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副殺氣騰騰的樣子真是驚人,顧念其實并未真正見過他生氣的樣子,隻見他一手将顧念護在身後,另隻手直直地迎上劈過來的刀鋒,兩手夾住刀刃,用力一折刀刃斷了,他又彈指甩袖,刀刃直直地插進那刺客的脖子裏。
同時又快準狠地踢在另外一個刺客的心口,就聽‘咔擦’一聲,刺客噴出一口血來,被踢飛掉入水裏。
此刻四皇子府的侍衛已經感到,從四面八方趕來擒住幾個還在苟延殘喘的刺客。
蕭越見局勢已經控制住,将顧念帶到一邊,上上下下的摸了一遍,見顧念并未受傷,松了口氣,隻見他唇抿的緊緊的,牙關緊咬,眼眶隐隐發紅,搭在顧念身上的手微微顫抖着,半響聲音沙啞道,
“你幹什麽,你不要命了,那樣撲上來,你以爲我的功夫是白學的嗎?我皮糙肉厚的,受點傷也沒什麽,你……萬一傷到你,可如何是好……”
一副聲色俱厲的樣子,想要揍,又舍不得揍,心頭卻該死的覺得暖意融融,各種情緒在他的心頭翻湧。
說完,他看到顧念愣愣的樣子,又像是安撫一般摩挲了下她的臉,柔聲道,“我太着急了,對不起,下次不要這樣給我擋刀,隻要你好好的就行。”
顧念抱着他的腰,臉蛋在他胸前蹭了蹭,看着他這樣别扭的樣子,心裏說不出的甜蜜,“我不是沒事嗎?我知道錯了,下次再不給你擋,隻讓你給我擋,好不好,不要生氣,将心比心,你怕我受傷,同樣的,我也害怕你受傷啊。”
“我要和你說對不起,可是卻沒有後悔。”
“你别說了,回家再和你算賬。”他有些粗暴的打斷她的話,怕自己聽了難受。
他緊緊的拽着她的手,眼神暗沉的看着那幾個刺客,發覺刺客有自盡的念頭,連忙上前,抽過暗一手中的刀。
一片血霧噴灑而出,刺耳的尖叫聲穿透上空,轉瞬即逝。
被砍斷手臂的人躺在地上,倒在血泊中,因爲劇烈的疼痛而不斷的抽搐,連咬碎自己口中毒丸的力氣都沒有了。
暗一上前,卸了他的下巴,然後抹抹頭上的冷汗,這一刀下去,留了兩個活口。
在場的賓客見狀,剛剛沒被刺客給吓到的,此刻也是瑟瑟發抖,雖然都知道刺客是壞人,可‘晉王太可怕了’這個念頭還是一閃而過。
四皇子面色複雜的看了眼蕭越,歉意的對各位賓客道,“驚吓到各位了,本王派侍衛送大家回府。”
說完喚來府裏的侍衛統領,讓他安排人手将各位賓客安全送回家。
周玉軒上前問顧念,“念念,你沒事吧?”
他剛才被兩個刺客給纏繞住,想要分身到顧念身邊都來不及。
顧念看到周玉軒那緊張的臉,搖搖頭,“表哥,我沒事,王爺将我護的很好,表哥,你呢?”
周玉軒松了口氣,同時心頭黯然,搖搖頭,朝蕭越拱拱手,“謝謝王爺。”
蕭越掃了他一眼,“她是本王的妻子,無須你來感謝。”
四皇子将事情一件件吩咐好,正要上前與蕭越說話,從小路盡頭急匆匆地跑來一個丫鬟,滿臉是淚地一下子跪倒在四皇子腳邊,
“王爺,不好了,不好了,我們,我們青姑娘掉到水裏了。”
小丫頭滿臉是淚的說道,“我本來扶着我們姑娘回去,沒想到姑娘突然喊肚子疼,一步也動不了,當時奴婢見她下shen已經出了血,身上裙子都濕透了,奴婢不敢讓她再挪動,就想着先扶她坐在石凳上,奴婢去請示王妃請太醫,沒想到……”
小丫頭看起來年紀不大,卻是條理清晰,她捂着臉哭到,“沒想到,奴婢剛剛跑過來,見到在打鬥,吓的往回跑了,可一會去,姑娘去不見了。”
“奴婢怕她想不開投了河,于是沿着河找,這邊在打鬥,奴婢想着姑娘不會往這邊來,于是就往那邊去找,沒想到,我們家姑娘真的投河了,人都已經浮了起來。”
她說着,就爬在地上大哭,本來四皇子還不太在意,聽說青姑娘下shen出血,神色頓時一變,連忙道,
“出血?怎麽回事?”
