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了指山那頭。
“買通了天玑閣高層?”我詫異道。
她搖頭,“是山裏的人,你仔細想想餘家舊址的位置,你就明白我的話了。”
她點到即止,也沒再多說。
我自己坐到一邊,回想着山那頭餘家舊址的房子,半晌,心中一動,詫異的看向翟慧敏。
她也正好在看我,似乎明白我在想什麽,點點頭。
我雙手不由得握緊。
昨天我偷偷過去的時候,還想着餘家舊址的位置好。
那邊的山繞出個肚大口小的山谷,像個瓶子,而餘家舊址正好卡在口那塊,把瓶子封上了。
“那裏面還有人住?”我小聲道。
翟慧敏輕微點頭。
我靠着牆,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難不成,讓老萬去盜修文墓的人,就是幫他出去的人?
可他身體裏有噬心蟲,老萬應該是受天玑閣的控制。
我心裏一團亂麻,許多事情,似乎想明白了,可一捋順,卻又亂糟糟的。
但我知道,我想要的答案就在這裏。
從修文墓開始,一環套一環,最終所有的箭頭都指向茅陰。
我正想着,門被推開一條縫,那個被扔在外頭的道士趴在門口。
他隻把門推開一條縫,并沒有着急進來,在門口看了半天,确定我和翟慧敏沒有往外攆他,他這才艱難的爬進來,把門關上,挪到離我們最遠的角落,縮成一團,一副防備的姿态。
我和翟慧敏對視一眼,都沒管他。
他哆哆嗦嗦的從懷裏掏出個瓶子,倒出三顆藥丸吞下。
我微一挑眉,我見過那藥丸,麗雅以前給我吃過,說是他師兄研制出來的。
我沒聲張,靠着牆睡了過去。
雖然我和翟慧敏關系還行,但彼此的防備心都沒消去,夜裏都是一人一個角落,十分默契,不打擾對方。
第二天,我們還是去修墓,剛走到墓地邊上,看着我們幹活的監工突然一甩鞭子。
啪的一聲,喝道:“抱頭蹲下。”
我立刻抱着頭蹲下,動作慢的挨了幾鞭子。
我現在蹲着的位置很好,在一個斜坡上,稍一擡頭就能看見墓坑。
當然,墓坑裏的人也能看見我,所以我特意蹲在祖志友身後,縮着肩膀。
祖志友無語的瞅了我一眼,身體不着痕迹挪了挪,把我擋得更嚴實,
在墓坑邊上有一群人,他們個個手拿拐杖,長臉特别顯眼,在繞着墓坑走,時不時的往墓坑裏撒東西。
最後又一起跪下,對着墓坑磕了三個頭,這才起來往山裏走去。
“起來,幹活去。”監工喊道。
我們趕緊起來,我站起來,目光不經意看見右前方,那裏還有二十來人,也是一群面黃肌瘦的人,在監工的驅趕下,麻木的走向不遠處的墓坑,不過他們那裏的墓坑比我們這邊小。
“還不走。”
話落,啪的一聲,鞭子抽在我背上。
我被抽了個趔趄,差點摔到地上。
也不敢再耽擱,趕緊低頭走到墓坑邊上。
我随手拿起鐵鍬要下墓坑,就被翟慧敏攔住,“過半個小時再下去,先去鏟土。”
我點頭,走到坑邊,一邊往推車裏鏟土一邊看墓坑裏的情況,發現很多下去的人都面露痛苦之色,雙腳一直在地上蹭。
有個光腳的人直接倒在地上,抱着腳丫子喊疼,監控看見又是一頓抽。
