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下場

黃芪特别的憤懑,語氣自然很不好,她道,“我是王妃的貼身婢女,是二品女官,沒有讓你們給我見禮已經很好了。”

一個王府的标準的規制是有女官,長史官,但因爲太過正式,連出個門都要有儀仗,除非是喜歡顯擺的人家,否則,很少會這樣正式的配備。

杏兒從來沒聽過同樣侍候人的奴婢竟然也有品級,一時不知道說些什麽。

黃芪壓根就不想跟她一個下人多說半句,而是轉頭對紀玉說,“紀姑娘,我們王妃念你是表親,敬你三分,可不代表着你就能插手她的事。”

“不說你與王爺,王妃是平輩,你隻是一個表姑娘,就算是親的姐妹,也沒有插手弟弟一房事情的道理。”

“還有,你也是女子,不知道什麽叫人言可畏嗎?你這樣在花園裏随意的說王妃這,王妃那,轉頭這話傳出去了,外面還不知道如何編排我們王妃呢。”

“你那麽愛關注别人的丫鬟奴婢,怎麽就那麽能呢?”

黃芪毫不留情的訓斥了紀玉主仆,說完也不管她們的臉色如何,轉身就走了。

直到她走遠了,杏兒才回過神來,指着黃芪的背影,“姑娘……她……她……”

紀玉面紅耳赤,低聲喝了句,“夠了,回去吧。”

她勉強維持着面上的平靜,隻是縮在袖子裏的那隻手,修剪的整齊的指甲嵌到了肉裏。

黃芪回去随遠堂就把事情噼裏啪啦的和顧念說了出來,顧念安撫她,“沒事,你不說,我也準備過段時間要說的。”

紀玉還真的以爲她那點心思沒人知道?

她說是說得好聽,不肖想蕭越。

她就算小時候不懂事,可大了,蕭越的态度從來都是明了的,那她總應該看懂吧,可她從未提出過要離開王府歸家的話。

*

黃芪說的那個審訊方法很奏效,不過兩天不到的功夫,那三人中就有一個人開口了。

真是沒想到竟然都是單線聯系的,比如阿鏡,她就是和得月樓的人聯系,而得月樓的那三個人又分别有各自對上對下的聯系人。

到了第三日,所有三個人都開口交代了。

蕭越也覺得新奇,暗一同樣是詫異,暗一作爲暗衛的頭,還是頭一次見到這種方法,經過這幾日的驗證,大位佩服。

他對蕭越說道,“要說多麽奇特,也沒有,隻是好像很管用。”

“幾個犯人分别關在不同的屋子裏,屋子裏除了犯人,就隻有審訊的人,一直不停的問話。”

“審訊的人也不用刑,隻是不停的問,不停的問,犯人開始還能堅持,到了後面,時間長了,就開始渾身不舒服。”

“尤其是他們精神不濟犯困的時候,那椅子有條腿短一點,他們隻要稍微放松一點,椅子就會往一邊歪,然後他們就會受驚醒來,過一會重複,就這樣周而複始。”

“物資裏的燭火特别的亮堂,猶如白晝,時間長了,刺的人眼睛疼。不說他們,就是我們那幾個審訊的人,也有些受不住。”

蕭越聽了,笑了起來,“這個方法捂嚴實點,不要傳出去。”

暗一點頭,他雖然做的是情報工作,他能滲透到别的地方去,别人同樣能派人打入到自己這邊。

遠的不說,就說顧念身邊的丫鬟,誰能想到竟然那麽早就開始布局了呢?

這幕後之人,不要說蕭越,顧念迫切的想知道,就是暗一,也很想知道了。

這三人說了很多事情出來,可是并沒有說到關鍵點上,時間長了,幕後之人肯定會發現他們三人失蹤,到時候就不好弄了。

蕭越吩咐了暗一幾句,就去了書房。

顧念在屋子裏左等右等不見蕭越回來,想着他有去書房的習慣,成婚這段時間,她有時也會跟着去,到了書房蕭越有時會分心,丢下手中的卷宗,急切的拉着她回房胡天胡地一番。

但有時候隻會專心的做自己的事情,顧念也在一邊看書,偶爾不懂的地方,會和蕭越求教。

沒想到蕭越竟然什麽都懂。

自從冬至宴那天回來,蕭越一直都沒問過她四皇子妃爲什麽會發狂,她也就沒說。

她看了看外面的夜色,讓黃芪不必跟着,獨自去了書房。

進了書房,竟意外的發現蕭越沒坐在案前,而是立在窗前,正看着外面的夜色出神,聽到推門的聲音,他回轉過頭,朝顧念笑了笑,随後伸出手。

顧念會意走了過去,任他握着自己的手。

兩人靜靜的立了會,蕭越問道,“念念,四皇子妃當日拉着你坐在她身邊,她爲何發瘋,你能否把你看到的經過都仔細說給我聽?”

