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沒想到,還有一點貓膩。
當初那些在母親之死的事上動過手腳的人都已經去地下給母親賠罪了,可今日,就在剛剛,外祖母竟然說母親的死還有問題。
滿面疤痕,外祖母是說吉嬸嗎?
她按下滿心的荒唐,對,她覺得有點荒唐。
馬車裏大長公主和顧念都沒有說話,車廂内安靜極了,外頭小販的叫賣聲,隐約還有孩童的聲,女人的呵斥聲不斷傳來,打破車廂内的安靜。
蕭越騎着馬跟在外面,開始顧念還提着車簾一腳時不時的和他說兩句話,忽然間簾子放下了,他看到她面色驟變,捏着車簾的手攥的發白。
他覺得不對,恨不能離開翻身下馬,去問問究竟怎麽了,是不是還是在廟裏受到驚吓了。
但大長公主在馬車上,讓他不能輕舉妄動,好不容易終于熬啊,熬,熬到了安遠侯府,大長公主先下馬車,顧念要下車,送她進府,順便換馬車,被她給制止了。
“外祖母說的,你記得回去問問,還有當時的情形和小九也說說,那蟲子的來曆,一定要查出來。”
顧念點頭,看着大長公主進府,上了軟轎,這才轉身上了馬車。
她才剛坐下,正準備讓車夫趕車,隻見車簾被撩起,然後一道人影竄了上來,是蕭越。
蕭越一坐下,就将她擁入懷中,一邊問道,“怎麽了?到底發生了何事?剛剛你臉色怎麽那麽難看。”
顧念回過頭來,幾乎是哽咽着對他說道,“我以爲我娘被人毒殺,被人挫骨揚灰,死無葬身之地已經是很慘了,卻沒想到,如今,她有可能碰到的是比這些還要凄慘的經曆。”
“我是她的女兒,自以爲爲她報了仇,卻原來,真正的敵人都還沒搞清楚。”
蕭越目光微沉,他平生最怕的就是顧念蹙起眉頭,這讓他恨不能将所有的一切讓顧念不開心的人,事,物都蕩平。
顧念沒讓眼淚流下來,而是靠在蕭越的懷裏,神情一片惘然。
蕭越眸子裏一片冰冷,讓念念不開心的人都該死。
到了王府,顧念忙令人帶了白鳳去客院安置,他的神情一直都有些惘然,仍有七八分沉靜在方才大長公主和她說的那些話。
直到看到旭兒才猛然醒轉過來,她拉着旭兒問,“你在出雲寺和晨兒去了哪裏玩?有碰到什麽特别的東西嗎?比如花兒,樹木什麽的。”
旭兒不明所以,不過還是歪着頭想了想,道,“沒有,上次我們在皇覺寺碰到了壞人,晨兒哥哥說不能走遠,今日我們隻在院周圍玩了一會。
之後,就和晨哥哥讨論學問了。我們還比劃了兩下呢。”
顧念點點他額頭,還讨論學問。
當時要下山,所以也沒來得及将旭兒和晨兒換下來的衣衫給白鳳查看。
她讓青葉派人将兩人的衣衫送到客院去給白鳳,又讓旭兒仔細的回想一下有沒有碰到什麽異常的東西。
青葉派人将衣衫送去了白鳳那裏,沒一會,那小丫頭回來禀報,說是白姑娘讓王妃過去一趟。
“果然是蠻荒之地來的,有事情不能過來說嗎?還讓王妃過去客院……”青葉有點憤憤不平地說道。
顧念笑了笑,去了白鳳那裏。
和白鳳講禮儀規矩,無異于和牛彈琴。
客院裏的白鳳見到顧念,眉頭緊緊地皺着,“你讓人送來的衣衫我看過了,衣衫上沾染了那蟲子吃的香料……”
她舉起手中一件月白色的袍子,道,“這件袍子上的香料味更濃,就是這個吸引着蟲子攻擊的。”
月白色的衣裳是旭兒今日穿的,白鳳說的,也算是證實了顧念想的是香味的問題才引發蟲子破土而出。
顧念想到大長公主讓她問的,“這個蟲子咬過後,會給人留下什麽後遺症嗎?比如說身上,臉上被蟲子咬後會不會有疤痕留下?”
