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反,如果是蕭越,他要這麽做,那就是謀反,難度要更大一點。
這樣一比較,大家又覺得蕭越的話更可信,更何況,還有太後幫着蕭越說話。
太後可是安王的親祖母,她都幫蕭越說話……
“安王到底是皇上的親子,晉王說皇上中毒與他有關,總要拿出一些讓人信服的證據來。”
說話的是這次剛回京的藩王,燕王。
他的輩分在宗室裏也算高。
長甯大長公主聞言,也跟着道,“确實,太後相信晉王,我們自然也是相信的,剛剛我說讓安王理事的話,就當是我倚老賣老,但不能否認,這個時候确實應該安王站出來。”
“你們說呢?”
今日雖然是皇家祭拜,但是内閣大臣等一些重臣還是在場的,更不要說王室宗親了。
長甯大長公主的話一出,好些個人跟着附和點頭。
“證據嗎?”蕭越頓了一下,“我自然能拿出證據來,隻是在此之前……”
說道這裏,蕭越的話鋒一轉,看向太後說道,“皇上中毒,關系重大,臣已下令,關閉宮門,不許任何人進出……”
一聽說關閉宮門,衆人不禁一片嘩然。
“我們什麽都沒做,憑什麽将我們關在宮裏。”蕭越的話一出,頓時迎來好幾個反駁的聲音。
蕭越勾着唇,看向衆人,将手中的長劍往地上一擲,頓時劍刃入地三分,穩穩的立在那裏。
“在皇上未曾醒過來之前,任何人都不得離開宮中。”
看着立在那裏反射着寒光的長劍,所有反對的聲音都沒有了。
永福宮裏,除了長甯大長公主跟着太後過去探看皇上的狀況,其他的王妃,女眷都未曾離開。
這個時候,大家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正當大家面面相觑之時,有禁衛軍過來,有條不紊的将各個女眷都分開來帶走了。
輪到顧念祖孫三的時候,是顧世安身邊的南山過來。
南山将她們三人帶到一處已經整理好的宮殿,“太醫診斷皇上是中毒,太醫們正在想辦法,晉王下令宮門緊閉。”
南山小聲的和三人解釋。
護國大長公主靠在榻上,臉色有些蒼白,她道,“你去世安的身邊吧,有什麽消息,如果不能前來,就派可靠的人來告訴我們。”
顧念在一邊抿着唇,皇上中毒,不知道是不是四皇子做的手腳,決定生死的時候到了。
她相信蕭越,她不覺得蕭越會敗,但其中過程,肯定不會太和諧,生死一戰總是難免。
這個時候,她們這些女眷幫不上什麽忙,但至少他們要知道前面是什麽情況。
祖孫三人靜靜的呆在宮殿裏,外頭有服侍的宮人,看起來應該是蕭越派來的人。
護國大長公主拍拍顧念的手,道,“寬心吧,别白着一張臉,要不,你好好的休息一下。天塌下來,還有你爹和你丈夫,再不然還有外祖母呢。”
正巧,外頭傳來旭兒的聲音,然後就是一道身影沖了進來,“娘。”
顧念原本焦灼的心,見到旭兒後,立刻就平靜下來,不管如何,不能在兒子面前表露出來,吓到他。
旭兒一來,就是祖孫四代了,護國大長公主一見到旭兒,就心肝肉的把旭兒抱到懷裏揉了一通,一直到旭兒害羞的臉紅了,才将他放開。