顧念以爲他不會問呢,于是緩緩道,“當日她一定要拉我同桌,滿桌的敬酒,起先還好好的,後來不知怎麽就發瘋了,胡言亂語的,最後你也看到了,竟然去撞柱子。”

蕭越本想問她怎麽會和四皇子妃同桌的,但剛剛顧念分明已經說了是四皇子妃一定要拉她同桌。

蕭越偏頭看着顧念,目光略帶深沉。

“有事不要瞞着我。”

顧念在心裏打個腹稿,道,“實話與你說,四皇子妃是吃了藥酒才會發瘋的……”

蕭越轉過身來,凝重的看着她,顧念坦然的道,“那藥可是她自己下的,你可别這麽看着我,和我無關哦。”

“到底是怎麽回事。”蕭越的神色變的異常鄭重。

反正已經說開了,顧念也沒什麽好隐瞞的了,就把事情的經過都說給他停,最後道,

“沒想到她竟然那樣歹毒,一次沒成,還想來第二次,我就想着以彼之道還施彼身,把那杯酒還給她了。”

顧念說的幹脆利落,蕭越聽的是訝異的揚眉。

“所以,她就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了,吃了自己倒的那杯害人酒?”蕭越道。

顧念攤攤手,“那總不能讓我去當衆出醜吧?我出醜不就是王爺你出醜了?”

說完,她雙手圈住他的脖子,讓他和自己對視。

其實蕭越的内心有點不是滋味,他說好了要護着面前的嬌嬌,可有事情還是她自己去面對。

四皇子妃,害人終害己,她發瘋之後,就不會有什麽好下場,但他不會介意她更慘一點,不僅僅是她,就連四皇子,他也要扒下他的皮。

不過,慶幸的四皇子妃沒來得及把念念的名字說出去,如果真的說出去,又是一場軒然大波。

四皇子對她的觊觎,他一直都知道,從前還說要幫忙解決,但沒想到他還是疏忽了。

如果真的是念念喝下那杯酒,此刻她将受到的傷害會有多深?

想到此,他的心就變的更硬起來。

隻聽顧念繼續道,“第一杯酒,我假意吃了,但其實是倒入了衣袖,那天回來後,換下衣衫,沒有清洗。上面殘留的藥味也讓黃芪看過了,她知道是什麽藥,‘解君憂。’”

“那衣服沒洗,就是想看能不能做證據。”

蕭越挑眉,這才是他的念念,“到時候把那件衣服給我。”

*

時光回轉到冬至日那天,四皇子府。

從四皇子妃癫狂開始,四皇子到宴席散時依然是懵的,他看着如死狗一樣癱在地上的四皇子妃,鐵青着臉,咬着牙吩咐,

“把王妃弄醒。”

下人提了一桶冰水從頭至下的潑在四皇子妃身上,額發加上冰水的刺激,讓四皇子妃悠悠醒轉過來,渾身打了個哆嗦,她搖搖沉重的頭,勉強睜開眼睛。

她隻覺得渾身痛的厲害,頭好像要炸裂開來。

她明明記得她還在宮裏的冬至宴上。

她還記得當時晉王妃喝下了她倒的藥酒,隻是,她喝了之後除了醉酒之态外,别的反應一概也無,後來,她又給她倒了一杯,她喝了沒有?

她身上有張天師的‘鳳命’批注,她肯定是陪伴着四皇子走向至尊之位的那個。

從小,别的姐妹在玩耍的時候,她在讀艱澀難懂的書籍。

别的姐妹在蕩秋千,嬉戲的時候,她在練習各種技能。

隻因爲有一個‘母儀天下’的念頭支持着她走過了那些難熬的日子。

她不但有容貌,有才德,有鳳命批語,她還怕什麽呢?

