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8,真兇

林翊一行人到了鴻胪寺南燕使團居住的客院時,裏頭正忙碌,見到林翊,使團的人立刻通報了慕容寒。

“不知太上皇來此有何指教?”慕容寒一身紫色錦袍,站在廊下,身姿筆挺,直視着林翊,緩聲問道。

林翊卻笑道,“朕聽聞貴使團遞交回國的折子,故而代替吾皇來給各位使臣送送行,如果有需要幫忙的,盡管提。”

慕容寒心底‘呵呵’一笑,他隻想要皇帝陛下同意他向阿璇的提親,他們答應嗎?

他目光微動,一手背在身後,看向站在林翊身側的姜璇,她側着臉,看向林翊,大約是因爲守孝的原因,身上穿的很素淨,臉上脂粉未施,可比那些施了脂粉的女子更瑩潤細膩的肌膚,在金燦燦的陽光下透出美玉般的光澤。

每一次見面,都能發現她比上一次更美,而讓她綻放的那個人不是他!

慕容寒唇角浮現淺笑,朝姜璇擡手一拱,行了一禮,“姜姑娘。”

他的語調平緩而從容。

姜璇彎了彎嘴角,“慕容少主。”

慕容寒轉過身去,将林翊等人領進去。

沒人看見他轉身那瞬間的表情。

她的目光磊落而坦蕩,自己明明該難受的,可他卻笑了起來,眼尾上翹,精緻的眼眸底下流光溢彩。

等到大家分主賓坐下後,慕容會也出來了。

見到慕容會,姜璇的心裏突了下。

原本她說要和診脈的太醫一起看看那病了的是不是真的慕容會,後來一直沒有讓她随行的消息。

她偶爾聽姜瑜說了,好像是皇上用了另外的方法确認了,生病的确實不是慕容會。

慕容會出現的那瞬間,姜璇的毛孔不自覺的豎了起來,她想起那古怪暗啞的聲音,說‘捉到了。’

她手不自覺的緊了緊,身子繃的緊緊的。

身側一隻溫暖的大手伸過來,包裹住她的手。

是林翊,隻見他朝自己微微一笑,姜璇也笑了笑,握了握他的手,示意自己無事。

對面的慕容寒垂下眼眸,遮住那抹黯淡。

慕容會眼神如毒蛇一樣的掠過姜璇,“不知皇帝陛下是否看了我們上的折子,我們什麽時候可以啓程?”

林翊則道,“貴使團啓程之前,朕還想請你們幫忙做一件事情,可否?”

慕容寒笑了笑,“不知是何事,能爲太上皇效勞,是我們的榮幸。”

林翊擡起眼,冷冷地盯着他道,

“許家的馬會上,少主是在場的,刺客太過狡猾,中箭後,竟然逃跑了。”

慕容會露出一絲無意味的笑,淡淡的道,“……貴國臣子可不如何……”

林翊不計較,也笑了笑,“确實,刺客算計的太好,隻能是望馬興歎,看着他逃跑了。”

“如今京城戒嚴,到處都搜檢過了,依然沒有刺客的身影。”

“鴻胪寺還未搜查,所以,朕一是爲了送行,二也是來看看,給使團的人排查嫌疑。”

慕容寒瞳色幽暗,說是爲了排查嫌疑,其實是已經笃定刺客就是在他們使團裏了。

偏偏當時他在場,想要辯解都不可能,他也不可能正面和林翊對上。

至少現在,還不是時候。

所以,他隻能擡起頭,看了看姜璇,然後道,

“當日我确實在場,也很樂意幫助太上皇排憂解難。這樣吧,當時我的人都在這裏,你們要怎麽搜查?”

他指指身後站着的幾個人。

他說的話,非常緩慢,顯然是不太願意的。

也是,誰願意被當做嫌疑犯來被大喇喇的搜查?

偏生,他爲了擺脫嫌疑,不得不這樣。

姜璇冷眼看着慕容寒,如果真的是他身邊的人要殺她,她也沒什麽好傷心的。

他們早就沒了關系。

就算他跪在自己面前,跪出血來,也不能消減她心頭的恨意。

“自己的屬下無用,竟然要排查到我們使團來。貴國不是派了錦衣衛嚴密的監視我們嗎?

我們的動向不是一清二楚嗎?”