我瞥了眼那人的腳心,正好看見一條細長的黑蟲子正往他身體裏鑽。
我咽口唾沫,趁着監工不注意,偷偷去了更遠的地方鏟土。
經過昨天那道士的時候,聽見他輕蔑的冷笑一聲。
我心想他吃的藥還挺管用,昨天還半死不活,今天就活蹦亂跳了。
太陽下山後,我們又被趕回了村子。
回去的時候,我特地走到斜坡上,發現對面的人也離開了墓坑,不過他們的方向正好跟我們相反。
原來這裏不隻有我們這一個破村子。
我走得慢,剛到村口,就聽見一陣呼喊,一群人拿着窩頭端着湯,圍成一圈看熱鬧。
一邊呼喊一邊吃飯,個個面露興奮之色,高興的跟過年似的。
這裏面就像是一潭死水,能有點樂子實在是不容易。
我趕忙走過去,看見祖志友正壓在新來的道士身上,一拳一拳的揍他。
他揍一拳,圍觀的人大喊一聲,都是一副十分解氣的神情。
我一想,這道士以前肯定沒少折磨他們,還殺了祖志友的兄弟,到了這裏,可不就成了靶子。
祖志友看着粗枝大葉,卻很有分寸,将人打了個半死,留下一口氣,拖着扔進我和翟慧敏待着的屋子裏。
他甩了把頭上的汗,跟我們說:“你們兩個來我屋。”
四周的人哄然大笑,面容猥瑣。
翟慧敏撸袖子,“你别得寸進尺啊。”
祖志友一拍胸膛,“跟着我,你能吃飽飯。”
“好嘞,祖大哥,咱這就走。”翟慧敏立馬變臉,殷勤的跟上去,見我沒動,還轉身招呼我。
我無奈扶額,倆戲精。
祖志友住在村頭第一間房,我進去一看,發現他這屋裏竟然有床和桌子,桌子上還有四個饅頭。
這樣的家當,在這已經是富戶了。
祖志友關上門,說:“你們想不想離開?”
我搖頭,翟慧敏點頭。
祖志友沖我揮揮手,“那你旁聽,别打擾我倆。”
說完,他和翟慧敏蹲到地上,開始小聲的交換情報。
我聽了會,就對這裏有了大緻的了解。
原來茅陰不是這裏,而是餘家舊址後的那片山,今天我們在墓坑看見的人就住在山裏,雖然名義上他們也歸天玑閣管,但天玑閣也不敢輕易得罪他們,想要平安出去,最好的方法就是學老萬,傍上他們。
想了想,我忍不住問:“沒有别的辦法出去嗎?”
“有。”他倆齊聲道。
翟慧敏輕咳一聲,壓低聲音,“買通天玑閣高層,我試過,錢不夠。”
我不再說話。
他倆繼續商量咋出去。
他們還沒商量個所以然,外頭就響起鞭聲,又來挑人了。
我下意識的往牆角縮,可轉念一想,就我現在這樣,姥姥活過來都不一定能認出我,不覺得有了些底氣。
我慢吞吞的跟在祖志友和翟慧敏身後,站在屋檐下,瞄了眼來人,發現被我拍照的女孩也在。
她也看見我了,狠狠的瞪了我一眼。
我摸摸鼻子,低下頭。
這次來的人不少,對着我們指指點點,好半天才選了四個人出來。
我松了口氣,不用再去挨打了。
“你!”我突然聽見那女孩的聲音,驚訝的擡起頭,正好跟她的目光對上。
她冷着臉,“對,就是你,跟我走。”
我縮着脖子跟上,走到那女孩身後時,聽見她冷哼一聲。
那些人将直接去了地下,女孩卻領着我往村裏走。
我倆單獨離開時,那些人還不怕事大的吹口哨,一人高聲道:“雨萱兒,不要出格哦。”
我低頭翻了個白眼,倆女人能怎麽出格?
