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上的收緊,我要喘不過來氣的時候,他也是臉色漲紅,一副随時都要憋過去的模樣。
他松開我,坐到我旁邊。
我大口的喘着粗氣,嗓子火辣辣的,半天才緩過來,“我不知道爲什麽。”
他掀掀眼皮,臉埋在雙手之間,又哭又笑,聲音嘶啞的說:“餘壤,要不是看你跟她還是有區别的,我肯定弄死你。”
“我從來沒想到會是她。”我無力道。
我縮回睡袋裏,仔細回想着剛才的夢境,最初的那個女人身世可憐,從小被寒冥收養,敬他如父。
那她去葉家村,難道也是寒冥的意思?
可要是這樣的話,當初她送到陰間的人又是誰?
我痛苦的抱住頭,感覺整個人都亂了。
也有點後悔,要是早夢見這些事情,我之前就不把寒冥打死了,現在連個逼問的人都沒有。
葉五的哭聲越來越大,最後幾乎是嚎啕大哭。
我從睡袋裏出來,不知道該怎麽勸他。
似乎,把他害成這樣的人就是之前的那個女人,也可以說是我。
這千年來,葉五一直在心心念念的要找我,記着那女人的話,要守護好生死之地。
“住嘴。”葉騰突然吼了聲,一臉煩躁的從睡袋裏出來,沖着我說:“你能不能管管你的鬼?大半夜的鬼嚎什麽,是不是想要吃我的鈎子?”
葉五立即沒了聲音。
葉騰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又要縮回睡袋裏,葉五又小聲的哭了聲,打了個哭嗝。
葉騰沖我甩了甩手上的鈎子,冷着臉縮了回去。
“平白的給人害成這副德行,都不讓哭幾聲。”葉五委屈巴巴。
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想了想,說:“其實你換個方向想想,我坑了你,可我自己的下場也特慘。”
他擡頭看向我。
這就是有哄好的機會。
我又趕忙說:“我這麽多年過得也不好,死的慘,現在雖然又活了一次,但還沒搞清楚當年的事,你好歹已經搞明白了。”
他眼珠動了動。
“你看,現在咱倆都連到一塊了,你死我沒事,但我死你肯定得死,所以你看着打我一頓就成了,好不?”我跟他商量說。
他吸吸鼻子,半晌看向我的包,說:“我餓了,要吸香煙。”
我會意,連忙從包裏拿出一把用來做法陣的香,剛要點着,葉五卻搖頭說:“不要這些,最下頭那根金色的,特别值錢的那根。”
“……你是不是早就盯上了?”我問。
他一副無賴樣,“你就說,你給不給吧?”
“給!”我咬牙道,這還是我在易門時,從師祖手裏順過來的,一直沒舍得用。
我把香拿出來,點着插在帳篷外,葉五餓狼撲食一樣,撲過去,香都要怼進鼻孔裏了。
葉騰又煩躁的翻了個身,我怕他真的暴起,直接用鈎子來打我,連忙拉好帳篷,把臉埋進睡袋裏。
過了會,我伸出頭往高晖那邊看,剛才葉五鬧得那麽大動靜,他一點反應都沒有。
我想了想,伸手拉開他的睡袋,發現他閉眼睡着,看着挺正常。
我從包裏拿出一張符紙拍在他的臉上,毫無反應。
怪不得這麽老實,原來是他身上的鬼不在。
我重新躺回睡袋裏,閉眼,在心裏說:“你既然能讓我夢到小時候的事,那就痛快點,告訴我,我是怎麽死的,行不?”