小丫鬟擡頭,一邊抹淚,一邊說,“我家姑娘已經有兩個月身孕……可……”她仿佛想到什麽可怕的事情,身子不由自主的瑟縮了一下,道,“王妃可還沒身子呢……”
意思不過就是王妃都還沒子嗣,如果知道青姑娘有了子嗣,還不知道會怎麽樣。
她不顧小路上世子尖銳,也不顧邊上還有那條斷手流出的血迹,膝行到四皇子身邊,去扯四皇子的袍角,用力的磕頭,鮮血從額頭上流下,聲音悲戚,
“王爺,我們姑娘最是和善不過,她去的冤枉,而且肚子裏還懷着您的子嗣,您可要爲她做主啊。”
四皇子臉色沉了下來,他大婚這麽多年,最爲遺憾的就是後宅無一子嗣出生,而太子那裏卻是繁榮一片。
沒想到孩子是來了,可轉眼又沒了。
顧念欣賞這四皇子的焦頭爛額,倒是蕭越,此刻情緒已經鎮定下來,他懶洋洋的道,“老四,你這荷塘,還是填了的好,要不是你這活水,也不會有刺客藏身底下,更不會讓你好不容易得來的子嗣就這樣沒了。”
“啧啧,看來你是個命裏無子的,自己的女人懷個孩子都保不住。”
四皇子本就因爲刺客的事情焦頭爛額,還想着去宮裏哭訴一通,或者能把禍水引到太子身上,可偏偏這個時候發生這樣的事情。
蕭越這樣刺他,如果是從前,他早就惱了,可目下,他卻顧不上和蕭越置氣。
他皺着眉道,“你們姑娘人呢?人在何處?可叫人救上來了?胎還能保得住?”
小丫頭眼角挂着淚水,慌忙道,“剛剛府裏發生那樣的事情,大家都縮在院子裏不敢出來,奴婢好不容易找了個粗使得婆子求她一起将人撈上來,人還在那邊躺着呢……”
事關子嗣,四皇子吩咐身邊的貼身随從将剛剛打鬥的現場處理好,又讓他将兩個卸了下巴的刺客拖出去,請大夫來将那個被斬斷胳臂的刺客醫治。
蕭越抿唇道,“老四,你趕緊去看看你的孩子還能不能保住,小心真的絕嗣……”他惡劣的一笑,道,“這些刺客,我會幫你處理好的,本王也很想知道,到底是何人敢如此大膽,光天化日之下闖入王府行刺。”
四皇子怎麽可能放心蕭越獨自處理刺客?他命貼身随從,“你跟着一起将人送到大理寺去。”
蕭越聳聳肩,“這些刺客還不能勞煩我親自動手,暗一,你和他一起去吧,可不能讓人死了。”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四皇子,四皇子惱道,“難不成你還以爲是我自導自演?你瘋了吧。”
他厲聲吩咐随從,“一定不能讓人死了,讓大理寺卿好好的審問幕後之人到底是誰!”
說完,他指着那個報信的小丫鬟,“你待我過去。”說着,就跟着那小丫頭走了,他身手侍立着的容月也跟了上去。
蕭越和顧念自然是不願意參合進去的,蕭越道,“你去看你的子嗣,我就告辭了。”
四皇子卻道,“今日的事情,還要你和我一起去宮裏禀報,你還是在留留吧,等我處理好這個事情。”
“順便也幫着看看有沒有線索漏下了。”
這話說的好像蕭越不留下就有嫌疑一般,蕭越扶着顧念的肩膀,問,“你的腳有沒有關系?”
