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換上了特地爲狩獵準備的服飾,有些類似于男子的騎服,袖口和腰身都收得貼身,襯得身材玲珑有緻。
打扮好後,顧念帶着黃芪和青葉兩個丫鬟以及護衛的護送下去了圍場女眷們集合的地點。
圍場距離行宮還有一段距離,從行宮去圍場這一段路,比從京城到行宮這一段就要自由松快多了。
一路上,全是英姿勃發的将領,就連皇上,都換上了戎裝,從老到少,個個都看起來激昂而有魅力。
一路上,風光美好,山巒連綿起伏,在曠野裏的感覺和呆在京城的感覺完全不同。
雖說秋狩是皇帝專門考核宗室及勳貴子弟的一種方式,圍場那邊也圈出一片給女眷們狩獵遊玩之地,這是内宅婦人們可以光明正大地騎馬遊玩的時候。
同時圍場也搭了休息用的帳篷和高台。
坐在高台上,可以看到遠處狩獵場的情景,很多夫人們都選擇到這地方觀看,遠遠的,就看到太後已經在高台上坐着,邊上坐着幾位貴婦,皇後和随行的妃嫔卻沒在。
顧念剛要上高台,見到那邊小樹林的口子上,皇上率先帶着一批将領,蕭越的馬在皇上的身邊。
一衆人全副武裝,身背箭囊,腰挎長劍,說不出的英武帥氣。
就是平時在金銮殿上的皇上,這一裝扮,更是英武俊美了。
顧念的目光飄道蕭越身上,蕭越也看到她,于馬上定眼看了她好一長段路,才又策馬往遠處山坡疾馳而去。
邊上有些女眷見狀,笑了起來,有羨慕的,也有鄙夷的,有那促狹的婦人,笑着道,“從前聽人說晉王愛重晉王妃,恨不能把她時時刻刻帶在身邊,臣婦還不相信,今日一見,有過之而無不及啊。”
說話的是祈郡王妃,算起來是先帝那一輩的,人很和善,在宗室裏的人緣也不錯,也隻有她這樣的,才會這樣打趣顧念了。
太後面帶笑容的朝顧念招招手,讓她坐到自己的邊上。
“感情好才好,我們女人,我們女人家嫁人爲什麽?相夫教子的同時,不就是想要一個疼自己,愛自己的夫婿嗎?
晉王妃的福氣不錯。”
太後輕輕感歎到。
剛剛在邊上在心裏嘲諷顧念的那些婦人頓時都換了一張面孔。
原本這個時候江皇後應該早早就來的,沒想到,過了許久,江皇後都還沒來。
太後使了個眼色給邊上的女官,讓她去看看江皇後那邊到底是怎麽回事。
……
在獵場的來路一處矮樹叢邊,安王林睿和安王妃江氏兩人對立站着,一個手中拿着一把刀,一個手中拿着一柄長劍,兩人的嘴裏說出來的話都不是那麽好聽。
兩人的中間跪着一名女子,女子低垂着頭,看不清楚是什麽模樣,不過看她身上穿着的衣服及打扮,應該小妾之類的。
“江氏,你這個賤人,當初本王如果不是你蠱惑,又怎麽會被你蠱惑?你如何能霸占着本王的正妃位置……”
“林睿,你是不是男人?”江氏氣的渾身發抖,“我蠱惑你?是誰先接近我的?是誰說隻是摸摸,什麽都不做的?你這個畜生……”
“賤人。”林睿舉着刀,就要去砍江氏,被跪在地上的女子給抱住了腿。
“王爺,都是妾不好,是妾冒犯了王妃。”女子抱着林睿的腿哀哀哭求着,“那是王妃,若是被皇後娘娘知道了……”
“韻兒,你别管,這個賤人,竟然敢讓這樣對待你,看我不殺了她。”林睿好言的對抱着他腿的韻兒說道。
“整個東離朝,就沒有一個王爺的妻子是和她這樣的,妒忌成性,除了晉王那個傻子,哪個王府,大戶的男子不是妻妾成群的?
