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狗仗人勢

蕭越先是入了大牢,後腳就被支去南疆,在一部分人看來,這已是他失去了聖心,畢竟晉王府可是一直都在京城住着,他是曆代晉王中第一個遷出京都的王爺。

當然也有一部分人認爲是狗屁,這才是真正的簡在帝心,陛下這分明是信中晉王,才會把人支取南疆,否則一個發配的人,哪裏不能發配,偏偏發配到封地上去?

往常發配的人,可都是往苦寒的北邊而去的。

南疆各大部落林立,一直不太服朝廷的管教,蕭越來南疆,是不是要來整合的?

可蕭越到了南疆,那是一點動靜都沒有,王府的門從前是怎麽樣的,如今依然是怎麽樣的。

不說青葉和黃芪如何的抱怨,昨日顧念說今日要聽管事們回事,管事們齊齊侯在外頭的耳房,等候回話。

有了昨日顧念說的一番話,他們個個戰戰兢兢,回想着昨日惡補的各項數據,就怕今日在王妃面前說不出來。

再如何,這晉王府姓蕭,他們的身契捏在王府手裏。

黃芪出來說,“各位管事辛苦了,王妃說請管事們一個個的報出自家門戶,就從總管大人說起吧。”

陸總管胖胖的圓臉皺在一起,道,“姑娘沒聽錯?是讓我開始說?”

黃芪詫異的看着陸總管,“當然,您是總管大人,王府從前是您掌總,您是最清楚王府具體情況的,當然是從您這裏開始說了。”

陸總管躬着身站在那裏,頓了半響,黃芪笑了起來,道,“王妃說了,陸總管事務繁忙,整個王府靠的都是陸總管,您要一時說不出來,也是可以的,您就站在邊上等其他的管事回過話之後,再慢慢的和王妃說吧。”

陸總管一聽,跪了下去,王妃說的是整個王府靠的都是他,這個帽子太大,他真要接了,那把王爺放在什麽位置了?

他隻覺得今年南疆的秋天,怎麽如此的熱,仿佛是酷夏一樣,整個後背都濕了。

黃芪看也沒看跪在地上的陸總管,朗聲道,“下一個。”然後指了一名管事出來回話。

最開始回話的是一位管事媽媽,聲音清朗,口齒伶俐,對自己手下的人,事也是說的一清二楚。

顧念贊許的點點頭,“偌大的王府,雖然沒人居住,但也有一百餘人,每天和我打照面的隻有你們十來位管事,你們手下辦事的出了差錯,或者不守規矩,犯了家規,自是會處罰他們,可你們做管事的,也要承擔監管不力的責任。”

“你們有管事的地位和體面,就要承擔起管事的責任,下一位。”

就這樣,庫房的,内外廚房,灑掃,看門值夜的,浣洗的,車馬房,果子局等等站出來自報家門,青葉在一邊将管事的話一一記下,末了,還要管事們簽字畫押。

這一招讓幾個過了一夜都還理不清自家門戶的管事望而生畏,不敢敷衍胡說,磕磕巴巴之後,就跪下請罪,“奴婢這會記不清了,還請王妃海涵。”

顧念也不說話,隻是讓他們和陸總管一起跪到一邊去,示意下一個繼續,一共十五個管事,隻有三個沒有理清,跪在陸總管身後惴惴不安。

顧念對這個結果還算滿意,天高皇帝遠,從前沒有當家人來這邊,每年都是京中派人過來,看看這邊。

她本以爲今日會有很多的管事報不出來,沒想到隻有三個,目前這個狀況,看起來還算是不錯了。

所有的管事都回話完畢,三個理不清自家門戶的管事還跪在地上等候王妃的發落。

顧念先對這些管事道,“你們三個起來吧,我初來乍到,頭一次打理這邊王府的事情,你們三個或許有些緊張就忘記了,我再給你們一天的時間,明日回話的時候再來回握。”

三個管事忙磕頭謝恩,顧念道,“論理,你們三個都是從京城來的家生子,也都是辦事的老人了,從前,雖沒人約束你們,可到底自己的差事脈絡總要理清楚吧。”

“剛剛讓你們回的還隻是最粗略,最基本的人和月錢。”

“這往後,我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回,比如賬房每天每月出入的銀錢是多少,廚房的開支,送禮的要清楚過往的舊曆,到時候别跟我說要回去查查,忘了等等推辭。

你們從前在京城呆過,這些都是最基本,最應該知道的,橘生淮南則爲橘,生于淮北則爲枳,總不能,你們在京城能做管事,到了南疆就不會了嗎?”

