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他們徹底走過去,我才松了口氣,看着他們離開的方向,說:“他們怎麽才到?”
麗雅抓着我的手,有些緊張的說:“我也不知道,不過剛才君穆姐說讓咱們離開。”
“我倒是想離開,可走不了。”我說:“雖然我沒去看,但十有八九找不到門。”
說到這裏,我問麗雅:“你跟趙君穆到底是什麽關系?”
趙君穆實在是太照顧她了,偏偏天玑道長也不管。
而且,我看李泰和天玑道長的關系都不怎麽好,實在是無法理解趙君穆這麽做的理由。
麗雅也是一臉迷茫,“我也不知道,從我認識君穆姐的第一天開始,她就對我特别好。”
“那你知道她跟天玑道長的關系嗎?”我問。
她搖頭,“不知道,君穆姐就是天玑道長的下屬吧。”
她說起這話來,都有些不确定。
我點點頭,沒再糾結這件事,“去轉轉,看看能不能找到門。”
我想看看我想的對不對。
我和麗雅繞着這地方轉了兩圈,還真沒找到大門,而且就跟之前在村子裏一樣,走不出去,無論往哪個方向走,最後都會回到主街道。
“先回下午待着的那間别墅。”我說。
她點頭,害怕的說:“土子,咱們不會永遠出不去吧?”
“不會。”我肯定的說:“肯定能出去,隻是時間問題。”
蕭煜和李景知都在這裏,肯定不會讓我們一直困在這裏。
我拍拍她的手,正思考着怎麽安慰她,就見她雙眼一亮,咬唇害羞道:“咱們現在也算是陷入險境了,你哥會不會過來救你?”
我笑了,道:“都這時候了,你還顧得上想這個?”
她揚頭道:“那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要是在死前見到你哥,還讓他傾心于我,我死而無憾。”
我嗔了她一眼,“話不能亂說。”
她吐了吐舌頭,突然拽着點我停下,臉色沉了下來,“有聲音。”
她往右伸脖子,補充說:“是水聲。”
水聲?
可是,我們剛才轉了好幾圈,根本沒看見有水。
難道跟在村裏一樣?
我們兩個對視一眼,我對她做了個口型,“過去看看。”
她點點頭。
我倆小心翼翼的走過去,轉過一個路口,發現前頭竟然有條河。
大緻估算一下寬度,跟在村裏看見那條差不多寬。
看見右前方有道黑影也朝着河裏過去,我忙着拉住麗雅,貼着牆,悄摸的往那邊挪了幾步,就沒再動。
等到那人走近,我一看,竟然是趙柔。
她彎着腰,拄着拐杖,佝偻着背走路,等走到河邊時,又扔掉手裏的拐杖,停止脊背,扭腰擺臀的往水裏走。
我數着她的步數,發現她走了九步就不再動,身體豎着緩緩下沉。
水面沒有上升,她露在水面外的身體一動不動。
如果水深不變,那她就是挺着上半身,屈起雙腿,坐在或者跪到水裏,水緩緩地沒過她的頭頂。
她入水之後,大半個小時都沒出來,水面上也沒氣泡。
我示意麗雅在原地等着,我自己走到河邊,往水裏看。
水裏黑壓壓的,水面不動,像是罩了層玻璃,我卻能看見水面下的水在蕩來蕩去。
身後突然傳來腳步聲,我扭頭一看,就見麗雅木着一張臉,快速的往河裏跑。
我連忙過去拽住她,她盯着水面,一個勁兒的朝裏頭使勁。
她力氣變得特别大,我都有些拉不住她。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水面下的水流動的似乎更厲害了。
水流的越快,麗雅的力氣越大,眼看着她一隻腳就要踩進水裏了。
“你退後。”
随着聲音,大虎突然出現,一把把我推開,他兩隻手捏着麗雅的肩膀,硬生生把她給往後拖了十幾步。
然後他從兜裏掏出一根細長發黑的針,紮在麗雅的後脖頸子上,撚了一圈、
麗雅猛地瞪大眼睛,嘴巴緩緩張開,他伸手從麗雅的嘴裏拽出一團頭發。
麗雅如夢初醒,話都來不及說就跑到牆角幹嘔去了。
我過去給她拍着背,問大虎:“你爲什麽會幫我們?”
他在這裏不稀奇,畢竟,趙柔剛進了水裏。
“我幫你,很奇怪?”他反問道。
我心中苦笑,之前在易門,他特地跟我撇清關系。
看我沒說話,他也沒再繼續這個話題,“這裏太過危險,你們快點離開。”
我踮着腳往水裏看了眼,跟他道了謝,扶着麗雅往回走。
“土子……”大虎突然叫住我。
我停住,轉頭看他。
他笑着說:“多虧你一直是土子。”
他這是啥意思?我不是土子,還能是誰?
