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不對勁

顧念坐在床邊,一隻手撫着肚子,粉面含怒,自以爲兇神惡煞,可在蕭越看來,卻覺得這樣的她是最美的,天下第一美。

他咬着紙團,想要假裝傷口疼,可想到昨夜顧念并未上當,還踹了自己一腳,他又裝不下去。

他抽出口中紙團苦笑道,“念念,我錯了,真的知道錯了,再也不敢了,我要是再這樣……”

“你還想着下一次?”顧念斜睨着他,冷笑道,“你的話,我是不敢信了,去牢裏看你的時候,你是怎麽說的?讓我回家等你,讓我相信你,一轉身,哼,你這個騙子。”

“休想用花言巧語再騙我,要麽吃,要麽念,你自己看着辦。”

顧念坐累了,就靠在床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蕭越抽出口中的紙團,輕聲道,“念念,我和你道歉,是我不對,是我辜負了你,我蕭越此生唯一的幸事就是娶你爲妻,而我卻豬油蒙了心,想要放棄你。

我總想着娶你,是讓你享福,我在男人中排第幾,就讓你在女人總也排第幾,我總用自己的心去度你的心,是我錯了。大錯特錯。

别說是讓我吃紙,就是吃石頭,我也吃了它,我這就把這信給吃了。”

隻見蕭越再次将紙團給塞到嘴裏,神色鄭重,真的要吃了那信。

顧念見他果真要将那信給吃了,她本就是因爲氣他輕易就放棄自己,想要敲打他,哪裏舍得他真的吃紙?

更何況,那信裏的話可是他第一次鄭重其事的和自己表白,見他真的要吃,于是大聲的叫起了,然後起身,赤着腳上去搶他口中的紙團。

紙團搶了回來,人也被蕭越給抱住,隻見他将顧念抱起,怕她着涼,将她的赤足放在自己的腳背上,深情凝望着她,“念念,饒了孩子爹一次好不好?”

屋裏安靜了下,蕭越的眼中,褪去陰鸷狠厲,變得清清潤潤,此刻凝望着她,仿佛裏面有水光一樣,波光潋滟,看的顧念有些吃不消。

兩人對望了片刻,顧念展開紙團,見紙團皺巴巴的,沾着他的口水,有些字的墨水已經暈開,她在他身上掐了一把,嗔道,“你賠我。”

她一把将他推開,走到床邊将鞋子穿好,拿着被揉的皺巴巴的信,到了桌邊,拿過鎮紙将信壓平。

幸好那封放妻書沒有被弄壞,她一邊撫,一邊心疼,口中念念有詞。

蕭越從被關入大獄那一刻起,想過無數的退路,他也想到過發配,但沒想到現在坐在高位上的那個人會是自己死而複生的父親。

他雖說被發配,也有人看管,但行動其實非常自由。分開這麽久,他隻能不斷的做事,才能緩解自己思念的心。

昨夜兩人相逢,顧忌着她肚子中的胎兒,隻是淺嘗即止,此刻,她拖着鞋,圓潤的腳跟露在外頭,秋日的南疆氣溫還未降低,衣衫單薄,他走了過去,從後抱住她,親吻她露衣衫外頭的肌膚。

顧念正發愁該如何把這複原,隻聽蕭越在她耳邊低低道,“念念,這放妻書,我們撕了吧。”

顧念卻是拼命搖頭,她怎麽會将放妻書給撕了,她已經準備好明日找點裱畫的材料,将它裱好,以後就挂在内室,好時時提醒身後的男人。

“不行。”蕭越聽說顧念要裱起來,斷然拒絕。

顧念閑閑地靠在他懷裏,聲音緩慢道,“那你就把它給吃了,别以爲我不知道你剛剛是假裝的。”

蕭越一口氣堵在喉嚨裏,面色鐵青的在她肩膀上狠狠的吮了口。

顧念舒了口氣,意态閑适地偏頭看着蕭越,微笑起來道,“天色晚了,我們睡吧。”

“好。”蕭越毫不猶豫的點頭應道,他現在就想趕緊讓顧念放下關于放妻書這件事情。

現在先放着,以後總有機會将這要命的東西給撕了。

他将人抱起,放到床上,順勢一起躺了下去。

顧念伸手攬上他的脖頸,音色嬌柔,“王爺,剛剛在你肩膀上咬的疼嗎?”