有了旭兒,原本緊張的氣氛頓時變得平和下來,三個女人,所有的心思都在旭兒身上。
一直到晚上,前面才傳來新消息,新消息太過震驚,以至于來禀報的那個禁衛軍都有點語無倫次,來回重複好幾遍,大家才算明白過來。
安王謀害皇上罪名基本成立,雖然蕭越沒有拿出安王害人的真正證據,但他卻出示了一份诏書。
诏書是皇上以前就寫好的,皇上親手寫的聖旨,上面蓋着玉玺。
上面清楚明白的寫着,安王早就有不臣之心,若是他出事,必然是安王所爲。
皇上聖旨上還寫了廢了安王的封号,貶爲庶人,關入大牢,按律處置。
雖然皇上留下這樣的诏書讓人覺得不可思議,但已經讓内閣,還有王室宗親都看過了,證實确實是皇上的手迹。
再加上,太後一直都站在蕭越的身邊,連她都相信蕭越絕不會背叛皇上。
現在,宮門已經關閉,京城防務一直是蕭越在做,他的手裏有軍隊,顧世安手裏有錦衣衛,更何況,皇上的暗衛還是蕭越管着。
再加上太後的支持,蕭越拿出诏書不到半個時辰,安王就被抓了,關起來,因爲宮門緊閉,不能出宮,所以,暫時将他關在宮裏。
“王妃,王爺已經穩住前面的局勢,請王妃放心。”來傳話的人說道。
護國大長公主在傳話的人走後,連說了三個‘好’。
欣慰是一部分,更多的是局面控制下來的高興。
蕭越将诏書拿出來,說明皇上是很信任蕭越的,而且,以蕭越現在勢力,如果皇上一直這樣昏迷,那不就是蕭越的天下。
顧念緊抿唇,“也不知道皇上怎麽樣了。”
蕭越并不在意權利,他也不想當權,他會介入朝廷的權力之争,從來都是因爲皇上。
如果皇上不在了,朝廷也好,權勢也好,對蕭越都沒什麽意義。
晚飯的時候,顧念看着旭兒在邊上,強迫自己吃了晚飯,
晚上睡覺的時候,隻覺得頭沉的很,沒有絲毫的睡意。
第二日早上,關于皇上如何的消息也傳來了。
“太醫們已經拿出方子,皇上還能吃下藥。”來人說着,現在是太後侍候在皇上身邊。
親生兒子信不過,那就親娘自己上。
“那就好。”顧念聽得松口氣。
太醫能拿出方子,皇上還能吃藥,那就表示還有救。
皇上得活着,不管是爲了這天下,還是爲了蕭越,她都在祈禱,皇上一定要活下來。
一大早就有好消息振奮人心,這一頓顧念多吃了一些。
……
安王被關沒多久,顧世安就讓錦衣衛的人去審他了。
沒多久,安王沒招,他身邊的太監們全都招了。
毒确實是安王下的,就連進宮告發四皇子蹤迹都是一個計策。
這都是四皇子去安王府後,指點着安王做的。
因爲如果不用告發四皇子這個借口,安王根本沒可能進宮,也沒可能站在皇上身後做次祭。
毒藥也是四皇子給的,他是次祭,緊挨着皇上,得手十分容易,皇上中的毒不需要服用,皮膚沾上就會中毒。
“解藥呢?”蕭越急切的問道,雖然心裏已經不抱希望,卻還是忍不住要問一問。
太醫雖然開了方子,效果卻是很不明顯,至多護住他的心脈,這些,有張春子和白鳳的藥就能做到。
皇上什麽時候會清醒,或者斷氣,全憑天命。
顧世安搖搖頭,道,“都審過了,他不知道,而且口風很硬。”
蕭越冷哼一聲,“派去追周玉軒和白鳳的人,怎麽還沒回來?”
