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5,不會放開她

姜璇上次過來,沒有仔細的看過院子的陳設,院子裏的布置剛剛在門外已經看過了,這會跟着林翊進了屋子。

她四下環顧,屋子裏布置的很是清爽簡單,很難想象這是一個皇族旁支的屋子,說是旁支,大概已經很是偏遠了,或者占了個皇族的姓吧?

姓?她忽然瞪大眼睛,古怪的看着林翊,“你說你姓黃?”

林翊正拿着桌上的茶壺給她倒茶,聞言,手稍稍頓了頓,又覺得小姑娘有時候很遲鈍。

他笑了笑,說道,“黃姓是我在外頭行走的時候用的,畢竟一個皇族旁支在外頭行走,讓人很奇怪。”

姜璇眉頭蹙了蹙,“名字也是假的?”

林翊搖搖頭,心頭失笑,人真的是不能說話,一個謊言要用很多的謊言去彌補。

“不是,名字是真的。”确實是真的,因爲是母後給他取的小名。

“你這時過來有何事?天快黑了,說完就走吧。”林翊将手中的茶杯遞給姜璇。

姜璇見他眉間的褶皺很明顯,神情也不是特别的明朗,原本身上的氣息很溫和,可今日卻有點森冷。

他這就是一幅遇到什麽事的樣子,而且是很煩心的事情。

這樣的神情在他臉上出現很違和,溫和的狀态更适合他。

她伸手接過茶杯,想了想,說道,“上次我匆忙的走了,也沒說一聲,特意過來和你說聲抱歉。”

“另外還有一件事情,想請你幫忙……”

她垂下眼眸,看着地面,忽然看到原本幹淨的地面,竟然有幾滴暗紅,她彎腰下去,想用手去試下是什麽,沒想到自己的手掌也是暗紅一片。

她心頭一驚,再看杯子上,紅紅的,一股鐵腥味,竟然是血!!

那麽,地上的那幾滴不用說,也是了。

怎麽會有血?她的手沒有受傷,那麽就是他的了。

她随手将杯子放在桌上,繞了過去,一把抓起林翊的手來看。

他的掌心這會血淋淋的,好像是被什麽東西刺傷的。

“你剛才去哪裏了?怎麽傷成這樣?”姜璇語氣帶着她自己都不知道的焦慮。

林翊的心情并不是很好,他不想讓姜璇看到他的陰暗面,隻想讓姜璇把事情說完,快點回家。

他把手抽回,攥緊,道,“沒事,一會就好了,你有什麽事就說吧,說完了趕緊回去,天黑了,夜路難行。”

他這樣淡淡的态度,越發的讓姜璇肯定,他肯定碰到什麽事情了,不想讓她知道的事情。

他越是這樣,她越不會随便的離開。

他們也算是同患難過,怎麽可以這個時候丢下他?

她又抓了他的手過來看了看,神情嚴肅的道,“你究竟碰到了什麽事情?爲什麽不告訴我呢?”

“你是覺得我不過一女子,所以幫不了你嗎?”

從在慈玄觀第一次見面起,她就覺得面前的人很厲害,看起來溫和無害,說是才智不凡也不爲過。

那麽,他究竟碰到了什麽?讓他這樣的可以用‘萎靡’來形容呢?

林翊克制着自己的情緒,不然心頭的陰戾外露,“沒有。”他從懷裏抽出一方帕子,想要将手上的血擦幹淨,但看了看,又将帕子放了回去。

轉身從後頭拿了另外一方棉帕,将手上的血擦幹淨,剛剛從那邊過來的時候,傷口已經不流血了,這會怎麽又開始流血了?

姜璇是在邊疆呆過的,有時候戰事焦灼的時候,她也會去軍營裏幫忙,也曾經幫過軍醫的忙,幫着處理傷兵的傷口。

她見林翊隻是胡亂的用帕子擦了擦手,頓時氣道,“傷口哪裏是這樣的處理的?若是處置不好,會潰爛發膿,你還想不想用這隻手寫字了?”