說完,不待蕭越回答,擡手輕輕掀開他的衣衫,看到上面有一圈深深的牙印,憐惜的擡起頭,在上面輕柔的吻了下。

然後手臂輕輕撐在他肩頭,後仰着頭,與他拉開一些距離,軟聲嬌語道,

“這樣親親是不是不疼了?”

蕭越點頭,他哪裏會疼,顧念剛剛那一番親憐蜜意,他的鼻尖環繞着她身上的氣息,他含糊不清地道,“不疼了。”

他将顧念攬了過來,引着她的手來撫弄自己,幾近哀求,悶聲道,“念念,幫我。”

顧念任他拿着自己的手往下,紅唇中溢出一聲輕哼,道,“你難受嗎?”

蕭越拉着她的手撫弄自己,被她滑嫩的小手碰觸到時,隻覺得血液流的更快,心跳加速,他不禁閉上眼睛,

顧念哼了一聲,抽回手,緩緩道,“睡覺吧,睡覺就不難受了。”

蕭越呼吸瞬間一窒,頓時覺得心頭那剛要吞噬一切的猛獸瞬間洩了氣。

“我沒來時,你不也好好的麽?昨夜已經有過了,我是孕婦,要給肚子裏的孩子做榜樣,我們還是乖乖睡覺。”

顧念說完,推開他,卷着被子滾到床裏。

蕭越靠了過去,手伸過去撫摸着她的小腹,“我會很小心的……”他沙啞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如同夜中的絮語。

顧念撥開他的手,頭搖的和撥浪鼓一樣,“忍着。爲你閨女想想。“

“可是,難受……”

“也得忍着!”

顧念轉身朝他一笑,笑容燦爛,像個淘氣的孩子一般,看得他愣愣的,就見顧念親了下他的嘴角,笑道,“以前的事情我就不計較了,隻是希望你以後有什麽事情,特别是和我有關的,不許瞞我。”

夫妻間雖說要坦陳,可她也知道有些秘密是無法坦陳的,她心裏也有屬于自己的秘密無法對他言說,所以,也沒想要讓他什麽事情都和自己說。

隻希望關于自己的事情,他不要瞞着她,然後兩個人一起作決定。

蕭越聽說她不計較自己之前的事情時,頓時松了口氣,隻是那口氣随着顧念後面的話,又憋在喉嚨裏。

他心裏琢磨着,什麽和她有關的事情不能瞞她呢?

好像除了高位上那人的事情沒告訴她,他沒有瞞什麽事情了吧?

蕭越有點沮喪,他覺得蕭易死而複生對他來說是件羞恥的事情,不知道如何與顧念說。

蕭越一時拿她沒撤,顧念說完那些話後,就轉身朝裏睡了,他隻好閉上眼睛,調息,慢慢平息剛剛被挑起的欲念。

他慢慢的靠過去,伸手将她抱在懷裏,左手環着她的腰,顧念以爲他還想做什麽壞事,于是嗔道,“說了不行就是不行。”

蕭越沒說話,伸手到她頭上,取下她頭上還沒褪下的發钗,直甩向帳幔之外。

就聽外頭傳來一聲男子的悶聲驚呼。

顧念一驚,還沒反應過來之際,就見明晃晃的長劍向床内劈來。

這一世,從破廟睜開眼那時起,顧念也算經過不少事,就連刺殺才經曆過不久。

她沒想到,即使離京幾千裏,竟然還能碰到刺殺。

戰鬥結束的十分快,顧念甚至來不及尖叫,幾個和你意人已經橫七豎八躺倒在地上。

隻是躺倒,并沒有流血也沒有死亡,身體還在痛苦呻吟扭曲。

“他們……沒死?”顧念驚呼。

蕭越竟然隻是制住他們,并沒有殺死他們。

這比突如其來的刺殺更讓她覺得不可思議,就算需要留活口,這麽多人,留一兩個也就足夠了。

蕭越将顧念攬在懷裏,遮擋住她的視線,笑着道,“怕你看到惡心。”