大祭之前,皇上派了差事給周玉軒,周玉軒就趁着這個時機,準備将白鳳送回苗寨去。
兩人出發已經好幾天,也不知道能否将人追上。
事情,就是這樣詭異,這樣的寸,張春子一時間回不來,如果白鳳在皇上也不會這樣。
蕭越懊惱的捶着桌子,桌子應聲而裂。
太後從皇上休息的寝宮裏出來,坐在大殿的榻上沉默了許久。
進來收拾的太監小心翼翼的。
不知過了多久,太後才低聲道,“皇上小時候很孝順,不管如何,對我這個親娘,都很好,一直爲我遮風擋雨,一轉眼,就是這麽多年,我真沒想到,他會有這等劫難。”
她說的話很輕,仿佛是自言自語,又仿佛是低聲呢喃,
“我能撐得住,我是太後,東離正内患外患重重,我不能倒下。”
她說着,語氣慢慢的變得很堅定,“從今日起,朝堂若有重大事情,哀家和你一起出面。
哀家是天子親母,是一朝太後,有什麽流言蜚語,隻管沖着哀家來……”
蕭越和顧世安均是一愣,尤其是蕭越,心弦狠狠一顫,“太後……”
他一直都知道太後從前不是很喜歡他,當初永平帝那樣的寵愛他,不管是誰,都會心生怨怼,更不要說後來永平帝的真實身份曝光了,是他的親爹做了那麽多年的皇帝。
太後不喜歡他,他從來沒有過半句怨言。
太後握着蕭越的手,沉聲道,“皇上如今還在昏迷中,我們就替他撐起朝堂,等到他醒來。”
蕭越沉默的看着被太後握着的手,點點頭。
太後的堅強,遠遠超乎他的意料。
他有很多人支持,這樣,很好。
從皇上的寝殿出來後,顧世安去巡視各處,蕭越走到門口聽着外面雨聲,原本一直晴朗的天,此刻卻下起雨來,是連老天都覺得不公嗎?
黑漆漆的天空,什麽也看不到。
蕭越仰着頭,記得很久之前,皇上說過他,太急躁了,沉不住氣,這樣不好。
皇上曾經說過,事情越揪心,就也要沉住氣。
當時,他能理解,但是他無法做到,事情越揪心,不就意味着越關心嗎?那時候怎麽可能冷靜下來?
此時此刻,蕭越覺得自己的心好像被丢到了油鍋裏,每一息都在煎熬着。
不過,他卻奇異般的冷靜下來……
因爲必須冷靜。
打敗這些魑魅魍魉,是他第一要務,他有顧念,有兒子,有皇上,如果不冷靜,所有的一切,都将一無所有。
死亡并不可怕,他一直都在制造死亡。
但他擔心顧念,擔心旭兒,擔心皇上,還有皇上一直想要守護的天下。
他一定要替皇上守住,等到他醒來,将嶄新的天下交給他。
“我是皇子,我是皇子,憑什麽這樣對我。”他走着走着,走到了關押安王的地方。
從關進來起,安王就一直在咆哮,沒斷過。
但蕭越因爲事情太多,一直沒理會過。
就在剛剛,漆黑的夜裏,猛然傳來的咆哮,驚動了他。
蕭越面無表情的走過去,推開大門,他的動作很大,大門發出‘砰’的聲音。
安王正在院子裏,淋着雨,邊上站着幾個太監,見到大門忽然被打開,頓時全都看了過來。
“蕭越……”安王一聲怒吼,朝着蕭越撲了過來,“蕭越,我才是我父皇的親生兒子,你是什麽東西,你算什麽?
你這個小偷,你偷走我的父皇,你偷走他對我的關愛,你現在還想偷走我的皇位嗎?”
“你關着我,你就等着将來大軍壓境,你就等着朝廷上的人對你發難……你這個小偷,該死的小偷……”
蕭越黑漆漆的眸子看着安王,沒有太多的憤怒,隻是冷眼看着他吼叫,再他想要過來拉自己的衣襟時,一腳将他提到在地上。
雨水早就将地面打濕,安王摔倒在地時,濺起不少水花,樣子很狼狽。
安王不服氣,他一屁股從地上爬起來,他的臉上不知道是淚水還是雨水,他聲嘶竭力的吼叫着,
“小偷,你不敢說話了吧,都是你的錯,你就不該出現在皇宮,你怎麽沒被你的母親關在籠子裏虐待死呢?你還搶走我的祖父,搶走我的父親,你搶走我的一切,如今,連江山都不放過。”
這一刻,安王将心裏所有的憤懑都說了出來,仿佛發洩一般,一聲聲,一句句,仿佛蕭越做的就是他說的那樣。
如果不是蕭越,如果沒有蕭越,祖父會寵愛他,父親也不會無視他。
他那麽的仰慕自己的父親,爲什麽,爲什麽父親就看不到他呢?
而且,父親還放棄了他,從來就沒想過要讓他做太子,他哪裏不好呢?
