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心沒變過

蕭越尋着聲音慢慢的走過去,最後停留在一處被亂石泥土埋住的地方,他招呼着那些跟來的士兵們,“就是這裏,快挖。”

跟過來的人都不敢停頓,立刻拿起随身的家夥挖了起來。

南山在邊上大聲道,“你們小心點,小心點……别傷到王爺……”他一邊說,一邊撩起袍子,徒手搬起石頭來。

蕭越也是一邊指揮,一邊搬開雜亂的石頭。

挖了一會,有衣袍一角露了出來,南山激動的叫了起來,“快,這是王爺今日穿的衣裳,就是王爺在裏面。”

他的聲音振奮了那些挖的人,頓時挖的更加賣力,也更加的小心。

衆人一直挖出個一人寬的空隙,南山雙手都是泥土,見到顧世安的時候,激動的喊,“王爺……”

顧世安靠在一堆亂石上,一隻手軟綿綿地垂着,另外一隻手還抱着一個人。

他的臉色有些發白,不過,看起來精神還不錯,人也是清醒的,呼叫聲應該是他發出來的。

他的身邊有一個被挖開,勉強夠透口氣的小洞。

顧世安見是蕭越和南山帶着人過來,頓時扯了扯嘴角,一隻手小心翼翼的把懷裏的人交出去,然後自己才從那個挖出來的洞口爬出來。

南山急忙擠開人群,問道,“王爺,您沒事吧?”

顧世安沒說話,将昏迷中的靜甯抱過來,低頭查驗她的情況。

邊上跟來的人也都看到了,紛紛被靜甯面上的疤痕給吓了一跳。

蕭越上前,見顧世安懷裏的女人半閉着眼,大抵是昏了過去,兩隻手無力的垂挂着,雙手指甲外翻,不是十分細嫩的手此刻血淋淋的。

想必剛才顧世安身邊那個透氣的小洞是她用手挖出來的。

剛剛沒空想其他的,這會人找到了,再加上顧世安那小心翼翼的模樣,讓蕭越腦子裏不得不想一些不可能的事情。

顧世安再娶不再娶和他本來是沒什麽關系的。

他想到昏迷中的顧念口中叫着‘娘’,如果知道顧世安真的有人了,不知道會不會失落。

顧世安懷裏的女人,看起來對他也是很不錯的,畢竟十指連心,她爲了挖那個小洞,可是對自己夠狠的了。

能對自己這麽狠的人還真不多見,怪不得顧世安看上她。

他看顧世安一隻手環抱着那個昏迷的人,另外一隻胳臂也垂在一旁,連忙道,“你的手怎麽了?”

顧世安擡眼望他,搖頭道,“先回去吧,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

他吩咐校尉讓人去擡了兩頂軟轎過來,兩個人都受傷了,不方便挪動,隻能是先這樣擡回營帳内再找太醫診治了。

回到營地,蕭越讓人直接将人送回行宮,叫了張春子來給兩人診治。

顧世安本是和顧念他們住一個院子的,他坐在轎子裏,看了看懷裏的靜甯,吩咐蕭越,“先不要回去你們那裏,去找一個空的院子安頓下來吧。”

蕭越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道,“嶽父,你這是……”

他假裝不解的道,“你忽然搬到别的地方住,念念還不擔心啊?我雖然沒和她說你不見的事情,但這個時候說不定她已經知道了,估計正在院子裏焦急呢。”

顧世安這分明就是不想念念知道的模樣,念念可不是那樣不講道理的人,有什麽好藏着掖着的。

“我回你們那邊住,她就算了,等她醒來,要願意搬到那邊,再搬到那邊吧。”

顧世安看着懷中人的表情很柔和。

蕭越無所謂的點點頭,吩咐人下去安排。

轎子停了下來,顧世安先下轎,然後單手抱着人從轎子裏走出來。

張春子已經在等着他們,原本他是想給顧世安看的,顧世安把人放在床上,“先給她看。”

張春子動作利落的搭脈,看傷,最後道,“這位……”他頓了下,不知道該稱呼夫人,還是姑娘。

“這位傷者隻是皮外傷,傷處看着吓人,不過是磨破了皮,沒有傷到筋骨,養上十幾天就好了,不礙事的。”

顧世安聞言,追着問,“那她爲何不醒?”