“你們想要保住管事的地位和尊榮,就亮出本事把這個位置坐穩了,王府不會虧待你們。”

就這樣一個上午,管事們回了事慢慢退下,陸總管卻是臉色清灰,頭目森然的跪在地上,這一上午,她就如件稀奇的物件般,展示在滿府管事婆子,往來的粗使丫頭婆子面前。

不僅如此,他從年輕的時候,就沒這樣跪過了,就連從前在京城王府裏,紀氏想要安插自己的人手,也不敢對他如何,隻是遠遠的打發他來這邊做大總管。

他的膝蓋,跪了一個上午,已經是麻木了。

做了幾十年的下人,今天才品過來做下人的滋味,原來是一步錯不得。

等到人退光了,顧念松了口氣,喝了半盞新泡的果茶,用了兩塊點心,然後吩咐黃芪,“回吧。”

黃芪抿了抿唇,忍着笑,禀報道,“王妃,陸總管還在外面跪着呢。”

顧念‘哎喲’一聲,“你們怎麽不早點說?快,快将他扶起來,陸總管可是府裏的老管家,你們怎麽不說……”

黃芪和青葉趕緊去外面攙扶着陸總管起身,這一上午,陸總管的膝蓋已經不是膝蓋,他被扶起後一動不敢動,黃芪和青葉,到底是姑娘家,扶起後,連忙放開了手。

沒想到,她倆這一放手,陸總管一個不穩,‘撲通’一聲,摔在地上。

顧念吓了一跳,連忙讓兩人扶着陸總管坐在凳子上,半響,陸總管終于泛回了些活氣。

他還想跪下去,顧念連忙擺擺手,“你是府裏的老人,家裏也有好幾代,都在王府當差了,府裏既然能讓你到這邊來做總管,順便養老,必定是十分信任總管的。”

陸總管垂着頭,道,“是老奴辜負了府裏的信任,這總管老奴是做不下去了,還請王妃讓老奴卸了這總管的職務,讓老奴真正的養老去。”

顧念抱着那青花蓋碗,臉上帶着笑意,“瞧總管說的,我剛來,您就卸了總管的職位,這外人看來,還不得說我這個王妃容不下人?“

她輕輕呼了口氣,笑意滿面的看着陸總管,“不是我自誇,這天下的貴人,像我這麽好性子的,可沒幾個……”

陸總管垂下眼皮,恭聲道,“既然王妃信任老奴,那老奴就忝居着總管之位一段時間了。”

顧念微笑着看着陸總管一瘸一拐的離開議事廳。

孕婦的生活很單調,蕭越出門前是千叮咛萬囑咐,讓她不要做針線,恨不能家裏的事情都幫她處理了。

顧念聽了管事的回話,看看日頭,用午飯的時間還早,于是吩咐黃芪,“套車,我們去外面逛逛。”

“我們來這裏這麽久,可都還沒出去看過,好好,我知道了,就找個茶樓,吃點這邊的點心如何?”顧念看黃芪那一臉的不贊同。

“秦嬷嬷不在,你倒成了黃嬷嬷了。”顧念打趣到。

黃芪一臉绯紅,“王妃,王爺的命令可不是鬧着玩的,你就疼惜疼惜奴婢吧,那點心想吃讓人買來不就成了,再說,你肚子裏小世子多金貴。萬一有個閃失……“

顧念笑眯眯的看着黃芪,道,“那買進來的和剛出鍋的味道就是不一樣,你這樣,讓府裏的侍衛先去探好,我再去,難道,你就不想去外面看看?”