他不想對父親下毒手的,他真的沒想過,他一直想得到父親的承認,但從來沒有過。
人不爲己,天誅地滅!
他連親娘都可以不要,何況父親,既然父親不肯定他,那他也就不稀罕了。
“江山,不是你的。”蕭越聲音冰冷,一字一字地說了出來,同時,他壓抑着的怒氣,跟着一點點的溢出來。
江山是皇上的,那是他用了半輩子換來的。
不管是誰,想繼承,那就憑本事!
如果因爲是皇上的兒子,就想要,那也要看有沒有這個本事。
“我是嫡長子,憑什麽不是我的。”安王怒吼着,他本就是理所當然的皇位繼承人。
就是父親,當年有一個四皇子在,如果不是因爲他是嫡長子,怎麽可能當上皇帝?
蕭越冷笑,無法壓抑怒火,他伸出手,直接掐在他的脖子上,“你爲了個皇位,你連自己的親爹都能下手?是嗎?”
他的聲音讓人不寒而栗,邊上的太監全身汗毛都豎了起來,眼睜睜地看着他掐着安王的脖子,然後如同拎着一直垂死掙紮的小雞一樣,将他拎起來。
這是安王第二次被蕭越這樣對待,他隻覺得脖子被收緊,幾乎要無法呼吸了,他的手揮舞着,腳胡亂燈着。
慢慢的,蕭越的手越來越緊,安王的動作也越來越慢,他眼睛瞪着蕭越,眼珠都要瞪出來了,他斷斷續續地說道,
“他……眼裏……從來……沒有我……兒子……”
他沒有享受過父愛,沒有得到過肯定,那麽,他爲什麽不可以自私一點?爲什麽不可以爲了自己,自私一點?
如果江皇後還在,大概會問一句,皇上沒有對他關愛過,那她這個母親總是從小将他疼到大的,爲什麽當初,他同樣能下得了手?
“大哥眼裏沒有你這個兒子?那麽,你這個兒子,爲他做過什麽呢?”蕭越咬着牙,怒聲道,手上的力氣不由自主地又加大了。
“他爲了保住你們一家老小,辛苦拼命的時候,你在做什麽?
你說他對你沒有關愛,你體貼過他嗎?你關愛過他嗎?
現在,你爲了一己私欲,還做出這樣大逆不道的事情來,你不配做他的兒子,你這個畜生……“
他一邊說,手上的力道不由自主的再加重,安王已經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王爺……快放手吧……他快要死了……”邊上的太監不顧蕭越身上的怒氣,過來勸慰道。
蕭越冷冷地掃過去,手一松,安王軟綿綿地落在地上,已經沒了氣息,唯獨一雙眼睛,還在含恨地看着蕭越。
黑夜中,蕭越冰冷地眸子,不帶一絲感情,好像來自極地的寒冰,把一切都凍上了。
邊上的太監瑟瑟發抖,跪了下去。
蕭越的神情淡然,帶着幾分自言自語,仰望着天際,“不管我做什麽,大哥是不會怪我的。”
宮内皇上昏迷着,宮外,邊境大軍壓境。
調兵平亂的聖旨下來,又有太後在邊上支持蕭越,朝堂上并沒有太大的騷動。
在安王是下毒的人,并被處置之後,原本被關在宮裏的女眷已經被送出宮去。但是,宮門依然緊閉着。
不但如此,發展成了京城九門戒嚴。
别說高門大戶,就連平民百姓都知道,馬上就要出大事了。
弄不好,就是改朝換代的節奏。
從皇上出事後,顧念就沒見過蕭越,就連出宮,都是蕭越身邊的暗一來将他們送出宮的,就連顧世安也沒出現過。
顧念帶着旭兒回了晉王府,原本護國大長公主讓顧念帶着旭兒跟她去安遠侯府,但被顧念拒絕了。
她要帶着旭兒回府等蕭越。
那是他們的家。
到了王府後,顧念立即讓暗七将所有的人都調回來,加強了王府的守衛。