白鳳撇撇嘴,臉上有些不太好看,“怎麽會,這個蟲子除了讓人假死,沒解藥真死以外,沒有其他的什麽後遺症。”
顧念聞言,心頭有一些的失落。
白鳳的話還沒完,她眉頭皺了皺,對顧念道,“今日在廟裏,那個恨不能咬軒哥哥一口的臭女人,身上就有這衣服上一樣的香味。
她以爲把身上的東西都換了就沒人知道了,隻要她碰到過這香味,就會一直沾染在她身上,無論她如何的換衣衫,洗澡,都抹不去。”
顧念悚然一驚,她和關靜和算起來也不過見了兩面,怎麽她就會害自己?
白鳳把該說的都說完了,打了個哈欠,推開顧念,“沒事了,你可以走了,我再去睡一會,爲了追上軒哥哥,我已經好幾天沒好好睡覺了。”
……
顧世安收到了顧念差點被毒蟲傷到的消息,但他沒有來找顧念,而是去了靜甯那邊。
靜甯從離開王府那天起就一直住在城外的村子裏。
“阿離,到如今這個地步,你還不願意同我回去嗎?”顧世安目光微沉,緩緩問道。
靜甯手中正在繡着一件衣衫,顔色和花紋都是年輕女子才能穿的,她低着頭飛快的繡着,沒有說話。
“到了眼下這哥關口,你還是不願意去見念念,和她表明身份嗎?你知道不知道,今日,念念差點就被人暗算了。
世事無常,誰知道明日會是什麽樣子的?
當年,我好好的和你過着日子,一家三口,和樂融融,誰能想到,你竟然死了,簡直就是生生的把我的心給挖了出來啊。
爲此,我丢下女兒,讓她過着有父親等于沒父親的日子。
從前,你身不由己,也就罷了。
可如今,你分明可以回去認她的,爲什麽,你不去?
你還是這麽固執。”
顧世安看着她,眼裏盛滿了痛色,他的聲音緩下來,說道,“難道等到無可挽回的時候,你才會後悔嗎?”
“你胡說八道什麽。”靜甯蓦地擡起頭來,“我是她母親,永遠也改變不了。不要再和我說相認的事情。我不想再聽了。”
她的眼眶一紅,眼裏有了晶瑩的淚光,但雙唇卻泛着白。
“你什麽都不知道,你知道什麽?回去,兩個字,可接下來要如何辦?
害我的仇人,我還沒找到,我不知道會不會連累到念念,還有母親。
而且,我告訴過你,我是不潔的人了,我沒有資格再跟你在一起。
你爲什麽不肯讓我安靜的過下去。
爲什麽一定要将這些捅破。”
靜甯緩緩把臉轉過去,不看顧世安,轉過去那一瞬間,分明有晶瑩的淚珠從她臉龐上滑落。
顧世安緊緊抿着唇,走近靜甯,擡手将她臉上的淚水給抹去,一把拿過放在她膝蓋上的針線,
“你明明那麽在意念念,這件衣衫是做給她的對嗎?我們已經對不起念念,已經錯失了她成長的路。
她現在或許不再和從前一樣需要我們,但我們不能丢下她,是不是?
那麽多的時間已經錯過了,難道你還想在她未來的日子裏缺席嗎?”
顧世安緊緊捏着那身衣衫,靜甯一把強了過去,“針還放在上面,你要不要命了?”
“不要跟我說這些,上天讓我失去你,如今又失而複得,這是何等的幸事,可如今你卻隻想遠遠的将我推開。
我還要這命做什麽?”
我說過,我是你的丈夫,有人傷害你,難道不應該告訴我,讓我去爲你報仇嗎?你爲什麽隻放在心底?
我其他的都不在乎,我隻在乎到底是誰欺負了你!
阿離,我們已經都要老了,再也經不起時間的蹉跎,我們已經沒有下一個二十年去蹉跎了。
你聽我的,我們回去好不好?”
