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避無可避,手上、臉上都被劃出好幾道子的血痕。
高晖在屋裏喊了我一聲,也要過來。
電光火石間,我突然想起這聲音是誰。
四奶奶!
“别過來!”我朝着高晖喊了一聲,心一橫,咬牙跑入黑暗中,”四奶奶,是我。“
那人低頭站着,毫無反應。
越往她跟前,風越大,我都能感覺到自己的臉被吹得變形了,也不敢說話,一張嘴就灌一嘴的風。
終于要走到那人跟前,她緩緩擡頭。
看清她的臉,我渾身一涼,這張臉竟然是剛從屋裏跑出去的那個女道士的臉。
臉周圍還有一圈的血痕,皮膚有些褶皺,就像是小臉貼面膜沒貼平整一般。
她張開嘴,臉上的面皮更加皺了,“我要找蕭煜。”
這的确是四奶奶的聲音。
“四奶奶?”我又叫了聲,“我是土子,你要找蕭煜做啥?”
她擡起蒼老的手,似乎想要摸我,卻在中間緩緩停住,猛地攥成拳頭,淩空對着我一揮。
一道陰風直接打在我的胸口,我悶哼一聲,猛地退後幾步,她又以手爲刃,朝我雙腿一劃。
我心裏咯噔一下,立馬拿着銅錢劍抵擋,隻聽哐當一聲,風刃撞到銅錢劍上,劍身震了幾下。
她聲音愈發陰森,翻來覆去就是那句話,“我要找蕭煜。“
她不停地重複,往前走,我發現她前進一步,籠罩在她窪地上的黑暗就往前一步。
我小心翼翼的往後退,發現隻要我不往前,她就不會攻擊我,她臉上的面皮越來越幹,像是皮膚裏的水分正在被吸幹。
她右手在身側搖擺,左手卻始終背在身後。
似乎察覺到我在看她的左手,她看向我的目光開始防備起來,等到她臉上面皮徹底幹掉,脫落下來,四奶奶的臉出現在我眼前。
可看清她的臉,我渾身一震,她臉上的皮膚竟然比手上的細嫩。
四奶奶沒的時候,已經八十多,可現在看着她的臉像是三四十歲女人的,整個臉盤的皮膚跟脖子上的皮膚天差地别,長在一個人的身上,看着十分詭異。
她目光漸冷,左手從身後拿出來,握着拳頭放到胸口,像是手裏攥着啥東西。
她冷笑一聲,踮起腳尖,疾步朝我過來。
我不住的後退,攥着銅錢劍,可無論我怎麽用力,手腕上的小瘦龍都沒反應,不再像之前那樣發熱。
四奶奶五指成抓,往我心口抓來,我把銅錢劍打在她的手上,她像是沒有感覺,反而順勢握住銅錢劍,狠命的把我往前一拽。
我連忙松手,她的力氣太大,我要是不松手的話,胳膊都得脫臼。
她眨眼的功夫來到我跟前,卻不動手,等她靠近,我才發現她的眼神不對。
不像個成年人的眼神,是孩童那種純潔而好奇的目光。
我咽了口唾沫,想要往後退,卻怎麽都動不了。
而且,她的目光像是有種莫名的吸力,我怎麽都挪不開。
後背一層的冷汗,腦子裏不斷的回響着一句話:“蕭煜在何處?”
這次不再是四奶奶的聲音,跟我之前用引雷咒打碎的那張窟窿臉說話的聲音一樣。
“竟敢在天玑閣的地盤作惡!”
趙君穆手握利劍,舉着個火把,從對面走來,她表情冷凝,厲聲道:“簡直是找死!”
話落,她原地轉了一圈,把火把插到地上,利劍在火把上繞了一圈,刺向四奶奶。
四奶奶冷哼一聲,右腳在地上輕輕一點,就避開了趙君穆的劍,道:“告訴蕭煜,我回來了。”
說完,四奶奶的身形飄遠,四周的黑暗緩緩散去,月光照進來。
我呼出口氣,幹搓把臉。
趙君穆也沒去追,拿起地上的火把,說:“誰要退出?”