可她,就是怕,從那個叫‘顧念’的人出現在四皇子口中之時,就開始怕。

四皇子雖然擺出一副深情的模樣,可府裏的女人從來沒斷過,從前,她可以不在意四皇子寵幸别的女人。

可她慢慢的發覺,顧念在四皇子心中的位置是那些狐狸精不一樣的。

爲了得到顧念,四皇子不惜和人聯手把她父親給送進監獄,雖然并沒有達到他想要的結果。

但她害怕了,害怕四皇子爲了她做出更可怕的事情來。

天下人都講倫理綱常,可那個握有至高皇權的人,就是規矩,他怎麽可能講這些,皇室是最迷亂的地方。

四皇子上位後,撇開她完全可能。

所以,她要把這個讓她害怕的根源給斬斷。

既然要下手,就要一擊即中。

她讓家人尋來秘藥,還有那偶然中得到的牽機壺,隻要讓顧念吃下藥酒,那她徹底完了……

可爲什麽好像不對?發生了什麽?

四皇子妃睜開眼睛,身子動了動,還沒等她爬起來,就感覺腹部一陣劇痛,然後就是面上被重重的甩了一個耳光,她的耳朵‘嗡’的一聲,隻覺得火辣辣的痛。

“賤人,看你做的好事,本王看你是活夠了……”一道狠厲冰冷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四皇子妃耳朵嗡了半天,才終于清醒過來,她勉力撐起身子,睜大眼睛,就見四皇子滿面怒容的盯着自己。

那目光陰沉沉的,仿佛立刻就能把她給殺了。

她的奶嬷嬷縮在角落裏,面如金紙,癱坐的地方隐約可見到一灘黃色的水迹。

“王爺,妾到底做了什麽?讓您如此的大怒?”四皇子妃定了定心神,質問四皇子。

四皇子蹲在地上,看着她,仿佛聽了什麽好笑的笑話一樣,“你問本王爲什麽如此對你?你問問你的好奶娘,你都做了些什麽?”

奶嬷嬷磕磕絆絆的把事情的經過和四皇子妃說了一遍,當她聽到說自己在大殿上出醜,咒罵,質問的時候,她全身的血液直沖到頭頂,眼前一黑,隻感覺自己的七竅都在流血。

“那個宮女呢?賤人,賤貨,這麽點事情都做不好……”她環顧一周沒看到那個倒酒的宮人,她不顧疼痛,隻能撲向奶嬷嬷。

她用盡力氣甩了奶嬷嬷一個耳光,“你們這些賤人,這麽點小事都做不好,是不是你們合謀害我……對,肯定是容月……是不是……你說。”

她拔下頭上的金簪,也不管面前的人是她的奶嬷嬷,和這事關系不大,她揚起手就把金簪插在奶嬷嬷的身上,瞬間奶嬷嬷的手上,臉上,甚至脖子上都多了幾個洞。

奶嬷嬷想要後退,可她已經退無可退,她哀哀的叫着,“王妃,和奴沒關系啊……我是奶娘啊……”

這時,四皇子的随從押着先前在大殿上幫忙倒酒的那名宮人,她見到四皇子妃的樣子,瑟縮了一下,想要逃走。

四皇子妃眼尖的見她進來,又不管不顧的撲了過去,掐着她的脖子,“小賤人,說,是不是你和容月合謀起來害我……你們想做王妃?做夢……”

那名宮人被掐的說不出話來,四皇子的随從好不容易把四皇子妃拖開。

“王妃,奴婢倒給王妃的酒分明就是幹淨的,倒給晉王妃的才是藥酒……和奴婢沒關系……”

宮人的腳邊無疑是火上澆油,“你還敢狡辯,你們以爲我下去了,你們就能上來,呸……”

她還想說要上位的也是晉王妃,可這話還沒出口,就被四皇子給踢飛了。

四皇子不管她如何對奶嬷嬷和那名宮人,不過是狗咬狗而已,但見她癫狂的樣子,就想到她在大殿上當着衆人面說的那些話。

而且,他還妄想把污水潑向顧念,他如何能忍?