“再說,你就算自己不在意,也要想到父母兄弟親人看了會擔憂吧。”

林翊撇過頭去,母親和小九看了是會擔憂,可是其他的人?恨不得他死,如何會擔憂他?

他覺得這輩子,再沒有今日這樣陰暗的情緒了。

一旦面對名利,人就會生出無數的野望來。

不說江皇後,就是淑妃,他從始至終都未曾給過她任何的希望,可就因爲她生了皇子,做了妃子,哪怕他不曾說過什麽,甚至已經斬斷了她的一切後路。

可她,還是生出了那樣大的野心。

現在他隻希望他的兒子,體内流淌着他血液的淮安王,能夠有一兩分像他,不會做下什麽蠢事。

否則,他的人生,真的是太失敗了。

他的一撇,姜璇自然是看到了,心頭疑惑,他這是怎麽了?

姜璇看着他的側影,高大挺拔的身影,身上卻圍繞着一股濃烈的孤獨,無助。

這不像他,他應該是在金陵時,在慈玄觀裏,那樣的溫和甯靜,好像這天地間沒什麽事能讓他心緒起伏不定。

到底是什麽事情?讓他這樣大變樣?

她心裏一片酸軟,柔聲道,“不管别人怎麽樣,可我是很擔心你的呀,你這樣不愛惜自己的身體,我怎麽放心的回去?”

“我回去了也還是牽挂着你這裏。”

林翊轉過身來,眼睛定定的看了她片刻,“你擔心我?牽挂着我?”

姜璇認真的回望着他,同時也認真的回答道,“自然,我擔心你,牽挂你,我們也算互相幫助了很多次,再說,你也知道我的經曆……”

她笑了笑,道,“你是除了父親和哥哥之外少有的保護過我的人,在你身邊,我很安心。”

她的态度很真誠,直接傳遞給了林翊。

是啊,他對她的經曆很清楚,一開始,隻是覺得這個小姑娘很可愛,很好逗,到了後來,他越來越喜歡她,想要她出現在自己的面前,甚至呆在自己的身邊。

小姑娘的眼神認真清澈,對他的牽挂和擔心是真的。

剛才他想趕走她,态度也不是很好,可小姑娘一點也不以爲意。反而一心的要幫助自己。

他的心仿佛得到撫慰一般,慢慢放松下來。

姜璇見他放松下來,知道自己的話起了作用,于是再接再厲,“先生你這樣性子溫和,人也長的好,又才智不凡,我也是喜歡你的。”

林翊眼睛微眯,當日他能在永平帝的高壓下,穩坐太子之位,雖然有蕭越的幫忙,可他自己也是能力非凡。

這會,他精準的找到了姜璇話中的重點,他的聲音裏帶着壓抑的喜悅,輕聲問道,“你喜歡我?”

原來,小姑娘是喜歡他的嗎?

小姑娘是喜歡他的啊!

姜璇愣了一下,忽然整個人都燙了起來,就像是被人丢到熱水裏煮了一遍,她竟然把‘喜歡’兩個字,這樣輕易的說出口了。

仿佛是遮掩,仿佛是彌補,又或者是女兒家的羞澀,她立刻補救,也是讓自己下台,“自然,你這樣的誰不喜歡呢。

就連淮安王那樣的姑娘家都很喜歡,你這樣的,是沒人發現,要被發現,大概蜂擁而上了。”

姜璇臉上的紅暈,就是最上等的胭脂也調弄不出來,雙眼這會因爲驚慌帶着瑩瑩的水光。

雖然她把林翊和淮安王放在一起了,可是她的話,還是讓林翊很開心。

林翊心裏一動,腳步向前半步,唇角自然的往上勾着,又問了一遍,“你當真喜歡我?”

