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一圈,窪地裏站了不少人,看似在做自己的事情,卻時不時地看我們一眼。
這些人怕是盯上了麗雅包裏的東西。
來這裏的道士基本都是輕裝簡行,最多也就是帶瓶水,拿上點面包餅幹啥,像是麗雅這樣背着個鼓鼓囊囊大包的人很少。
來時的路不見了,我們畢竟是要在這裏熬過七天的,沒有食物根本不行。
“先離開這裏,往林子裏走。”我小聲說。
李景知和高晖護着麗雅,我殿後,四人往林子裏走。
麗雅聲音都有些發抖:“我怎麽後背涼飕飕的,心裏慌得很。”
“别慌,打得過就打,打不過你就把背包給他們,不能爲了點吃的不要命。”高晖說。
他剛說完,李景知突然一揮手,在腰上的竹簍子裏一拍,屍蟲直接朝前竄過去。
“快叫它回來。”看見林子裏突然閃過一道寒光,我心裏一涼,忙着跟李景知說。
他吹了聲口哨,屍蟲在林子邊上硬生生的扭轉方向,看看避過那把射出來的刀子。
“你們往後退。”我大喊一聲,直接沖上去。
同時也從林子裏跑出來一人,看着瘦小,動作卻十分敏捷,一手拿着一把砍刀。
養傷的這一個月,一直在居然居後院訓練,看着那人過來,身體已經本能的做出反應,擋住他,跟他打起來。
看見我,那人獰笑一聲,“搶不到食物,弄死你也不虧。”
說着,招式愈發狠辣。
我們兩個打的時候,又從林子裏跑出來兩個男人,目标是麗雅手中的包。
“包給他們,你們快跑。”我跟麗雅他們喊。
高晖和李景知都不是實戰型的,剛開始還能應付那兩個男人,過了會就有些頂不住了。
高晖被一人一拳打倒,同時那人手腕一翻,掌心出現一把鋒利的小刀,朝着他的脖子劃。
高晖往後避的時候,被石頭絆倒,摔到地上,陰差陽錯的避開了刀子,剛要起來,腦袋就挨了一腳,直接給踢暈了。
李景知就沒那麽幸運,胳膊被劃了一刀子,血流了一胳膊。
麗雅奮力把背包扔的遠遠的,然後扶着李景知往後退。
“土子,快走。”麗雅朝我喊。
我看了高晖一眼,讓麗雅先帶着李景知走,等到他們離開,我摸出銅錢劍,暗暗蓄力,右手腕的小瘦龍再次變紅。
瘦小男人揮着砍刀朝我打過來,而那兩個後出來的壯漢去追麗雅和李景知。
我暗暗心驚,他們不去撿背包,竟然不是爲了搶食物。
我一咬牙,直接握着銅錢劍,用蠻力朝瘦小男人的砍刀砸過來,哐的一聲,銅錢劍和砍刀摩擦出火花,
瘦小男人渾身一震,後退幾步,雙手不住的顫抖,瞄了高晖一眼,然後直接徑直朝我沖過來,卻在半道徐晃一招,往高晖那邊去。
他速度極快,轉瞬就跑到高晖邊上,砍刀要往高晖身上捅。
我連忙往過跑,眼瞅着刀子就要捅進高晖身體裏了,瘦小男人卻突然僵住身體,刀子懸在高晖的胸前。
我也像是撞上了一堵透明的牆,無法前進。
在高晖腳邊出現站着個跟他長得一模一樣的影子,目光陰狠的瞪着那瘦小男人,五隻張開,擋在臉前。
突然,他怒吼一聲,雙手猛地往前一推,瘦小男人直接摔到地上,滑出去很遠的距離。
他冷笑一聲,右手一揮,隻聽噗嗤一聲,瘦小男人的手裏的砍刀竟然紮進他自己的肚子。
而從始至終,那男人都跟傻了似的,沒有任何反應。
“帶高晖走。”他說。
我頓了下,先走到死去的瘦小男人身邊,拿上另外一把砍刀,把麗雅的背包挎在身前,這才背起高晖往林子裏走。
那道影子一直跟在我身後。
“你是啥人?”我問他。
他回道:“你不需要知道,主要你這幾日護好高晖,離開這裏後,我自會圓你一個願望。”
我詫異的看他一眼,好大的口氣。
“那你知道剛才那些人是幹啥的嗎?”我納悶的問。
這三個人不像是道士,雖然有些道士會拳腳功夫,但這麽厲害的很少。
剛才那瘦小男人招式狠辣,是個練家子,明顯是經常沾血的人。
“來殺你們四個的。”他淡淡的說。
我皺眉,“我們四個?”