胳膊上有些涼意,我打開手電,發現陰龍又在動,這是這次是原地來回的扭。
腦袋再次變得昏沉。
四周似乎刮起凜冽的風,像是刀子一樣吹在身上,疼得我直哆嗦。
眼前的身影模糊了一瞬,然後緩緩變得清晰,我看見她站在山巅之上,手裏拿着銅錢劍,臉上和身上都是傷,深淺不一,最嚴重的是肩膀,已經可以看見骨頭。
在她周圍都是人,從他們的神情可以很清楚的看出來,他們想要殺她。
她提劍指着那些人,冷聲道:“何爲善何爲惡?我善時,受盡欺辱;我惡時,萬鬼臣服。”
她語速很慢,聲音也不大,卻帶着迫人的威壓,就像是我聽見的龍吟,讓人不由自主的想要下跪,想要磕頭。
“錯便是錯,容不得你狡辯,今日若是讓你逃了,我等就不配爲修道之人。”一老者呵斥道。
她仰頭看天,眼神死寂,淡淡道:“我沒想逃。”
“蕭煜,你乃守龍将,陰龍作惡,自然由你親自将它送回度朔鬼門關。”那老者再次說。
她身形顫了顫,看向被推到人前的男子,眼淚終于落了下來,輕聲問:“你要殺我?”
蕭煜身着铠甲,手上拿着那把細長的劍,緩緩走到她跟前,根本不敢直視她的目光,說:“對不起。”
她閉了閉眼,眼中戾氣橫生,聲音嘶啞,吼道:“你也不信我?”
說完,她一把推開蕭煜,揮舞着銅錢劍,往人群中沖過去,龍吟震天。
“不是說我會毀掉道門麽?今天,我就會給你們看。”
銅錢劍寒光四射,所到之處,鬼哭狼嚎,血肉橫飛。
突然,她猛地停住,不可置信的看向胸口,隻見長劍已經穿過她的心口。
蕭煜上前把她攬到懷裏,嘴裏不住的說着:“對不起。”
她扯扯嘴角,聲音極淡極淡:“要是當初,我直接餓死,該多好?”
蕭煜把她摟緊,頭埋進她的頸窩裏。
銅錢劍掉在地上,她咽了氣。
我捂着心口,淚流滿面。
“土子,快起來。”我聽見高晖叫我。
我緩緩睜開眼睛,愣了會,伸手摸了摸臉,都是眼淚。
我吸了吸鼻子,把眼淚擦幹,這才從睡袋裏出來。
看見我,高晖愣了下,詫異道:“你怎麽哭成這樣?”
我捂着心口,焉了吧唧的說:“我死的好慘。”
他神情瞬間緊張起來,“你是不是想起了什麽?”
“我夢見我被陰龍給吃了。”我信口胡謅,說。
都說眼見爲實,但我現在根本卻不了她給我看的是真的還是假的,所以,我對那種死法還不怎麽相信。
主要是,有點接受不了我跟蕭煜居然是一出虐戀。
高晖半信半疑,但還是安慰我說:“陰龍不會傷害你,你好好活着,它才能繼續苟延殘喘。”
我有點不高興,那麽厲害威嚴一條龍,到了他嘴裏居然變成苟延殘喘。
不過,想起那條龍的模樣,确實沒法反駁。
昨天給葉五的香已經燒完,我感覺他正美滋滋的待在我包裏的桃木盒子裏。
葉騰說:“今天還得回小安村。”
“爲什麽?”我驚訝的問。
他說:“還沒抓到雨萱兒,餘壤,我提醒你一聲,老闆給了你七天時間,今天是第三天。”
我有點不服氣:“昨天雨萱兒已經出來了,你有本事倒是去抓啊。”
他仿佛沒聽見,拿出手機來看了兩眼,說:“現在就出發。”
我叉腰,這人真欠揍。
高晖收拾好東西,“走吧。”
我歎口氣,跟在他們身後。
雖然在他們面前努力裝出一副輕松的模樣來,但我心裏空落落的,如果我和蕭煜真是那樣的結果,我該怎麽辦?
他是守龍将,是不是要永遠把陰龍鎖在鬼門關裏?
如果我再走上跟她一樣的路,蕭煜還會殺死我嗎?
