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毒發

顧世安站在英國公府的花房裏,懷裏抱着瓷罐,地上都是血,都是英國公的血。

他如今也算是爲自己的生身父母,養父報了仇,他突然想要笑一笑。

他在外漂泊的那些年,不知殺了多少人。

自然知道想要人生不如死,應該刺哪裏。

他捅在英國公身上的那個位置,是内髒之中最脆弱的一處。

日後,就算英國公好了,整個人也是虛弱不堪。

他會讓他在國公府裏好好的養老,看着國公府慢慢的倒塌。

英國公的老仆帶着太醫進來,“太醫,快看看我們國公爺的傷。”

因爲英國公的勒令,禁止張家其他人靠近花房,唯一的英國公夫人已經被拖了下去。

此刻,太醫見到英國公倒在地上,滿身都是鮮血,地上血流成河,頓時吓了一跳。

他看新上任的肅王正臉色冷淡的站在那裏,抱着好幾個罐子,而‘活閻王’正手持長刀立在那裏。

太醫惶恐的收回目光,惶恐地去給英國公包紮傷口。

他也不敢多看,多問,這年頭,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他一看到那傷口就抹汗,這麽兇悍的兩刀,虧得英國公是武将,身體不錯,這簡直是要至英國公于死地的啊。

隻見英國公凝視着顧世安的方向,眼底漸漸泛出一層淚光。

“你母親過世後,你就被顧老頭抱養,世安,你的容貌,和你的母親及是相像,你不知道,我曾經是那樣的想靠近你。”

“我很後悔,當初應該将你抱回國公府撫養的,這樣,你就不會受那麽多的辛苦,你也不會看上長公主那賤人的女兒。”

“我很羨慕顧老頭,他能和你朝夕相對,對你言傳身教。”

顧世安神色漸漸冰冷,他打斷英國公的話,“如果我母親知道你這樣對待她,必然會後悔當初曾救過你。”

“她此刻說不定就在怨恨你,爲什麽恨?因爲救了你這樣一個畜生。”

“人之所以爲人,是因他知敬畏,知羞恥,知克制,否則,和禽獸有什麽區别?”

顧世安眼角泛紅,聲音奕是微微顫抖。

英國公呆住了,定定的望着顧世安,淚光閃爍,半響,“我是将靜甯的屍骨給挖了出來,可你知道你媳婦爲什麽會早逝嗎?你不是在查她中毒的事情嗎?”

“你又知道是誰給她下的毒嗎?”

顧世安冷冷的看着他苟延殘喘,逼近一步,“是誰?”

恰此時,外面響起腳步聲,“王爺,王爺,在不在裏面?王妃在府裏暈倒了……”

蕭越和顧世安的臉色同時大變,再不管身後血流滿地的英國公,快速的出了花房,蕭越一看,是王府的侍衛。

蕭越上前,拎着那護衛的領子,“你說王妃怎麽了?”

那護衛掙紮了兩下,艱難的道,“具體的屬下不可知,是内院的姐姐讓屬下來報信的,因不知道王爺是否在這裏,派了好幾撥人出門找您。”

顧世安急切的道,“不要管這些,趕緊回府。”

他們開始就是闖入英國公府的,如今同樣闖了出去,闖出去的時候,還不忘将正在給英國公包紮傷口的老太醫給抓走。

“國公爺的傷口還未處理好。”老太醫掙紮。

顧世安冷冷的看了眼,淡淡的道,“禍害活千年,死不了。”

*

顧念抱着從英國公那裏搶來的瓷罐,仿佛抱着自己的性命一般,劉丹陽因爲她受傷,見到劉夫人時,不斷的道歉。

“丹陽,你沒事吧?真抱歉讓你遇到危險。”顧念真心實意的道歉,如果不是劉丹陽擋的那下,顧念此刻大概不能好好的站在這裏。所以,她很感激劉丹陽。

倒是劉丹陽大咧咧的道,“你是我的好朋友,我不幫你擋誰幫你擋。”