要殺我倒是可以理解,但爲啥要殺麗雅他們?
他身形越來越虛,匆匆說了句:“護着高晖。”然後就消失了。
在他消失的同時,我背上的高晖突然重了不少,差點壓得我跪到地上。
我帶着高晖來到一個山坳,找了個草比較高的地方,才把他放下。
也不知道麗雅和李景知現在咋樣了。
等到後半夜高晖還沒醒,我實在是着急,直接上手去掐他的人中,用了好大的力氣,他才睜開眼睛。
“這是哪兒?”他捂着嘴巴,疼的他眼睛都紅了。
我把包給他靠着,說:“山裏頭,你躲在這裏别出來,我去找李景知和麗雅。”
他掙紮着想要起來,我摁住他,“你别添亂,躲在這裏,看着包。”
他歎口氣,愧疚道:“辛苦你了。”
我擺擺手,拿上砍刀和銅錢劍往窪地走。
我們在窪地的東南角,而麗雅和李景知往西北角跑了。
在村裏的時候,幾乎每天都要往山上去一趟,我在山林子走路明顯比其他的道士快,動靜更小。
走了幾步,我聽見有人說話,悄悄靠過去,發現七八個道士正圍在一起,盯着中間的兩個小面包。
“一人一口都不夠。”一個女道士哽咽道,“我不想留在這裏,想回家。”
在她旁邊的男道士發愁的說:“我也想回去,可你想想,咱們坐車進來的時候都坐了一天,兩條腿往回走得走多長時間?況且沒吃沒喝的,走到半道就得累死。”
他們中間有個六十多的老道士,摸着山羊胡子說:“實在餓不起了,山裏的畜生、樹上的葉子都能吃,現在最棘手的是後頭咋辦,這次要出大事。”
他搖頭道:“有人要趁亂取人性命,剛才窪地那場打鬥你們也都看見了,那可是真刀真槍。”
剛才打架的時候他們都在旁邊看着!
山羊胡子老頭又說:“我隻在三十年前看見過這樣的陣仗,當年那次道士切磋中,死了不下百人,事後連個說法都沒有。”
“百人?可咱們這塊加起來才五十多人,難道都要死光了?”女道士吓得眼淚流的更歡了。
山羊胡子老頭道:“孤陋寡聞,整個華夏,就咱們如今待着的地方至少得有個幾十個。”
“那爲啥要殺那幾個人?”有人怯怯的問。
“這誰知道,許是礙着别人的道了罷。”山羊胡子老頭長歎道。
我聽着心驚不已,更加擔心麗雅和李景知,正想悄悄離開,就聽那哭着的女道士說:“往西北方向跑的那個姑娘被抓到了,那她不是死定了?”
我渾身一震,再也顧不得别的,直接跑過去,抓住女道士的胳膊,“她被抓到了啥地方?”
