這才走回床邊,系好腰帶,攬着我說:“等過段時間就好了。”
“哦。”我悶聲應了。
知道他不行,也就沒了那層邪念,靠着他的肩膀,跟他在床上說話。
偶然間提起朱斬,我注意到蕭煜的身體瞬間緊繃。
我心中警惕起來,不着痕迹的說:“他救了我好幾次,這次從鬼屋出來,也是他拖住李家人。”
“他是朱家人?”蕭煜問我。
我點頭,“對,他這人很奇怪,還總是說我該認識他,可我是真的不認識。”
說完這句,我發現蕭煜的身體驟然放松。
看他這種反應,我就知道我跟他是認識的,而且蕭煜也知道我們的事情,
“蕭煜,你好不容易回來,我不想再跟你互相猜忌,你就說實話,我跟朱斬到底是什麽關系?”我仰頭看着他,“我是真的不記得這個人。”
他抿唇,半晌說:“朱斬會親自來告訴你。”
我驚訝的看着他。
他擡頭捂住我的眼睛,轉身背對我躺下,“睡覺。”
我挪到他身邊,笑着說:“你吃醋了?”
他不說話。
“蕭煜,你是不是吃醋了?”我湊近,假裝在他臉上聞了聞,“哎喲,我都聞到醋味兒了。”
剛說完,他就猛地轉身,拿着被子把我裹在裏面,手腳并用的壓住。
我沒了玩鬧的心思,躺在床上。
正想着朱斬的事,我就感覺窗戶外有動靜,往過一看,窗戶晃晃悠悠的被推開,朱斬站在窗邊,對我招手。
我扭頭看向蕭煜。
他抿唇,過了會,頹然松開我,“去吧。”
我起來後,在他的臉上親了下,“我很快就回來。”
說完,穿鞋跑了出去。
我到門外的時候,朱斬已經站在院門口。
我想了想,回屋拿上銅錢劍才出去。
等我出了門,看見朱斬站在牆邊,臉上帶着漫不經心的笑。
“想知道以前的事麽?”他問我。
我點頭。
他這才走到我跟前,朝我伸手:“我帶你去看。”
我猶豫了下,還是牽住了他的手。
他臉上的笑容更大,牽着我往前走,走了幾步,我就感覺出不對勁來。
“你帶我走陰間路?”我緊張的問。
說話的時候,我餘光瞥到身後跟着幾道影子,扭頭一看,居然是二全他們幾個。
朱斬把我腦袋轉回來,說:“跟我走,别瞎看。“
走了二十來分鍾,當我站在三途沙海裏面的時候,我還有些反應不過來。
“怎麽突然來這了?”我納悶的問。
他看着前方的三途樹,說:“我和你,便是在這裏相遇。”
我:“……然後呢?”
他低頭,盯着我的眼睛,說:“後面的事,我讓你自己想起來。”
說完,他捏住我的下巴,在我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塞了個東西在我嘴裏,滑膩,還會蠕動。
“嘔……”
我一陣幹嘔,可那東西竟然自己爬進了喉嚨裏,我伸手掏了半天,愣是沒掏出來。
片刻後,我的心口就好像揣着一塊冰,越來越涼,一股冰涼的刺痛感滿眼全身。
我捂着心頭倒在地上,拼命的扭動掙紮,想要擺脫那種感覺。
腦袋越來越沉,恍惚間,我發現自己躺在三途樹下。
“你爲什麽來三途沙海?”我聽見朱斬的聲音,順着聲音,扭頭看去,就見一個光頭和尚,穿着袈裟,瞅着不遠處的女子。
等到看清他對面的人後,我陡然一驚,那是我!
我穿的破破爛爛,活脫脫像個乞丐,“我來找你。”
“我已經是出家人,塵緣已了,如今在這三途沙海修行,也是一種曆練。”和尚說着話,轉過頭。
我早有心裏準備,找到那和尚就是朱斬。
結果,一轉頭,是修文。
那一刻,天雷滾滾,電閃雷鳴。
“修……”我張嘴,剛說了一個字,身旁的三途樹突然開始抖動,像是被什麽東西劇烈的搖晃。
朱斬突然竄到我身邊,把我從地上抱起來,“我本來想讓你在故地回憶往事,沒想到竟然撞到他的槍口上。”
他這話剛說完,死界那邊的地上再次出現一張沙子組成的人臉。
“把她留下來。”那人怒吼說。
我心裏咯噔一下,讓我留下來?
四面狂風大作,黃沙漫天,朱斬把我摟在懷裏,往後退。
突然,我口袋裏猛地一燙,緊接着像是有隻手伸進去,我摸過去,卻摸到了一手的沙子,
但是那張封着唐雨蝶的符紙卻被燒完了。
我心中有了不好的預感,眼睛眯了條縫隙,果然看見一身白衣的唐雨蝶被風沙拱着往前走。
朱斬也看見了,但他沒有阻止。
唐雨蝶回頭,惡狠狠地看着我,“我會讓你後悔的。”
等到她被帶入死界之後,風沙立即停止了。
我抹了把臉,抖了抖身上的沙子,突然看向朱斬,揪着他的領子說:“你故意的?”
三途沙海再次恢複甯靜,除了我們身上的沙子,仿佛之前的狂風沒有存在過。
朱斬沖我呲牙笑,靠近,說:“意外,真是意外。”
我推開他,“你剛才給我吞的是個什麽東西?還有,你跟李景知什麽關系?”
在我心裏,李景知就是修文。
“這事跟李景知沒有關系,隻與修文有關。”他正色道:“我是修文。”
我心頭一驚。
反應過來後,我使勁的拍了下腦門,怎麽忘了這回事?
修文是朱家人,他也是……
“可是,你跟我以前看見的修文不一樣。”我說。
我之所以沒有想到一塊去,是因爲我見過修文的臉,跟朱斬的完全不一樣。
朱斬伸手摸着自己的臉,說:“身體隻是軀殼,關鍵的是靈魂。”
我抿唇,無語的看他半晌,說:“好,你開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