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6,真兇

白鳳将手中的茶盞轉悠了兩下,“茶這樣的好,卻被加了東西,實在是浪費,浪費……”

她的話讓在場的人吓了一跳,尤其是剛剛上茶的莫姑娘,聽得這句,吓的魂飛魄散。

“不是我,不是我,我什麽都沒做,我隻是将茶端過去……”

她臉色灰敗,看着周圍那些人的目光好像她就是兇手一樣,她猛地抓住邊上送茶水進來的小宮女,

“是她,她送進來的茶水,肯定是她幹的。”

太後勃然大怒,但她并沒有馬上發作,而是壓着火氣道,“白姑娘,你說這茶裏有毒,到底是什麽毒?

還請姑娘看看,是所有的茶水都有,還是隻有晉王妃這一杯?”

兩者有很大的區别,如果隻是顧念一杯,那麽小宮女,莫姑娘,莫夫人這些碰過茶盞的都有可能下手。

但如果是所有的茶都有,那麽,就和莫夫人母女沒關系,茶送上來之前就被人動了手腳。

太後怒的還有,又是毒!

在圍場的時候,顧念就差點因爲毒喪命,在圍場,碰到這樣的事情,還能說是因爲臨時的場所,讓人有機可趁。

可這裏是皇宮,是後宮,不說鐵桶一般,但茶水房的人也不少,想下手不是那麽簡單的。

宮中因爲江皇後的事情,宮裏侍候的人已經清洗過一次,正在清理第二遍,是這些人狗急跳牆了嗎?

要讓太後去懷疑長甯大長公主府的人,又有點不太可能。

雖然說兩家是有點摩擦,但在她的眼皮底下下毒,也太大膽了,再說,按照莫姑娘的腦子,是怎麽瞞過這麽多眼睛,在那麽一小會功夫就把藥投進去的?

“這毒,不會立時發作,喝下三個時辰之後,開始肚子疼,仿佛着涼了一樣,慢慢的身體的東西都拉空了,就開始便血,最後變成幹屍一樣的死去……”

白鳳眨了眨眼睛,笑眯眯的回了太後的話。

殿内的女眷們聽了均是打了個寒噤,不會立刻發作,三個時辰後已經出宮了,到時候發作出來,查也查不出來,還不真的以爲是着涼了拉肚子……

到時候死的也是不明不白。

白鳳欣賞了一會衆人的臉色,然後看向顧念,畢竟她是顧念帶進來的,剛才阻止顧念喝茶,是她應該做的。

但她的身份,又不好讓她太多的暴露在人前。

顧念同意後,她才一杯杯的将在場所有人的茶水都看了一遍,有些人的茶水有問題,有些則沒有。

有問題的茶水則是剛剛新換的,也就是端茶小宮女上來之後換的……

莫姑娘縮在莫夫人的懷裏,聽到後,頓時跳起來大叫道,“我說不是我吧,肯定就是這個宮女有問題。”

那小宮人也是吓白了臉,‘撲通’跪倒在地,哭着哀求,“奴婢什麽都不知道,奴婢隻是在門口碰到一個姐姐,她讓奴婢端進來的……”

“怎麽恰恰好就碰到你,不是别人,肯定是你……你還敢狡辯,還拉我下水……”

莫姑娘的底氣越來越足,手舞足蹈的指着小宮女喝罵。

長甯大長公主觑了眼上座的太後,沉着臉呵斥道,“閉嘴,太後娘娘在此,什麽你啊,我的,府裏是這樣教導你規矩的嗎?”