黃芪被鬧的沒辦法,明明剛剛在和管事說話的時候,是個威嚴的主母,可現在,就成了個沒吃到糖的孩子。

她生無可戀的去外面吩咐侍衛,先去打探城裏的酒樓哪家比較好,幹淨,然後她才和青葉,還有婆子,侍衛一起,拱衛着顧念去了打探好的酒樓。

顧念也确實是悶壞了,開始是千裏迢迢的過來,擔心着蕭越,現在一切都正常,既來之則安之。

酒樓的包間是侍衛們已經訂好的,她點了幾樣酒樓的招牌點心和菜品,準備吃的好,就讓人打包送到糧倉那邊給蕭越。

才剛上了一樣點心,外面樓下忽然傳來争執聲,越來越大,漸漸還夾着扭打聲。

“我好端端的良家女兒,什麽時候賣身了?什麽時候做妾了,就是窮死,餓死,我女兒也不是做妾的命。”一個老人着蒼老的嗓音說。

一個年輕的男子冷聲哼道,“白字黑字,賣身爲妾的文書在我手裏拿着,奇怪了,才拿了銀子就想抵賴?”

蒼老的男人似是氣的狠了,話都說不利索,“青天白日,老天爺在頭上看着呢,這文書是我花一兩銀子租城西豆腐巷豆腐攤的文書,什麽時候變成賣兒女的文書了?

什麽銀子?哪裏來的銀子,我見都沒見過,我還給了一兩銀子。“

年輕的男子冷笑道,“這紙上寫着呢,我舅舅花了一百倆銀子買你女兒做妾,要不是今天看了黃鹂,日子不好,明日就等着我舅舅的轎子來接人。

我舅舅可是王府的大總管,你女兒跟了她,就是吃香的,喝辣的,享福去的。

呵呵,想贖回女兒?别在我這裏撒潑,先拿一百倆銀子來再說。

“空口瞎白話,無法無天了……”

“這鳳凰城,我舅舅就是王法,喲,你還還想搶……揍他!”接着是一通拳打腳踢的,明顯是蒼老的男人吃虧,然後就是一道凄厲的年輕女聲,“你們放開我爹……”

她哭着道,“爹,你就讓我去吧。”

那年輕的男子驚叫道,“别打了,别打了,别打找我未來的小舅母,你看看,你女兒多伶俐,我說你就别攔着你女兒享福了,小娘子,等着明日來接你……”

過了會,就傳來蒼老男人悲嗆的哭嚎聲,咒罵聲,“杏娘,那王府總管都已經黃土埋半截,一腳踏入棺材裏了,府裏的小妾也不知道多少個,爹不能将你朝火坑裏推啊。”

叫杏娘的女孩子哭道,“可那是王府的管事,就是官府的人都護着他,他耐性有限,誰知道過幾天他會做出什麽事來?爹,你就當沒生過我這個女兒吧。”

“不行,就是死,爹也不會讓你去做妾,爹答應過你娘,會好好照顧你的。”

父女兩個抱頭痛苦,愁雲慘淡。

顧念本來是出來散心的,可沒想到會碰到這樣的事情,或者說,她是沒遇到過這樣的事情。

她雖然碰到靖國公府那些人,也曾碰到英國公這樣的爛人,但她有外祖母,有父親,還有蕭越,可這對父女,他們隻是普通的百姓,真的是求助無門!

顧念想起那撕心裂肺的悲嗆聲,一點心情也無。

青葉在邊上氣的跳腳,“王妃,您是不知道,那陸總管外頭府裏的小妾足足有十幾個,好多都是好人家的女兒……現在王府的名聲在鳳凰城是真的不好……”

顧念轉頭看了黃芪一眼,道,“你去讓外面跟着的人把那對父女接上來。”

黃芪低聲道,“王妃,要不這事,讓王爺回來再處置?”