幾個道士都被吓了一跳,忙着起身後退。
女道士怯怯的往北方指了指,說:“我看見她被抓到北方的柿子林裏。”
“謝謝。”我跟她道了謝,就往柿子林跑。
急得出了一腦門子的汗,麗雅可千萬别有事。
我怕被人發現,沒敢從窪地走,繞路從山上過去,等跑到柿子林邊上時,之前斷過的右腿都有些發抖,大腿骨隐隐泛疼。
忍着疼往柿子林走,就聽着裏頭有男人的哄笑聲和女人的尖叫。
聽見麗雅叫聲的那刹那,我心頭像是壓了千斤重的東西,都快拿不住砍刀了。
靠近後,看見空地上生着火,麗雅被綁在柿子樹上,一個男人正站在樹前,時不時的拿熟透的柿子丢到麗雅身上,麗雅叫的越慘,他笑的越開心。
而另外一個男人已經走到麗雅旁邊,正摸她的大腿。
麗雅就被脫的生下個吊帶背心和打底短褲,身上都是碎掉的柿子。
“王老二,别扔了,還指望着靠她引出那三個人,吓壞了可咋整?”蹲在麗雅身前的男人陰笑着說,手緩緩往上。
扔柿子的王老二笑着說:“杜老三,你是怕吓壞了,你玩着不爽吧?“
“難道你願意玩個傻子?”杜老三說着,直起身子,臉往麗雅跟前湊。
麗雅用腦袋狠狠的撞了他一下,往他臉上吐了口唾沫。
杜老三陰着臉,反手就扇了麗雅一巴掌,直接把她打的嘴角出血。
我攥緊砍刀,悄聲的靠近他們。
王老二摸着下巴,笑容陰邪,“我看上使劍的那娘們了,有腰有屁股,帶勁兒。”
“那還不簡單,反正上頭隻要她的命,死在你床上,不也是死麽。”杜老三哈哈大笑,伸手拉住麗雅的肩帶。
我直接把銅錢劍扔到一邊,舉着砍刀砍到王老二肩膀上,左手摸出匕首,趁着他往旁邊歪的時候,直接紮到他腰上,然後一腳踹在匕首上,硬生生的把匕首踹進他的身體。
他瞪大眼睛,話都沒說出來,就摔在地上,再沒了動靜。
杜老三要跑,我舉着砍刀沖上去,一腳踢在他的腿窩,砍刀橫在他脖子上,“說,是誰讓你殺我們?”
他驚愕的看着我,冷哼一聲,似乎笃定我不會殺他,竟然還想站起來,“威脅我?死娘們,你見過血嗎?”
我目光愈發冷了,也不說話,手上用力,直接在他脖子上拉出一道口子。
他腿頓時軟了,嘴唇顫抖,求饒說:“我不知道,我們收錢辦事,從來不知道雇主是誰。”
我看着他雙手蓄力,似乎要反抗,屈膝頂在他胸口,硬生生把他壓得後背着地。
杜老三疼的臉色漲紅,連連慘叫,“我是真不知道。”
“那你們怎麽找到這裏的?”我問。
他抖着嘴唇說:“是上頭的人給我們的地點,我們提前兩三天就藏到了這裏,等着你們過來。”
我接着問:“除了你們三個,還有沒有别人?”
他目光閃爍,似乎不想說。
我腿上用力,刀子又壓進去幾分,他立馬說:“按照以往的規矩,應該還有幾波人。”
“以往的規矩?”我挑眉道。
他忙不疊的說:“對,每年道士切磋之時,我們都會接到命令,過來殺兩三個道士。”
我心頭疑慮更重。
“能把刀拿開了嗎?”他慘白着臉說。
我冷笑,“不能……”
說着,咽口唾沫,閉着眼睛使勁的一劃,鮮血濺到我的胳膊上,我撐着砍刀從地上起來,抖着腿去給麗雅解開繩子。
她連站着的力氣都沒有,直接往前撲,本想抱住我的腰,穩住身形,結果我身上也沒勁,我倆一塊摔到地上。
“你沒事吧?”我掙紮着起來,脫下褂子披在她身上。
她神情呆滞,好半天才回過神來,“土子……”
說完,抱着我嚎啕大哭。
我拍着她的背,心疼的不行。
這些日子跟她相處,我也看出來了,她被李景知和李泰保護的很好,看着古靈精怪,實際上根本沒經曆過這樣的事。
“别哭,咱們先離開這裏,我怕别人找過來。”我說。
她這才點點頭,癟着嘴站起來。
我把火滅了,領着她往西走。
我是從東邊過來的,怕再遇見剛在那幾個道士,從西邊走更安全一些。
左右這山是環形的,正好把窪地包住,從哪邊走都能回去。
麗雅跟我走了幾步,不自在的說:“我裙子被他們燒了。”
“等把你送過去,我去給你找件衣服。”我說。
她嗯了聲,死死地抓着我的胳膊。
走到半路,我突然想起李景知來,忙着問麗雅:“你師兄呢?”