我指了指小樓裏,“李景知和麗雅。”
她點頭,拿着火把進屋,片刻後再次出來,麗雅扶着李景知跟在她身後。
麗雅像是做了天大的錯事,特别内疚的瞅着我,“土子,我真走了。”
我強撐着從地上起來,裝出一副輕松的模樣,“走吧,回去好好休息。”
她癟着嘴嗯了聲,跟趙君穆離開。
“我扶你進去?”高晖幫我銅錢劍撿起來,擔憂道。
我也沒矯情,現在右腿疼的厲害,确實走不了路。
一邊往屋裏走,高晖一邊說:“你右腿受過傷?”
“嗯,養了一個多月了。”我說。
他皺眉,“傷筋動骨一百天,你這腿還沒徹底養好就這麽折騰,當心落下病根。”
雖然他說話語氣不咋好,但眉宇間的擔憂卻是真的。
“我會注意的。”我笑着說。
心裏也挺無奈,先前那種情況,隻能我出去跑,他們三個都是理論知識豐富的人。
他抿唇,等把我扶到屋裏,找個地方坐下後,他說:“往後力氣活我去幹。”
我笑了笑,說了聲好,心裏卻沒當回事。
他的手心連塊繭子都沒有,一看就是沒幹過活的,在這大山裏頭,他能幹啥呢?
他似乎看透了我的想法,郁悶的看我一眼,重新把柴火攏到一塊,點着。
經過剛才那麽一折騰,屋裏就剩下我倆,其他的道士都跑了。
高晖把剩下的兔肉烤熟,又摸出兩瓶礦泉水。
“你從啥地方找的水?”我納悶的問。
他淡淡道:“剛才出事的那女道士的包裏。”
我點點頭,想起那女道士,手上的動作一頓,忙着跑到門口往院子裏看。
那女道士的屍體不見了!
我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她的屍體去了啥地方。
高晖走到我身後,道:“明天去那條河裏看看。”
我心頭一跳,半晌應了聲。
吃完東西,我倆一塊把門闆和窗戶裝好,在一樓布下法陣,然後在二樓找了個隐蔽的地方休息。
我坐在牆角,問他:“你吃出來那肉有問題了嗎?”
“吃出來了,不是野生的,是超市裏經過腌制處理的,而且……”
他頓了下,有些生氣,說:“吃着不新鮮了,像是快要過期。”
……這都能吃出來?
不對,他這都抓的啥重點……
“這個肉要麽是提前藏在這裏的殺手帶進來的,要麽是天玑閣放在這裏的。”我說:“我到希望是後者,明天出去收鬼,注意着點。”
他點頭。
我靠着牆,沒心思再說别的,腦袋裏亂糟糟的。
四奶奶爲啥會出現在這裏?而且,臉還是那樣,她爲什麽要找蕭煜?
最後出現我腦海裏的那道聲音,又是誰的?她爲啥也要找蕭煜?
我感覺腦子都要炸了。
本來吃飽喝足就犯困,再加上我從一進來就沒休息好,雖然腦子裏一堆事,可靠着牆,沒一會就睡了過去。
迷迷糊糊的似乎靠上一個有點軟的東西,我皺眉,想要起來,卻有人在我背上拍了兩下,像是小時候蕭煜哄我那樣。
我皺眉,嘟囔說:“蕭煜,老實點。”
那隻手果然沒再動,靜靜的放在我肩膀上。
我睡了一宿,早上是被高晖叫醒的。
我從他肩膀上起來,有點發懵,昨天晚上我倆明明是一人一個牆角,咋睡了一宿,跑到一塊來了?