張春子又看了看傷,在她頭上摸了摸,到了後腦勺哪兒,發現有處腫塊,于是道,“這位傷者撞到了頭部,這才一時未醒,老頭子開個方子,内服外敷,過個一兩日淤血就散了,人也好了。”

顧世安這才放下心來,讓他上前給自己看傷。

張春子捏了捏他那隻擡不起來的手,捏捏按按,不斷的問他,“王爺可覺得疼。”

顧世安蹙着眉心點點頭,張春子笑了起來,“疼才好。”

“覺得疼那就是還有知覺,大約是骨裂,不是骨折,若是骨折了那才麻煩,弄不好有後遺症留下。”

他看完後,一邊寫方子,一邊叮囑,“這一個月這條胳膊都不要亂動,按時服藥,千萬不可大力,須得慢慢養着,才不會留下問題。”

蕭越悠然地站在邊上,對張春子道,“給他上個夾闆……”

顧世安瞪着他,真是太糟心了,這哪裏是他的女婿,分明就是他的冤家,無時無刻不想着拆他的台。

他拒絕道,“還是算了,上了夾闆,念念看了,肯定要掉金豆豆……”

這話說的有點得意,分明是在挑釁蕭越,顧念可是很關心他這個父親的。

蕭越不爲所動,靠在桌邊,道,“你不上夾闆她就不知道了?你既然知道她要掉金豆豆,你怎麽還這樣不愛惜自己?”

顧世安正要說話,就聽門外有道萬分焦急的聲音傳來,“南山,父親有沒有事?怎麽來這邊了?是不是……”

蕭越站直身體,鄙夷的看了眼顧世安,往門邊走去,他一把撩開簾子,聲音輕柔地道,

“嶽父沒事,就是骨頭受了點傷,張春子說上個夾闆養幾天就沒事了。”

顧念不太相信的道,“真的?我要自己去看看。”說完,她從蕭越身邊進了屋内。

“爹,你怎麽樣了?”顧念走到顧世安身邊,見張春子正在給他上夾闆,眉頭緊皺。

顧世安笑了笑,安撫她,“爹爹沒事,你怎麽過來了?爹爹就是怕吓到你,才到這邊來的。你不信,問張先生。”

“張先生,你和念念說說,免得她提心吊膽的。”他淡笑道,“可别故意往重了說。”

顧念站在他邊上,視線卻停留在他的傷處,皺着眉道,“不嚴重爲什麽要放夾闆?”

張春子熟練的将顧世安的手固定好,道,“放這個是爲了讓王爺更快的恢複,王妃放心,隻要好生的修養,就不會有問題了。”

重點還是在好生的修養上面。

“那爹爹,這段時間你好好的養着,我将身邊的丫鬟撥兩個過來服侍你,否則你身邊隻有南山一人,如何能服侍好您?”

顧念說的服侍其實也就是幫顧世安換換衫,打個洗臉水,絞個帕子,畢竟顧世安是手受傷了,單隻手做事肯定不方便。

不過,蕭越和顧世安顯然都會錯意了,顧世安想到内室躺着的靜甯。

他很想讓顧念去見見靜甯,但靜甯的心結未解,肯定不願意這個時候讓念念知道。

所以,他還是尊重靜甯的意思。

如果顧念身邊的丫鬟過來服侍,定然會跟着她,也就會知道靜甯的事情。

他想要拒絕,不過,蕭越這個雖然經常拆台的女婿,這個時候發揮出了作用,他上前攬着顧念,道,

“嶽父多少年都是南山侍候過來的,你這個時候說要撥人過來,那不是看不起南山嗎?他該傷心了。

而且,嶽父多大的人了,肯定會照顧好自己的,你出來也沒帶幾個丫鬟,撥了給嶽父,那你這邊怎麽辦?”

