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泰和劉玉明跟着我。
我們到白家已經是半個小時後的事情了。
路上特地問了人,都說這裏是三棟自建的小樓,很是精美,進出的人也都是穿着講究,他們都覺得這是有錢人建造的别墅。
可等我們過來的時候,大院子裏亂糟糟的,院子裏的假山和噴泉已經被毀掉,湖水也變得發黑。
三棟并排的小樓更是損壞嚴重,玻璃幾乎都碎掉了。
劉玉明驚訝的說:“我的乖乖,這人遭強盜了。”
走到院中央,我突然聽見屋裏傳來打鬥聲。
連忙跑進屋,就見一道人影從窗戶跳了出去,匆匆一眼,像是聽話。
我追到後院,就看見聽話正在跟明查打架。
不對,這不是聽話,這是跟在蕭煜身邊,跟聽話長得一模一樣的那個人。
他不是明查的對手,眼看着就要被打倒,我拿出一張蕭煜給我留下來的符紙,沖上去。
明查看見我手中的符紙,頓時一臉驚慌,轉身就要跑,劉玉明和李泰擋住他的退路、
我趁機把符紙拍在他的背上。
他呃的叫了一聲,全身都在顫抖,身上的皮膚逐漸變得黑紅,最後軟趴趴的倒在地上。
跟聽話長的一樣的人上前把他捆住,然後看向我,低頭說:“蕭先生吩咐我以後跟着你。”
“跟着我?”我驚道。
他點頭,說:“你可以叫我小白。”
我抿唇,看着癱在地上的明查,心裏有種說不上來的酸澀。
現在恨不得抽自己幾巴掌。
以前老覺得自己委屈、辛苦,現在才發現其實太多的風雨已經在我不知道的情況下,被蕭煜擋掉了。
“他還說了什麽?”我啞着嗓子問。
他想了想,說:”蕭先生隻說了這一句話。“
“知道了。”我應了聲。
我知道小白會處理明查,也就沒再問他這件事,轉身往小樓裏面走,走了幾步,突然想起一件事:“其他幾個家族,蕭煜有沒有動手?”
一看這裏的情況,我就知道是蕭煜對白家動了手。
小白回道:“沒來得及動手。”
我點點頭,走進樓裏。
這裏應該有過一場惡戰,屋子裏的擺設倒了一大半,有些瓷器直接碎了。
走到中間那棟樓的二樓時,我後背一涼,突然感覺這裏有股子陰氣。
我拿出羅盤,在屋子裏走了一圈,最後停在東南角。
我敲了敲地闆,聽着聲音裏面是空心的,連忙找了個棍子把地闆撬開,就看見裏面放着瓷盤,盤子上放着個東西,外面還裹着紅布。
把盤子拿出來,我看着紅布,十分确定那陰氣就是從紅布裏出來的。
打開紅布一看,裏面竟然個玉扳指。
看見這玉扳指的第一眼,我腦袋裏嗡的一聲,眼前突然出現一個小女孩。
七八歲的年紀,穿着一身紅衣服,細皮嫩肉,精緻的像個瓷娃娃。
她睜着大大的眼睛,滿是無辜的看着我,說:“我聽說你是煞星,命硬,怎麽都死不了。”
說完這話,她突然伸手往前推了一把。
我身後就是井,直接被推到了井裏。
當我在水裏撲騰的時候,她脖子上挂着的玉扳指在月光下,泛着寒光。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從那種窒息的感覺中掙脫出來,怔怔的看着手裏的玉扳指。
原來白家跟我還有這樣的淵源。
看了幾眼這玉扳指,我也确定我進屋時感受到的那種陰氣就是從玉扳指裏散出來的。
我又把白家其他兩棟樓找了一遍,再也沒找到其他的東西。
小白直接把明查給殺了,屍體燒毀。
他跟我解釋說:“白家的不死身其實就是用補藥喂出來的,白家人的血肉跟毒藥差不多,還是毀掉比較好。”
“可是我上次還看見白老和明查喝白家人的血。”我皺眉說。
“隻有白家人能受得住,對他們來說這是大補的藥。”小白說。
原來如此。
從白家出去,我直接往倉竹林走,上次去救聽話和雨萱兒的時候,根本沒往朱家的宅子裏走。
我懊惱不已,有時候真感覺自己腦子不夠用。
我匆匆忙忙跑到朱家的宅子裏,發現都已經被搬空了,隻在院子的一角有座墳,墳前的立着一塊木牌,上面用血潦草的寫着幾個字,勉強能看得出“楊茹玉”三個字。
從朱宅出來,我找出蕭煜留給我的地圖,決定按照這北鬥七星的位置,挨個的找過去。
朱家在這裏布置個北鬥七星陣,目的肯定不簡單。
剛想到這裏,就聽見李泰叫我,“土子,快出來。”
我出去一看,聽話居然來了。
他跟小白站在一塊,身高和臉都一樣,看着真相是雙胞胎。
聽話紅着眼睛說:“我媽出事了,她被朱明抓走了。”
我心裏咯噔一下,“抓走了?抓到什麽地方去了?”
“翠霞峰。“他哭着說。
我心中一驚,這翠霞峰就是北鬥七星陣之一,位于最末,對應搖光。
“快走。”我說。
往那邊趕的過程中,聽話說了事情經過。
他和雨萱兒從李宅出來後,本來是要去縣城坐車離開,誰知道半路看見李景知鬼鬼祟祟,兩人一時好奇就跟了上去,誰知道中途着了朱明的道,雨萱兒被抓走。
“所以,朱明是專門來抓雨萱兒的?”我問。
他想了想,點頭。
我心頭總有一種很怪異的感覺,卻又說不出來。
小白道:“蕭先生跟我說過,雨萱兒小時候誤闖鬼門關,喝過陰龍的血。”
我心裏咯噔一下,催着李泰加快速度。
“聽話,那你們後來看見李景知了嗎?”我問。
他回想半天,搖頭道:“沒看見,他上了翠霞峰之後,就跟憑空消失了一樣。”
剛走到翠霞峰下,我就看見山頂上一層的黑雲,看着着實吓人。
一上山,我不由得興奮起來,手背上的陰龍顔色變得鮮紅。
到了山頂,我就看見雨萱兒被放在一塊大石頭上,朱明盤腿坐在不遠處,手裏捏着佛珠,敲着木魚。
他不停的念着大悲咒。
明明應該讓人聽着心靜的,可如今被朱明念出來,隻感覺全身寒風陣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