而且,我還枕着他的肩膀。
“我把你怎麽了?”看着他一臉的不自在,耳朵都有點紅,我下意識的問。
聽見我這話,他臉上的不自在立馬消失,認真的解釋說:“昨天夜裏太冷,我隻找到一個厚外套,就過來跟你一塊蓋,畢竟你要是感冒了,會拖累我。”
我眨巴眨巴眼睛,往我身上看,果然蓋着一個髒不拉幾的軍大衣。
聽見他這解釋,我松了口氣,乍一看見他那副不自在的樣子,我還以爲我睡着的時候把他當成蕭煜,做了啥事呢。
我拍拍他的肩膀,說:“謝謝啊。”
他抿唇搖頭,把軍大衣團在一塊藏好,“晚上還是回來過夜。”
我點頭,這大山裏頭,晝夜溫差大,晚上穿薄棉襖都嫌冷,我可沒有心思在樹林子裏熬着。
他說了聲下去弄點吃的,就着急忙慌的下樓了,我從地上起來,剛走兩步,右腿就一陣針紮的疼,邁步子的力氣都沒有。
我又是揉又是捶,好半天才緩過那個勁兒。
等我下樓的時候,高晖正在生火,手上拿着串着肉的棍子,其中一串已經髒了。
他看我一眼,又立馬低下頭,“沒别的吃的,對付着吃點。”
我嗯了聲,坐到火邊上,
他把幹淨的那串遞給我,我擺擺手,指着那串髒的,“我吃那串吧。”
他搖頭,把幹淨的放我手上,低頭烤自己的,也不跟我說話。
我撓撓頭,有點迷茫,他這是生氣了?
可他爲啥生氣?
我撓撓頭,心裏有點暴躁,感覺自從來到這裏頭,沒一件事是我能想明白的。
吃完東西,我倆直奔昨天發現女屍的那條河。
等走近了,果然看見河面上飄着一具女屍,跟昨天一樣的位置,一樣的姿勢。
唯一的區别是這具女屍穿着衣服。
我想也不想,撸起袖子就要下水去撈屍體,卻被高晖拉住。
他脫下外套和鞋,說了聲:“我去。”就下了水。
我抱着他的衣服,愣了半天,才說:“你不用這麽照顧我,我經常幹體力活。”
在村裏的時候,春收秋種,地裏的農活我肯定要幹的,趙毅沒種過地,連地裏的野草跟莊稼苗都分不清。
高晖解釋說:“你的腿還沒好全,着涼會留下後遺症。”
說話間,他已經被那女屍撈了上來。
我跟他一塊把屍體拖到岸邊,翻過來一看,一張臉血糊糊的,整張面皮都被掀掉。
我跌坐在地上,死在窪地裏的屍體,爲啥會出現在河裏?
四奶奶爲啥要掀掉她的面皮?
高晖往河裏看了眼,說:“看來還是得下水,先把她埋了吧。”
我倆把這女人埋到了昨天那具屍體邊上,立好墳頭,他從兜裏掏出兩塊肉,擺在墳前,又找了兩根樹枝,削成筷子的形狀。
點上一根香,插在墳前,又把筷子插在肉裏,說:“我倆要去河下一探究竟,請勿阻攔,若是能把河裏的東西解決,你也能入陰間。”
他剛說完,香竟然直接滅了。
我心裏咯噔一下,這是不讓我們下河?