就本王倒黴,眼睛瞎了,弄了這麽個女人進門,我今天饒不了她。”
江氏手中握着長劍,冷笑道,“到底是誰倒黴?我才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黴,嫁了你這樣的男人。
這個賤人你倒是想娶,可惜,她隻配給你做最低等的侍妾,看什麽看?
這可不是我說的,是皇上說的,你有本事和皇上抗議去啊。
我是主母,懲罰一個最低等的侍妾的權利都沒有嗎?”
“你給我閉嘴!”林睿大聲吼道。
“有本事你殺了我。不然你就别叫我閉嘴。”江氏揚着頭,嘴角挂着鄙夷的笑,斜睨着林睿,要多諷刺就有多諷刺。
她也不是吃素的,也是江家嬌養着長大的,如果再有一次機會,她死也不會嫁給林睿這個畜生都不如的男人。
她眉眼含怒的看着被林睿扶起來,如同一朵被風吹過的嬌花一樣,柔弱的靠在林睿懷裏的韻兒,道,
“有些人明明上趕着要去給人當妾,卻總還是想要擺正妻譜的賤人,以爲得了男人的寵愛,就能爲所欲爲。
這樣的賤人,不收拾還留着嗎?”
“來人,給我打,讓她吃吃教訓,省得總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怎麽不幹脆死了去,做這樣一幅樣子。”
邊上侍候的人,早就被安王夫妻倆刀劍相向的模樣吓懵了。
他們從來就沒見過這樣的夫妻。
最先反應過來的,還是江氏的陪嫁婆子,得了江氏的命令,撸起袖子,準備去将韻兒拉出來打。
“我看誰敢?”林睿攬着韻兒,雙眼發紅,看着那幾個婆子。
韻兒淚流滿面,哀哀戚戚的道,“王爺,求求你,不要爲了賤妾和王妃起沖突了,就讓王妃出了這口氣吧。
不然,賤妾不知道還會發生什麽事情。
不痛的,真的。”
她手緊緊的揪着林睿的衣裳,腳後退了一步,似要離開林睿的保護,仿佛去赴死的勇士一般。
林睿怎麽受得了她這樣,覺得心都要碎了,他将韻兒放在一邊,舉着刀就要去砍江氏。
“還不把武器放下!”
“皇後娘娘駕到。”
同時兩道聲音響起,林睿轉頭看去,果然是江皇後一行人走了過來。
江皇後見兩人的架勢,氣的渾身發抖,連聲音都發抖了,“這是什麽地方?随時都有人過來,不是你們胡鬧的地方,你們還不把刀劍都放下。”
林睿黑着臉将刀扔給了身後的随從,扶着韻兒,給皇後行禮。
江氏卻沒将劍給扔了,而是舉着劍,用劍尖指着林睿和韻兒,帶着哭腔道,“姑母,我是做過錯事,可一個巴掌拍不響,我到底是欠了他林睿什麽?
讓他這樣對我?
圍場行獵,把這個賤人帶來也就算了,可我不過是想教教她規矩,林睿就拿着刀對我……”
江氏說道最後,已經變成了吼,聲音顫抖着,帶着怨恨和悲嗆。
“姑母,是您要将我接進宮來的,是您答應了江家讓我做大皇子妃的,不是我上趕着的,對,是我沒守住自己,做了丢人的事情,可……”
她手一松,劍掉落在地,淚流滿面,怨毒的看着林睿,“林睿,你會有報應的。”
江皇後心頭一顫,面上卻沒什麽表情,她安撫道,“好孩子,姑母知道你受委屈了,姑母一定好好教訓你表哥,乖,有什麽事情我們回去好好說。”
“沒什麽好說的,早知有今日,我就不該嫁到皇家來,當初那個孩子,還不如不要,可憐我的女兒,背上一個奸生子的名頭,還差點丢了性命。”
背上奸生子的名頭是因爲韻兒,那天,要不是她,她怎麽會掉落到水裏,不掉到水裏,又怎麽會曝光她未婚先孕的事情。
後來,在出雲寺,她早産,差點丢了性命,還不是因爲韻兒。
林睿看都不看悲嗆的江氏,而是低着頭不斷的安慰懷裏的韻兒。
這一幕,更是火上澆油般的讓江氏心頭怒火中燒,她撿起地上的長劍,架在自己的脖子上道,
“姑母,我不想活了,求您看顧一下媛兒,她也是您的孫女……”
她說着,長劍就要往自己的脖子抹去……
“叮……”江氏手中的長劍摔落在地上,江氏茫然地回頭,看到走過來的顧念,還有她的丫鬟。
她怔怔地舉着發麻的手,又怔怔地看着落在地上的長劍,不明白發生了什麽。
顧念走了過來,腳踩在地上的長劍上,“我要是你,就不用這把劍來了結自己,萬一死不了,還留個疤在脖子上,那可就更難看了。”
江氏茫然地看着顧念,倔強的回道,“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晉王府可沒少給安王府難看,就上次還講安王丢到湖裏,說是安王去晉王府洗澡,誰還不知道是他們扔進去的?