無數個問題撲到我臉上。
再次回到小安村,葉騰先跑到村東的墳地旁燒了一盆紙錢,然後再次來到村裏大隊前。
空地上一片狼藉,血迹,老鼠的屍體……
葉騰小心謹慎的在空地上走,高晖道:“你别找了,唐家人不會在白天出現。”
“再把鬼門關找出來一次。”葉騰突然說。
“不行。”
“可以。”
我詫異的看向高晖,他竟然還要把鬼門關再弄出來一次。
高晖用眼神示意我安靜,然後跟葉騰說:“不過需要等到晚上。”
葉騰點頭,也不知道從啥地方找了個掃把,開始打掃空地。
“爲什麽?”我偷偷問高晖。
他道:“難道你不想找聽話嗎?”
說完,他就開始在村裏轉,隻要門上貼着門神的院子,都要進去看一遍。
到了晚上,高晖再次用昨天的方法,把鬼門關找了出來。
直到我跪到地上的血色圓月旁,我才反應過來,我好吃虧。
他們兩個把鬼門關找出來就沒啥事了,可我是要進去的。
那天筆直的神道再次出現,我往前走了兩步,突然看見聽話從神道的另一頭走過來。
他雙眼血紅,面容猙獰,轉眼就到我眼前。
“聽話?”
我剛說了一句話,他突然上前,抱住我的胳膊,咬在右邊肩膀上,整個人幾乎是挂在我身上的。
我痛呼一聲,不等我動手把他從我身上扒拉下去,一條鞭子就甩了過來,直接纏上了聽話的脖子。
緊接着唐家的老頭子出現在我對面,緩緩收緊鞭子,鞭子内側的刀刃卡進他的脖子裏。
“你快松開。”我着急的說。
他冷哼一聲,“再多管閑事,我連你一塊殺。”
聽話仿佛根本沒有感覺到脖子上的刀子,兩隻小手死死地抓着我的衣服,使勁的吸我的血。
我低頭看了眼他咬的地方,原來他是在吸陰龍血。
刀刃明明已經刺進他的皮膚裏,可他卻一點血都沒流出來。
聽話是從陰龍墓裏出來的,我還有一堆的事要問他,不能讓他出事。
我索性一把把聽話摁在懷裏,單手摟着他,左手揮着銅錢劍,直接打在鞭子上。
鞭子震了一震,他目光一厲,一揮手,在他身後出現無數道影子,都拿着鞭子,朝我打過來。
我護着聽話四處躲避,心裏卻驚訝不已,這裏是神道,他不但可以進來你,還能驅使着厲鬼進來。
墓門内傳來一聲聲龍吟,唐家人絲毫都不害怕。
“竟敢擅闖鬼門關!”
随着一聲厲喝,神道盡頭的墓門緩緩開啓,蕭煜手拿黑劍,身披铠甲從裏面走出來。
他出來後,墓門快速的合上。
“唐典,你可知擅闖鬼門關的後果?”蕭煜冷聲說。
唐家老頭子冷笑着說:“擅闖的可不是我,我是來幫你解決擅闖之人的。”
他的态度很是嚣張,趁着我看蕭煜的時候,鞭子竟然纏到我的脖子上。
蕭煜猛地欺身向前,用黑劍把鞭子挑斷,然後把聽話從我的身上扯下來。
唐典眯着眼睛說:“蕭煜,你身爲守龍将,卻屢屢袒護這作惡的陰龍,是不是太過分了?”