兩人的目光交彙在一起,姜璇驚慌失措的撇開,不是帶着抗拒的逃避,而是羞澀的撇開,她從喉嚨裏發出‘嗯’的聲音。

她當然喜歡面前這個人的,也許一開始他們的見面方式不是特别的好,可後來相處的越多,她就越覺得安心。

他氣的感覺和父親還有哥哥的感覺很像,可分明又是不一樣的。

就是讓她覺得他很可靠,很安全,知道他一定會保護好自己。

這樣的感覺,很特别。

不過,這樣的喜歡究竟多少是因爲仰慕,多少是真正的喜歡,姜璇自己也不知道。

她覺得有時候不需要弄的那麽清楚,反正是喜歡就是了啊。

她站在桌角,林翊在她一臂之外。

林翊一點一點的靠近過去,姜璇見他越來越近,心裏不知道爲何亂跳起來,她慌亂的朝後退,沒兩步,後背就靠在牆面上。

長長的睫毛輕輕覆在她的眼睑上,她擡眸看向他,看到他如古潭一般幽深的眼眸,高挺的鼻梁,屋子裏很安靜,耳邊還隐隐聽到他的呼吸聲。

她的雙手背在身後,撐在牆上,牆面一片冰冷。

她忽然想起在金陵的時候,那次他們去慈玄觀偷看兩生花的時候,因爲刺客,他們藏在架子裏頭,他将她換到裏面,高大的身子遮擋着她,保護她。

後來,他那幹燥溫暖的手遮蓋着她的眼睛,抽刀殺人,不讓她看一點血腥。

而她,是那樣的安心。

兩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他的呼吸越來越近,他的雙手撐在她的兩側,兩人的呼吸甚至交織在一起。

忽然,他的一隻手放下,朝她伸過來。

姜璇從來沒有碰到過這樣的情形,看着他的手,還有他的臉越來越近,她有點無措,不知道他想幹什麽。

他會做什麽出格的事情嗎?她放在身後的手攥成拳,在猶豫着要不要推開?

林翊隻是用指腹輕輕摩了摩姜璇的臉,涼涼的帶着繭子的手指,落在滾燙的面頰上,巨大的溫差讓她瑟縮了下。

林翊隻是摩了一下,就收回手,又撐在她的身側,小姑娘的肌膚宛若上好的絲綢,滑膩非常。

隻這一下,剛剛在那邊受到傷害冰冷的心暖了起來,心上的陰戾慢慢消散。

從前,他想要放開她,甚至,在剛剛之前,他沒想要抓着她不放的。

将暗衛放在她身邊,不過是習慣使然,覺得她遇到危險都是因爲他,他有責任保護她。

可是從這一刻開始,他知道,自己再也不會放開她了。

他能感覺到靠近她時,他的身體瞬間緊繃,睫毛微微顫抖,好像受驚的蝴蝶,可眼眸深處,卻是慢慢的信任。

他無比的喜歡這樣的小姑娘,他的小姑娘。

他眼角眉梢都帶着笑意,目光溫柔似水,擡手将她被弄亂的散發别到耳後,露出紅的晶瑩剔透,柔軟的耳垂。

他垂下頭,在她耳邊輕輕的說道,“我很喜歡你的喜歡。”

小姑娘雖然高挑,可在他面前依然嬌小玲珑,他的高大将她攏在身下。

在他的注視下,姜璇隻覺得臉上滾燙滾燙的,臉上透出一層動人的粉,她的手攥緊又放松,再攥緊,再放松,張張合合。

好半響,見他沒有别的東西,緊張的心,忽然放下了,這會他又放下撐在她身側的手,退開了些。

頓時,她覺得呼吸都開闊了。

林翊見她呼了口氣,促狹的身子稍微一動,姜璇以爲他又要靠過來,頓時身子縮了縮。

他笑了起來,問道,“天色不早了,你來還有什麽事?”