慕容會面色有些蒼白,靠在椅子上,仿佛大病未愈的人,這會臉頰上隐隐泛紅,看起來很是氣憤的樣子。

他憤憤不平的看着林翊,口中譏諷。

林翊轉向慕容寒,淡淡道,“既然覺得自己無辜,那爲何不坦然的讓我們搜查,如果是我們冤枉了你們,到時與你們賠罪。”

“哈,說的輕巧,到時候我們白白的被你們冤枉一場,賠罪,你們還能如何的賠罪?”

慕容會面色越發的殷紅,語氣又利又毒。

“王叔……”慕容寒輕斥道,“如果王叔還沒好利索,那就先回房歇息去。”

慕容會目中明晃晃地寫着對東離的鄙夷。

這個慕容會!

到底是有心還是無意?

若是無意也就罷了,可若是有心,他這樣的嘲諷東離的太上皇,可就值得深思了。

慕容寒面沉如水,冷厲的目光緊緊地盯着慕容會。

慕容會有些惱怒的瞥了眼慕容寒,淡淡的說道,“我也不過是爲姜姑娘着急罷了,差點死在刺客手裏,偏生那些官員無用,連個殺手都找不到。”

“王爺說的是。”姜璇從善如流的接過話頭,“王爺的心裏,本姑娘領了,既然如此,王爺爲何不坦然的将你的人叫出來,我們也好速戰速決。

人在做,天在幹,王爺有什麽好怕的?”

慕容會靠在椅子上,深深地看了眼姜璇,要是他不答應,倒好像他怕了一樣。

有林翊在身側,姜璇原本突跳的心也穩了下來,她擡頭平視着慕容會,目光清亮。

慕容會目中淩厲之色盡數收斂,看着姜璇,看了身後的仆人,點點頭。

人進來,站在姜璇身後的碧雲搖搖頭,表示在場的人都不是她看到的那個。

林翊目光一掃,淡淡說道,

“不知當日跟着慕容少主去馬會的下仆是否都在此?”

外面忽然傳來了喧嘩吵鬧聲。

“你這人,可真是好笑,都說了今日不能出門,你爲何一定要出門?”罵罵咧咧的應該是客院裏裏服侍的人。

邊上又有人幫腔,“就是,你們還沒有拿到通行許可,都說了不能亂走,大門不讓你出,你就想鑽狗洞,沒想到,你們南燕的人竟然有如此的愛好。”

“走走走,去見見你們的領頭少主,讓他好好管教管教你們這些人……”

說着話,人已經到了門前,跟着林翊來的人,已經無聲站到門邊,然後就見兩個穿着東離衙役服的人押着一個穿着灰衣的老仆過來。

姜璇也是一眼看到了那個老仆,她身後的碧雲攥了攥她的袖子,表示自己看到的就是這個人。

說是老仆,也不算老,他的頭發雖花白,背也不太挺直,佝偻着,但精瘦的臉孔上病沒有那麽多皺紋,看年紀像是四十多,要說五十開外,也可以。

說不清看到這人的瞬間是什麽感覺,隻見那老仆的腰背雖佝偻着,仿佛老态龍鍾的模樣。

但一見到衆人的刹那,他彎曲的腰背就仿佛一張拉滿的弓,逼人的氣勢一隐而沒。

這些,足夠給衆人一個答案了。

“逆賊!竟然是你!”慕容會聲音沙啞怒吼一聲,旋即一巴掌拍到慕容寒的頭上。

衆人被這一變故給驚住了。

慕容會這一聲喊,分明在說那老仆是慕容寒的人。

衆人被驚住時,那老仆忽然騰身躍起,一腳一個,踢開他身側的兩個客院的衙役。

他分明是早作了準備的,如此,也證明他實在是心虛。

這邊,站在門邊的護衛撲上去,抓住老仆的左手,他沒有機會逃開,被迫陷入近身和護衛們近身纏鬥。

“來人,捉住他。”慕容會怒吼,同時随手扔了一把飛刀過去,飛刀恰恰射中了老仆左肩。

早就做好準備要逃跑的老仆,竟然趁此機會,在侍衛們做出反應之前,飛快的拔腿就要往外跑。

侍衛想要捉住他,隻捉到他的一隻袖子,用力過大,将他的衣袖給拉了下來,露出裏頭纏在胳臂上一圈白布。

“就是他,就是他,剛剛屬下就覺得他的這條手臂不太靈活,果然有傷。”其中有一個是和顧世安一起追刺客的錦衣衛,他一見那白布就興奮的叫起來。

情況到此已經分明,可人也已經逃了出去。

林翊意味深長的看了眼慕容叔侄,然後有人‘啪啪’的幾響煙火散在半空,雖然是白日,看的不夠清楚,但足夠驚醒外頭的人。

姜璇眉心跳了跳,她沒想到人真的是慕容寒這邊的。

沒過一會,就見顧世安帶着人把那老仆給押解進來,嘴裏被塞了破布,一雙眼陰鹫卻冷靜地看向坐在廳内的衆人。

“很好。”林翊起身,負手睥睨,“帶回去。”