我氣的不行,“你少胡說,明明就是你有私心。”
蕭煜冷笑着,沒再說話,直接沖上去跟他打起來。
唐典帶來的影子全都圍上去。
墓門裏傳出陰龍憤怒的吼聲,不知道爲什麽,我從它的吼聲中聽出一絲不甘和屈辱。
想想也是,唐家人根本沒把它當回事,在他家門口打架。
聽話還在抱着我的胳膊,我低頭看了眼,他竟然咬着我的肉睡着了。
“走!”隻聽砰的一聲,蕭煜突然從人堆裏出來,攬着我的腰,手一揮,鎖魂傘憑空出現,擊在唐家人那塊。
隻聽砰的一聲,他們連聲慘叫。
墓門的龍吟越來越大,連地都在顫抖。
蕭煜在我腦門拍了一下,我猛地往後一仰,跌到地上。
往四周一看,我已經回到了空地上。
聽話還扒着我的肩膀不放,而蕭煜就站在我旁邊,跟葉騰對視。
突然地上的血月滲出鮮血,唐典竟然摔在亭子裏。
葉騰立刻沖着唐典沖過去,手上的鈎子就要碰到唐典的身體時,雨萱兒憑空出現,打飛他手中的鈎子,扶起唐典就跑。
葉騰立刻追上去。
地上的震感越來越強烈,高晖着急的說:“快跑。”
蕭煜一把抱過聽話,拉着我往村外跑,我轉頭就看見空地上的亭子已經倒塌,地上緩緩出現一道裂縫,龍吟聲越來越大。
以空地爲圓心,四面的房子都開始劇烈的顫抖,房屋出現一道道裂縫,等到我跑到村口時,房屋倒了一大半。
但是在村頭已經完全感覺不到土地的震動。
“陰龍要出來了?”我小心的問。
蕭煜說:“出不來,它已經快要死了,根本無力掙掉鎖鏈。”
高晖補充說:“若是陰龍出鬼門關,會山崩地裂,比大地震還要可怕。”
我安心不少,欲言又止的看着蕭煜。
他會意,把聽話交給高晖,說:“帶他回去。”
高晖點頭,抱着聽話離開了。
我倒是有點傻眼,剛才蕭煜跟高晖說話的語氣,完全就是命令式的,高晖竟然是他的人!
“你……”我起了個頭,後面的卻不知道怎麽說。
他往村裏看了眼,說:“說吧,他們沒有追來。”
話落,他突然把手伸向空中,我看見黑傘從村子裏飛出來,落到他的手裏。
而他,左右轉動了下,身上的铠甲消失,衣服變成跟現代人一樣的衣服。
我組織了語言,說:“我看見她死時的場景,是真的麽?”
我這麽問,他沒有絲毫的驚訝,極快的答道:“是真的。”
“你殺了她?”我瞪大眼睛,感覺心口陣陣發疼。
他解釋說:“當時我隻有這麽一個選擇,我不動手,她就會魂飛魄散,我若是動手了還能留下她的魂魄。”
我點點頭,很合理的答案,但也很無情。
他低頭,看着我的眼睛,認真的說:“土子,她就是你,我也從來殺你,這麽多年,我用盡各種方法,不就是讓你重新活過來麽?”
“那她做了什麽樣的錯事?”我問。
他抿唇,目光挪開。
我上前抓住他的手,“不能說?”
他還是不說話。
我仔細回想着當時看見的場景,她死時極爲不甘,而且很明顯的是她話裏的意思是蕭煜誤會她了。
我心中苦笑,天底下還有比我更慘的人麽?
都不知道自己爲什麽死,還得費心的去猜每一句話。
而且,我腦袋裏突然有個可怕的念頭,若是我今日落入跟那女人一樣的境地,他還會殺我嗎?
這種念頭迅速的占據了我全部的思想,我情不自禁的問了出來:“如果我現在還變成那樣,你會再殺我一次麽?”
這時候,我所有的理智都飛走了,滿心的悲傷不甘,仿佛變成那個被殺死的我。
蕭煜捏着我的肩膀,“我不會讓那種事情發生。”
“我問的是,你會不會殺我?”我情緒遊戲激動。
此時此刻,我承認我無理取鬧,可我真的控制不住我自己,“蕭煜,你會殺我麽?”
我的雙眼不受控制的紅了。
我神情有些恍惚,不知道這話是我問的,還是她問的。
他卻一直沉默。
我的心沉到谷底,又換了個問題:“你真的相信她變壞了?”