顧念動了動,感覺已經無礙,搖搖頭,蕭越牽着她往前走。
周玉軒上前與蕭越告辭,“王爺,我和暗一一起送人去大理寺,順便将這裏的情況大緻說一遍,念念,我先走了。”
顧念點頭,她想了想,道,“先不要将今日的事情告訴外祖母,省得她老人家擔心。”
周玉軒微微一笑,“我知道的。”
那位青姑娘出事的地方是在一座橋邊,有幾個人圍在那裏。
剛剛王府有刺客,人人都不敢走動,現在危險解除,下人也就都出來了。
王府裏一般都有太醫駐紮着,有人見青姑娘躺在地上,不敢搬動,隻能把太醫給請了過來。
四皇子走近人群,見太醫在診治,問太醫,“怎麽樣?孩子能保住嗎?”
顧念聽了,隻替那位青姑娘悲涼,雖然不是正經的妻子,可到底也是同床共枕過,而四皇子隻問胎兒,對于大人,隻字不提,真的讓人心寒。
那太醫匆匆的趕來,頭上都是汗,他翻了翻青姑娘的眼皮,又診了下脈,然後跪下對四皇子歎息道,“王爺,這位姑娘不識水性,此刻人已經是沒了氣息,還是準備後事吧。”
其實,想想也不可能活,那報信的小丫頭說發現的時候人撈上來時人已經浮起來了,那必定是活不了了,大人都沒了,孩子怎麽可能活?
容月站在有點愣神的四皇子身後,沖上去,摸着青姑娘青白的臉,顫抖着聲音道,“怎麽這麽想不開啊,早上還是好好的。”
那位報信的小丫頭跪在四皇子身前,不斷的磕頭,“王爺,你要爲我們姑娘做主啊。”
四皇子臉色陰沉沉的,他的孩子沒了,将來,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有,容月蹲在青姑娘的屍體邊,滿面感傷的梳理着青姑娘淩亂的頭發,還有身上的衣衫。
她一路理下來,見她手緊握成拳,邊上露出一點點靛藍布條,臉色變了變,硬是掰開青姑娘僵硬的手指,将布條抽出來,舉起來,道,“這是什麽?”
那位報信的小丫頭忽然不哭了,驚叫,“這不是王妃身邊的奶嬷嬷今日穿的衣裳嗎?”
她的聲音一出,在場的人都是臉色一變,難道害了青姑娘的人是王妃身邊的人?
那真的是大有問題啊,王妃身邊的人爲何要害青姑娘?衆人紛紛在腦海裏想了又想,想了一百種可能。
四皇子面色狠厲,他喝退那些圍觀的下人,又讓人将青姑娘擡回去,準備後事,這時,四皇子妃衣衫不太整齊,在丫鬟嬷嬷的扶持下過來了。
她急急的問四皇子,“王爺,你沒事吧,剛剛吓死臣妾了。”
剛剛刺客一出現,四皇子妃吓懵了,幸好她身邊的奶嬷嬷機靈,見狀,拉着她往假山後面跑,一直等到打鬥的聲音停止才出來。
四皇子淡淡的指着還沒被搬走的青姑娘的屍體,什麽話也沒說。
四皇子妃這才看到地上的屍體,詫異道,“這不是青姑娘?怎麽了?”
四皇子冷笑一聲,“她怎麽了你還不清楚嗎?”
四皇子妃頓時要發作,那報信的小丫鬟碰着那靛藍布條聲淚俱下道,“王妃,奴婢人微言輕,可奴婢就算等下命就沒了,也想問問您,我們姑娘那麽和善的一個人,對您從來沒有不敬,爲何您要置她于死地?”