大約是爲了确定,老仆手上纏着的布條已經被拆開,露出裏面的傷口來。

此人行刺之前,應當是做好了可能受傷的準備,提前備好了傷藥。

所以他傷口上黑糊糊地散發着藥味,看上去情形還不壞。

但仍可以認出是箭傷沒有錯。

這也是爲何城裏各處的藥鋪,醫館都沒有一個傷了左臂的傷者就醫的原因。

誰能想到竟然還有這樣一手呢?

老仆猶自在掙紮,不斷的朝慕容寒呼救,“少主,屬下冤枉……”

……

老仆和慕容寒就是在鴻胪寺的客院當庭審問的。

林翊并未讓慕容寒回避。

盡管慕容會一直在邊上嚷嚷,慕容寒是南燕國的少主,不能被如此對待。

沒人理他。

那老仆的嘴很硬實,刺殺未來的太後娘娘,就算沒有頒明旨,可大家都知道,姜璇已經是闆上釘釘的未來太後娘娘了。

這是一樁大案。錦衣衛的人也不敢下重刑,怕一時不慎弄死了他,斷了線索。

所以,刑罰用的很小心,雖然看着很小心,可也不過是傷了内裏,不上皮肉,痛在犯人自己的身上。

終于,那老仆受不住了。

“是少主,是少主讓我這樣做的。”老仆的牙齒在顧世安捉住他,發現他有自盡的傾向時,就被卸了下巴,牙齒都被敲了。

說話的時候含糊不清,但衆人依然聽清他說的是什麽。

所有的人,目光都集中在慕容寒身上。

慕容寒輕笑一聲,“你是父王身邊積年的老仆,當初出使的時候,是因爲父王說你穩重老沉,讓你到我身邊來幫我。

這就是你的幫助嗎?信口雌黃,污蔑本少主?”

老仆張着嘴,悲憤的看着慕容寒,“少主,屬下一條賤民,死不足惜,可也不想死的不明不白。

是你說姜姑娘對你始亂終棄,你不願意看到她嫁給别的男人,所以讓屬下殺了她。”

“這樣,她就永遠都屬于你了。”

慕容寒聽了哈哈大笑起來,永遠屬于他?她已經永遠都不可能屬于他了。

就算殺了又如何?

他轉頭看向姜璇,“阿璇,你也相信他的話?是我讓他去殺你的?”

“相信又如何?不相信又如何?”姜璇别過臉去,輕聲道。

慕容寒和姜璇在一起相處五年,自然知道她這樣回答,那就沒有懷疑他。

她如果直接說相信,那或許他還要煩惱了。

林翊淡淡的望着他,吩咐顧世安,繼續審。

老仆對于接下來問的那些話,答的是錯漏百出,很不通順。

再問他到底是誰指使的,一口咬定,就是慕容寒。

林翊看了看慕容寒,道,“慕容少主,看來,要委屈你入我錦衣衛大牢住一住了。”

慕容寒站在那裏,一副悉聽尊便的模樣。

“林翊,在我入京以來,你大概就有殺我之心,今日落在你的手裏,倘若你能拿出證據,我慕容寒認了就是,要殺要剮,随你的便。”

“倘若你拿不出證據,隻憑隻言片語,這些臆測,你休想動我分毫。”

“我随你入大牢,不是怕你,而是……”他看了眼姜璇,随後收回目光,束手就擒的模樣。

慕容會站在慕容寒的前邊,“太上皇,這不太好吧,我們不是東離人,你們休想對我們少主動手。”

“兩國邦交,不斬來使,再說,就算真的他派人想要殺姜姑娘,那不是沒殺成嗎?

姜姑娘好端端的站在那裏,一點事都沒有。

而且,他們從前可是情人,我這侄兒最是重情,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派人去殺她的。”

他一腳踹在那老仆的身上,‘嘩’的一聲,抽出邊上一個侍衛的跨刀,就要朝老仆劈過去。

刀還未落,就被顧世安給攔住了,“栖王,還請手下留情,不管是不是污蔑,審問就知。

你這樣殺了他,可就什麽都問不出了。”

顧世安望着慕容會的一雙眼眸裏滿含深意。

慕容會慢慢露出一絲冷笑,“肅王,你這是何意?你以爲我要殺他,是爲了滅口?”