她笑的燦爛,顧念也跟着笑了笑,心裏的陰霾被驅散點點。

劉夫人心疼的拍了她一下,“你就消停點吧,趕緊回去看大夫。”

又與顧念告别,顧念道,“夫人,今日丹陽是因爲我才受傷的,隻今日還有點事情沒處理好,來日定當上門緻謝。”

劉夫人道,“王妃事情要緊,這隻是小傷,不值什麽。她皮厚,再說,是她自己願意的。不怪你。”

顧念看着劉夫人和劉丹陽上了馬車離開後,才踏上王府的馬車,回到王府後,顧念小心翼翼的把瓷罐放到香案上,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頭。

站起來後,摸摸瓷罐,眼淚不停的落下來,到底是有什麽樣的仇恨,讓英國公那賊老頭一把火将母親的屍骨燒了個幹淨。

“您再等等,父親和我一定會爲你報仇的。”顧念喃喃道。

哪怕她的力量不夠,她也會上天入地,将英國公府的人打落塵埃,讓英國公後悔當日這樣做。

她最恨的就是以愛的名義實則做着傷害的事情。

她的淚一滴滴的落下,隻感覺心中煩悶,眼前一陣發黑,兩側耳朵也嗡嗡作響。

“黃芪……”

她隻叫了這麽一聲,腿軟了下去,整個人一下栽倒在地。

黃芪本在門外,隐約聽到顧念的聲音,推開門,就見顧念倒在地上,連忙抱起她,紅着眼睛喚到,

“王妃,王妃。”

顧念自然不會醒,蒼白的臉上睫毛一動未動,眼睛依然緊閉着。

她連聲喚來其他的丫鬟過來幫忙,将顧念擡到正屋内室床上。

秦嬷嬷在一邊急的直跺腳,黃芪把顧念放在床上後,手就搭在她的脈門上,探了一番之後,又去看顧念的眼睛,慢慢地她的眉頭皺了起來,臉色也變得蒼白,淚水刷的一下湧了出來。

秦嬷嬷見她不說話,“黃芪姑娘,王妃到底怎麽了?爲什麽暈倒?你行不行啊?還是去請太醫吧。”

想到蕭越未在府裏,又連忙派人出去找蕭越。

蕭越和顧世安趕回來時,顧念還未醒來,蕭越将手中握着的長刀一扔,進了内室,坐在床邊,看着眼睛緊閉的顧念,下意識的俯身趴在顧念的身上,額頭抵着她的額頭。

半響,聲音顫抖,

“王妃爲什麽會暈倒?”

他的呻吟顫抖,甚至帶着些哽咽,問完,吻了問顧念的面頰,身子似乎都在微微發抖,像是克制着某種情緒不讓它流露出來。

“王妃,毒發了。”黃芪聲音顫抖着回道。

顧世安聞言,臉色大變,拎着從英國公府擄來的老太醫,上前一把揪開蕭越,“快,診脈。”

老太醫被他們拎過來拎過去,感覺自己的老命都要丢了。

“你們這些後生,一點都不尊老,看,看,看,看什麽看……”

一邊嘟囔,一邊去探脈,“确實是毒發了。”

他探了探後,“咦,沒想到竟然有人能壓制毒素這麽久,就是張春子來也不過是如此啊。”

“老夫也做不到更好,隻能暫時壓住,不讓它擴散到心脈,時效是一個月,若是當毒性擴散到心脈時,王妃就沒救了。”

“你們還是快點找到張春子,或者是找到兩味解藥,碧絲和綠枝。這兩味藥隻生長在百越的深山老林之中,很是難尋,不過若是能尋得來,那這毒就算是解決大半了。”

黃芪大驚,她上前兩步,追問,“老先生說的可是真的,王妃這毒分明就是碧絲和綠枝的葉子上的毒素。”

“如今你說它們竟然是解藥?”

老太醫笑着道,“大自然造物神奇,誰能知道碧絲和綠枝的葉子是毒,可它們的根莖卻是解藥呢?”