她執着的等着他回來,定然不是隻想和他道歉一事。

他還是先幫着她把事情處理了再說吧。

不過,姜璇這會沒有說事情的心思,而是看着他的手,問道,“你的手,還是要包紮一下才行。”

雖然是冬日,可到底是傷在右手,萬一傷到筋脈,可不行。

其實,林翊并沒有在這邊住着,而是在剛剛那所宅子裏,傷藥在那裏根本就不知道在哪裏。

姜璇歎了口氣,指望這個人自己上心是不可能的了。

她走到門邊,揚聲叫了聲‘碧雲’,就見碧雲推開院門走了進來,她附耳在碧雲耳邊說了幾句,碧雲點點頭,又扭身出去。

過了一會,手中拿着一個綠色瓷瓶進來,她将瓷瓶給了姜璇,低聲道,“姑娘,紗布沒了,還沒來得及補充,要不,先将就一下吧。”

沒有紗布沒關系,有傷藥就成。

她讓碧雲去外面等她,進了屋子。

林翊眼神一直随着姜璇移動而動,見她進來,唇角勾起,眼神柔的似一汪春水。

太陽已經快要落下,原本*的白光變成柔和的橘紅。

原本就安甯的小院,被橘紅籠罩着,異常的甯靜。

姜璇仔細的看了看林翊受傷的手,發現沒有東西紮在肉裏,這才用帕子将邊上的髒污擦幹淨,細細的灑上傷藥,沒有紗布,她抽出懷中的帕子,細細的幫他包好。

她的呼吸輕輕的拂在他的手上,如同羽毛輕輕拂過,讓林翊的喉頭發緊。

姜璇垂着頭,耳邊是他清清淡淡的呼吸聲,同樣讓她心裏有點亂糟糟的。

等到包紮好,她才穩了穩心神,和他提了普濟庵的奇怪之處。

林翊聽了同樣升起怪異的感覺,隻是普濟庵,那裏隻接待女客,更不要說他從前在宮裏,更不會關注到這個上面。

“你想要找什麽?”他想了想問道。

“我也不知道,就是希望發現一些不尋常的東西,所以,想讓你和我一起去普濟庵查探一番。”姜璇道。

這也是她一定要等他回來,就是天色晚了也沒關系。

“好。”他沒有拒絕,既然小姑娘想去看,而且有查探真相的精神,他怎麽都要支持的。

沒有古怪最好,就算有古怪,還有他在不是。

姜璇見他應的這樣幹脆,于是又解釋了一句,道,“我擔心裏頭有些不正當的手段,或者是邪教的據點。”

她将她在邊疆碰到的一個什麽天師教的事情告訴了林翊,那個天師教還沒成氣候,就已經讓很多愚昧的百姓深信不已,差點弄成大的災禍。

林翊對天師教的事情隐約知道一些,當時好像姜崇曾上過折子,說過這件事情。

不過因爲是小的教,沒成氣候就被剿滅了,也就沒放在心上。

但是,邪教的危害,他是很明白的。

“你若想調查。”他頓了頓,“我讓肅王妃……”肅王妃如今正懷着身孕,真要讓她出門,估計顧世安會和自己拼命。

他轉而說道,“我請護國大長公主帶你進去?”

進到最裏頭需要名刺,還得是達官貴人,想到許氏如今正被姜崇關着,姜老夫人也不中用,其他的兩位太太更是不能入眼,于是想着讓人帶她進去。

姜璇擺擺手,就算他和護國大長公主他們有交情,是親戚,這樣麻煩也不好,再說她也沒切實的證據,不過是猜想罷了。

她可不想讓他去吃别人的人情,于是道,“不用,我們先去夜探一番,也許是我想差了,說不定什麽事情都沒有呢。”

再說,許氏當初用的是自己的嫁妝,不是公衆的銀子。

林翊自然是知道她的想法的,想着兩人先去看看也好,“今日不行,今日我還有事情,如果我空了,就讓人送信給你,可以嗎?”

姜璇聽了雖然失望,但也沒有強求,他不是内宅女子,肯定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她點點頭,讓他有空再說。

林翊看着手中繡着花紋的帕子,看了眼她的腰間,又去看了看她的脖間,問道,“我給你的小印,你怎麽沒戴着?”