靜甯哭起來,雙手捧着那沒做完的衣衫,捂着臉,一開始聲音尚低,到後來卻已抑制不住,終于成了嗚咽。
顧世安站在她的身前,将她擁入懷裏,仰起頭,眼淚依然從眼眶中奪眶而出。
靜甯哭了許久,比上次兩人相認時哭的還要傷心,她推開顧世安,一把扯開上衣的領子。
肌膚雪白,就是因爲這樣,才襯的她身上的疤痕越發的恐怖,她一點點的扯下衣衫,哭着道,
“你不是很想知道那些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嗎?我告訴你。
我不再是那個周離,也不是那個人人都羨慕的靜甯郡主。
我好不容易忘記那噩夢一般的過去,我就想遠遠的看着女兒,看着你,風光無限的過着。
我不用你們來可憐我,也不需要憐憫。”
她的上衣已經褪盡,隻剩一件肚兜挂在身上。
如果說臉上的疤痕交錯讓人還能夠入目,那麽,她身上的疤痕就讓人看了作嘔。
眼淚從她眼中不斷的流出,“我的性子不是那種要死要活的人,當初被人擄走,我想着找出幕後之人就回京和你們相認。
可是,哪裏有那麽簡單的事情?
我不過是出門送個東西,就被人盯上了。那一天,真的是生不如死。”
“如果僅僅是那些也就罷了,權當被狗咬了,狗咬你一口,總不能你還咬回去。
那些該死的,還給我下藥,那些痛,到如今還刻在我的骨子裏。
我的臉,是自己劃傷的,我想要絕了自己回京與你們相認的路。”
“我都說出來了,這樣能不能令你滿意了?”
顧世安的眼睛裏布滿了紅紅的血絲,他的雙手緊緊握成拳,好像有巨石壓在心口。
“我覺得自己不堪,也曾經想過死,刀印在這裏。”
說完,她扯下肚兜,指着胸口一道近兩寸的老疤。
顧世安眼睛死死的盯着那道疤,手指頭都已經發僵,如果開始是緊握成拳,可如今,他已經沒有力氣去做這些。
他唯一剩下的就是腦袋裏傳來鑽心的疼。
他隻覺得他身上的每一寸肌膚,每一個毛孔,都傳來疼痛。
他恨不能靜甯身上的疤痕都移到他的身上。
他想起當初他們相識的時候,她的性格是那麽的爽朗,開闊,可這些,在歲月的磨難下,已經不見了。
“可我一想到你們,我又舍不得死,死了,就再也沒有相見之期。”
她幽幽流下兩串淚,
“你說我痛苦的時候,你也在痛苦。我相信。
可是,我的痛苦,你沒辦法體會的。
這世上千千萬萬的人,看上去熙熙攘攘的活着,但他們的人生與你無關,你的喜怒哀樂,你的痛苦磨難,也與他們無關。”
“你也許會覺得我這樣說太過絕情了,可我不絕情,能怎麽辦呢?
我回去,該怎麽和人說?說當年的靜甯郡主未死,不過是在外面流浪了很久,如今回家了。
那母親,念念,還有你怎麽面對世人的眼光?
這個世間,女子和男子多說一句話都是不守婦道,更何況我在外面過了那麽多年才歸家,别人不敢當着你們的面說,背地裏誰知道是怎麽想的呢?
我不要你們去遭受這些。
如果我的回歸,讓你們難堪,那我情願就這樣下去。”
靜甯扯着喉嚨跟他大吼,每一個音節都透着決絕。
顧世安沒有說話,隻是彎腰将地上的衣服撿起來,一件一件的幫靜甯穿了起來,動作輕柔,小心的面前仿佛是一件絕世珍寶,動作大一些就會破碎一般。
半響,他聲音沙啞的道,“你就是你,不管你經曆了什麽,你都是護國大長公主的女兒,顧世安的妻子,顧念的母親。”
“如果我們每做一件事情都要去顧及别人的眼光,那生活還要怎麽過下去?
我相信嶽母,還有念念都願意看到你的回歸。
你也許還不知道,嶽母已經對你起了疑心,連多年沒啓用的人手都撒出去了,就是爲了找你,還有查探當年的真相。
還有念念,你以爲她真的一點感覺都沒有嗎?