皇上昏迷的第三天,不論是宮裏,還是宮外,都沒有什麽動靜,唯一有的,就是京城的乞丐忽然開始流竄,還有竟然有一些獄卒,竟然将牢房的門打開,将犯人放了出來,也不是很,大約四五百人的樣子。
宮裏蕭越聽到消息後,隻是叮囑暗一,“繼續追查,行蹤可疑的,格殺勿論。”
蛇有蛇道,乞丐犯人雖然都是冒充的,但京城就這麽大,突然間四五百人消失不見,走的肯定不是正常路子。
這個時候,隻能是繼續嚴加詳查。
自從蕭越将安王掐死後,宮裏的氣氛不自覺緊張起來。
大家都沒想到蕭越竟然這樣狠,說掐死就掐死了,大家不敢說出來,但擔心免不了表現在臉上。
蕭越,這是要做皇帝的節奏啊……
皇上仍然昏迷中,出去追周玉軒和白鳳的人還沒有消息傳來,太醫們雖然一直在開方子,但漸漸的,竟然喂不進去了。
除了院判還能靜定,其他的太醫,早就吓得全身發抖,卻也無可奈何。
皇上等不起了,必須早點拿到解藥。
這個時候,蕭越什麽也做不了,隻能是等,等到四皇子出現……
蕭越坐在皇上寝宮外面的台階上,連綿的細雨就沒停過,蕭越看着天,好一會,問身邊的暗一,“都準備好了嗎?”
四皇子會來的,這麽久,四皇子也該來了。
“全部妥當,就等王爺一聲令下。”暗一說道。
“好。”蕭越輕聲回答,唇角不自覺得露出一絲微笑。
……
宮外,晉王府。
顧念帶着旭兒回府後,母子倆一直是同吃同睡。
她不知道四皇子會有什麽樣的手段,就憑他這麽多年的蟄伏,還有明明去了安王府,竟然能夠在安王進宮後,又讓皇上派去抓捕的人撲個空。
宮裏,皇上出事後,蕭越定然是搜查過皇宮的,依然沒有四皇子的消息。
她不能掉以輕心。
一直到亥時,顧念帶着旭兒洗漱後,看着旭兒睡着了,顧念還是沒有一點的睡意。
她腦子裏想的是蕭越,也不知道他在做什麽,他現在肯定很忙。
想着,想着,她就沒來由的害怕起來,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恐懼在她心裏滋生……
她從床上坐起來,穿好外衣,用被子裹着旭兒,将他抱起,旭兒迷糊中睜開眼睛,顧念輕聲的‘噓’了一聲,旭兒清醒過來,并沒有大叫,隻是示意顧念将他放下來,他能走。
顧念依言将他放下,從梳妝台上,拿出旭兒當初送的那根玉蘭簪子,牽着旭兒的手,走到臨窗的榻上,揭開上面鋪着的猩猩氈,下面是镂空雕花的羅漢床,沒有任何的異樣。
顧念拿起簪子插向最角落的一個格子。
顧念十分謹慎的看了看四周,沒有任何的異樣,站起身,牽着旭兒的手走到貼牆的一個大立櫃邊上,打開大立櫃的櫃門,裏面此刻是一個黑漆漆的洞口。
這個密道,蕭越早就告訴她了,原本開密道的簪子不是這一根,但是旭兒将這根簪子送給顧念後,顧念就将這跟簪子改良了一下。
旭兒一直都沒有說話,隻是默默的跟在顧念的身後,顧念隻走過一次密道,這個入口隻能進,不能出,除非她想把出口暴露出來。
她也說不出來爲什麽要這個時候将密道口打開,她這會,就是心血來潮想告訴旭兒開密道的法子,她牽着旭兒的手,裏頭密道裏一直挂着夜明珠,洞口并不是那樣黑漆漆的。
上次走,是蕭越帶着她,她不害怕。這會,她有點害怕,但想到旭兒,她強自鎮定下來。
她剛剛将旭兒帶進密道,衣櫃的門還沒關上,就聽門外忽然傳來很輕很輕的敲門聲,好像怕驚到屋内的人一樣,随即門口傳來溫柔的聲音,好像鬼魅一般,
“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