顧念可以壞名聲,但絕對不可以是和他沾在一起而壞的。

四皇子怒火中燒,踹了四皇子妃一腳,一腳不夠再一腳,直到四皇子妃口吐鮮血還不收手。

他的随從硬着頭皮上去,“王爺,皇上說要好好醫治的……”

四皇子這才不解恨的最後踢了一腳。

四皇子妃蠕動着爬向四皇子,聲若遊絲,“王爺,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這個賤人連個酒都能倒錯……我隻是想……”

四皇子掐着她的下巴,咬着後槽牙,“你想害念念是不是?你想讓她出醜是不是?你這個毒婦,我當日真是瞎了眼,才會娶你這個喪門星進門。”

“你竟然敢動我的女人?不但如此,還給本王惹來如此大的麻煩,你有幾個腦袋夠砍的?”

四皇子妃害怕的拼命搖頭。

四皇子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的道,“你就給我好生的在王府裏‘養病’本王這就去父皇那裏請罪,到時候父皇派人來,要說什麽你應該清楚……”

四皇子妃拼命點頭,

“我……妾知道……必然不會讓此事和王爺沾邊……”

四皇子眯了眯眼,“不沾邊?你說得輕巧,本王再次警告你,如果這次能過關,你給我好生在王府呆着,如果還妄想害念念,你就等着你們一家死無葬身之地。”

四皇子妃抖了抖,不敢看四皇子那要吃人的臉。

四皇子冷哼了一聲,出了屋子,往宮裏賠罪去了。

四皇子妃見他走遠,艱難的動了動,隻覺得渾身骨頭都快斷了,她見殿内的宮人都縮在那裏,厲聲道,“要死啊,不過來扶我,想和她一樣的下場嗎?”

那名倒酒的宮人已經被一個太監給利落的扭了脖子。

*

永平帝登基以來,因爲有一個肅王遺孤在督促着他,所以,他自認爲是一個明君,唯一出格的事情,大概就是對待太子的态度上。

他并不是厭惡太子,隻是因爲太子的身體文弱,而四皇子是他寵愛的妃子所生,人品,才德都上乘。

所以他想扶四皇子上位。

但太子一直謹小慎微,做的滴水不漏,讓他一絲錯處也抓不到。

冬至宴本來是很高興的,是他彰顯氣度的時候,尤其,今年肅王的遺孤,他曾經的心腹愛将歸宗,所以,就算長姐的孫兒和顧世安都拒了他想要賜婚的旨意,他雖不悅,但并沒有發作。

隻是沒想到四皇子妃會戳他一刀,把這場宴會也給攪和了。

盛怒那一刻已經過去,此刻,他皺眉對于公公道,“你說四皇子妃真的是吃醉了酒不成?”

于公公小心翼翼的道,“想來四皇子妃定然是醉酒亂言罷,不然如何會說出那樣離經叛道的話。”

兩人正說着時,外面于公公的徒弟楊順進來禀報,“四皇子與四皇子妃的父親徐大人跪在殿外請罪……”

永平帝一聽到徐大人就氣不打一處來,“讓他回去,四皇子進來。”

楊順應是,急忙出去傳話。

少頃,四皇子快步入内,面色蒼白,惶然,一進來就跪了下去,俯地不起,

“父皇,都是兒臣不好,王妃酒後失德,滿口胡言亂語,都怪兒臣沒能早早發現她這一隐疾,兒臣惶恐,慚愧,愧對父皇平日的教誨……”

永平帝面色無波的看着四皇子,“你知道朕對你寄予厚望,這麽多年來,你那些小錯,朕睜隻眼閉隻眼也就過去了,可這次,衆目睽睽之下,徐氏說的都是些什麽話?”

“是不是還要牽扯到越兒的媳婦?朕是想放過你,可皇室宗親能放過你嗎?”

“父皇,外人如何看兒臣,兒臣不在乎,關鍵是您,如果父皇都不信兒臣,兒臣真的是沒出說理去了……”

永平帝忽然把手中的折子扔到四皇子的頭上,“朕想放過你,也要能放你,你自己看看,上面都是什麽!”

“難道朕還說的不夠明白嗎?對你寄予厚望,可你呢?都做了些什麽,沁河的決堤,爲什麽決堤?你自己好好想想!”

“朕讓你和越兒好好相處,就算越兒的性子孤拐,那也是你不夠耐心,他怎麽在朕這裏就無所不言?不對朕孤拐?”