四皇子妃一聽,頓時尖叫,大怒,“哪來的賤婢,這樣沒上沒下?她死了跟我有什麽關系?還不拖下去打死,這樣不敬主母。”
四皇子冷豔看着四皇子妃發怒,指着那布條道,“睜開你的狗眼看看,這是不是你身邊嬷嬷衣服上的料子。”
四皇子妃機械的轉頭看向身邊的嬷嬷,那嬷嬷已然跪下,語無倫次的道,
“王爺,這不過是剛剛奴婢攙扶着王妃逃命的時候,被東西給挂着,勾破的……王爺明查啊。”
随着那嬷嬷的話,衆人都看向那嬷嬷的衣服,果然破了一條。
那嬷嬷已經吓傻了,她道,“王妃聽到打鬥聲音停了,挂念王爺,什麽都沒來得及整理,就要過來看王爺有沒有受傷,所以奴婢也沒來得及換衣衫……”
四皇子冷笑,他抿了抿唇角,淡淡的問四皇子妃,“你還有什麽話說?”
四皇子妃搖頭,“王爺就認定是我的人要害她了?我要害她,用得着這樣迂回?這樣的賤婢,賣一百個都沒人說我什麽。我是主,她是奴。”
四皇子冷冷道,“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敢辯解?不要消磨本王最後一點耐性。趕緊說實話。”
四皇子妃被四皇子冰冷的眼神給驚得後退了幾步,幾乎連站都站不穩了,尖叫道,“不是我做的,我爲什麽要這樣做?我連殺雞都不敢,怎麽敢殺人?我不過是讓她跪了一跪,你不是看到的嗎?”
四皇子不爲所動,冷眼的看着瘋狂的四皇子妃,吩咐身邊的人,“将王妃先關在正院,沒本王的命令不得放她出來。”
四皇子妃掙紮着要掙脫下人的鉗制,“王爺,你真的好狠的心啊。你爲什麽要這樣對我,你不能這樣對我。我要進宮見父皇,母後。”
她拼命的掙紮,那些下人并不敢真的用力抓着她,這樣一掙紮,四皇子妃掙脫開來,一個慣性,人朝前撲去,摔倒在地,她尖叫起來,“痛……痛……好痛啊。”
夏日的裙子輕薄,很快,她的裙子就被鮮紅的血給洇紅了……
容月站在四皇子身後,極爲隐秘的和那個報信的小丫鬟交換了一個顔色。
顧念将這一切都看在眼裏,想到是容月先發現的那布條,心裏不由的起了疑心。
四皇子見四皇子妃的裙子也被染紅,臉色大變,連聲讓人将剛剛喝退的太醫趕緊請回來。
他抱起四皇子妃,對蕭越道,“我就不招呼你們了。進宮的事情再等等。”
蕭越随意點點頭,漫不經心道,“四哥的家務是該好好整頓整頓了,畢竟是我的兄長,也不希望你真的絕嗣,是吧。”
說完,就帶着顧念告辭去了。
*
回王府的馬車上,蕭越将顧念崴到的那條腿放在腿上,用内力揉着她受傷之處,問她還疼不疼。
顧念動了動,雖然還有輕微的痛感,但已經無大礙。
她道,“不知四皇子妃的胎兒能不能保住了。”
蕭越道,“老四那樣,想有孩子,不可能,要我說,找個女人過日子還得找個合心意的,不然就是給自己添堵。”
今日本來是來看熱鬧的,熱鬧是看到了,不過人也累了。她遲疑的将剛剛看到容月和那小丫鬟的表現說了一遍,道,“我覺得那位姑娘的死,沒那麽簡單。”
蕭越随意點點頭,忽然正色道,“剛剛在船舫上發生什麽事情?你再說說看?”
顧念心中琢磨着,當時推她的人到底是哪個呢?
船頭并無欄杆,如果不是黃芪眼疾手快,大概落水的就是她,那當時張五姑娘又是怎麽回事?