說完,他攬着顧念往外走,“嶽父剛回來,要好好的休息,我們先回去,我去和你說說到底是怎麽回事。”

顧念一邊被他擁着往外走,一邊扭頭對顧世安道,“那你要好好的休息,快點好起來,可不能讓旭兒看到你這個樣子。”

顧世安感激地看了眼蕭越,關鍵時刻還是能看出來這個是親生的女婿的。

又能幫着圓場,還很識趣,不該問的他絕對不會多問。

顧念跟着蕭越出來後,斜睨了一眼身邊的男人,幽幽的道,“你覺得我很傻是不是?”

蕭越咳嗽了聲,一臉誠懇地道,“爲夫絕對沒有這樣的想法,你在我眼裏是既聰慧,又端莊。”

……

蕭越和顧念走後,靜甯郡主就醒了過來,她一睜開眼睛,就看到顧世安的胳臂裹得像個粽子,知道他應該是傷的厲害,頓時眼淚似斷了線的珠子,撲簌簌落在棉被上。

她一邊哭一邊道,“你傻不傻,你要有什麽事,念念可怎麽辦?”

她想到從前,這個傻子,爲了娶他,不管不顧地跪在母親的面前,發下無數的誓言,這些誓言不管她的生前,還是‘死後’都一一做到了。

“阿離,從前不知道你還活着,也就罷了,如今我們在一處,我無論如何都不會再讓你受傷的。”顧世安将靜甯摟在懷裏,輕聲嘟囔。

兩人之前比這還親密的都做過了,可中間到底隔了十多年的光景。

靜甯被他摟着,又不敢使力掙紮,怕壓着他的傷口,原來的點滴湧上心頭,那會有多甜,如今就有多少的酸澀。

顧世安把頭埋進她的頸窩裏,鼻尖一碰,她身上顫抖,想到剛剛他将她置放進那個小坑的時候,他就如一座高山一樣,矗立在她的面前,也停留在她的心底。

此刻,就覺得他的雙手似有千鈞力,被他摟在懷中,眼睛一熱,又落起淚來。

靜甯能聽到他胸膛中傳出的‘砰砰’聲,一下一下敲在她心上,好半響,她才回過神來,輕輕推推他,顧世安怎麽肯放開?

他道,“我好想吃了酒一般,暈陶陶的。好想是做夢一般。”

靜甯不過才剛剛收了眼淚,聽他這樣說,又要哭,可到底念這他的傷勢,轉身要去給他熬藥。

她才剛一動,就被顧世安扯住了袖子,她知道他害怕什麽,他怕的,也是她心裏害怕的,她低聲道,“我不走。去給你熬藥。”

就這樣,顧世安也沒有搬回顧念他們的院子裏去養傷,而是在新的院子住下了,靜甯在一邊服侍着。

她的手,用了張春子的藥,果然沒幾天就好了個利索,但顧世安是傷筋動骨,卻得好生将養。

顧世安一隻手打着夾闆,一隻手拿着一本書,坐在榻上看着,靜甯立在他的身邊,見他一手不方便,就伸手幫他翻書,一頁看完,就立即翻頁,默契地好像一個人一般。

暈淡的燭光籠罩着二人,顧世安手指碰到她的手,忽而覆蓋在那掌心帶着繭子,手背也不是多麽白皙的五指上。

靜甯微微笑了下,低下去的雙頰浮出一抹淡淡的紅,雖然很快她就擡起頭來,但這稍縱即逝的溫柔還是感染了顧世安。

他淺笑着,拿筆墨在一旁的白紙上些了她的名字,然後又在上面覆上他的名字,重疊的字影看着十分模糊,但卻又透着無須言表的深意。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兩個人此生此世再也不分開,對她來說,這就是最動人的表白。

她拭了拭眼角,沏了碗茶放在小幾上,而後靜靜地坐在他的對面坐着針線。

衣裳做好了,她讓他試穿,正好合身,她在他的腰間掐了掐,小聲地嘀咕,“怎麽回事?這麽多年了,這尺寸也沒有變過。”

他立即接了上去,“這有何奇怪的,我的心也沒變過。”

她擡頭,兩人的眼神碰到一起,纏綿在一起。

他穿上了她新做的衣衫後,特意去蕭越面前轉悠了一圈,因爲他覺得穿上靜甯做的新衣後,整個人都會發光了,怎麽能不到女婿面前炫耀一番呢?