他頓了頓,道,“要不,我送你一塊玉,這樣你可以戴在身上。”

他以爲姜璇是因爲那個小印不太好戴在外頭,給别人看到。

姜璇本能的想去摸一摸脖頸間,他的小印,從給她那天開始,她就一直貼身戴着,他說玉要養麽,那就貼身戴着吧。

再說挂在外面,萬一有人知道那是他的東西,認爲兩人私相授受怎麽辦?

不過,她沒說自己貼身戴着呢,而是張口就道,“我沒戴。”

林翊笑着看向她,也沒有追問姜璇不戴的原因,“你記得回去就戴起來知道嗎?”

姜璇懶洋洋地看了他一眼,道,“你是皇室旁支,我若是将你的小印放在身上戴着,别人認出來,說我們有私情,可怎麽辦?到時候就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林翊不以爲然,爲什麽要洗清,到時候直接嫁給他不就是了。

他忽然想起,自己的真實身份還沒有和她說,如今不過是個落魄的皇室旁支。

他心頭歎了口氣,不知道怎麽和他說自己的真是身份。

他要怎麽告訴她,她面前的人就是那個她眼中心思深沉,不是好人,甚至還是她口中的那個遲到,爽約,沒有信用的太上皇?

如果直接說了,大概小姑娘要吓的逃之夭夭了吧?

更何況,他還騙了她,他可一直記得她最是讨厭别人騙她。

如果隻是落魄的皇室旁支,大概她心裏還能接受,知道他隻剩一個人了,還很憐憫他呢。

若是一下就知道他就是太上皇,不但不會受寵若驚,大概是震驚,不高興,覺得自己被耍了吧。

他心裏有點拿不定主意,躊躇片刻,還是決定不要在這個時候告訴她,再找個好時機吧。

剛剛是橘紅色的太陽,這會已經變得很淡了,天色慢慢暗下來,她抿了抿唇。

看着他手中的帕子,想着剛剛應該找找屋子裏是否有紗布的。

那是她的帕子……

這會說什麽都晚了。

她看了看外面,想到剛剛他将她攏在身下,臉色微紅,不自然的很。

她喜歡面前這個人,她很肯定。

從前,他隻是普通的幕僚身份,可能父親不會同意,不過,現在他是皇室旁支,哪怕已經落魄,可到底身份比幕僚要高點。

父親應該不太會反對吧?

她想到自己剛剛‘喜歡’就那樣脫口而出,有點熱,又想挽回顔面,于是口不對心的道,

“我說的喜歡,你不要太放在心上,就是普通朋友的喜歡。”

說完,她轉身出了門,到了門口,又轉身道,“有空了記得告訴我一聲。”

然後飛快的出門,開了院門,又關上。

林翊捧着手,一臉笑意的看着逃一樣的身影,說了之後讓他不要放在心上,怎麽可能。

他是再也不會放開她了。

林翊雖說要和姜璇一起去夜探普濟庵,他今日确實沒時間,等會他還要去宮裏見蕭越。

隻是,他既然知道了,就不能不管,姜璇不會無的放矢,定然是發現了什麽,但又不确定,才會想去查探。

他想了想,敲了敲桌子,常遠躬身進來,“爺。”

“你帶人悄悄的去看看,普濟庵有什麽特别的地方。一定不能放過任何的疑點。”

常遠想要問原因,不過,想到上次林翊那似笑非笑的笑容,又咽了回去,應聲退出去安排。

林灏那邊,林翊進宮和蕭越商讨了半天,将人手都分配給他,随他調遣,讓他去查淑妃娘家的事情,以及在這件事情上,淑妃有沒有插手。

孩子大了,他沒辦法再直言教導,而林灏的性子太軟,他隻能這樣迂回的讓這個從前在深宮中養着,沒有經曆過勾心鬥角的孩子去體會世情。

隻是,他沒想到,會爲自己埋下禍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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