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連忙追上去,同時将銅錢劍擲過去。
趁着那東西躲得時候,直接跳起來抱住小白,匕首往小白脖子上的那隻手上劃了一刀。
那東西呀的叫了聲,從頂子上跌下來,我跳上前,剛要去摁住他,他就從地上躍起,跳着跑了。
我把小白從地上扶起來,擔憂道:“你沒事吧?”
他搖搖頭,“沒事。”
我放了心,去撿回銅錢劍,看着手心的白毛,剛才那東西到底是個動物?
小白走近,看了兩眼,不過沒說話。
“先出去?”我說。
他往那東西逃離的方向看了眼,想了想說:“可以離開,也可以追上去。”
我皺眉看向他。
他解釋說:“或許那邊有更重要的東西。”
正好林岩和林石也剛追過來,我就把這件事跟他們說了,“我和小白要往前走,你們是回去還是一起?”
其實,我不怎麽想讓他們跟我一塊,怕連累他們。
他們兩個毫不猶豫的說:“一起。”
看我似乎有些不贊成,林岩撓頭,不好意思的解釋說:“我們兩個也好奇這墓裏到底還有什麽秘密。”
再次往前走,我比之前更加謹慎,生怕再突然竄出來點啥東西。
我小聲問小白:“你對這墓了解多少?”
他擡頭看着我的眼睛,認真的說:“我就知道這裏面有食人白蟻,後面有什麽真不知道。”
說完,他似乎怕我不信,又解釋說:“我是聽蕭先生提起過這個墓地,他一直在找這墓,但是沒找到。”
我心頭一驚,忙着問:“蕭煜也在找護陰幡?”
他點頭。
我拍了下腦門,也對,我知道的事情蕭煜肯定知道,他能預料到自己會出事,肯定也會想着避開。
我們這次走到的通道彎彎曲曲,越往後走,越有一種憋悶感。
就在我感覺要喘不過氣的時候,突然拐了一個彎,空氣開始通暢起來。
我擡頭往上看,這才發現我們竟然已經出了墓,前頭是一片林子。
林岩拿出手機,驚訝道:“竟然有信号。”
我心中一驚,也忙着拿出我的看,還真有。
這是什麽情況?
我在原地站了會,試探着往前走了一步,林子裏立馬出現一隻冒着綠光的眼睛,然後我就看見十來隻那通體蒼白的東西攀在樹上,腦袋上都帶着鐵罩子。
我和小白對視一眼,示意他跟林岩他們在旁邊等着,我拿着銅錢劍往林子走。
那些東西都盯着銅錢劍,呀呀的亂叫,我往前,他們就後退,我後退,他們就往前。
重複幾次,我明白這些東西的意思了,他們雖然害怕銅錢劍,但是還是不能讓我進林子。
難不成這林子裏有什麽東西?
剛想到這裏,離我最近的那東西突然朝我撲過來。
我側身避開,下意識的把銅錢劍砸過去。
正好打到它的後背上,它叫了兩聲,跌到地上,鐵罩子哐當一聲,正好磕在石頭上。
它掙紮幾下,到底還是沒起來,半晌沒了動靜。
林子裏的東西一直呀呀的叫,聲音就像是受到驚吓的小孩一樣,吵得人頭疼。
我本來還想着強行進去,誰知道樹林子裏竟然傳來腳步聲,我連忙後退。
林子裏亮起一盞燈籠,半晌又熄滅,但那些東西卻也不叫喚了。
“先回去。”我說。
我們四個原路返回,等從這墓裏出去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了。
我累的腿腳發軟,坐在石頭上休息,突然想起一件事,猛地站起來。
我們進入前室和耳室時,都是墓室的正門進去,但是去那間主墓室的時候,卻是從地道進去,而且從主墓室的墓門出去,進入的竟然是那片林子。
我仔細回想着那間主墓室的結構,隻有一扇門。
所以,那間主墓室或許根本不是我剛進入的那墳墓的主墓室,這是兩個分開的墓。
不然,應該會有通道直接從前室進去。
想到這裏,我轉頭看向小白。
他正蹲在地上,低着頭不知道在擺弄什麽。
我深吸口氣,對他說:“小白,你過來。”
他擡頭看了我一眼,沉默的點點頭。
我帶他往旁邊走了一段距離,确定林岩和林石兄弟聽不見我說的話,這才說:“最後你帶我去的墓室到底是什麽?”