這消息讓黃芪震驚,同時也讓蕭越和顧世安看到希望。

黃芪喃喃,“果然還是我學藝不精。”

老太醫撫須而笑,下去開方子。

這一天一晚,顧念都沒有醒過來,蕭越一直未離開床邊半步,藥熬好後,親自給她喂了下去,又和黃芪一起幫她褪去出門見客的正服,換上舒适輕便的衣裳。

蕭越一直握着顧念的手沒松開,是因他一松開,昏睡的人就會‘哼’一聲,眉頭緊緊皺起。

“母親……”

她的手指屋裏的抓握着,似乎在尋找什麽,蕭越又握回去,“在呢,在呢。”

昏睡的顧念才會安靜下來,舒展眉頭。

蕭越靜靜躺在顧念身側,靜靜帝看着她,伸手輕輕撫摸着她的面頰。

這張平日裏豔麗無雙,生機勃勃的臉,此刻蒼白的毫無血色,連嘴唇的顔色也比平日淡了幾分,可憐的讓人心疼。

她很少在自己的面前表現出脆弱,一直都很堅強,可她越是這樣的堅強,越是讓人憐惜。

他爲什麽會喜歡她?大概他們是一樣的人吧。

“念念。”蕭越喃喃,靠近她的耳邊,親吻她的面頰,“别怕,别怕……”

顧念這一晚,如同置身與海浪之中,時而沉入海底,時而付出水面,起起伏伏,随波搖擺。

她有時覺得窒息的難以忍受,又時卻又忽然間吸入一大口新鮮空氣,整個身心都順暢起來。

不過,讓她慶幸的是,無論她如何的起伏,都有人一直陪在她的身邊,緊緊地抱着她,不松手。

耳邊時不時傳來那溫柔的聲音,“念念,念念……”

那是她嗎?她有時候迷茫,可那聲音太過溫柔,好像她曾經感受過的母親的,柔柔的呼喚。

她忍不住往那聲音擠去,想要汲取一些溫暖,一直靠過去,靠過去,一直到聽到沉穩的心跳聲,她才安然入睡。

顧念再次醒來,昏昏沉沉間睜眼看着邊上的蕭越愣了愣,這一晚,蕭越都沒敢入睡,隻閉着眼睛,感受到顧念動了動。

他輕拍了拍她的背,“在呢,在呢……”

好像這一整晚,已經無數次說過這句話,重複過這個動作。

顧念隻記得自己在白瓷罐子前說話,後來……

她不明所以,努力的想要弄清楚是怎麽回事,可她四肢軟綿綿地使不出丁點的力氣感覺渾身都濕哒哒的。

她懶懶的靠在蕭越懷裏,隻覺得累的連手指頭都懶得動,身上好像被重物碾壓過一樣,疼的厲害。

她用眼睛描摹着蕭越疲憊,陰郁的臉頰,大概是目光太過灼熱,蕭越終于睜開眼睛,見顧念正看着自己,驚喜道,

“念念,你醒了?”

“我怎麽了?”她的聲音沙啞,無力。

蕭越将她攬在懷裏,“念念,你身體裏的毒發作出來了,不過,你不用怕,我和嶽父都已經派人出去找解藥了,很快,很快就會好的。”

“我不怕。”

顧念乖順的任他摟着,原來是毒發了啊,竟然來的這樣快。

這一刻,顧念沒有驚訝,坦然的接受這一切,隻是遺憾的是,來得太快了些。

*

正院裏,紀太妃開始聽說随遠堂亂成一片,後來又聽說顧念昏睡,具體是什麽卻再也打聽不出來。

不過,她卻有些暗暗松了口氣。

她眉開眼笑地對田嬷嬷說道,“好啊,這就是老天的報應,讓他們倆不孝不悌忤逆我,老天果然還是長眼的,沒讓他們好過。”