不要說顧念如今是孕婦,就算不是,他也不願意在她面前殺人。

顧念愣住了,她沒想到會是這麽個答案,隻覺得嘴裏發苦,又有點甜。

蕭越将顧念放回床上,将帳幔放好,這才道,“進來吧。”

隻見黃芪匆匆進來,外頭一個陌生的男聲在請罪,“屬下失職,請王爺重罰。”

“本王隻是吩咐這間房不用守衛,但是這些人是怎麽進來的?”蕭越說着,聽不出喜怒,隻是道,“葉統領,明日早上,将答案告訴我。”

“是,請王爺放心。”葉統領應着,聲音之中既有憤怒有又羞愧。

這已經是第二次了,上一次他們以爲是來糧倉偷糧的,可偏偏,他們的目的是蕭越,爲此,蕭越身上的上到現在都還沒好。

這次,偏偏選在這個時候……

當初押送蕭越出京的時候,雖然沒有得到皇上的親谕,可于公公明明白白的說過,一定要保護好晉王殿下的安全。

他以爲這裏就算有宵小之徒,但自己和那些護衛都是大内出來,對付這些人自然是綽綽有餘,可到底,還是高估了自己。

屋裏,黃芪一個人就利落的将地上的黑衣人綁好拖出去,這次隻有她一人陪在顧念身邊,暗一他們自然是不能進屋來。

等到屋子裏再次安靜下來,蕭越撩開帳幔上床,顧念正在床上坐着,她皺了皺鼻子,道,“這……是什麽人派來的?”

四皇子被關在皇覺寺,五皇子被圈進在皇子府,三皇子等幾個,和蕭越沒什麽沖突。

她實在想不出其他人選來,永平帝,那就更加不可能了。

這得多大的仇啊,這麽遠的地方,邊塞之地,還要派人來行刺,要是高手就算了,蕭越幾下就放倒了,純粹就是來惡心人的啊。

“我現在也一下理不出頭緒。”蕭越回到,“明天看葉統領有沒有審問出來吧。”

顧念想到他背後那還沒完全愈合的傷,眼睛眯了起來,“你背上的傷也是這些人弄傷的?”

蕭越身後在她頭頂揉了揉,笑着道,“你不要想那麽多,好好養你的胎。”

雖然剛剛蕭越沒将人殺死,但到底見血,空氣中的血腥味若有似無地飄來,開始太緊張,顧念還沒感覺,現在一放松下來,終于忍不住哇的一聲吐了出來。

“念念!”蕭越差點吓壞了,扶着她手足無措,不知道怎麽辦好。

顧念推開他,趴在床邊幹嘔起來,困難道,“我們……換個地方住……嘔……”

蕭越心裏焦急,雖然被她推開,但還是沒松手,怕自己松手,她虛弱的從床上栽下來,見她好不容易停下來,趕緊将她抱起,直接将那可憐老邁的門給踹了,大聲道,

“黃芪,趕緊在邊上收拾一間房出來,給王妃住……”

顧念吐完了感覺好一點,等到蕭越将她放下後,就着黃芪着急忙慌端來的茶漱口,隻覺得頭昏腦漲的,身子也軟綿綿的,胃部翻騰着,隻能靠在蕭越的身上,整個人看起來蒼白而嬌弱,給人一種病态的感覺。

說起來,也不知道孩子是太機靈還是什麽,從發現有孕後,一直都好好的呆在顧念的肚子裏,一點不适的感覺都沒有。

可今日,大概是知道母親已經到了父親身邊,就開始嬌氣起來。

蕭越見黃芪端了水進來,就要出去,馬上聲音粗暴而焦急道,“你還去哪裏?還不過來給王妃把脈。”

剛剛經過刺殺,他怕那些人做了什麽手腳,否則開始都好好的,怎麽忽然就吐成這樣。

南疆這邊用毒的人可不少。

黃芪見狀又着急忙慌的回來給顧念把脈,顧念皺起眉頭,道,“你兇她做什麽,她就一個人,又要聽你的去收拾房間。忙來忙去的。你不能好好說嗎?”