說着話,我把手放進包裏,摸着我從墓室裏帶出來的那本書。
他說:“我真不知道。”
我不相信,“可是過去的通道是你找到的。”
他解釋說:“我也是偶然找到的。”
看我還是不信,他有些着急,說:“我真的不會騙你,蕭先生交代過,隻要是你想要知道的事情,隻要是我知道的,都得告訴你。”
我冷笑兩聲,“他交代的?”
“對。”小白肯定的說。
我淡淡道:“他自己嘴裏都沒實話。”
說完,我也不再問他,轉身往回走。
過了會,小白才跟上來。
如果小白說的是真的,這事也太巧合了。
而且,那些個帶着鐵罩子的東西到底是啥?
看着體型,不像是人,而且人也不能像他們那樣攀爬。
更何況,那東西看着通體蒼白,上面卻長着一層稀疏的白毛……
我越想越不知道那是個啥東西。
緩了一會,我們就回到了市裏。
回到小白安排好的地方,我收拾好自己後,就坐在地上叫葉五。
五六分鍾後,葉五才從窗戶外面飄進來。
他滿身怨念的看着我,“我還以爲你不要我了。”
我翻了白眼,“我不叫你,你可以去找我。”
他回道:“你身上的氣息都被小白給遮住了,我根本找不到你。”
聽他這麽說,我順着他的話問:“你說小白這個人厲害麽?”
“說實話,深得蕭煜真傳。”他說:“他現在都沒怎麽出手。”
我坐在床邊,想着這些日子小白的表現,心中苦笑,不敢相信他。
他說的或許是真話,可我就是不敢相信。
我從包裏掏出香爐和紙錢,在地上擺好,又拿出羅盤,盤腿坐在香爐前,點上一根香。
葉五立馬蹲到香爐前,拼命的吸那些香。
我撥拉着羅盤,說:“我打算找找當初我送走的那個人。”
他立馬停住,滿臉的不可置信,“你瘋了?這是窺探天機的事,要遭報應的。”
“報應?”我笑了,“那挺好,我想看看陰龍會遭什麽報應。”
他瞪大眼睛,“你不要覺得身上有陰龍之魂,就可以什麽都不怕。”
我搖頭,說:“你錯了,我不是不怕,而是很怕。”
大概就是開始什麽都怕,到了最後反而是什麽都不能怕。
葉五不說話了。
我讓他背對着我做好,左手端着羅盤,右手摁在他的後背心上,剛一閉上眼,就感覺眼前有一道龍影閃過。
心中默念葉五的生辰八字,手心開始發燙。
腦袋裏閃過各色人影,我在鬼門關看見的那條陰龍再次出現,這次它身上的鐵鏈已經是不見,它恢複了自由。
它繞着我,指引着我往前,我跟着它身後,等到它停住的時候,前面有個模糊的影子。
我小心翼翼的走過去,那人的背影越來越清晰,就在要徹底看清的時候,陰龍突然長吟一聲。
緊接着我胸口一陣,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集中,猛地向後跌去。
那人轉身看我,還想我伸出手。
我也伸出手,想要去抓住他,卻不由自主的向後退,我們兩人的距離越來越遠。
陰龍在我腦袋上空遊了兩圈,直直的向上飛去。
與此同時,我全身一涼,喉嚨裏一陣腥甜。
“唔……”我悶哼一聲,捂着心口,嘴角溢出鮮血。
睜開眼睛,發現葉五已經倒在地上,身形虛虛實實。
我連忙從兜裏掏出一張聚陰符拍在他的身上。
我回想着剛才看見的情景,心裏還是有些高興,雖然沒能看清那人到底是誰,但能看見,就說明那個人到現在還活着。
好半天,葉五才緩過來,掙紮着從地上起來,說:“我的娘,往後這事你可别叫我了。”
“你剛才有什麽感覺?”我問他。
就要看清那人時,我就感覺胸口一陣鈍痛,肯定是有人攻擊我,可我并沒有看清攻擊我的人是誰。