雨萱兒漲紅着臉,眼圈都紅了,“還不快走。”
我連忙跟上。
讓我意外的是,她竟然帶我來到村裏,穿過震位石橋,進入倒數第二間房子。
我邊走邊看,發現這村裏的布局大緻跟八卦村一樣,隻是有些細微的不同。
村子中間的廣場上立着二十來根石柱,幾乎沒跟石柱上都有血迹。
走過去的時候,雨萱兒更是叮囑我要跟着她的腳步。
我看得出來,她的步子邁得很謹慎,生怕錯了。
路過石橋時,我更發現這裏的石橋下頭居然有水,走在石橋上時,我不自覺地渾身發寒。
雨萱兒把我帶到她的房間裏,雙手抱胸,眼神犀利,盯着我。
我站在門邊,咽口唾沫,心裏有點打鼓,心想難道她看出來我說的照片發郵箱是假的?
正想着,她突然一抹眼睛,豆大的淚珠一個接一個的往下掉,“你爲什麽欺負我?”
“呃……”我被噎住了,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話來:“我沒欺負你。”
她小步走到我跟前,仰着小臉:“你是不是對我有意思?”
我退後兩步,震驚的瞅着她,現在這孩子都怎麽了,一上來就這麽勁爆。
坦白講,我不歧視同性,但我是異性戀。
我找個鬼老公都找男鬼。
“沒有。”我堅定的說。
她哭的更厲害了,“你都看過我的身體,居然不想負責,你這個渣男。”
我瞪大眼睛,渣男?
伸手撓了撓頭上的闆寸,我大概知道原因了。
我斟酌半晌,解釋說:“我對你真沒意思,你還小,現在應該好好學習,天天向上,未來前途不可限量。”
她捂着嘴,嗚嗚的哭,“你居然有臉這麽說,你都看過我的身體了。”
我扶額,“沒有,你該穿的衣服都穿着呢。”
再說,都是女孩,你有的我也有……
我甩甩頭,及時刹住車,認真的解釋說:“等我出去後,我會好好跟你解釋,這絕對不會對你産生影響。”
同時也有點傷感,我的女性化特征這麽不明顯麽?
就是頭發短點,臉髒點,胸小點,居然就當我是男人,我現在這幅樣子要是讓麗雅他們看見,會笑話我一輩子。
女孩越來越委屈,最後趴到床上嗚嗚的哭。
我歎口氣,走過去,直接把她劈暈。
我從她房間裏出來,徑直去了地牢。
剛到入口,裏頭就傳來一陣凄慘的叫聲,聽的人頭皮發麻。
我悄摸的進去,看見那些人正在前室,地上擺着一具棺材,幾人正圍着棺材大笑,而叫聲就是從棺材裏傳出來的。
我剛想過去,身上的龍就一陣發燙,我立馬停住,隻一瞬間,渾身汗毛都豎起來了。
暗處,仿佛有一隻眼睛在盯着我。
我不敢再上前,靜了半晌,我悄聲後退。
等從地下出來,我拔腿就跑,身後也傳來腳步聲,而且離我越來越近。
一股冷風逼近我的後脖頸子,我心裏一驚,直接在地上滾一圈,避開。
砰的一聲,一把泛着寒光的刀子紮入我身旁的樹幹裏。
我擡頭,就看見一個帶着黑口罩的男人正盯着我,“你是何人?”
我往外他身後看了眼,确定沒人追過來,一腳踢起樹上的刀子,朝他擲過去,轉身就往樹林子裏跑。
他敏捷的避開,再次追上來。
我在裏頭折騰好幾天,體力大不如前,速度比不上他,沒幾步就被他超過,他攔住我,赤手空拳的跟我打起來。
我徒手接了一招,他愣是用寸勁兒把我震得後退七八步。
我是真沒想到這裏竟然這麽厲害的人,一點準備都沒有,跟他打起來很吃力。
最後我打紅了眼,右手攥着拳頭,身上的龍越來越燙,那附近的皮膚都有一種灼燒的感覺。
我低喝一聲,也不講究什麽招式,就憑着蠻力跟他打,在他擡腿要踢我腹部的時候,我直接一拳揮過去。
他猛地退後幾步,眼露驚詫,半晌竟然抱拳道:“原來是茅陰出來的,得罪了。”
我面上不動聲色,心裏卻掀起了驚濤駭浪,他說我是茅陰出來的!
