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吧。”老餘頭說。
他們對視一眼,慢吞吞的開始挖。
我扭頭看栓子,他暈在地上,脖子上竟然有一圈青紫的勒痕。
老餘頭對我招手,我連忙過去,進了墳地,不由得哆嗦了下,外頭還挺暖和,可這墳地裏頭卻分外的冷。
老餘頭把我手裏攥着的木頭印放在栓子腦門上,栓子猛地繃緊身子,呼吸平穩了些。
我咽口唾沫,蹭到老餘頭身邊,沒了印,心裏沒底。
“爸,剛才……”我剛想跟老餘頭說剛才有人掐着我,他對我噓了聲,不讓我說話。
突然咯吱一聲,鐵鍁碰到了東西。
那倆挖墳的男人吓得腿一抖,沒差點坐地上,老餘頭拿過鐵鍁自己上手,土被挖出來,墳地裏的東西見了光,竟然是具棺材!
老餘頭猛地頓住,半天沒動。
我也是倒吸一口涼氣,這棺材跟前幾天南山上被扒開的棺材一模一樣,都是杉木,上頭有花紋,隻是不知道刻的是啥花紋,看着像字,可偏旁部首都不對。
南山的棺材!
我心頭一跳,突然明白爲啥覺得剛才那說話聲熟悉了,那會挖連勝爸墳的時候,我就聽過有人摸我的脖子,還在我耳邊笑,那聲音跟剛才的說話聲是一樣的。
老餘頭喃喃道:“事情果然不簡單。”
“爸,這是啥呀?”我小聲問。
他搖頭,“我也不知道,開棺就知道了。”
說這話,他開始撬棺材蓋子上的釘子。
鐵釘都已經鏽死了,看着有些年頭了。
等到釘子起完,看着他要掀開棺材蓋的時候,我默默往後退了兩步。
棺材蓋子剛閃了條縫,一股子馊臭味混着血腥氣飄了出來,熏得人胃裏翻騰。
老餘頭憋着一口氣把棺材蓋子掀開,忙着跳出來,我捂着鼻子往那邊看了眼,隻覺得那棺材上萦繞着淡淡的黑氣,等臭味淡了,那黑氣也消失了。
我不死心的問旁邊的人,“有沒有看見棺材上有黑氣?”
那人搖頭,說:“沒有啊。”
難不成隻有我能看見?
等味道淡了些,我伸脖子往棺材裏看,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棺材一頭是腐爛的骨肉,勉強能看出是個嬰孩,嬰孩下頭是一碗倒頭飯,已經發黴了,上頭三根拇指長的香,再往下是個紙人,四肢上壓着摁釘,臉上用紅筆畫着憤怒的表情。
要是人的話,就是人被釘住了四肢!
最爲詭異的是,在棺材的四個角各有一個碗,碗裏黑紅的一層。
老餘頭拿起一碗聞了聞,抿唇不語。
我湊過去,小聲問:“爸,這是啥?”
“血……”他說完看了我一眼,又加了一句,“人血!”
我吓得臉色發白,目光停在棺材壁上,“爸,上頭有撓痕。”
棺材壁上有一道一道的撓痕,深淺不一。
老餘頭嗯了聲,把棺材重新蓋上,說:“把這片墳地全都挖開,看看還有沒有别的棺材。”
留下的不少人都是剛從地裏回來,手裏都拿着鐵鍁、鋤頭啥的,隻是沒人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