當初,可都是蕭越到他面前炫耀的,如今,終于風水輪流轉了。

蕭越翹着腿,大老爺一樣的對他說,“騷裏騷氣的,你得感謝我,如果不是我,你怎麽可能有這樣好的待遇。”

他說的是夾闆的事情,如果沒有上夾闆,靜甯郡主定然不會留在他的身邊照顧她。

更不要說有新衣服,新荷包什麽的。

更不可能到他面前來顯擺了。

靜甯幫顧世安做了一套衣衫後,又準備爲顧念做一套。

她錯失了女兒的成長,她很感傷。

“你說念念喜歡什麽樣的樣式呢?”靜甯問顧世安。

顧世安看着忙碌中的她,随意的道,“你做的,她肯定都喜歡。”

她輕睨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她知道他想什麽,她可以說無愧于顧世安,但她卻愧對女兒。

顧世安也沒再說話,他很想讓她回到人前,而不是這樣默默無聞的照顧着他。

隻是,她的心結,到底是什麽?他想問,又不敢問。

他派了錦衣衛出去,對于她的過往,卻是一點也查不到了。

他一直知道他虧欠念念,所以,蕭越對她好,他内心裏也是暗暗松了口氣的。

缺失的那些年,他已經補不過來了,這個遺憾,定會伴随他終生。

……

營地那邊受到了馬的踐踏,狼藉一片,等到馬兒平息下來,皇上就讓所有人都回了行宮,但卻沒有拔營回京。

朝臣女眷們沒有一個受重傷的,可北蠻使團那邊卻是不成了,原本在營帳内養傷的敖達王爺也不知道怎麽了,在林子裏被人發現,被發現的時候,已經踩的和爛柿子一樣了。

北蠻人頓時不依不饒起來,尤其是赫娜,她見不到皇上,就去了皇後那裏,非要東離給一個說法,說敖達是被人陷害的,否則怎麽會在樹林裏被踩成那樣了?

青葉的嘴皮子更要不饒人一點,她将這個事情說給顧念聽的時候,往地上啐了一口,道,“那個公主,算個什麽東西。

她和那些女人一樣是北蠻送過來的玩意兒,哪裏有她說話的地方?她讓那個麗娜來膈應王妃的帳咱們都還沒找她算呢。

如今竟然還敢到皇後娘娘那了去鬧。要奴婢說,就應該把人關起來,那王爺不好好的養傷,跑到林子裏去做什麽?

說不定是在弄什麽幺蛾子呢,就應該餓上她幾頓,讓她清靜清靜。”

北蠻那邊除了赫娜公主出來鬧了一鬧,其他的人都沒有說什麽。

行宮的西北角,霍德看着眼前狼狽不堪的屬下,面色平靜,看不出息怒,他低低的問道,“你說三王爺讓你們去馬場埋伏,想要射殺東離的肅王?”

那幸存下來的黑衣人跪在地上,點了點頭,他差一點就死了。

霍德錯了錯後槽牙,“他讓你們去就讓你們去,怎麽自己也上了?”