說完話,他轉身離開,也不抓我了。
我站在原地,看向山裏頭,他是憑什麽斷定我是茅陰出來的?
我伸手覆上胳膊上的龍痕,心情複雜。
原地站了會,我擡腿往林子裏走,确定身後沒人跟着我,我立馬脫掉外套,轉身又往村裏走。
回到雨萱兒的房間後,我輕舒口氣,後背一層的汗。
“你去什麽地方了?”
乍一聽見雨萱兒的聲音,我虎軀一震,一口氣沒吐出來,直接嗆到了。
她站在床邊,雙手叉腰,“你倒是說說,你幹啥去了?”
“我……”我猶豫半晌,滿臉的苦澀,說:“我去找我媳婦。”
她的怒氣僵在臉上,神情有些不自在,踢着床腳問:“你都結婚了?你媳婦怎麽會來這裏?”
我用了我看過的所有電視劇可用情節,編出一出青梅竹馬一塊修道,一塊參加天玑閣的道士切磋,後頭她沒完成天玑閣的任務,被罰到這裏,我千裏尋妻的悲苦故事。
我說的都沒底氣,這小孩還真信了,感動得不行,癟着嘴說:“我就知道,這世上還有真愛。”
我幹笑兩聲。
許是太感動,她接下來也沒爲難我,最後竟然還面帶笑容的把我送回了破村子。
回村第一件事,我就悄摸的偷了一身破衣服回來換上,頂着寸頭,混在一群幹瘦的道士裏,蕭煜來了都認不出我。
我直接去了祖志友的房間,翟慧敏果然也在。
他倆雙眼亮晶晶的瞅着我,閃爍着八卦之光。
我裝作沒看見,窩到牆角。
“你們說,我怎麽才能正大光明的進山那頭的村子?”我問。
翟慧敏躺在床上,瞧着二郎腿,優哉遊哉道:“那還不簡單,你去參加比試,成爲基層管理人員,就可以進去了。”
我想了想,說:“基層管理就是監工?”
她點頭,“也能去當學徒,就是跟着天玑閣裏的道士學本事,不過……”
她看向我,撇嘴說:“當了道士的确是體面,就是犯錯的話還會被扔回來,就跟霸占咱倆屋子的道士一樣。”
“什麽時候開始比試?規模大嗎?”我追問。
翟慧敏看向祖志友,後者很有眼色的接着說:“看你選什麽,要是監工的話,你隻要去找其中一人比試,赢了就能頂替他的位置,要是當道士,就得再等等,五天後開始新一輪的比試。”
我點頭,毫不猶豫的選擇第一種。
當道士要露臉,何況破村子裏的道士都魂體受損、精氣不足,而驅動陣法和符咒需要精神氣,我隻要一布法陣,内行人就看得出來。
我枕着胳膊,苦笑兩聲,“我真不知道自己現在在幹啥。”
一股腦的跑了進來,卻被當做苦力和奴隸,想要查明真相,還得搞個競争上崗。
翟慧敏也怔了半晌,歎氣說:“我也不知道,從小我爺就說,做道士要心中有善念,否則傷己傷人,可我被抓到這裏,才知道惡鬼固然可怕,惡人更加可恨。”
祖志友在門邊上鋪了張席子,聞言嗤笑一聲,“兩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屁孩感歎人生,趕緊睡覺,在這地方,活着最正經。”
翟慧敏吸了下鼻子,轉身背對着我,不再說話。
我靠着牆,透過窗戶縫看着天上的月亮,心想,或許熬過這幾天,我就能知道一切的緣由了。
想到這裏,暗我幹搓了把臉,也睡了過去。
第二天,我跟送飯的人表達了我想要跟他挑戰的意願。
他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我,冷笑道:“你想好了?”