高晖再次把香點着,語氣強硬起來:“這是你唯一的機會,除了我們兩個,沒人會管這閑事,我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見,隻是通知你一聲。”
可他這次說完,不但香滅了,就連插在肉上的筷子都掉在了地上。
這筷子可是别在骨頭裏的。
“不識好歹。”他冷哼一聲,沒再管筷子和香,轉身往河邊走。
我想了想,還是過去把香點着,“好好吸,等我們離開這,估摸着也沒人給你上香了。”
高晖瞥了我一眼,沒說啥。
走到河邊,我先往兜裏揣了張本命符,一手拿着銅錢劍,一手捏着一張符紙,走到河裏。
高晖跟在我後頭,郁悶的說:“應該我打頭。”
我笑了笑,說:“都是一塊的,在乎那個幹啥。”
他挺不高興。
我也沒顧上管他,憋着口氣,一個猛子紮進河裏,發現水底一層黑漆漆的東西。
我潛下去,用銅錢劍挑開那東西,仔細一看,下頭竟然有個坑,裏頭是一個黑色的塑料袋子。
我水性不怎麽好,憋得難受,連忙從水裏出來,剛喘了兩口氣,就見高晖也從水裏出來,手一揚,拿着那個黑色的塑料袋子。
“你先拿出去。”他跟我說。
“要不你拿上去,我再往水裏……”我話沒說完,他就冷了臉。
他把袋子塞到我懷裏,“拿到岸邊去。”
得,我去還不行麽。
他怎麽老鬧脾氣?
我抱着大袋子走到岸邊,他又紮進了水裏,我緊張的站在岸邊,盯着他,生怕他出事。
他可是高大伯的命根子,跟着我一塊出了事,高大伯不得恨到我身上。
除了偶爾冒出幾個氣泡外,河面很平靜。
可我的心卻提到了嗓子眼,這都好半天了,高晖還沒上來。
他可别憋過去。
我撸着袖子要再下去,一條腿剛伸到水裏,水裏突然咕噜噜的冒泡,跟燒開似的,還一圈又一圈覺得往外蕩波紋。
“高晖!”我大喊着他的名字,想要往水裏去,可水一圈一圈的往外蕩,像是一股推力,不讓我靠近。
就在我着急的時候,水面突然變紅,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傳出來。
嘩啦幾聲,高晖猛地從水裏出來,手裏抓着一張面皮。
面皮皺皺巴巴的,也看不出啥來。
他嘴角有血絲,臉色發紫,艱難的往岸邊走,
我想要過去幫他,他卻揮手說:“你在岸邊等着,别過來。”
等到他走近,我立馬扶住他,讓他坐到岸邊的時候上。
“你咋樣?沒受傷吧?”我着急的問。
他搖頭,笑着說:“沒事,你忘了,我身上有人的。”
我看着他臉色比剛從水裏出來的時候好多了,這才松了口氣,拿過他手上捏着面皮,攤開一看,隻覺得腦袋裏轟隆一聲,一片空白。
這是蕭煜的臉。
雖然這面皮這樣攤在手上,看不大清楚,但我對蕭煜太熟悉了。
“你怎麽找到這個的?”我驚訝的問。
蕭煜不是好好的待在居然居的後院麽,他的臉咋會出現在這裏?
他說:“這水底有個木匣子,四周布置着極陰邪的法陣,我破了法陣,打開匣子就把這張面皮拿出來了。”
我心底發涼,也顧不上跟他說話,轉身就跑到水裏,憋着口氣潛下去,往水底看,在我們拿出黑色塑料袋的下頭果然有個匣子,蓋子破了個大洞。
我還想往下潛,卻被人薅住胳膊,硬是拽出水裏。
高晖把我拖到岸邊,皺眉問:“你認識這張臉?”
我點頭,“這是蕭煜。”
聽見蕭煜的名字,他愣了下,片刻後,神情有些複雜,問我:“就是你昨晚做夢叫的蕭煜?”
“嗯。”我心神不甯的應了聲。
他好半天才說:“水底沒有東西了,你下去也沒用,先回去把衣服烤幹,然後出來收魂,現在最最重要的是拿到積分,熬過這幾天。”
我點點頭,腦子都不知道該怎麽轉了,小心翼翼的捧着蕭煜的臉,
高晖帶着我回到小樓,在二樓給我點了一堆火,他自己去一樓。
我呆呆的坐在火堆前,心亂如麻。
蕭煜的屍體明明都被葉五燒了,怎麽還會有一張完好的臉出現在這裏?