田嬷嬷忙上前附和,“太妃說得沒錯,我看哪,王妃這一昏倒,以後就不值得太妃防備了,您想,她這一病倒,必然是不能打理中饋的,難不成還讓老太妃親自出山?那還不是太妃您受累了。”

她臉上帶着意味表情,田嬷嬷年過六旬,頭發花白,額上眼角滿是皺紋,目中閃過精光,看着就是個厲害的婦人。

她是太妃的乳母,紀氏出嫁,田嬷嬷一家做了陪房,随紀氏一起到了晉王府,在晉王府一待就是幾十年。

她熟知紀氏所有的隐秘,對紀氏忠心不二,深得紀氏信任器重。

如今田嬷嬷年歲漸長,紀氏已經不忍心讓她操勞忙碌,沒再讓她領什麽差事,隻讓她待在身邊,陪自己說說話。

此刻她說的,讓紀太妃大聲笑了起來,“不錯,不錯,還是你提醒了我。”

她的臉上露出十二分得意來,随即又忽然沉下眼眸,“當初,我生産的時候,你怎麽就不在呢?不然,也不會變成如今這個樣子。”

她的聲音低落,也唯有在自小喂養自己長大的嬷嬷面前,紀太妃才會如此的脆弱,她哄着眼眶哭訴,

“你說,他到底是不是我的孩子?如果是,他怎麽就那麽不聽我的?從小到大,就一直頂撞我。”

“如果不是,他爲什麽長的和我那麽像,我很多次想要弄死他,可一看到那張臉,我就下不去手。嬷嬷,我該怎麽辦?”

“說到底,榮安堂那個老婆子從一開始就沒接受過我,沒把我當成一家人,王爺,他怎麽就去的那麽早?他要在,我的日子肯定比現在好過。”

紀太妃用帕子擦拭着淚珠,田嬷嬷低聲寬慰道,“說起來,這些年太妃也過的不錯了,老太妃一直不管府裏,和王爺雖然有摩擦,但到底他也沒做出格的事情。”

紀太妃冷笑一聲,“她不讓我掌家,還讓誰掌家?她倒是想把爵位給另外兩房的,可皇上當時醒來的第一件事情就名言,爵位是留給那個孽障的。”

“自然,管家的權利隻能在我手裏了,她不待在府裏,還不是不想看我的臉色過日子。”

田嬷嬷聞言,委婉道,“話是這麽說,不過,到底是太妃得了益處,皇上顧念着王爺救駕的功勞,一直對府裏不錯,如今更是對小王爺委以重任。”

“老太妃如今一天老過一天,還能活幾年?這晉王府遲早還是您的天下。“

紀太妃聽了,神色稍緩。

隻是一想到當初蕭越冷着臉說讓她别管他倆夫妻的事情,她心裏就一陣煩躁,“真不知道,我怎麽生出這麽一個忤逆不孝的孽障。”

田嬷嬷不言語,心裏卻想着當初紀太妃做的事情,可比着忤逆不孝嚴重的多了。

田嬷嬷心裏想着,卻不敢明言,笑着道,

“王爺不過是被皇上寵愛的,說他不是皇子,可比皇子還得寵,性子能不跳脫嗎?”

想到這裏,紀氏倒沒什麽喜色,不知道又想到什麽,神色反而晦暗了幾分。

*

老太妃頭天就聽說顧念暈倒過去,隻是想到她過去也是添亂,于是熬到第二日才去随遠堂看望顧念。

她進去的時候,顧念正趴在床邊嘔吐,明明肚子裏已經空空,可顧念一直在幹嘔。

老太妃見狀,心頭動了動,算算日子,成婚也有一段日子了,莫不是有了?

“看過大夫沒有?怎麽這樣一直吐?”老太妃上前,關切的問道。

蕭越将停止幹嘔的顧念放平,細心的掖好背膠,對老太妃道,“已經看過大夫,祖母,念念有點不舒服,不能給您請安,您别介意。”

老太妃坐在床邊拉過顧念的手,“一家人不在乎這些小節,隻是念念這是怎麽了?莫不是有了?”