葉五蹲在香跟前,心有餘悸道:“我也沒看清楚,就感覺一股大力撕扯着我,差點就硬生生的把我弄的魂飛魄散。”
說完這話,他走近我,跟我商量說:“土子,好歹我也跟了你一千多年,還是你殺了我,你就行行好,往後别這麽坑我。”
我連忙又給他點上一支香,說:“好好,絕對不再坑你。”
我也沒想到這樣。
這是有人防着我,不讓我找到那個人。
我躺到床上,輕舒口氣,身上都是汗。
“你快起來,小白來了。”葉五突然說。
說完,他就鑽進桃木盒子裏,連香都不要了。
我起來把地上的東西收拾好,門就被敲響。
開門一看,果然是小白。
他說:“我派人葉弘的宅子裏看了,他沒回去。”
我點點頭,他既然有膽子把東西搶走,就肯定不會再回去。
“沒事,你先去休息。”我跟他說。
他嗯了一聲,轉身往外走,到樓梯口的時候停下,跟我說:“今天葉弘說的話,你聽聽就行,别去幹。”
我心頭一跳,面上強裝鎮定,“爲什麽?”
他說:“因爲蕭先生試過,沒成功。”
我說了句知道了,就讓他去睡覺了。
我關上門,突然有些心疼蕭煜。
在我不知道的時候,他已經試過那麽多種方法。
我抱着封陰牌,縮在被窩裏,想象着自己正靠着蕭煜,枕着他的胳膊,躺在他的懷裏。
快要睡着的時候,我竟然真的看見了蕭煜的魂。
他躺在地上,人雖然是全乎人,但胳膊和臉上還是有一道一道的傷痕。
我小心翼翼的走到他身邊,想要碰他,卻不太敢。
看着他的臉,嘴角不由得翹起,真好,還有希望不是麽?
我躺在他旁邊,注意着不碰到他。
沒一會就睡了過去。
我夢見蕭煜抱着我,親吻我,在我耳邊輕聲跟我說話。
我想要睜開眼睛,他卻不讓,甚至用一隻手蓋住我的眼睛。
最後,我放棄掙紮,縮在他的懷裏。
第二天早上醒來時,我伸手摸了摸身邊的冰涼的被窩,眼淚流了下來。
他還是沒回來。
“土子,起來了嗎?”我聽見林岩叫我。
我連忙起床,穿好衣服,開門問他們:“怎麽了?”
林石把手機遞給我,我就看見手機上有個短視頻,隻有幾秒鍾,一個渾身蒼白的東西在林間穿梭,隐約能看見頭上的鐵罩子。
“你們在什麽地方找到?“我竟然的問。
林石說:“在網上,有人拍到傳到網上。”
他又在手機上點了點,沉了臉色,說:“不過現在這視頻已經被删除,找不到了。”
“視頻地點就是咱們昨天去的那片林子麽?”我問。
他點頭。
想了想,我回屋背上包,“再過去看看,這次咱們換條路。”
林岩和林石笑了,也從身後拿出個包來。
得,這倆人怕是就等着我這句話呢。
我們下樓的時候,正要看見小白,他正在廚房做飯。
因爲個子不夠高,隻能踩在凳子上。
我想要過去幫他,他卻擺擺手,說:“我來,這是我應該做的。”
我從他手裏搶過鍋鏟,說:“還是我來吧,你還小。”
他從凳子上跳下去,低頭去了外面。
等我把鍋裏的才倒出來,就聽小白說:“先吃飯,吃完飯一起過去。”
反正也不在乎這麽點功夫,我和林岩三個便放下包坐下吃飯。
快要吃完的時候,小白突然看向我,說:“我需要跟你說一件事。”
“嗯?”我看向他。
“我不小。”他用稚嫩的童聲說:“我是個成年人。”
我挑眉。
他說完,跳下凳子,背起沙發上的小書包,肅着臉說:“走吧。”
那片林子其實就在昨天那座墳墓的後方,平時也會有人過去野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