我點頭。
他把飯桶放在地上,“行,跟我來。”
我跟着他來到村口,他讓我等着,找了兩個人來做裁判,本來我還擔心他會把昨晚跟我打架的人找來,看到不是那人,我松了口氣。
一個小時後,我換上了他們的黑衣服,帶上黑帽子和黑口罩,成爲基礎管理者。
本來是想進去熟悉一下路線,晚上就要強闖地牢的,卻不想我剛走到門口,就看見昨晚跟我打架的人。
他還是領頭的,沖着我随手一指,讓我跟着他去地牢。
我心頭一跳,聽話的過去,跟着他下了地牢。
穿過前室,一直到圓形墓室都沒看見人。
他站在圓形墓室的乾位前頭,在壁畫上摁了下,他面前的牆壁向兩邊挪開,前頭出現一條彎曲的神道。
站在門口,還有些望不到盡頭。
所謂神道,就是墓前開道,兩旁或是立着石柱,或是立着石像,通神通鬼。
神道有直有彎,這裏建造彎的,沒準有活龍的意思。
我記得老餘頭念叨過,神道若是直的,便是僵龍。
我舔舔嘴角,神道一般在陵墓門前,現在這裏有條神道,難道這墓地裏還有墓?
門徹底打開後,他領着我們往前走,神道兩邊點着火把,勉強能看清腳下的路。
走到神道盡頭,前面出現一片空地,在空地另一頭是是一扇高大的石門,石門兩側立着雕龍石柱,很是壯觀。
天玑道長和蕭煜站在門口,兩人臉色不是很好。
“蕭煜,你要反悔是不是?當年你可以答應過我,把她的三魂養全,用來開啓墓門。”天玑道長怒道。
蕭煜瞅了他一眼,淡淡道:“我沒答應。”
天玑道長氣的臉色鐵青,拂袖離開,
他走過來的時候,我低着頭,都不敢呼吸,确定他走遠了,我才輕輕喘口氣。
領頭的人沉默的站在一邊,也沒上前,半晌,身後傳來腳步聲,楊昊領着個長臉老婆子走過去。
我特地看了眼那老婆子的穿着,跟我白天見到那些繞着墓坑轉圈的人一樣。
她的嘴似乎有問題,上下牙無法咬合,說不清楚話,還一個勁兒的流口水,隻能跟蕭煜比劃。
我一頭霧水,蕭煜卻看懂了,面容柔和起來,“放心,我會把她找出來。”
那老婆子又比劃幾下,他點頭,“一定帶她去見族長。”
老婆子放了心,感激的看着蕭煜。
楊昊卻冷笑一聲,“你會那麽好心?”
蕭煜臉上的笑容緩緩消失,轉身看着那扇兩米多的墓門,沉默不語。
“她已經查到修文墓,若不是及時阻止,她早就順着大昭寺摸到這裏。”楊昊說:“雖然利用老萬毀了修文墓地,可修文一向聰明,他沒準給土子留下其他的消息,你說,她要是查到當年的真相,會如何?”
我不由得瞪大眼睛,是他們讓老萬去修文墓裏偷東西,又把墓地炸毀的?
蕭煜轉身,目光淩厲,帶着我從來沒見過的威嚴氣勢,“你若是想讓她再死一次,盡管跟她說。”
楊昊聽見這句話,氣勢瞬間弱了下去。
半晌,他說:“她很有可能已經進來了,我前幾天查到天玑閣記錄,發現他們把她罰到了茅陰來。”
“讓人仔細盯着,那些村子裏那些道士挨個都查一遍。”他說。
楊昊嗯了聲。
在蕭煜轉身要走的時候,長臉老婆子突然轉身看向我們這邊,神情激動,雙手不住的比劃。
蕭煜驚詫道:“你說,她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