蕭越神色滞了滞,床上的顧念,虛弱的朝老太妃道,“祖母,不是有了,是我中毒了。”

“念念……”蕭越叫了聲。

顧念扯了扯嘴角,“就算今日瞞着祖母,祖母總會知道的,還不如告訴祖母。”

老太妃大驚,“中毒?中什麽毒?什麽時候中的?大夫怎麽說?”

她看着臉色蒼白的顧念,憐惜的将她額邊一縷碎發抿了過去。

“好孩子,你受苦了。”

蕭越一五一十的将顧念中毒,以及靜甯郡主當初中毒,還有屍骨不見的事情,都告訴老太妃,末了,道,

“如今已經讓人去百越族那邊尋解藥,應該有不了多久,念念的毒就會解了。”

老太妃聽完,輕歎一聲,“沒想到不在京裏,竟然還發生這麽多的事情。這段時間念念好好養病,别的事情不用管了。”

事已至此,隻能是希望佛祖保佑去尋解藥的人快快帶着解藥回來。

接下來的幾天,顧念一直在昏睡,每當她恢複意識時,睜開眼第一時間總會看到蕭越,然後男人有些陰郁的臉龐會露出一個很難看的笑容。

那個時候,顧念心裏總是泛起一種又酸又澀,又甜有苦的滋味,恨不得擁抱他,讓他不要露出這樣的表情。

他已經很久沒有在自己面前冷着臉了,仿佛外人口中的‘活閻王’一直不複存在,一直都是那個溫潤的男子。

顧念感覺到很難過,她以爲經曆過那麽多次的重生,這次終于可以得一個善,她堅信張一平說的,是因爲她一直沒有碰到對的人,事,物才會一次一次重生。

可現在,她相信蕭越就是那個對的人,但是,老天,又一次開了個大玩笑。

她不想蕭越再變回别人口中的‘活閻王’以殺人爲樂趣。

所以,即便此刻她知道自己身體可能撐不了很久,依然會每次醒來如常地對這個男人微笑。

讓他能夠記住自己的美好,讓他不要變回從前那樣。

蕭越已經很多天沒上朝,他唯一的事情就是陪伴在顧念身邊,如果顧念昏睡,他就在她的床邊發号施令,讓下面的人全部停下手中的事情,隻要尋找張春子以及解藥。

如果顧念醒來,他就親親她的面頰,然後去到一邊,小聲的隔着屏風吩咐下屬該做什麽。

顧念毒發的事情一直瞞着護國長公主,實在是自從安遠侯夫人給她下毒後,護國長公主的身體已經經不住更大的打擊。

如果知道顧念中毒,她肯定無法接受。

顧念再次睜開眼睛,就聞到一股濃濃的,味道古怪的藥,她直覺别開臉避開這碗藥,過了幾息之後,才轉過頭來,

“這是什麽藥,比以前的味道還難聞。”

蕭越坐在床邊,一隻手将她扶起,“是黃芪開的,給你補身子的,這藥對你身子有好處,你不喝,黃芪會很傷心,這段時間,她不眠不休的看醫書……”

顧念好像的看着他,見他目光盯着自己有些幹燥的唇,明顯是打什麽壞主意,瞪了他一眼,“我沒說不喝,給我,我自己喝。”

蕭越道,“我喂你不好?”

顧念搖頭,道,“喝藥是件苦差事,我甯願短痛也不要長痛。”

蕭越悶聲笑了會,空着的那隻手在她頭上揉了揉,将藥碗遞到她唇邊,顧念一口氣喝完後,趕緊從邊上侍立着的青葉手中拿過一顆蜜餞,這才緩解口中的怪味。

*

顧世安當日見沒有需要自己幫忙的,想着顧念的毒需要那兩樣解藥,于是回了肅王府給從前的江湖好友飛鴿傳書,讓他們幫忙找解藥。

又催促那些幫着找張春子的朋友加快速度。

做完這一切,他想了想,抱着幾個瓷罐去了皇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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