蕭越的身子僵硬,使得身上的肌肉都是硬邦邦的,顧念嗔道,“你這樣僵着做什麽?我這是每個婦人都會的孕吐。”

蕭越低頭看着她,緊繃的心微微一松,不是毒就好,他聲音沙啞地開口道,“我怕。”

“嗯?”

發現她柔軟的身子靠了過來,柔軟白皙的手握着他的手,蕭越剛剛放松的身子又僵硬起來。

如果是剛剛,她這樣主動,他肯定欣喜若狂,恨不得将她揉進懷裏才好。

可剛剛她吐成那樣,此刻還是虛弱慘白的模樣,讓他承受着極大的心裏壓力。

初爲人父的那些喜悅,已經被她脆弱的模樣給打散了。

他想到從前經常聽到哪家夫人少奶奶因爲難産去世的消息。他緊繃着身體。

他此刻隻有一個念頭,她會不會像那些婦人一樣,邁不過生産那關,然後痛苦而死?

蕭越有些沮喪。

原來生孩子是這樣的危險……

他恨不能剩下的月份咻的一下就過去了,孩子已經呱呱墜地……

蕭越擁着她的身子,摸着她有些發白的臉,啞聲道,“你剛才吐的那樣厲害,肚子定然餓了,先吃些東西再睡。”

“我們明日回城裏王府去住吧,那裏比這裏要舒适點。”

顧念很爽快地應了他,“好。”

*

京城裏,禦書房,五更天将過,永平帝卻依然未眠,他靠在椅子上,臉色灰暗,雙眼布滿血絲,手中拿着一封折子,呆愣愣的。

于公公進到殿内,躬身問道,“陛下……”

永平帝本是壯年,可這段時間,急速的老去,此刻兩鬓間竟然有一些花白,他轉頭看向于公公,目光幽暗,

“于勝,你覺得朕将他發往那裏,是對還是錯?皇姐如今也不來見我了,她也埋怨我,就連晉老太妃……”

他的聲音沙啞,極爲難聽。

于公公聞言,将身子躬的更低了,他道,“陛下如何會這樣想?天下無不是的父母,更何況陛下是天下之主。”

皇上哼了一聲,“無不是的父母,可他當朕是父了嗎?就隻有他是有情有義之徒,朕就是忘恩負義無恥之人。”

他冷冷笑道,“他情願去那麽遠的地方,一連遭受了好幾次刺殺,如果在京中,誰敢這樣大膽?”

他越說越怒,将手中的折子扔在地上,“查,給朕查,看看到底是哪個吃了雄心豹子膽的,竟然敢派人千裏刺殺于他!”

他是他的兒子,是他的血脈傳承,這些人竟然敢動他的兒子,而且還敢下手殺害他。

就沖這個,他決不能饒恕背後之人。

他有多看中蕭越,是人都知道,隻不過是一點小小的事情,這些人就敢這樣,如果這次就這樣放過,往後他在天下人眼裏還有尊嚴嗎?豈不是誰都可以對他手下的重臣下手?誰都可以藐視他?

于公公看他盛怒的樣子,道,“皇上心疼晉王爺,何不将他召回京城,更何況晉王妃此刻已經有了身孕,南疆到底是蠻夷之地,哪裏有京城好。”

永平帝忽然道,“朕的兒子,不識得朕的苦心,不肯認朕,和朕作對,他不要朕的東西。”

“不,朕就讓他看看,失去朕的維護,他會是何其的艱難!朕要他自己回來,心甘情願的向朕低頭。”

永平帝恨恨地道,說完之後,他又長長的籲了口氣,仿佛要将胸中的濁氣吐盡。

外面已經是要上朝的時辰,永平帝對于公公道,“侍候朕更衣,朕要上朝。”