她擔憂的看着顧念微凸的小腹。這樣的糟心事,她怕王妃氣出個好歹。

顧念到,“我沒碰到還好,碰到了,就不能不管。”

黃芪轉身出去吩咐了門口的侍衛一聲,沒過一會,門口就進來一個不知道年歲的男人,還有一個年輕的女子。

那個男人,滄桑的歲月讓他的頭上已經爬滿了白發,一件洗的發白的藏青衣衫在打鬥中多處撕裂,這樣的天氣,衣衫并不多,竟然隐約還能從破除看到他瘦骨嶙峋的身體。

一張皺黃色的臉,額頭紫了小半個,半張臉頰高高腫起,一隻鼻孔才止了血,下半張都是血痂子,大概身上沒看見的地方,一定還帶着傷。

至于年輕的女子,生的是花容月貌,楚楚可憐,雖然身上穿的不是绫羅綢緞,隻是粗布衣裳,卻也掩蓋不了她的容顔,難怪了。

黃芪見男子衣不蔽體,去了門外,然後拿了件男子的衣裳進來,軟聲道,“這位大叔,别怕,你先把這件衣衫披上,免得污了我們貴人的眼,剛剛在樓下,我們也聽了幾句,但聽不全,你若真不是訛人的,那就從頭到尾說清楚給我們家主人聽,興許,我家主母能爲你做主。”

那男人一進來,就看見屋子裏坐着一位年輕的,不一般的媳婦,衆人都圍着她,雖然她身上的穿着打扮都很簡單,但是就那幾樣首飾,自己活了幾十年也沒有見過,雖不知道是個什麽人物,大概很厲害吧。

他撲通一聲跪了下去,那杏娘也跟着跪在他邊上,低低的抽泣。

男子姓陳,名十九,别看頭發都已經花白,那都是操勞成這樣的,其實不過三十多,是個漢人,鳳凰城到處都是部落,他在原來的地方活不下去,就帶着女兒到鳳凰城來讨生活。

他們在城南貧民聚集地租了個房子,平時以賣豆腐,豆腐幹,豆皮兒爲生計,原先沒有攤位,就挑着擔子到處賣。

這樣風吹熱曬雨淋的,餓是餓不死,可也是一窮二白的,爲了補貼家用,杏娘就琢磨着紮了點絹花,荷包放在鋪子裏寄賣,沒想到,就被陸總管的外甥看到了。

他本來是想自己納杏娘爲妾的,可後來,不知道怎麽,上門提親,說是買杏娘給他舅舅,晉王府的大總管做妾,身價十倆。

陳十九父女倆相依爲命,就沒想過要給人做妾,陳家是窮,可那也是平民,是良家,他們雖然是今天賺明天吃的,但怎麽也會賣女兒做妾呢?

妾是什麽?那都是打罵由人,生死不由己,陳十九是怎麽也不肯讓女兒去做妾。

如果要給人做妾,他們也不至于逃到鳳凰城裏來。

那王府管事的外甥去了幾次,見陳十九不答應,就沒再去找,陳十九還以爲事情過去了,那天他挑着擔子賣豆腐,看到豆腐巷有攤位要出租,賣豆腐生意極好,他也想有個穩定的地方,這樣多賺點,給女兒攢嫁妝。

于是,他就和攤主定了契,契約書那是正經請了先生白紙黑字寫下來的,隻不過陳十九不識字,先生念,他聽着。

陳十九聽是那麽個意思,就畫押了。

本來,今天他們是要去豆腐攤出攤的,那王府管事的外甥在半路攔着他們,不讓他們去了。要把女兒給接走,手裏拿着立妾文書,一百兩銀子買杏娘做妾,文書一式三份,一份在管事留檔,一份就被扔到了陳十九父女臉上。

陳十九鼻青臉腫的,說話的聲音含含糊糊,等好不容易說完,淚流滿面,咚咚磕頭,“天上神明都看着,小民說一個假話,就立馬下十八層地獄,拔舌,挖眼,隻能去畜生道投生。”

“剛剛,那人說了,如果不能順利的擡走人,就把小民父女倆整成奴籍,死活都是他一句話的事。”

他聲音哽咽道,“多謝這位恩人,想要幫我們,隻是,不知道恩人想如何幫我們,那晉王府的人可是和官府都勾結在一起的。”

“這鳳凰城的人都不敢惹那裏面的人,這晉王是瞎了眼啊,怎麽會用這樣的人?”