“誰耐煩管你死不死?要不是路過,我也不想管,我怕你的血濺出來吓到大家,就是沒吓到人,潑出來灑在這些花花草草上,人家花花草草是不會說話,否則,肯定是讓你死的遠點。”
顧念毫不留情的怼了回去。
“死了一個你,林睿還能再娶,你不是讨厭那個小妾,說不定到時候就是那個小妾扶正呢?你死了正好給人騰位置呢。”
“你胡說八道什麽?你想幹什麽?”林睿厭惡的看着顧念,惡聲惡氣的道。
顧念嗤笑一聲,“我想幹什麽?我什麽也不想幹。”
“你這樣的看着我,還不如想想該怎麽和皇後娘娘賠罪,想想和皇上怎麽請罪?
别的男子都已經去獵場上展現自己了,可安王卻在這裏爲了個小妾和自己的正妻刀劍相向,真是不知道寒了多少人的心。”
“你……”林睿想要開口大罵,但話還沒出口,就覺得自己後背發涼,剛剛他已經要和皇上一起出發的,有下人急匆匆的過來和他說江氏在教訓韻兒,他假裝要如廁,悄悄的從隊伍裏跑了回來。
果不其然,就看到江氏讓婆子押着韻兒跪在石子地上。
細細碎碎的石頭子,韻兒嬌嫩的膝蓋,怎麽受得了?
“夠了,林睿!”江皇後一巴掌打在林睿臉上,吩咐身後的女官,“将這個賤婢給本宮拖走關起來,你和本宮過來。”
剛剛顧念說的,讓江皇後後背爬上一層汗,她想得不過是自己的孩子能夠座上太子的寶座,将來能夠登上最高的皇位。
可林睿呢?做的都是什麽事?
一次又一次的出昏招,她厭惡的看了眼韻兒,沒能禍害皇上,就來禍害她的兒子,真是她的克星。
江皇後的那一眼戾氣太重,讓林睿顫了下,他道,“母後,韻兒……”
“好了。你再要胡言亂語,本宮就當沒生過你這個兒子。”這件事情肯定會傳到皇上耳中,與其等皇上來發落,還不如她先下手,好歹能減輕點皇上的怒火。
她感激的看向顧念,不管從前怎麽樣,今日顧念是真的給她提醒了,“讓你看笑話了,本宮先把這個孽子帶回去。”
說完,她歎了口氣,對身邊的一位宮女道,“你去前頭,和太後說一聲,就說本宮不太舒服,不能去前頭接見女眷了。”
宮女應是往前頭高台去了,顧念也朝皇後福了福身,“娘娘,臣婦告退。”
皇後點點頭,“你去吧。”
顧念轉身往女眷聚集的地方去了。
林睿看着顧念離開的背影,低聲的罵了句,“賤人。”
“啪。”
一記耳光重重地落在林睿的臉上。
江皇後看着林睿,痛心疾首的道,“睿兒,你真的讓母親失望透頂!”
“從小,你的性格就散漫,那個時候我和你父皇想着也不知道哪天就沒命了,所以也沒有拘束你,可你呢?你都做了些什麽?