轉瞬我就想明白了,他說的應該是最初的那個女人。
“我一直是我,是餘壤。”我說。
他嗯了聲,沖我擺擺手:“快走吧。”
我扶着麗雅離開。
走到白天蕭煜帶我去的那别墅門口時,碰見了李景知,他正站在門口,像是在等人。
看見我們,他急忙過去,擔憂道:“發生什麽事了?”
一邊往裏走,我一邊說:“剛才看見趙柔走進一條河裏,我正在河邊察看的時候,麗雅就着了道,差點沖進河裏。”
說着話,我掃了眼别墅大門上的牌子,寫着十字。
這應該是十号别墅。
“對虧你們沒事,往後幾天不要去水邊。”他說。
我應了聲,看着他找杯子給麗雅倒水,他對這裏很熟悉,不是第一次來。
“你去哪裏了?”我問他。
他動作微頓,神情有一瞬的不自然,但很快被他掩飾住:“我去追鄭奶奶的兒子,被他打暈,等我醒過來回村子去找你們的時候,你們已經不見了,後來蕭煜找到我,說你們在這裏,就把我帶進來。”
“你看見蕭煜了?什麽時候?”我裝作驚喜的問。
他十分的自然回道:“下午一點多,他把我送進來就離開了。”
我露出失望的神情,心裏卻冷哼一聲,一點多,那死鬼正在我床上,跟颠龍倒鳳呢。
麗雅喝了好幾杯水,總算是緩過來些,“剛想,我感覺喉嚨裏堵着一坨糞便。”
聽她這麽說,我再想起那團黑頭發,胃裏也有點翻騰,忙着轉移注意力,“我去河邊後,你發生了什麽?”
“有人跟我說話。”她臉色發白,說:“我聽見了鄭奶奶的聲音,她叫我的名字,我下意識的答應了,然後腦袋裏嗡的一聲,後頭的事情就不記得了。”
李景知皺眉問:“在村裏,你是不是吃了什麽東西?”
我也看向麗雅。
在村裏,我意識到不對勁,連口水都不敢喝。
聞言,麗雅又開始幹嘔,斷斷續續的說:“我吃了一顆糖,剛進村的時候,鄭奶奶偷偷給我的話梅糖,我實在不忍心拒絕。”
她後悔的說:“當時,我還沒意識到鄭奶奶有問題。”
“她是不是在找替死鬼?”我說:“看屍體的時候,就能确定鄭奶奶其實早就沒了,那很有可能咱們在村裏看見的鄭奶奶就是個鬼。”
“不會吧。”麗雅有點不相信,“她要是個鬼的話,寶貝會告訴我的。”
她拍着腰間的竹簍子。
“碰上鄭奶奶,還真不好說。”我解釋說:“咱們在村裏,碰見鄭奶奶兒子的時候,我就沒看出他是個鬼,但是我把聚陰符貼在他的身上,他立馬露出馬腳。”
說到這裏,我也是暗暗吃驚,“我至今不明白,他們使用了什麽方法看起來跟正常人一樣。”
李景知也是擰眉,道:“這事……我也在調查。”
正說着,突然有人敲大門。
我要去開門,卻被李景知摁住,他示意我别動,自己去開門。
我伸脖子看,看清來人後,立馬迎出去:“高晖,你們在這裏?”
他無視李景知的防備,進門,說:“我就住在十一号别墅,但現在别墅裏隻有我自己,我害怕,所以來跟你們搭個伴兒。”
說着話,他已經進屋,自己倒了杯水,坐下喝了口,指着旁邊的凳子,說:“都别站着,回屋坐啊。”
李景知深吸口氣,轉身關門。
我憋着笑,進屋坐到他旁邊,好奇的問:“你怎麽進來的?”
他說:“跟着導航開車進來的。”
我追問道:“沒迷路?”
說話的時候,我眼角餘光觀察着李景知。
發現他也是滿臉的驚訝,等着高晖的回答。
高晖搖頭,“沒啊,爲什麽會迷路?不是有導航麽?”
我把我們三遇見的事跟他簡單的說了一遍。
“要是這樣的話,也就能解釋這裏爲什麽沒人了。”他道:“我剛才進來的時候,隻見到三個人,現在加上你們,才七個人。”
李景知說:“很多人被困住,進不來。”
“對。”高晖接着他的話說:“按理來說,這次至少會過來幾百人,就算是晚上,我這一路過來,少說也得碰到幾十人,可現在街道空空,很多房子都沒人住。”
“可是,爲什麽要困住他們?”我納悶的說。
天玑閣把人找過來,肯定是要幹啥事的,沒道理不讓人進來。
麗雅啞聲道:“而且,咱們真的在度朔山莊嗎?我說的是,是現實中的度朔山莊嗎?”