說完,她歉意的對太後說道,“這孩子吓的夠嗆,還請娘娘開恩,讓臣婦的媳婦兒先帶她回去,剛剛這位白姑娘說了,不隻是晉王妃的茶水有問題,那麽就沒我們姑娘什麽事了。

還望娘娘開恩。”

太後垂着眼眸,這茶是苗疆那邊出産,她讓人上茶,也是爲了引出後面要說的話。

沒想到話還沒說出,竟然就鬧出這樣的事情來。

幸好晉王妃沒喝,否則,又是一場動亂。

不,現在已經是動亂,這些人都已經欺到頭上來了。

她知曉其中的厲害,她轉頭先吩咐身邊服侍的女官去請太醫過來,畢竟她是知道白鳳的身份的,可以相信她,而其他的人不知道。

所以,還是找個太醫再過來看看更能有說服了。

然後她又歉意的對長甯大長公主說道,“宴席還沒開始,這時候走,到底是擾了興緻,讓夫人帶着姑娘去邊上坐坐,平複一下就好了。

姑母還請莫要誤會,哀家留她們實在是因爲今日是個好日子,不想讓這些事情驚擾了。”

長甯大長公主絲毫不悅都沒有,而是笑着道,“娘娘說笑了,隻是這事發生的蹊跷,要臣婦看,将這位宮女押下去重責三十大闆,她不開口也得開口了。”

三十大闆,雖然不會立即将人打死,可是對一個瘦弱的小宮女來說,卻也差不多了,甚至更顯得可怕。

這樣有嫌疑的人,一般都是得不到診治和照顧的,傷口會逐漸潰爛,熬過去就算是撿回來一條命,但絕大多數人都隻有慢慢地死去一條路。

這個過程很痛苦,還不如直接被打死來的痛快。

而且,就算是死,也背了個罪名在身上。

如果不禍及家人還好,一旦追究連帶的責任,宮外的家人也落不下一個好。

宮女不斷哭着哀求。

在座的很多人都被她的哭聲給哭的心軟,但沒人開口說話,畢竟如果不是運氣好,說不定自己飲的就是加了毒藥的茶水了。

白鳳站在顧念的身邊,笑着道,“念念,三十大闆聽起來很多的樣子,會不會死人啊。如果一不小心打死了,是不是就不能問出真兇了?”

其他女眷聽了這話,心頭均是一動,如果真的三十闆子下去,那麽大概是真的問不出來了。

别的人還沒話說,那幾個面前擺着毒茶水的婦人紛紛跪在太後面前,懇求道,“娘娘,這茶水,幸好我們沒吃下去,要真的吃下去,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既然她說是代替别人送進來的,那讓她把那個人找出來,總要将幕後之人找出來不是?

我們這些人命薄如紙,死不足惜,可是,如果不找出來,那麽危及到娘娘,後宮主子,甚至陛下,那可怎麽辦?”

這話看起來是爲了太後,皇上好,可卻也讓人聽出了另外一層意思,就是逼迫太後一定要将幕後之人找出來。

其實,不用這些人說什麽,太後也定然要将人找出來的。

這邊發生的事情,定然會驚動皇上那邊。

太後剛将人安撫好,那邊就有太監跑過來了,“皇上駕到。”