“就連太子都比你做的好。”

“你不想着怎麽把越兒拉攏過來,反而……朕對你很失望……”

“你要知道,朕的兒子很多,可以對你寄予厚望,也可以對别人寄予厚望,更不要說,還有個正統的太子……”

外面傳來的喧鬧聲,打斷了永平帝繼續說下去,隻聽外面程貴妃在外面大聲的喚到,“陛下,陛下,妾有話有話要說……”

永平帝臉上抽搐了下,對于公公道,“去請他們進來,朕倒要聽聽到底有什麽可說的……”

于公公躬身退出去請程貴妃進來,隻見程貴妃褪了钗環,一幅請罪的模樣,進了大殿,跪在四皇子身邊,

“陛下,妾終于知道爲什麽徐氏爲什麽會胡言亂語了,原來是有小人作祟啊。”

說完,她舉起手中的一個小人偶,于公公上前将那小人偶取來,隻見人偶身上寫着生辰八字,胸口和後背心分别紮着銀針。

後面兩個宮人攙扶着梳洗過的四皇子妃從外面進來,跪在四皇子的身後。

程貴妃一臉凄楚,“妾進宮多年,自從皇兒得皇上看中以來,就不斷的有人要害我們,幸好有陛下在,雖然多災多難,但是總也走過來了。”

“如今,那些人竟然還不放過我們,妄圖挑撥,請陛下明鑒。”

說完,程貴妃俯地不起。

四皇子和四皇子妃都跟着俯地不起。四皇子妃還發出隐隐的哀泣。

殿内一片沉悶,永平帝翻着那被紮針的小人偶,臉色極爲難看,目光掃過下方跪着的三人,忽然笑了起來,

“好啊,你們很好。”

說完,他冷冷的說到,“貴妃和徐氏都下去,四兒留下。”

程貴妃還想說什麽,可四皇子扯了扯她的衣擺,她不甘心的爬了起來,面色不善的看着被宮人攙扶起來的四皇子妃。

剛剛四皇子前腳進宮,後腳四皇子妃就進宮見了程貴妃,這才有了婆媳兩的這出。

程貴妃和四皇子妃退下後,于公公把殿内侍候的人都趕了出去,自己留在門口把守。

四皇子不敢動一下,他的心跳的飛快,所有的成敗,就在此刻。

永平帝從禦案後走了下來,到了四皇子邊上,

“朕剛剛說了,朕能捧你,也能讓你摔下來,朕不是不辯是非的昏君,究竟如何,天知,地知,你知,朕也知。”

“所以,望你好自爲之。”

永平帝的聲音很平靜,可就是這樣的平靜才讓四皇子心驚肉跳。

他情願永平帝大罵他一頓,也不想他這樣平靜的說話。

他俯在地上,沙啞着聲音道,“父皇,兒臣知道今日讓您失望了,兒臣是對那顧氏有想法,也曾想不顧倫常把她納入府中。”

“可自從您把她賜給小九後,兒臣就斷了這樣的想法,徐氏她大概知道了兒臣的想法,所以才會這樣。”

“因着她一直沒能生育,兒臣這才寵幸她人,沒想到她竟如此惡毒,恨兒臣恨的想讓兒臣身敗名裂。還請父皇明察。”

“朕不想聽你的辯解,這是你最後一次機會,你好自爲之。”

永平帝說完,坐回到禦案後,“退下吧,暫時你就在府裏閉門思過,至于你的王妃,你自己看着辦。”