你做事如此不靠譜,多好的日子啊,你不好好的表現,竟然在這裏爲了個女人喊打喊殺,你是要逼死本宮嗎?”
這些日子,皇上一直對她不冷不熱的,她也不敢去養心殿那邊,皇上已經是許久不來鳳儀宮了。
兩人也曾經相依爲命,互相扶持着走過來的,走到如今的地步,不得不讓皇後唏噓。
可皇後心裏再不痛快,也沒在林睿的面前表現出來。
如果後宮隻有林睿一個皇子,也許她的心能放下來一點,可偏偏,宮裏還有兩個庶子呢。
皇家的庶子,和普通人家是不一樣的。
立嫡之後還有一個立賢呢。
“都是我的錯。”皇後擦拭着眼淚,“都是我沒有教導好你。”
她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兒子,眼睛銳利的看向韻兒,又對一邊呆愣着的江氏道,“你也是個蠢的,他是你夫主,你怎麽就拿劍對着他?
一個妾你都管教不了,還能指望你做什麽?江家就是這樣教導你的嗎?“
她疲憊的看着面前都一臉倔強的夫妻,疲憊的歎了口氣。
“娘娘,晉王妃也太嚣張了一點。”江皇後身後的一位嬷嬷小聲道,“雖然她說的不錯,可大皇子是什麽人,哪裏輪得到晉王妃這個外姓王妃來說三道四的。
還有,她怎麽那麽湊巧的到了這裏……”
站在皇後另一邊的葉嬷嬷頓時回道,“晉王妃也算是殿下的九嬸,剛才多虧了晉王妃,要不是她,說不定如今安王妃可就……再說,晉王妃剛才那番話可是提醒了娘娘。應該感激她。”
剛剛出聲的那位張嬷嬷,是江皇後剛提上的一位老嬷嬷,葉嬷嬷在皇後身邊服侍了很久,近來也沒有這位張嬷嬷在江皇後面前得寵。
葉嬷嬷對皇後已經是有很深的感情了,江皇後最近好不容性子扳回來一點,萬一再被張嬷嬷帶到溝裏,可就不好了。
“奴婢覺得,她不過是仗着晉王在陛下那裏的地位,恃寵而驕罷了。”張嬷嬷小聲道。
“閉嘴。”江皇後沉下臉來,“貴人的事情,也是你能說嘴的?”
“奴婢知罪。”
張嬷嬷頓時閉上嘴,小心翼翼的走在江皇後身後。
雖然皇後訓斥了張嬷嬷,但葉嬷嬷擡頭看了眼江皇後,發現江皇後的臉色不好起來,而且,她隻是訓斥了張嬷嬷,并沒有真正地懲罰她。
她抿了抿唇,心頭記下這件事,想着還是應該禀報給皇上知道才行。
……
顧念确實是湊巧過來的,太後讓身邊的女官去看看皇後在坐什麽,顧念在高台上坐着無聊,就想着去下面圍出來給女眷們玩樂的空地走走看看,誰曾想就看到了那一幕。
雖然江氏她也看不上,但還是讓黃芪将江氏手中的長劍打落了。
至于嗆林睿的那些話,完全是看不上林睿這個人,看起來也不是笨頭笨腦的人,怎麽做的都是些蠢事。
她走了一會,覺得有些累,于是又去了高台,依在圍欄上,眺望着遠處,不知道那些去圍獵的人收獲如何了。
今天下場圍獵的,不隻有京城裏的勳貴,還有西北那邊的将領,她托着腮看了會遠處的小樹林。
那邊,太後聽了女官的禀報,知道皇後那裏不能過來,也知道因爲韻兒,安王夫婦差點打了起來。
她控制着臉上的表情,心裏卻是怒氣滔天,她沒想到韻兒會弄出這樣多的事情。
雖然她不滿皇上将韻兒逐出承恩公府,還将韻兒送到王府做妾,但皇命難爲,哪怕她是太後。
而且,她也想給韻兒一個教訓,她将韻兒接近宮,是打着将她給皇上做妾的心思,但皇上看不上,她也不會強求,好男兒多得是,總有一個能配得上韻兒的男子。