所有人皆是站起來準備迎駕,這時,顧念趁機拉住了白鳳的手,兩人跟着人群跪了下去。

皇帝身邊帶的人很多。

除去蕭越,顧世安這些看中的王公大臣,就是其他的能夠被請進宮的朝臣都過來了。

同時來的還有太後召過來的太醫,來的是太醫院院判。

太後見他進來,讓人引着徐院判到了放置茶水的地方,低聲的說起了情況。

在場的人都知道這事定然會傳到皇帝的耳朵裏,畢竟,真兇還是要靠他去安排人查。

卻沒想到皇上竟然會親自過來。

蕭越緊皺着眉頭,走到顧念身邊,握着她的手,低聲道,“你沒事吧。”然後掃了一圈,又落到了白鳳的身上,最後看向身邊的周玉軒。

顧念搖頭,想要掙脫他的手,人這樣多,他抓的這樣緊,讓顧念還是有點臉紅紅的。

無奈,蕭越和個鐵掌一樣,抓的牢牢的,見掙脫不掉,顧念也就随他去了,專注着皇上那邊審理案子。

周玉軒也是忐忑,他剛剛在前面已經聽說白鳳和莫姑娘起了争執的事情。

他的心頭是擔心又是無奈。

白鳳和莫姑娘起争執的事情,這會已經暫時放下了,畢竟對于下毒來說,那樣姑娘間的争執已經是小事。

可要沒有兩人的争執,也就不會發現茶水被下毒的事情。

皇上也沒客套,也無須客套,而是開門見山道,“事情來的路上朕已經聽人說了,現在就是查誰下毒的事情了。”

皇上語氣雖然緩慢,但神色卻讓人看不透喜怒。

本來,宮裏發生這樣大的事情,皇上應該勃然大怒,然後發作相關人等。

偏偏,皇上很能沉得住氣。

他看了看邊上的常遠,“你去問吧。”

常遠點頭應是,走到還跪在地上,臉色惶恐,眼淚無聲留下來的小宮女身邊。

“你将茶水到你手上,再到各位貴眷手上的經過說一遍,你不要怕,是你做的逃不掉,不是你做的,也不會冤枉你。”

小宮女淚眼朦胧的看着常遠,聞言,擡起袖子抹了抹眼淚,然後咽了口口水,磕磕絆絆的開口道,

“奴婢是在禦膳房當差的,這會還沒開席,所以奴婢還沒有差事。

因着家裏窮,沒見過貴人,知道這邊有很多的貴人,就想過來看看。

奴婢還沒扒在門上往裏看,就有個大宮女姐姐扯着奴婢,将她手裏的茶盤給了奴婢,她說她尿急,怕在貴人面前失儀,讓奴婢幫幫忙,送進來。

奴婢的爹娘教導奴婢一定要與人爲善,才能在宮裏活下去,于是就幫着送進來了。”

常遠打斷她的話,“然後呢。”

小宮女努力的回想着,“然後奴婢就送過來了,裏頭的氣氛不太好,有一位夫人……”她用手指了指,指着莫夫人道,

“就是她,她從托盤上端走一盞,然後放到那位姑娘的手裏……”她指了指莫姑娘,接着望下叙述起來。

等到她說完,顧世安走過去将邊上的茶盤遞給小宮女,說道,“你怎麽端進來的,那位夫人端走的是哪一杯,你還記得嗎?”

他的聲音很溫和,舉止也很優雅,再加上人也長的儒雅,小宮女都看呆了,她愣愣的道,

“奴婢腦子很笨,唯一的就是記性好,過目不忘……”

她說着,就将剛剛怎麽端進來,還有茶盞是如何的放置的,全部都還原了。

顧世安看了後,再次道,“你确定嗎?”

“奴婢以性命發誓,沒有一絲的錯處。”

顧世安點點頭,緩緩的看向莫夫人,問道,“這位宮人說的,不知道莫夫人有沒有意見?’

莫夫人不知道顧世安是什麽意思,但還是愣愣的點了點頭。

長甯大長公主見莫夫人點頭肯定,眼神不禁一暗,瞬間又恢複了正常。

顧世安笑了笑,又對那位小宮女道,“那你還能認出那位讓你幫忙的姐姐的嗎?”

小宮女仰着頭看着顧世安,點頭道,“認得,奴婢還聽到别人叫那位姐姐叫‘秀娥’還是‘秀兒’”

“常遠,你帶人去将她說的那位宮人找出來,押到這裏,同時,還有今日茶水房,所有當差的宮人全部都聚集在一起。”

皇上聞言,吩咐身邊的常遠。

常遠領命退了出去,走前,還不忘将那位小宮女也給拉了出去。

原本好好的中秋佳節,被一杯茶水給弄的人心惶惶的。

等到常遠帶人出去後,顧世安走到莫夫人的身邊道,“夫人,本王有幾句話想問問你,還請夫人能夠如實的回答。”