她這麽一說,我們都愣住了。
“還是,咱們之前去的村子是假的?但這兩地方是重合的。”她說:“土子,你想過沒有,咱們就在村子裏穿過一道門就來到這裏。”
我回想着在村裏的情況,跟這裏的對比,可想了半天,我真的無法确定哪個地方是假的。
兩個地方都處處透露着詭異。
李景知說:“那就先别想了,我去做飯,吃完飯就休息,剩下的明天再說。”
我跟在他身後,“成,我幫你做飯。”
他也沒反對。
他輕車熟路的找到廚房,對于廚房用具,各式調料的位置,都十分清楚。
我試探着說:“李景知,你之前是不是進來過?”
他動作一頓,“爲何這麽說?”
“你對這裏太熟悉了。”我緩緩道:“在客廳的時候,你很準确的找出杯子,這可以說是巧合,可在廚房裏,調料刀具碗碟,每件東西的位置你都知道。”
他伸手揉了把我的寸頭,笑道:“可以啊,自從頭發短了,人都聰明了。”
我翻了個白眼。
他這才認真的說:“我當然對這裏熟悉,我是度朔山莊的常客,這别墅……”
他朝我挑眉道:“在我名下。”
我不由得瞪大眼睛。
“你要是不信,我等下就去給你找房産證。”他說。
我擺擺手,“不用了,我就是随便問問。”
吃完飯,我回到下午睡的房間,仔細想着李景知的話。
如果他說的是真的,那就說明我們現在所處的是真正的度朔山莊,那就說明鄭奶奶所在的村子是幻象。
可讓我糾結的是,我現在無法确定他說的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我鑽進被子裏,不耗費腦細胞了,睡覺。
一夜無夢,直接睡到天亮。
醒過來後,我心安不少,沒再夢見蕭煜出事,今天河裏就應該不會再有屍體。
下樓後,就看見他們三個臉色凝重的坐在客廳。
“怎麽了?”我問。
麗雅哭喪着臉,“土子,你還真說對了,咱們出不去。”
我心裏咯噔一下,“什麽意思?”
她把手機遞給我,“剛收到的通知,說整個度朔山莊隻有三個人能出去,出去的門要在三天後才開。”
我把手機上的信息看了一遍,有點懵,“那出去的三個人有什麽好處?”
李景知回道:“出去的人就會成爲天玑道長的關門弟子。”
“現在的問題是,沒人知道出去的門在什麽地方,更不知道山莊裏有多少人,而且……”他加重語氣,“你們要注意,三天時間,隻能出去三個人。”
我聽明白他的意思,頓時頭皮一麻,這就說明在這三天裏,會很亂,裏面的人會自相殘殺。
天玑道長在外人眼中還是個好人,想要做他徒弟的大有人在。
麗雅說:“要不,咱們躲在這裏頭,不出去?”
“沒用、”我冷笑道:“咱們躲着不出去,他們肯定會想辦法把人逼出去,這是天玑閣的慣用伎倆。”
說到這裏,我猛地想起蕭煜跟我說過,天玑道長無法控制度朔山莊。
可現在天玑閣發這信息又是什麽意思?
高晖收起手機,往外走,“先出去看看情況。”
來到主街道,發現街上已經聚集了幾十人,高晖和李景知人緣不錯,各自有認識的人,二人便去打探情報,我和麗雅混在人多的地方,偷聽周圍的人說話。
大概半個小時後,我們聚在一起交換情報。
高晖總結說:“收到邀請的足有的一千七百人,啓程往這裏趕的有九百人,而真正進來度朔山莊的隻有八十五人,剩下的七百多人不知所蹤。”
李景知補充道:“而這八十五人都是順利到達度朔山莊的,沒有遇見過任何不正常的事。”
我好奇的問:“你們所說的這些數字都是怎麽總結出來的?”
“有愛熱鬧的道士專門總結這些數據。”高晖說。
我點點頭,聽起來很厲害。
“土子,你快看。”麗雅扯我的衣服,小聲說。
我順着她指的方向看過去,發現雨萱兒竟然站在不遠處,臉色陰沉的盯着我。
在她身邊還站着三男一女,不是在茅陰裏跟着她的人。
跟我的目光對上,她揚了揚頭,捏着狗毛鞭子走過來,“你還敢出來?”
我真誠的說:“雨萱兒,怎麽才能讓你解氣?你說,我立馬去做。”
她吐出四個字:“變成男人。”
我頓時垮了臉,“我已經有男人了。”
她臉色頓時又黑了幾分,甩袖離去。
跟在他身後的男人意味深長的看我們幾眼,也跟着她一塊離開。
我煩躁的撓撓頭,什麽時候才能在她面前擺脫這負心漢的形象?