她沒想到韻兒竟然和大皇子攪和到一起去了,在她的眼皮子底下,當初她有多厭惡江氏和林睿的事情,就有多厭惡韻兒弄出這樣一出。
可沒想到,韻兒去了安王府,還是這樣的不安分。
她垂下已經有些渾濁的眼眸,大概韻兒已經不能留了。
她又看了看站在圍欄邊上的顧念,晉王妃,她确實是很喜歡,這性子,大概也就晉王配得上了。
她吩咐身邊的侍候的小宮女,“這天幹的,去給晉王妃倒杯水,也不知道今日晉王狩獵會不會奪得頭籌。”
顧念哪裏真的敢讓小宮女将茶水端到她身邊,她連忙走到太後身邊坐下,笑着道,“今日可是有很多的将領,還有勳貴子弟呢,我們家王爺,不墊底就謝天謝地了。”
得了太後的吩咐,邊上侍候的小宮女連忙上前給顧念添茶,隻是這位小宮女看起來眼神閃爍,一臉的驚慌。
年紀看起來不大,服侍人的手法也很不熟練,顧念笑了笑,也不知道這個宮女是怎麽能跟着出宮服侍的。
她見小宮女的手有點抖,柔聲道,“慢慢來,小心别燙着自己。”
“謝王妃。”小宮女見原先那盞茶已經涼了,就将原先的茶水給倒了,重新倒了一盞給顧念。
同時,還用袖子将桌上溢出的茶水給擦幹淨。
顧念見狀,遞了一塊帕子給那小宮女,“你袖子也濕了,拿帕子擦擦吧。”
小宮女受寵若驚的接過帕子,“謝謝王妃,請王妃慢用,奴婢告退。”
顧念微笑着,端起茶盞輕輕抿了一口。
茶是好茶,但味道卻不知怎麽了,有點不太好,顧念擡手,用帕子擦拭了下唇角,實際上是将口中的茶水吐到了帕子上。
太後賜下的茶,不能不喝,更不能當衆吐出來。
太後笑看着顧念,“可惜,你外祖母沒來,不然也好有個人和哀家聊天了。”
下頭頓時有聲音不依起來,“娘娘,我們這麽多人在這裏,您還說沒人聊天,感情我們這些都是木頭不成。”
太後笑看着那位說話的人,顧念也看了過去,就是剛剛那位打趣她的郡王妃,祈郡王妃。
也不知道是秋日裏的太陽太烈,還是剛剛去下面走了一圈,顧念忽然覺得有點疲累,整個人虛軟無力的。
她強忍着,想要轉頭去和太後告罪,先回帳篷休息,可還沒站起來,她就聽對面祈郡王妃面上的笑容褪去,驚慌的看着她,道,
“念念,你這是怎麽了?怎麽臉色這樣白……哎呀……不好了……”
太後聞言,也看了過來,就見顧念臉色發白,唇角竟然溢出血來……
她連忙道,“快……快……快叫太醫……”
顧念聽到她們說的,隻覺得頭昏,胸悶,有東西從口中湧出,她擡起手,用帕子一擦,白色的帕子上,滿是血……看起來是那樣的刺目。
太後聲音發抖,不斷的呼喝着傳太醫,同時又讓禁衛軍将高台圍了起來,一個人都不許走。
黃芪站在顧念的身後,見祈郡王妃一臉見鬼的表情,連忙上前,就見顧念面如金紙,口吐鮮血的樣子,暗叫不好,連忙扶住顧念,手飛快的在她身上點着,點住顧念的穴道,不讓毒蔓延下去。
同時,她将桌面上的東西一掃而落,對青葉道,“快過來幫忙。”
在場的女眷都吓的驚慌失措,平日裏大家鬥鬥嘴,說兩句酸話,已經是她們的極限了。
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場面,偏偏,太後命人圍住了高台,一個不準走,一時間,整個高台上,都是婦人們的尖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