黑衣人瑟瑟道,“王爺帶了讓馬群發瘋的藥,想借着馬群發瘋,讓東離的貴人都死在亂馬群裏,這樣,不管誰死了,東離人也怪不到咱們頭上。”

“王爺本想躲開的,但他看到肅王帶着個女子進了林子,于是就想去将肅王給殺了,沒想到……”

“說……”霍德陰沉道。

“沒想到肅王會發現我們的藏身之處,然後縱着馬過來,王爺身上帶着傷跑不快,就那樣沒了……”

“右日王,您一定要給三王爺報仇啊。”黑衣人大聲哭訴。

霍德靠在椅子上,他沒想到,東離就連個普通的王爺身手都這樣好,來東離之前,雖然他未曾和晉王交過手,但就憑他重挫北蠻,就說明他不簡單。

可也僅此而已,隻是沒想到東離的草包還真不多。

他靠在椅背上歎息,敖達死了他一點都不難過,難過的是,現如今他們輪番損兵折将,還沒法去找東離皇帝理論!

更是連說都沒法說……這憋屈的。

他靠在椅子上半響,忽然道,“你說肅王帶着個女子進林子,看清楚那個女子的容貌了嗎?”

經過這段時間的打聽,他知道晉王妃是肅王的女兒。他原本以爲既然晉王妃這麽像當年的那個救了他的葉娘子,要找到葉娘子,可以在肅王那邊下手。

隻是沒想到肅王做鳏夫多年了,如今身邊更是一個女子都沒有,号稱東離最深情的男子。

不過眼下,這個稱号大概是要保不住了。

他也不知道怎麽的,下意識的吩咐道,“去打聽看看肅王如今在哪裏養傷,他身邊是不是有女子跟着。”

北蠻使團明面上是敖達在和談,但實際做主的卻是霍德,他沒有讓人去皇上面上哭訴,自然沒有人到皇上面前去讨公道。

使臣團沒人出面,但赫娜是敖達的親妹妹,她見在皇後面前讨不了好,也不知從哪裏知道是顧世安将敖達給踩死的,頓時怒不可遏。

她先是想找顧世安,但打聽不到顧世安的消息,知道顧念是顧世安的女兒,又氣沖沖的帶着人往顧念這邊兒來。

中原人不是有句話,父債子償嗎?那找晉王妃讨公道也是可以的。

其實赫娜找顧念還有一個隐秘的念頭則是因爲霍德的目光在顧念身上停留的太久了。

固然她知道霍德是因爲當年的救命恩人,才會對顧念關注頗多,可她還是不可避免的醋意橫生。

顧念好笑的看着面前怒氣勃發的赫娜,漫聲道,“你說是我父親将你哥哥踩死的,你有證據嗎?”

赫娜隻是聽了那麽一耳朵,就氣不住來找顧念了,怎麽可能拿出證據來?

她臉色微變,咬牙望着她,“你們皇帝陛下不肯見我,否則,讓人去查一下就知道了,還要什麽證據?”

顧念道,“公主殿下這就可笑了,從來都是捉賊捉髒,捉奸捉雙,怎麽公主口一張,說是我父親,就是我父親了?如果沒有證據,請恕我不想再和公主交談下去。”

赫娜大口呼氣,坐在椅子上怒瞪着顧念,“隻要你們敢派人去查,定然會查到證據,到時候自然知道我是不是說假話了。

你敢對天發誓,這事和你父親沒關系?”

顧念卻沒搭理她,而是站起來走到赫娜身邊,俯視她,“呵,就算是我父親踩死了你哥哥,那又如何?你有證據嗎?再說了,你哥哥爲什麽出現在那裏,難道你心裏還沒點數嗎?”

“馬群爲什麽發瘋……公主殿下?”