“你未免也太小看了我們南燕人了,一人做事一人當,就算真的是少主做的,相信他不會硬扛着的。”

他看了眼依舊筆直站在那裏,猶如置身事外的慕容寒,眯了眯眼。

……

從慕容寒被帶出鴻胪寺客院的那一瞬間,京城就如同炸了個馬蜂窩。

慕容寒更是成爲了衆人關注的焦點。

誰能想到,一國少主竟然到京城來殺人!

大家震驚之餘,私下裏,那些平日裏有相交的,無不開始議論起了一件事。

早在慕容寒剛出使東離的時候,就向皇上求娶過姜璇,第一次被拒絕後,後來又求娶了一次,被姜崇給當朝拒絕了。

現在慕容寒讓人殺姜璇,這分明就是因愛生恨啊!

大家都萬萬沒想到,竟然會發生如此的意外之事。

果然是小民就是小民,誰家提親的時候沒個磕磕絆絆啊,要和慕容寒這樣,那京城都要亂套,血流成河了!

慕容會好不容易求了蕭越,想去看看慕容寒,畢竟,一國少主,就這樣被囚禁了。

那邊,蕭越同意南燕使臣回國的折子也批複下來了,讓他們即日啓程。

可南燕的人,那裏敢走啊?少主還在他們的大牢裏呢。

總不能出使一趟,就把少主給丢了吧?

南燕的王位傳承,可不是随随便便什麽人都可以的。

隻有紫色眸子的人,才能繼承王位,而現在,南燕的新一代王子王女中,唯獨慕容寒是紫色眼眸。

一旦慕容寒不能歸國,那南燕的王位該誰來繼承?

不用慕容會說什麽,南燕使臣團的大臣就忍不住了,紛紛催促慕容會去和蕭越求情,放了慕容寒。

無論要南燕做什麽,隻要能保住少主,總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了。

也不知慕容會與蕭越說了什麽,蕭越同意慕容會去見慕容寒了。

獄卒在前頭恭敬第領路,最後,用鑰匙打開了一扇牢門。

慕容會穿過潮濕陰暗,充滿着惡味的通道,跨入牢門。

他用帕子緊緊的捂住口鼻,試圖隔絕惡臭。

慕容寒雖已經淪爲囚徒,身上,卻看不出半點深陷囹圄後該有的模樣。

他身上的衣衫還算整齊,雙手帶着沉重的鐐铐,雙腿盤膝,坐在一團淩亂的稻草之上,眼睛閉着。

神色,卻平靜的異常。

看起來,似乎并未身陷牢籠,仿佛身處雲台,境界美妙。

一張雌雄莫辨的面孔之上,帶着讓人分辨不出來的内容。

聽到慕容會進來的腳步聲,他恍若未聞,依然那般端坐,一動不動,仿佛入定。

慕容會盯了他片刻,強壓住心頭怒氣,道,

“你到底爲什麽讓人去刺殺姜姑娘,當日,你還氣沖沖的對我撒脾氣,原來你這是賊喊捉賊啊。

真是老天開眼,竟然讓東離的錦衣衛發現了。

怎麽,在你心上人面前被扒皮的樣子,不好受吧?”

“剛剛皇帝陛下與我說,還要你認罪了,我們這些人就可安然回過,不追究我們的過錯。”

慕容寒緩緩睜眼,凝視了慕容會片刻,微微一笑,

“王叔,你從前敗給我父王,沒能坐上南燕國主之位,肯定心很不甘吧?”

“這麽多年,你看似做着一個閑散的王爺,私底下四處走動,很可惜,南燕的傳承,讓你到處受挫。”

“隻因爲你不是一張紫色的眼眸。”

“你無論做什麽,都不會有人支持你坐上國主之位的。”

“我有沒有派人殺阿璇,你我心知肚明。”

他說完,又閉目。

慕容會點頭,“好,好,好!你這個不識好歹的東西。

什麽心知肚明,我隻知道你的随從指認的是你,這可不是我一人聽到的。

我隻後悔,爲何要聽那些人的,還去東離皇帝陛下那裏爲你求情。

更不該來這一趟!