長甯大長公主臉沉如水,道,“肅王,你這是什麽意思?你想問我媳婦什麽?我們也是受害人,不是嫌犯。

你想問什麽,來問我好了。不要吓婦孺。”

顧世安神色淡然,朝長甯大長公主拱拱手,不疾不徐的開口道,“公主,問夫人幾句話,并無其他的意思,隻不過是世安有一點點的好奇……”

他指着剛剛小宮女擺好的茶盤道,“按照一般人的想法來說,應該是拿自己最近的這杯茶水,可爲什麽莫夫人卻是拿了最裏面,也最遠的這盞?”

他又指了指莫夫人的袖口,“莫夫人今日所穿的衣服,是廣袖衣裙。”他一邊說,一邊示範給大家看。

莫夫人取茶水的時候,她的袖子會覆蓋住茶盤上的所有茶盞……

長甯大長公主冷笑起來,“你的意思是,我的媳婦也有可能是下毒的人?”

“太醫在此,如果是我府上的人下毒,那麽必然毒藥還在,就算用完了,那也有殘留。

可以讓太醫院找來懂得醫藥的醫女,醫婆過來搜查一番。看看她身上是不是有蛛絲馬迹。”

她嘲諷的看了顧世安一眼,感歎道,“我知道我們兩家是有點不愉快,可這是在宮裏,太後娘娘的眼皮子底下,誰敢造次?”

“你不能因爲一點不愉快,就這樣污蔑我們家。”

說着,她就要朝皇上跪下去,“求皇上明察,還莫家一個公道。請皇上徹查此事,一定要給大家一個公道。”

長甯大長公主還沒跪下去,就被皇上一個箭步,給攔住了,“姑祖母,朕已經派人去查了,相信不一會就會真相大白了。世安他也是關心則亂,關心則亂。”

顧世安淡淡的看着長甯大長公主,“莫夫人的行爲過爲怪異,這不得不讓人猜想,既然公主說不可能是你們家,晚輩自然是相信你的。”

正當時,常遠帶着小宮女去而複返,身後還帶着被反綁了手腳,堵着嘴的宮人。

“皇上,這位就是讓小宮女幫忙的大宮女,是從前在鳳儀宮當差的大宮女,叫秀娥。

現在鳳儀宮空着,因爲宮裏清理了一次,就把空着的殿人手都分散到了各處。

這個秀娥,是剛到茶水房當差的。但她隻是在茶水間打掃的,端茶遞水這事不歸她管。

今日是因爲貴人多,所以才放她出來端茶遞水的……

小的剛剛去她住的地方,她正想上吊自盡,幸好去的及時。”

還有這幾位是在茶水房當差的,小的也一并帶來了。”

皇上點點頭,看向秀娥,鳳儀宮當差的,那就是從前服侍江皇後的,他怎麽一點印象都沒有。

“既然人都在這裏,那這件事情就交給錦衣衛去辦,肅王,朕限你三日内将幕後之人找出來。”

長甯大長公主上前道,“陛下,臣婦以爲将事情交給肅王有些不妥,肅王是晉王妃的父親,他剛剛就因爲關心則亂攀咬咱們府上的人。

要是再一個關心則亂,攀咬别人可怎麽是好?那不就是冤案了?而且,這可是不利于皇上啊。”

皇上‘哦’了一聲,笑着道,“那您老人家以爲這件事情交給誰比較好?”

“這事應該交給大理寺和宗人府一起查訪,錦衣衛的手段太毒辣……”長甯大長公主指着祈郡王道,“陛下看交給祈郡王如何?”