赫娜臉色一邊,人跟着微微顫抖起來。

她是北蠻的公主,自然是知道北蠻有能讓馬群發瘋的好藥,這次的馬群發瘋,她也在下屬那裏聽到了原因。

如果東離朝要追究,那肯定是要反過來問罪的。

她咕咚吞了口口水,睜大眼瞪着她。

她磕磕巴巴的道,“不知道你說什麽,馬群發瘋和我們有什麽關系。”

顧念嗤笑了一聲,她本以爲赫娜這麽氣沖沖的上門來,手上定然是有拿着什麽證據的,沒想到不過幾句話,對方竟然心虛了。

頓時,她覺得好沒趣味。

赫娜自然是看到了她那嘲諷的笑容,頓時大怒,她看了眼她帶來的一個丫鬟。

就在赫娜看向她身邊丫鬟的時候,顧念同時也使了個神色給黃芪。

所以,當赫娜身邊的丫鬟突然間朝顧念襲來,剛到半路的時候,黃芪就跟等在那裏似的,飛起一腳踹在那丫鬟的膝上,随後,青葉也很默契的将赫娜也抓了起來。

“你……你怎麽會……”赫娜忍着痛,不可置信的看着顧念。

她一直聽說東離的女子可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本以爲,她抓着晉王妃,怎麽都能在東離皇帝面前讨一點公道,沒有公道,那麽和談的時候也能多提點條件。

至于抓了晉王妃的後果,她根本就沒想過。

顧念在她邊上轉悠了一圈,拍拍手,道,“會什麽會?沒找你算賬就已經很好了,竟然還敢送上門來?”

她見到赫娜的時候,就想到蕭越說的,馬群發瘋,應該是北蠻人使的壞,一想到顧世安的手是因爲馬群發瘋才受的,她就氣不打一處來。

還有,馬群發瘋的那天,想要刺殺她的刺客,應該和北蠻的人都脫不了幹系。

赫娜掙紮着,咬牙狠瞪起來,“你們若敢傷了我,小心吃不了兜着走,我是北蠻的公主。”

顧念一腳踩在她的椅子邊上,道,“我知道!你是北蠻來使,哪怕你們被我們打的趴下了。

按照兩國交戰也不斬來使的慣例,我若是傷了你,那就是傷了你們汗王那個王八羔子的面子。

他會覺得我們東離恃強淩弱,已經求和了,還不放過你們。

可是,你也不想想,要不是你送上門來給本王妃整治,誰耐煩去找你?還有你這個丫鬟,麗娜是吧?

沒想到,功夫倒挺好的麽?可是能好過我的黃芪嗎?”

那個被黃芪踢了一腳的,豁然就是當時說讓皇後封爲郡主,又讓她賜給蕭越做妃子的麗娜。

赫娜和麗娜同時擡起頭來看着顧念,臉色大變。

顧念笑了下,露出森森白牙,道,“你們汗王還想挑事,那他就得做好準備,你們這些年,四處征戰,和其他部落的關系肯定不好吧?

還有,如今又被我丈夫坑殺了十萬兵丁,你們想要讨便宜?在夢裏想想吧。”

顧念說一句,赫娜的臉就白一分。

“你告訴我,你們在東離,還有多少沒被拔出的暗探,說出來,我就放了你。”顧念笑着道。

赫娜忽然覺得喉嚨有些發幹。

東離的女子和北蠻的不同,東離的女子講究端莊賢淑,相夫教子,女主内,男主外。

而北蠻的不同,北蠻的一個女子能抵好幾個東離普通男子。

而她,更不同,她是汗王的愛女,知道很多别人不知道的秘密,比如,在東離的一些暗探,她不說全部都知道,但也知道好幾分。

晉王妃既然能夠鎮定自若的說出這些,那就說明她也不是一個普通的女子,她敢出手抓住自己,必然是有能傷了她還不落把柄。

“快說。”抓着赫娜的是青葉,青葉早就看她不順眼了,如今抓住她自然是怎麽能讓人痛,就怎麽下手了。

赫娜疼的直冒冷汗,“這是男人們的朝政,我怎麽會知道?”

顧念冷笑一聲,慢吞吞地湊過去,說道,“不要耍花樣,你不肯屈服的心理我理解,不過,你要不送上門來,我也沒辦法動手不是。

不過,我們肯定也有别的方法可以知道,不是你說,那就是别人說。不過是知道的慢一點而已。”

赫娜被顧念看得冷汗直流,她冷哼一聲,揚了揚下巴,道,“你們那麽能耐,自己查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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