“他去引開另一撥人了。”她說。
天也快亮了,我猶豫了下,還是決定先把麗雅送回去。
把麗雅送到山坳裏,讓她跟高晖一塊躲着,我帶上口罩,罩上外套的帽子,出去從别的女道士包裏給麗雅打劫了一條牛仔褲。
穿上褲子,她總算是不哭了。
我把躲着的地方僞裝好,靠着土壁坐下,長舒一口氣。
“杜老三說還有幾撥人要殺咱們四個。”我分析說:“他麽可能像是杜老三他們一樣事先藏到山上,看見咱們直接沖上來;也有可能混到道士裏,尋找合适的時機。”
麗雅搖頭說:“這不大可能,要真是混在道士裏,在車上咱們應該看得出來。”
“在車上看得出來,在這裏可不行,你能記住車上所有人的臉麽?現在來兩個道士站在咱們眼前,你能确定他們一定是道士嗎?”我說。
高晖贊同道:“很有可能,車上五十來人,太對生面孔,再加上在這地方人員分散,他們打扮成道士混進去,還真不好認。”
我歎氣說:“這七天,不好熬過去。”
“可是,爲啥要殺咱們?”麗雅疑惑道。
我皺眉,仔細打量着麗雅,她竟然不知道?
高晖臉色複雜,看了我一眼,說:“要取我的命,很可能是爲了我身上的魂,至于餘壤,她得罪那麽多人,有人想要殺她一點都不奇怪。”
“那我和師兄呢?”麗雅追問。
高晖勾了勾嘴角,意味深長道:“這就要問你師兄了。”
我聽明白了,我們四個雖然被追殺的原因不同,但如今就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
“他們混進來行兇,天玑閣也不管?不是說得到羽童的稱号,就相當于得到了天玑閣的庇護麽?”我問。
這問題困擾我很久了,無論是劉玉明還是麗雅都信誓旦旦的說,隻要得到羽童稱号,就能得到天玑閣的庇護,完成他們給的活,還有錢拿。
高晖冷笑道:“所以那些人挑這個時候下手,切磋過程難免有傷亡,這都是天玑閣和參加道士之間默認的事。“
說着,他看向我,“之前趙柔爲了報複你,把死人的事情鬧大,天玑閣爲保名聲,又重新組織了一次,而趙柔也被天玑閣列入黑名單。”
原來還有這樣的官司。
既然殺我的目的跟他們的不同,那這次是誰想要我的命呢?
老餘頭還是别人?