他低頭擦着眼淚,“多謝恩人願意幫我們,如果,真的能幫我們,小民父女倆當牛做馬報答恩人的相助。”

“如果恩人怕了,拗不過晉王府的人,小民也不會怪恩人的,怪隻怪那晉王,任人唯親。”

青葉聽得不忿道,“一個管事,就敢打着王府的名頭在外面充大頭,仗着王府的勢,爲非作歹……”

顧念拍了拍青葉的手,道,“一個區區的王府管事,我還不會放在眼裏。”

她說話的時候,那理所當然的神情,讓陳十九和杏娘都愣住了,同時又是喜悅非常,看來,是真的碰到貴人了。

顧念思忖了會,吩咐黃芪,“你讓外面的侍衛拿着王府的牌子,卻官府,查一查這張妾書的事。”

吩咐完之後,她對跪在地上的陳十九道,“若是你所言非虛,明日,你的女兒還是你的女兒。”

東離朝對人口戶籍管理是很嚴格的,曆代一來,都禁止非法買賣人口,賣人爲奴,一旦一個平民成了奴籍,他就是家主的所有物,朝廷不能像他們征稅,征徭役,征兵役,這樣一來,直接損失的,就是國庫。

這樣一張所謂的租賃契約變成一張立妾文書,一個良民的戶籍,變成一個奴婢的戶籍,過錯聽起來漏洞百出,根本經不起推敲。

也就是陳十九這樣的草民,面對這樣的事情,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這裏的官府,看起來,是真的和王府的管事勾結的很深。

從前,天高皇帝遠的,就算京城來人,那也是隻呆幾天,根本不可能知道這些,或者說不定,那些人,也跟着陸總管一起蛇鼠一窩。

這時,門口騷動起來,顧念蹙了蹙眉頭,讓黃芪去門口看看,沒想到,黃芪回來說是有幾個閑漢在鬧事,顧念冷笑一聲,吩咐道,“放他們進來。”

青葉聽了,連忙護在顧念的身邊,進來四個閑漢。

爲首的一個,看到跪在顧念不遠處的陳十九和杏娘,陰陽怪氣道,“陳十九,你拿了我們歐少爺的銀子,還想地抵賴?奉勸你,趕緊回去準備一下,明天我們歐少爺可是要去擡人的。”

他說完,又盯着顧念上下打量,“也不知道是哪一家府上的女眷,你還是回去問問你們老爺,這事是不是你能管的。”

“到時候,可别怪兄弟沒提醒你們。”

顧念恍若未聞,連看都不看那幾個人。

那人自覺失了面子,想要上前一步,那陳十九硬着頭皮,上前拉住那人的退,道,“六爺,有話好好說。”

那閑漢頭子抓着陳十九的衣領,将他一扔,就要到顧念身前去,一臉的猥瑣,“這位娘子,爺跟你說……”

他話還說完,腹部已經重重地挨了一腳,緊跟着是背上又被打了幾拳,才兩三下,他就蜷縮在地上,連招架的本事都沒有。

外面的侍衛聽到裏頭的動靜,從外面進來,将剩餘三個人也給圍住。

那閑漢頭子掙紮着起來,“哪裏來的小娘子,沒長眼睛啊,爺告訴你,敢在太歲頭上動土,你知道不知道,爺頭頂是誰?”

陳十九本來聽了顧念的話是不怕了,可一想到王府的管事做的那些事情,他又害怕了,想勸顧念她們趕緊走,就聽黃芪道,

“你頭頂是誰?姑奶奶不知道,姑奶奶倒是可以打得你是誰都不知道。”

杏娘瞪大眼睛,看着叉着腰的黃芪,隻覺得她太威風了,她挪了挪,躲到黃芪的身後。

顧念吩咐那些侍衛,“将這些人捆了,帶回王府,扔到柴房裏去,還有那什麽歐少爺,問出來……”

雖然蕭越是被發配過來的,但南疆實打實是他的封地,他有管理權,所以,顧念這一出手,到了晚間,就查了個清清楚楚的。

一張張簽字畫押的供詞就擺在顧念的面前,都說宰相門前七品官,這王府門下的走狗,在外面仗起勢來,竟然比七品官還要威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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