她眼眸微動,将張五姑娘不慎落水的事情徐徐說了一遍,知道的細節一一說了出來,她皺眉說道,“方才兵荒馬亂的,我也不曾細想,可這會再提起來,總覺得蹊跷。”
她臉色微變,抓着蕭越的手道,“剛剛是四公主站在船頭,我站在她身邊,張五姑娘在我右邊。”
“也不知道誰推了我一下,本來我是要朝前栽的,可我的裙擺也被什麽人踩住,然後就是張五姑娘朝我栽過來,我因爲有黃芪抓住,所以沒有摔下去,隻是崴了下腳,但張五姑娘就沒那麽幸運,這才落了水。”
蕭越眉頭皺着,問,“你還記得當時立在你身後的都有誰?”
原本小船上人多熙攘,互相猜到裙擺也不算什麽,可有那用力一推,就不對了,還有張五姑娘怎麽那麽及時的栽過來?
他的目力比周玉軒要厲害,知道顧念沒有落水,不過是她身邊的那位張五姑娘,他看了看顧念今日的衣裙,張五姑娘衣裙的顔色和顧念的差不多,也難怪周玉軒會認錯。
再加上有人刻意引導,說是‘晉王妃落水了。’
如果今日真的是周玉軒跳下去将顧念救上來,光是閑言閑語怕就能将她淹死了。
三人成虎,衆口铄金,謠言是能殺死人的。
顧念想了半天,忽然擡頭張口就說道,“是那位容月姑娘。”
顧念覺得毛骨悚然,一股怒氣油然而生,欺人太甚!
蕭越見顧念面龐染上寒霜,問她,“老四的丫鬟?”
顧念深吸一口氣,緩緩道,“她當初跟着四皇子妃站在我身後,踩着我裙擺的是她,推我的也是她,她必定是會武的,經過我身邊,推了我一下,然後轉到了張五姑娘邊上。“
“因爲我被黃芪拉過去後,她就站在原先張五姑娘站的位置上。”
蕭越面上一片肅殺,冷笑一聲,“老四打的如意算盤,結果,今天他自己連着失去兩個孩子。”
*
皇宮裏,禦書房裏,大理寺卿匆匆入内,抄着永平帝下拜,看了下他的臉色,小心道,“陛下,那刺客在刑房中時,一直面朝南,口中……口中呼着……肅王之号……臣以爲,是先肅王餘黨。”
禦書房内,群臣咬牙切齒道,“果然不出所料,就是那些人在作怪。臣奏請皇上,将肅王林世安抓起審問。”
永平帝眉頭緊鎖,問大理寺卿,“主使、同黨可供出來?”
大理寺卿面帶愧色,搖頭道,“臣無能,那刺客受極大酷刑,始終不肯招供,臣命人再加以拷問,他爲求速死,趁人不備,竟嚼舌自盡。”
他們千防萬防,就是防着刺客會自盡,沒想到,還是被他得逞了,刺客這一死,幕後主使就再也沒人知道。
永平帝勃然大怒,猛地一拍桌案,怒斥,“不過命你審訊,你竟連這點事也辦不好。不抓住幕後之人,是不是讓他們到每一位皇子的府上去刺上這麽一回?”
“是不是也要讓他們混入這皇宮内院?”
大理寺卿急忙下跪,一直沉默的靖國公勸道,“陛下息怒,此刻既然敢孤注一擲,往往就是死士,餘大人想必是盡力了,不過,好在王爺和朝臣都沒有受傷,依臣看來,先肅王餘孽,恐怕仍遍布各地,經此變故,陛下若能亡羊補牢,防患于未然,也算有所得。”
靖國公四十左右的年紀,和當初的老晉王一起伴着皇上一起長大,追随至今,有心計,有謀略,但有一個不爲人知的性格,那就是小心眼,睚眦必報。
永平帝看了他一眼,收斂怒氣,“不是還有個被晉王砍斷手臂的嗎?那個人如何了?醒過來沒有?”
大理寺卿垂頭,“太醫說那刀上帶了毒,此刻人正昏迷不醒,能不能醒來還不知道。”
永平帝哼了聲,“那一刀是誰砍的?”
大理寺卿覺得今日真的不是個吉祥日,他道,“是晉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