我問她拿胭脂的時候,還有你給她做的衣衫。
我們的女兒,那樣聰明,雖然沒有明着問,但心頭必然是有疑惑的,隻不過是她暫時沒想到而已。”
他慢慢的蹲在靜甯的面前,仰着頭,剛毅的臉上,滿是懇求,
“阿離,所有的事情,我們一起去面對好不好?你一個人查了這麽多年,還沒有查到幕後之人是誰,對不對?
那麽,爲什麽不将這些事情交給我?
我是男人,就有保護你的責任,從前,是我該死,沒保護好你,今後,我隻想你和女兒每天都開開心心的。
那些人要說什麽讓他們去說好了。
大不了我們可以去邊疆,或者去南疆,去哪裏都可以,隻要我們在一起。”
靜甯的眼睛哭的紅腫,她垂着眼眸,看着面前仰着頭的顧世安。
這張面孔,經過時間的雕琢,并未有多少的變化,唯一的就是從當年的青澀,變成如今的剛毅,堅強。
“好。”
她伸出手來默默他的臉。
她的家人都在那裏,那麽她的家就在那裏。
“讓我準備準備,好嗎?”
好,哪裏不好,隻要她願意跟他回去,等多久都好啊。
顧世安點頭。
他站起來,激動不已,不斷的轉着圈,道,“以後,王府再也不會空蕩蕩的了,我再也不會覺得自己無家可歸,再也不用去念念那裏看女婿的黑臉了。”
他按着胸口,覺得多年來空蕩蕩的那一塊,忽然間被填滿了。
靜甯擡起眼眸看向激動的如同得到心愛之物的小孩一樣的顧世安,唇角勾起了笑容。
她本來很怕,見到這樣的他,又什麽不安的情緒都沒有了。
他願意護着她跨過接下來艱險的時刻,那麽她有什麽理由不去試一試呢?
她愛他,這是毋庸置疑的事實,這麽多年,她能夠堅強的活下來,不就是靠想念母親和女兒,還有他的愛,才活下來的嗎?
她從來沒停止過這份愛。
回去,就算變壞,再壞,也壞不過如今這樣的狀況了,不是嗎?
按照顧世安想的,是恨不得立刻就帶着靜甯回城,去見念念,去見大長公主。
“你說,你想我怎麽樣的方式來接你?我們已經是多年的夫妻了,我也隻想娶一次親,你不是再娶,你不過是離家住了幾年而已。”
靜甯是不想大張旗鼓的回京的,她更願意低調的方式和女兒,女婿還有母親,家人見面。
“到底要不要提前告訴他們呢?”她問道,“念念剛發生那麽樣的事情,萬一吓着她,就不好了。”
顧世安坐在她身邊,摟着她,道,“你不要小瞧了念念,她可大膽了,什麽都敢做。”這也算是寬慰。
說着說着,他苦笑起來,“也不知道念念到時候會怎麽想。會不會怪我不早點告訴她?