祈郡王掌管着宗人府,可那不過是一個閑職,呆在京城的這些王爺都已經被消磨了意志,隻要富貴就好,基本上沒什麽大事。

忽然間,這樣一樁事情交給他,他拼命的擺手道,“宗人府哪裏适合查案?這事還是讓大理寺和刑部來吧。臣覺得錦衣衛很好。

就因爲事情涉及到晉王妃,那肅王疼女兒,還不死命的将兇手給找出來啊?“

他不斷的給顧世安說着好話,推銷顧世安。

同時對長甯大長公主求饒道,“您老人家就饒了晚輩吧,晚輩是個什麽人,别人不知道,您還不知道?

這麽大的事,做不來,真的做不來。”

長甯大長公主一巴掌拍了過去,“沒出息的東西,真給皇家丢臉,皇家怎麽就有你這麽一個人……”

祈郡王妃見丈夫被打了一巴掌,還被呵斥,頓時就不樂意了,道,“您老人家輩分高,沒人說什麽,什麽時候宗人府還要管這些了?

現在又不是皇家的人犯事,什麽都宗人府,大理寺還有刑部是做什麽的?”

長甯大長公主臉上火辣辣的燙起來,沒想到被一個不着四六的給頂撞了,頓時呵斥道,“你這個婦人,懂什麽?”

祈郡王妃‘噗呲’的笑了出來,道,“我是婦人,難道您老人家就不是了麽?”

長甯大長公主指着她,手指頭微微顫抖着,“皇上,她這可是忤逆犯上啊。”

皇上面無表情的看着這一切,道,“都不用說了,這事,交給大理寺和錦衣衛一同審理,既然姑祖母覺得世安會公報私仇,那麽,在場的面前擺了毒茶水的人家都可以派一個人去旁觀,監督。”

說完,就要讓大理寺的人過來将秀娥給帶走。

誰知,那秀娥掙紮着,大聲道,“不用審理,奴婢什麽都說了,茶水裏的毒是奴婢放的,奴婢就是想毒死晉王妃,奴婢是爲了皇後娘娘報仇。

都是因爲晉王妃,皇後娘娘才會死的。皇後娘娘那樣好的人,竟然就那麽死了,還頂着那樣的名聲。

奴婢不服,好人不長命,禍害活千年。

奴婢就要替天行道!又怕露陷,就将茶盤上的茶水都下了毒藥,這樣,也算有人去陪晉王妃,不讓她的黃泉路上寂寞。”

蕭越抓着顧念的手緊了緊,唇角勾起一個怪異的笑容。

他松開顧念的手,走到秀娥的前面,“你說是你下的毒,那你知道那毒是什麽名字嗎?”

“不知道,是奴婢去太醫院裏偷的。”秀娥沒有一絲的害怕,理直氣壯的回答蕭越。

徐院判已經查完那幾杯茶水,聞言,連忙上前道,“這位姑娘,你可不能胡說不大,太醫院何曾有過這樣的毒藥了?

太醫院隻救人,不下毒。

再說,這可不是普通的毒藥,這茶是苗疆特有的茶,年年隻上供一點點,因爲是潤顔的,所以隻分給後宮的主子們用。

至于這下下去的毒藥,如果單獨吃,那是一點毒性都沒有。

可偏偏下在這茶水裏,就催生了這茶的毒性。

潤顔,必然要活血,可血活的太過了,那可不就不受控制了。”

蕭越居高臨下的,用腳尖點着秀娥的下巴,“你都聽到了?說吧,到底是誰指使你做的,還有,藥從哪裏來?

你應該知道本王從前的名聲,你要願意,可以到本王的手裏來試一試各種死法。

保證讓你嘗個遍,還不死!”

秀娥的身子顫抖了一下,眼底閃過一絲慌亂,轉瞬即逝。

“錦衣衛的刑罰也是可以過一遍的,既然這位姑娘這樣的有正義感,那麽定然是個能扛痛的。”顧世安在邊上慢條斯理地說道。

“我說,我說……毒藥是忠義王府的人給的。”秀娥不知道是被吓的,還是什麽,話沖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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