“那都是寒冥的設計,是寒冥逼她的。”蕭煜說。
我明白他的意思了,他相信她是被寒冥逼得變壞了。
聽見這句話的一刹那,我腦子裏仿佛有根弦直接斷了,兩隻耳朵嗡嗡的響,面前的人都帶了虛影。
身體輕飄飄的,我仿佛做了個夢,我夢見自己滿臉眼淚,聲嘶力竭的嘶吼着說:“我沒有,你爲什麽不信我?”
我夢見蕭煜的臉色立馬變了,驚喜中夾雜着内疚,小心翼翼的問:“你回來了?”
我夢見我手持銅錢劍,跟他打了起來,招招奔着要害去,一點沒留情。
銅錢劍刺入蕭煜的胳膊,葉騰從村裏出來,過來勸架,卻被銅錢劍劃傷胳膊。
最後是蕭煜在我的後脖頸子打了下,我徹底睡了過去。
“突然有些不希望你回來。”蕭煜在我耳邊歎息道。
我第二天醒來時,第一眼就對上聽話那雙發紅的眼睛。
我吓了一跳,差點掉到床下去。
聽話看着我的右胳膊,舔着嘴角,奶聲奶氣的說:“我餓。”
我往右胳膊上看了眼,他之前咬出來的傷口還在,一動就疼。
“你快把胳膊給他。”葉五縮在角落裏,說。
我看看他,又看看聽話,悟出來了,“你怕他?”
葉五翻了個白眼,“當然害怕,他是鬼門關出來的。”
他一說起鬼門關,我突然想起蕭煜來,也顧不上聽話,直接跳到地上,剛推開門就看見蕭煜站在屋檐下。
我往院子裏看了眼,認出這是小安村裏的房子。
他轉過身來,胳膊上纏着紗布,走近我,試探着叫道:“土子?”
看來那不是一個夢。
“嗯……”我淡淡的應了聲。
他揪住我的衣服,說:“還在生氣?”
我搖頭,說不上來的滋味,我知道他做的選擇是對的,他有他的責任,可這種責任淩駕我之上的感覺,讓我非常失落。
“蕭煜,你我都要冷靜一段時間。”我說。
說完,我想要走,腿上卻突然變重,低頭就看見聽話抱着我的腿,睜着大眼睛看着我,滿臉的懵懂無辜:“我餓。”
我把他放到蕭煜懷裏,“他應該也是你的人。”
聽話是從鬼門關裏出來的,肯定跟蕭煜有關系。
“餓!”聽話喊了聲,然後嚎啕大哭。
我不耐煩的說:“餓了去吃飯,我哪有那麽多血給你吸?”
主子要殺我,小跟班還要吸我的血。
我剛到走到門口,葉騰臉色凝重進來,看見我愣了下,然後說:“你還有二十分鍾的逃跑時間。”
我有點懵,“跑什麽?”
“鬼門關現世,陰龍覺醒已經傳開,已經有人聯合幾大家族包圍過來,說是要在陰龍成氣候之前,先把它殺死。”他解釋說。
我皺眉,狐疑道:“你會這麽好心來告訴我?”
他道:“葉家世代守着鬼門關,本不摻和外面的事情,但這次唐家屠了小安村,我們總得報仇。”
我往前跑了兩步,突然停住步子,轉頭看向蕭煜,笑着說:“蕭煜,看來你需要再殺我一次了。”
不能跑,也不想跑。
現在我可什麽都沒做,我倒想看看他們到底用什麽借口來害我,更想知道蕭煜的選擇。
我承認這裏有賭氣的成分在,可最根本的原因是,我躲累了,跑累了。
高晖說有許多家族暗地裏都在盯着我,今天,我就要看看他們都是誰,更想看看這些人能虛僞無恥到什麽程度。
從唐家就可以看出,這些人爲的根本不是什麽狗屁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