葉五不大可能,他對陰龍有點得不到的騷動,而且從他上次燒蕭煜的屍身來看,他更想折磨我和蕭煜,逼我站到他身邊。
思來想去,還是覺得老餘頭的嫌疑最大。
我不聽話,他便想讓我死。
“吃點東西吧。”高晖從麗雅的暴力掏出一袋蝦條,遞給我。
我愣了下,看向麗雅。
她紅着臉,小聲說:“我沒想到會這樣,帶的都是薯片蝦條,還有兩瓶雪碧。”
這姐們八成以爲我們是過來郊遊的。
“你們吃吧。”我沒要,本來就沒水,這些東西越吃越渴,“你們少吃點,等天亮了,我去給你們找點吃的。”
麗雅雙眼放光,隻喝了兩口雪碧。
天大亮,太陽出來後,我讓他們在這裏等着,跑回昨天捆着麗雅的那個柿子林,本想着從裏面摘幾個柿子。
結果進去一看,柿子林裏多了三個新墳頭。
我停住步子,不敢再動,用符紙開了陰眼,确定四面沒有人或者鬼,這才爬樹摘了幾個柿子。
然後又撿着石子打了幾隻麻雀,提着回去了。
多虧這些日子在居然居後院的訓練,打人沒有多大的長進,打鳥卻長進不少。
吃完柿子,我提着鳥說:“咱們越過山頭去那邊。”
看着他倆都不大明白,我隻好詳細的解釋說:“我好幾次從這裏離開,難免不會被人注意到,所有需要轉移藏身之所,而且山腳下的窪地有水坑,這地方應該不缺水,沒準有河,山這頭沒有就去另外一邊瞅瞅。”
而且,我更多的是想找誰洗鳥烤肉吃,我餓啊。
等我填飽肚子,再想怎麽收魂,掙積分,躲追殺。
我想對了,越過山頭,這山腳下的确有條河,還挺深。
可等我走勁,頭皮一陣發麻。
河上飄着一具女屍,臉朝下,上身還披着一件襯衫,下面卻是光着的。
河水流的挺急,她卻停着不動,不跟着河水往下走。
一般來說,淹死的人都是男人臉朝下,女人臉朝上,她怎麽會臉朝下呢?
我在岸邊找了根長樹枝,把女屍打撈上來一看,差點坐到地上。
這女屍竟然是昨晚告訴我麗雅被抓到柿子林的女人,她怎麽會死在河裏?
而且,看着身上的青紫痕迹,明顯是被人侮辱過。
高晖背過身去,脫下外套給我,“死者爲大,快幫她遮掩一下。”
我忙着給她蓋住雙腿,又從包裏拿出我的外套,蓋住上半身。
她瞪着雙眼,滿是不甘,兩邊臉上都是巴掌印子。
“埋了吧。”我用符紙在她的額頭試了一下,魂魄已散。
高晖在半山腰找了個地,把女人給埋了,還在墳前點了支香,留下一袋蝦條當供品。
實在是拿不出像樣的東西。
“往上遊走。”我說。
在河流上遊找了快幹淨的地方,我把幾隻鳥處理了,放到石頭的凹槽裏,石頭下點上火烤。
麗雅抱着胳膊坐到火前,說:“昨天,我差點也變成那樣。”
我拍拍她的肩膀,心裏越來越沉。
“肯定有存食物的地方。”我肯定的說:“首先,那些先藏進來的人就需要吃喝,八成有剩餘;其次,我覺得天玑閣會在啥地方藏着點食物補給,不然七天,餓都餓死了,哪有力氣去争去搶?”
高晖點頭,道:“對。”
我看着他們說:“總是藏着也不是辦法,等下吃完,咱們就去轉轉。”
我剛說完話,突然從水裏竄出來個東西,我下意識的拿着砍刀去去擋,卻被麗雅攔住。
“是師兄的屍蟲。”她說。
屍蟲爬到麗雅腳邊,奄奄一息,身體中間有一道口子,往外流黑紅的血。
麗雅小心翼翼的把屍蟲捧到手裏,半晌突然臉色大變,說:“師兄出事了。”
我把火熄滅,石頭扔到河裏,“讓它領路。”
屍蟲竟然沖着河邊使勁。
李景知在水裏頭?
看我們不動,屍蟲再次竄進水裏,沒一會爬到對面岸上。
“這河有問題。”高晖說。
我撸起袖子,拉着麗雅的手往河裏走,“有問題也得過,上遊和下遊都看不着頭,隻能從河裏過。”
我一碰到水,就被凍得一哆嗦,河水冷的紮人。
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突然從水裏鑽出來個啥,好不容易快要走到頭了,麗雅突然怪笑兩聲,甩開我的手,一個猛子紮進了水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