冬至宴後第三天,關于那場鬧劇,終于有了結論,竟然是有人行巫蠱之術,而那行巫蠱之人,竟然就是那個爬上四皇子床的丫鬟。

消息一傳開,婦人們告誡自家的男人,褲腰帶一定要栓緊了,否則就是身敗名裂的下場。

而四皇子對外說是要陪着中了巫蠱後,傷了身子的四皇子妃養病,閉門不出,程貴妃同樣縮在朝晖宮不出,連三公主都被貴妃娘娘抓着練習各種技藝。

四皇子一系,隻有五皇子依然時常出現在人前。

顧念陸陸續續的聽到這些傳言,一笑了之,她知道,這不是他們最後的結果,蕭越既然把那件沾酒的衣服拿去,自然是有别的用處。

從阿鏡那裏牽出來的線索,蕭越還在讓人一級一級的查上去,大概是忽然間有很多人失蹤不見,讓其他的人有所察覺,到了第三級的時候,就查不下去了。

可蕭越覺得這些也已經夠了,這些人的出身,供詞,還有藏身之處的幕後之人,都在慢慢的浮出水面。

隻是供詞一時還沒整理好,不能送到顧念的面前。

黃芪在小花園裏罵了紀玉一通後,紀太妃因爲把老太妃給氣的卧床不起,原本想叫顧念去訓話,讓她管束好下人的。

如果是從前,大概紀玉也就這樣讓她做了,可如今,紀太妃頭上還有座山,她不能讓紀太妃再遭老太妃的厭棄。

她在王府十多年,也許一開始對蕭越有過心思,出了當年老姨娘那件事情後,她就對蕭越歇了心思。

她自然爲她做的很好,比别人乖巧,聽話,從不去蕭越面前搔首弄姿,她以爲這樣的她,就算不是王府的主子,可怎麽也能算半個主子吧。

黃芪點着她鼻子罵的時候,她才知道,自己錯了,她竟然連一個下人都不如。

那日,雖然她也有錯,但黃芪一個下人,這樣對一個在王府做客的客人那樣的罵,她以爲王妃或者老太妃怎麽都會呵斥火懲罰她一番,隻是沒想到,一點動靜也無。

*

随遠堂裏,顧念在紀玉等了一盞茶的功夫才施施然的出來。

紀玉見她進來,連忙起身見禮,口中說道,“貿然上門,還請王妃恕罪。”

顧念無所謂的道,“無事,不過紀姑娘不是說不來随遠堂的嗎?怎麽過來了?”

紀玉勉強笑了笑,“我這次來,是爲了那日和黃芪在花園裏發生的事情來的。王妃應該知道吧。“

“知道。”顧念點頭,“不是什麽大事,怎麽能讓紀姑娘跑一趟呢?”

紀玉垂下眼眸,“應該的,我雖是好意,但到底是問了自己不該問的事情,所以來向王妃道歉。”

“我當時确實沒多想,畢竟姑母怎麽都是王爺的母親,王妃的婆婆,所以多說了幾句,卻忘了這已經失了自己的本分。”

“不過,好在黃芪點醒了我,她說的沒錯,我隻是一個客人,的确不應該過問王爺和王妃房裏的事。”

“無事,既然紀姑娘知道錯了,那就好了,聖人不是說,‘知錯能改善莫大焉。’紀姑娘以後不要再犯同樣的錯誤就好了,畢竟不是人人都和我這樣好說話的。“”

顧念接的很快,同樣也很不客氣,而且認定了紀玉在這件事上的錯處,與旁人無關。

紀玉垂下眼眸,寬大衣袖遮住的手不斷的互相摳着。

“多謝王妃體諒,說起來還是要感謝黃芪,要不是她,我也認不到自己的錯誤。”

顧念皺了皺眉頭,打斷了紀玉的話,“紀姑娘,既然決定來道歉,那就誠心誠意的道歉好了,這個時候又不斷的攀扯黃芪有什麽意思?”

“你就算心中不平,最起碼也應該面子上做好吧?不然你來幹嘛呢、”

“你這樣,你難受,我看着也不舒服,何苦來着?”

紀玉面色蒼白,鼻尖紅紅的,眼眶濕潤,她定定的看着顧念,“王妃,你這是什麽意思?”

顧念輕笑了一聲,上下打量了紀玉一番,“紀姑娘,我說什麽你會不明白嗎?你這麽聰明。”

紀玉一僵,身子繃的緊緊的,“玉确實不懂。”

顧念無趣的看了看外面,“好了,看在你我同是女子,以及你是王爺的表妹,這件事情到此爲止,好嗎?你的道歉我收了,就此打住,以後請不要再提了。”

紀玉兩隻手交握在一起,定定的看着顧念。

顧念任她打量,嗤笑了一聲,道,“你還是好好的和太妃說說,讓她爲你尋一門好親事,趕快嫁出去吧。這是我給你的最後一個忠告。”

紀玉也不知是被激怒了,還是惱羞成怒,她理了理袖子,笑着道,“怎麽?怕姑母還是會将我塞到王爺的房裏嗎?”

“那王妃真的是想太多了,我再說一遍,我對王爺沒有那個心思。王妃大可放心。”

顧念‘哦’了一聲,漫不經心的道,“你不是不想嫁給她,而是你清楚的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嫁給他!”

“我說的對不對?紀……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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