她脾氣大起來可害怕了,希望到時候看在你的面子她能原諒我。”
靜甯頭靠在他的肩上,“要怪,她也隻是怪我,你回來的那天,她在我面前爲‘我’打抱不平。”
顧世安想讓靜甯先跟他去肅王府住着,等到時候将顧念和大長公主,安遠侯等人都請到肅王府來見面。
靜甯沒有答應,“你定好了時間,再來接我吧,以後再出來也難,我和這裏的鄰居們再說說話。”
顧世安也沒強求,他本想問問霍德的事情的,但是想到好不容易哄好靜甯讓她放下心房,願意回家去,就不想再節外生枝。
到了很晚的時候,靜甯催了幾次,讓他回城去看看顧念有沒有受傷,他才不得不從靜甯那裏離開。
……
出雲寺出的事情,沒幾天也傳遍了京城,各地的藩王都陸續進京而來。
因爲出雲寺的事情,忠義王妃覺得很歉意,她下了帖子給大長公主和顧念,想請他們過府赴宴,也有壓驚的意思。
本來,顧念是不想去的,但是想到白鳳說的在關靜和的身上聞到了和旭兒衣裳上一樣的香味。
再加上關靜和對她的敵意,讓她下定決定還是要去會會這個關靜和。
同時,蕭越派了暗一去忠州查忠義王是否和這次的事情有關,顧念就順便讓暗一也查一查關靜和的事情。
蕭越和周玉軒都是皇上身邊的紅人,皇上對兩人是榮寵不斷,忠義王妃下帖請大長公主和顧念,未必不是忠義王的吩咐。
他們初來京城,必然是要和京中的人打好關系的。
蕭越聽了顧念轉述白鳳的話,半響擡起頭,“若是白鳳姑娘肯,倒是可以請她和你一起去忠義王府赴宴。”
顧念微愣,随即明白過來,她抿着唇笑道,“白鳳姑娘若是願意和我們一起赴宴,那麽這個宴會必然會過得熱鬧之際、”
嶺南濕熱,最容易滋生毒蟲,苗人又多以茂林爲居,自出生起就要和各式各樣的毒物打交道。
白鳳這樣的毒祖宗去了忠義王府,如果忠義王府和這次的事情有關,那麽忠義王府肯定藏不住了吧?
天生與毒物爲伴的人對這些東西分外敏感,也許這回……在白鳳的幫助下,能夠找到些其他的線索也說不定呢。
第二日,顧念就将赴宴的事情和白鳳說了,白鳳雖然傲嬌,爲人卻十分爽利,經過這兩天的沉思,她約莫也有些清楚了自己的現狀。
周玉軒短期之内肯定是抽不出空來看她的,一個人孤孤單單的在王府呆着,和她偷偷來京城的初衷是在太過背離。
與其如此,還不如跟着顧念去赴宴,既可以幫助顧念,同時也可以看看中原閨秀是怎麽相處的。
所以,她十分爽快地同意了下來,還主動答應顧念跟她出門的時候會盡量低調克制。
不過,轉瞬,她又想到什麽,疑惑的問道,“我看軒哥哥的意思,好像我是不能顯露于人前的身份,你讓我住進王府已經很感激了,你讓我跟你去赴宴我也很樂意,也覺得很有趣。
但是我不想給你帶來不必要的麻煩,這宴,我覺得我還是不去的好……”
她并不是害怕自己的身份會被戳穿,苗人居住在嶺南深山,雖然也是東離子民,卻自成一脈,東離朝廷對他們都很忌諱,也很客氣。
若是她在京城出了什麽事,她敢肯定自己的父兄一定不會善罷甘休,中原人想必都很清楚,所以她很笃定就算她暴露身份,也沒人敢對她不利。
但和周玉軒相處了那麽長時間,白鳳已經從那個無知無畏,天不怕地不怕的苗女成爲一個懂得稍微顧及世俗看法以及旁人感受的人。
而且,她對顧念還是很有好感的,所以,還是不願意讓她爲難。
顧念聽了,失笑,道,“你不是說那個仿佛要吃了表哥的女子身上帶着香味嗎?那個女子就是要去赴宴的那家人,我還想讓你去那邊府裏看看,到底是她個人摻和進來,還是他們家都摻和了進來。”
她嘴角漾出笑容來,“帶你去,也許能幫到我呢。”
白鳳想了想,雖然想的不太明白,但既然顧念堅持,她又有什麽好害怕的?
于是再一次答應跟着顧念去赴宴。
忠義王府和晉王府隔的距離很短,到了宴請的那天,顧念帶着白鳳去了忠義王府。
護國大長公主這樣的席是不會去的,從她守寡後,她除了上香,很少出門去。
到了忠義王府,府門前人很多,看樣子這次忠義王府請了不少京城的高門貴族。
顧念帶着白鳳去了後院見忠義王妃,屋子裏已經到了很多人,看到顧念帶着白鳳進去,都不約而同的神秘一笑。
祈郡王妃因爲在圍場的時候和顧念相交頗好,見到顧念,連忙招手,拉着她坐在自己的身邊,低聲的問,“你怎麽把你家王爺帶回家的小妖精就這樣帶出門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