我從短袖上撕下塊布,小心翼翼的把那張臉包好,裝到兜裏,在火跟前把衣服烤幹,趕緊下樓。
高晖也正好收拾好。
我說:“一起?”
他點頭。
我倆一塊出去收魂,我心裏有事,不想說話,他也異常的沉默。
在山裏走到天黑,我們一共才收了兩個小鬼。
他說:“這樣下去根本不可能取得高分。”
我攥緊銅錢劍,目光漸冷:“去搶。”
我倆合計了下,去搶普通道士還是有點下不去手,最後把目光鎖定在了鬼道身上。
“不過,去啥地方找她們?”我發愁的說。
這地方說大不大,說不小也不小,深山老林的,想要找個人還真不容易。
高晖突然皺眉,道:“不用去找,他們來了。”
他說完,就從東北角的山上下來五個人,正是鬼道的人。
爲首的女人媚笑着走過來,“喲,這不是高晖嘛。”
看見我時,她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目光陰冷,“餘壤,我可算是找到你了。”
這前後的差别待遇……
我沒說話。
高晖往前走了兩步,說:“趙曼,把你們搶到的魂交出來,我放你一條生路。”
趙曼跟高晖說話,總是笑盈盈的,“我的不就是你的,你可别忘了,咱們兩個還有婚約呢。”
“長輩間的戲言,當不得真。”高晖立刻說。
我雙眼亮了,沒想到還能聽見這樣的八卦。
這話一說,趙曼對他也沒了好臉色,“我真是給你臉了。”
話落,她往回退了幾步,冷聲道:“誰抓住餘壤,所有的魂就是誰的,回去門主還會有重賞。”
站在她身後的四個人立刻沖上來,高晖想要過來幫我,卻被趙曼攔住。
我笑了聲,依舊是一手砍刀一手銅錢劍,跟他們打了起來,他們狠,我便比他們還狠。
開始趙曼纏着高晖,不讓他來幫我,等到後頭她看着情況不對,要過來幫忙,反而被高晖攔住。
于是,半個小時後,鬼道的幾個人被我打趴下,趙曼也被高晖壓制住。
我挑眉看向高晖,“你這不是挺有本事的麽?”
他竟有些不好意思,“主要是他厲害。”
我明白他說的是在他身上的魂。
從趙曼身上拿走她們搶到的所有的魂,我有點犯難,“留着還是……”我在脖子上比劃了下。
高晖面無表情的低頭,沒等趙曼說話,就在他脖子上一擰。
咔擦一聲,趙曼身體一軟,倒在地上。
我深吸口氣,本來是要上頭把其他鬼道的人解決,卻被他攔住,“我來。”
他挨個的把鬼道的人擰斷了脖子,順便收了他們的魂。
我咽口唾沫,他這手法夠老道的。
接下來幾天,我和高晖可以說是漫山遍野的欺負人和鬼。
等到結束那天,過了零點,趙君穆準時出現,盤點積分時,我和高晖是第三名和第四名。
這個名次是高晖早就料到的,他說第一和第二鋒芒太露。
我對名次沒有過多的要求,隻要能通過就成。
再次拿到代表羽童身份的玉佩,我心裏很平靜,随手裝兜裏,上了送我們進來的那輛大巴車。
越往點燈廟鎮走,我心裏越慌,手抄在兜裏,摸着那張跟蕭煜一模一樣的臉皮,我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天亮的時候到了點燈廟鎮,我立馬往居然居後院跑。
“蕭煜!”我喊了半天,也沒人答應。
“她走了。”第二個棚子的女鬼說。
我心頭一跳,追問道:“他去啥地方了?”
她不耐煩的說:“我哪知道。”
我把居然居裏裏外外的找了三四遍,又在屋子裏用和合術叫他,都沒有任何反應。
我坐到地上,腦子裏一片空白,他這麽就無緣無故的消失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