你放心,你父王還能再生,說不定再生個紫瞳的小娃娃出來。

萬一,他生不出來,那不是還有你其他的兄弟,再不濟,也還有王叔我。”

慕容寒望着他,突然一笑,垂眸看着鎖着雙手的鐵鏈。

隻聽慕容寒喝了一聲,外頭走進來一個人,走到慕容寒的身後,拔刀。

刀鋒架在了慕容寒的脖子上,寒光閃在他的側臉上。

肌膚如玉,刀光森白,兩廂輝映,竟有一種詭異的美。

“慕容寒,我給過你機會,你到底爲何要刺殺東離未來的太後娘娘?”

慕容寒恍若未聞,連眼皮都未動一下。

慕容寒眼底一片深沉,殺機閃現,“殺了他。”

他的聲音冰冷。

他帶來的随從,刀鋒正要揮下,外面傳來喧嘩之聲,動靜越來越大。

慕容會慢慢回頭,外頭湧進來很多的人,就見顧世安踏步入内。

“王叔,你現在收手還來得及。”慕容寒緩緩地看着慕容會。

慕容會冷冷道,“收手?我憑什麽要收手?殺了你,使團的人都可以歸國,死你一人,成全大家,爲何要收手?”

“你真的是爲了使團的人嗎?不是因爲你的私心嗎?”

慕容寒大聲笑起來。

兩人對視片刻。

狹窄的牢房裏,空氣陡然變得凝重無比。

“你想殺了我,回國之後,無論是擁立我的兄弟,還是你自己上去做國主都無人能阻擋了。”

“是不是?”

慕容會臉色巨變,抽過侍衛手裏的刀,走向慕容寒,他威望太重,就算在東離被囚禁了,指不定那天就被他翻盤了,所以他必須死。

南燕國主如今已經老邁,沒多少時間可活了,沒了慕容寒,舍他其誰?

就算他不是紫眸,可爲了南燕的安定,那些人隻能擁立他上位。

慕容會腦海裏一遍一遍的這麽告訴自己,腳步越來越快,寶刀光芒閃耀,映射出他亢奮堅決的眼神。

端坐在那裏的慕容寒,就這麽看着慕容會一步一步靠近,目光緊緊地盯着他的一舉一動。

牢房内,隻有啪嗒的腳步聲。

忽然慘叫聲,刀劍碰撞鐵器的聲音接連想起。

慕容會臉色巨變,難以置信的瞪向慕容寒,“你……”

慕容寒原本被鐐铐拷住的雙手現在垂在身側,鐐铐跌落在他的腳旁。

一把匕首插在慕容寒的肚子上。

“我給過你收手的機會。”慕容寒淡淡的望着他,目光又越過他,望向老房門口的顧世安。

慕容會将腹部的匕首給拔了出來,雙目赤紅,額上青筋畢露,“你被關到裏面是假的,外面的那些流言也是假的?”

“如果不這樣,哪裏能逼出你的野心呢?王叔!”

慕容會嘴角彎起要笑不笑的弧度。

“是哪裏露出破綻了?”慕容會一手撐在牆上,一手捂着源源不斷流出鮮血的腹部。

“一開始,我們就沒懷疑過慕容少主。”顧世安閑适的靠在牢房門口的柱子上,雙手環胸,爲慕容會解惑。

“你大概不知道,被你刺殺的姜姑娘已經恢複記憶,她偶然的在官道上看到你帶着侍衛進了一條小路。”

“可那個時候,你本應該重病在床的。”

“所以,我們把目标就集中在你的身上。恰巧,那刺客下山的路,就在那條姜姑娘看到你的小路盡頭。”

“除了你,還能是誰呢?”

“我們和慕容少主,将計就計,沒想到,你倒是真的上勾了。”

說道重病在床的時候,顧世安臉色變了變,忽然飛撲上去,一把住住那受傷的慕容會。

然後一腳踹飛了他,大聲厲喝,“來人,包圍鴻胪寺的客院,不能讓一個人跑掉,同時,關閉城門!”

那被踹飛的‘慕容會’忽然笑了起來,“王爺早就走了,你們别想抓到他!”

慕容寒走到假慕容會面前,“終日打雁反被啄,說,王叔去了哪裏?”

假慕容會嘴角湧出鮮血,“當然是回了南燕啊,回去做他的南燕國主……”

慕容寒一言不發,果然,慕容會設計下這一切,就是拖延時間,讓他不能回國。

可偏偏,他竟然入了套。

假慕容會嚯嚯的笑着,“王爺還讓我告訴你們……不要怕他沒有紫眸的孩子,因爲他已經找到了他和東離女人生的兩個孩子……”

回去之後,他們就會團聚了!”

原來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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