于公公急忙喚了宮人進來,侍候着永平帝梳洗,換朝服。

“讓你的徒弟,那個楊順,精心在太醫院挑兩個醫女,還有産婆去鳳凰城去侍候晉王妃。”

更衣時,永平帝忽然說道。

“他不要朕,朕賜人給晉王妃,總和他沒幹系。”他喃喃道。

永福宮裏,太後繃着臉坐在鳳榻上,太後對面是永平帝和皇後,而這對東離朝最最貴的夫妻此時的表情有些無奈。

大殿内很安靜,宮女悄然無聲地上了茶後,恭敬地退至一旁,使得氣氛顯得更凝滞。

半響,太後陰着臉,怒聲道,“怎麽回事?晉王妃怎麽去南疆了?這晉王還不是藩王,家屬要留在京中做人質。皇帝,你疼愛晉王,但也要有個度。”

“皇後,既然皇帝不下旨,你下懿旨将晉王妃召回京城。”太後冷冷道。

皇後雖是太子之母,但她一直不忿永平帝喜歡蕭越,蕭越出京,她差點放鞭炮慶祝,還是太子妃阻攔了她。

原本她是事不關己,看他們母子倆糾纏就好了,可是知道太後竟然想讓她去做炮灰,就算蕭越是皇上發配到南疆去的,可誰知道他心裏是怎麽想的。

她心裏不禁有些埋怨太後,大家都知道太後是個什麽德行,皇上登基後,她養尊處優,讓她的脾氣越來越蠻橫,她這個皇後的面子可不大。

皇帝和蕭越都不會賣她的面子。

再說,蕭越是堅定支持自己兒子上位的,就算自己不喜歡他,也隻是放在心裏,不會在人前表露,她這樣下懿旨給晉王妃算怎麽回事?

太後想讓她去做這個惡人,她才沒那麽傻。

皇後不能無視太後的話,隻能整整思緒,然後笑道,“母後,晉王是去封地,自然就是就藩,帶着晉王妃去自然是無礙的,再說京中不是還有晉老太妃在嗎?”

張太後沉着臉,恨恨地說,“老太妃一個老婆子,半截身子都埋在土裏了,管什麽用。既然你們不讓人回來,那就送人過去。”

“晉王妃不是有孕,皇後,我這裏有兩個好的醫女,派人送過去。”

“母後……這……”皇後看了眼永平帝,抿了抿唇。

永平帝此刻卻有點心不在焉,他想到,他才在禦書房和于公公說過送醫女到南疆去,怎麽太後這裏就知道了?

那隻能說明,禦書房,他身邊有太後的眼線,而且埋的很深。

太後是從英國公府邸出來的,不傻,而且英國公府現在雖然降爲榮恩伯府,太後一直想要恢複伯府的榮光,否則也不會上蹿下跳的要将人塞到晉王府去。

若是很早以前埋下的線,他還真的是一點頭緒都沒有。

禦書房是他的地方,他以爲經過這麽多年,身邊的人已經都能安心使用,沒想到,如今,他的一舉一動,還是在别人的眼底,那情況就很不妙了。

難道,他還是差點做帝王的氣勢嗎?

永平帝沒聽清楚太後說什麽,點頭就應了,又安撫了會太後,永平帝方才和皇後一起離開永福宮。

離開永福宮,永平帝照例和皇後分開,去了禦書房。

皇後看着皇帝離開的背影,咬了咬唇,手指深深的掐入掌心。

遠在南疆的顧念自然不知道京城裏太後的暴躁,以及皇宮裏的暗湧。

那次刺殺後,她就在蕭越的護送下,回到了城内的王府裏住,蕭越依然在糧倉那邊當差,逢五回城看望顧念。

這邊王府的管事,叫陸平,是個和善的老者。

早在顧念到來的那天,陸總管就将王府打掃了個幹淨,等待着顧念回城。

顧念在王府住了兩天後,就覺得各種的不對勁,可又說不上哪裏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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