瞧着街上也沒啥事,我就先和麗雅往回走,剛走到一半,地突然開始顫動,都有些站不穩,牆上出現裂紋,逐漸增大,房頂的瓦片不斷往下掉。
“不會地震了吧?”我拉着麗雅往空地跑。
剛走到半路,眼前突然一黑,在麗雅的尖叫聲中,暈了過去。
嘩啦一聲,一盆涼水兜頭澆下,我渾身一哆嗦,緩緩睜開眼,發現自己被綁在柱子上,身上纏着的都是鐵鏈子。
麗雅被綁在距離我四五步遠的柱子上。
“可算是醒了。”一道輕佻的聲音響起。
我循聲看去,就見一男人從黑暗中走出來,手裏把玩着一把小刀。
看清那男人的臉,我心裏一沉,這是跟在雨萱兒身邊的男人。
我連忙四處看,“雨萱兒,你要幹什麽?”
他走到我跟前,冷笑說:“不用喊了,雨萱兒不在。”
他繞着我轉了一圈,摸着下巴,神情很是猥瑣,“敢得罪雨萱兒,你還真是不想活了。”
“是她讓你們過來的?”我冷聲說:“如果是,麻煩你跟她傳句話,我要跟她談談,如果不是,你還是盡快收手,我跟她的關系沒有你想的那麽糟。”
我這話剛說完,他反手就朝我的臉抽了一巴掌,表情驟然變得陰狠,“當面跟她談?你哪來的臉,就憑你還想雨萱兒。”
我又半邊臉被扇的發麻,嘴裏都是血腥味。
他轉身朝着黑暗中說:“你們還要看戲?”
話落,另外兩個男人叼着煙出來,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
穿着淺藍毛衣的人說:“我對這寸頭沒興趣,倒是那娃娃臉合我的口味。”
他走到麗雅跟前,捏着麗雅的下巴左看右看,砸吧着嘴說:“越看越喜歡。”
“老韓,你可不能跟我搶。”扇我一巴掌的人過去,對着淺黃毛衣說:“我也看上這丫頭了。”
“你們放開她,有本事沖我來。”我着急的大喊,也想讓人聽見我的聲音,來救我們。
我到現在還有點發懵,剛才明明地震了,我正帶着麗雅往空地跑,就被抓到這裏來。
那兩個人仿佛沒聽見我的話,已經開始對麗雅動手。
我雙手握緊,拼命的掙紮,想要掙脫這鐵鏈子。
我心中慶幸麗雅還暈着,她要是醒過來,肯定得吓哭。
鐵鏈被我抻的撞到我身後的柱子上,砰砰的響。
穿着淺黃毛衣的男人一臉不耐煩,對一直站在旁邊抽煙的男人說:“許成,你就這麽看着?”
許成吐出一口煙圈,淡淡道:“韓路,李煌,還是别動手。”
“你這就怕了?”淺黃毛衣嗤笑道。“
許成搖頭,退後幾步,說:“她是蕭煜的女人。”
說話的時候,他的目光停在我肚子上。
我低頭,發現是我掙紮的時候正好把蕭煜在我身上刻的字露了出來。
他這麽一說,另外兩個人停了片刻,淺黃毛衣咽口唾沫,也退到他身邊,小聲說:“你怎麽不早說?”
許成叼着煙,沒回他,反而看向之前扇我一巴掌那男人,說:“韓路,走了。”
韓路舔着嘴角,道:“這姑娘真的不賴。”
他們說話的時候,我暗暗蓄力,動用了陰龍,感覺身上越來越熱,看着韓路解麗雅的衣服,我急得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她們不是你以前玩的無權無勢的女人,真惹毛了蕭煜,你沒好果子吃。”許成說。
韓路冷哼一聲,說:“我又沒動他的女人。”
許成不耐煩的看了他一眼,“你自己看着辦吧。”
說完,轉身隐入黑暗中,沒了動靜。
叫李煌的男人也趕緊追上去,隻留下韓路。
我猛地一用力,往前沖去,鐵鏈子發出咔擦的響聲,然後斷裂。
我剛跑到半路,一道鞭子先抽了過去,隻聽一聲慘叫,韓路直接被抽的趴在地上,背上瞬間一個血道子。
看清他背上的傷,我不由得停住腳步。
從他的左肩膀一直到右腰,皮肉外翻,不像是鞭子抽出來的,倒像是用刀。
我愣愣的看向執鞭人。
雨萱兒緩緩走過來,目光淩厲,揚手又是一鞭子,韓路嗷的一聲,在地上打滾。
他們三個人既然能把我和麗雅抓過來,說明本事不賴,他能躲開這一鞭子,但我看出來他不敢躲。
這次,我一直盯着雨萱兒的鞭子,發現她的鞭子上内側竟然豎着刀刃,抽到人身上,跟拿刀子在身上劃沒什麽區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