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大門緊閉,顧念也不着急,穩穩的站在門前,聽周圍的人議論,不一會,從角門出來一個婆子,氣喘籲籲的走了過來,道,
“姑娘,随我來,老夫人讓我接你進去。”
顧念擡起下巴點了點大門,道,“門都沒開,你準備從哪裏接我進去?”
婆子冷哼一聲,“自然是從角門進去,這可是老夫人說的。”
顧念似笑非笑的看着婆子道,“要走你走,本姑娘不會從角門進府的。”
婆子沒料到顧念會拒絕,道,“姑娘真不從角門進府?老夫人在府裏等着呢,姑娘就不能委屈一下?”
要按婆子來說,五姑娘失蹤了這麽多天,誰知道清白是否還在,主子們找也沒找,直接就對外說得了‘疾病’去了,有靠山又如何?還不是把自己給蠢死了。
“我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嗎?爲什麽要委屈自己?”顧念問道。
婆子冷哼道,“難道姑娘還想着府裏中門大開,歡迎您回家嗎?也不想想有沒有那個命!”
顧念也不氣惱,沉聲道,“中門我走不得,難道偏門也走不得嗎?”
婆子見顧念強硬的态度,暗自在心裏說了聲晦氣,轉身去了角門進府,請示于老夫人去了。
“她不肯從角門進府?”松鶴堂裏的于老夫人沉着臉,讓人瞧不出喜怒。
小五這樣大張旗鼓,是什麽意思?怨恨家裏人沒找到人就給她‘出殡’嗎?
可她失蹤了這麽久,一旦傳揚開來,名聲可就臭了。
于老夫人目光沉沉的看着那婆子,半響才吐出一句話,“讓她從偏門進,趕緊的進來,别在外面給我丢人現眼。”
婆子被于老夫人看的冷汗直流,應了一聲匆匆的出去了,她以爲偏門開了,顧念就會老實的進府,卻沒想到顧念問道,“轎子在哪裏?”
“什麽轎子?”婆子一時沒回過神,反問了一句。
顧念沉着臉,不悅道,“從這裏到老夫人的院子那麽遠的路,難道你讓我走過去嗎?”
婆子聽了牙癢癢的,這丫頭還真是蹬鼻子上臉了,主子想不想她回府還難說呢,居然理直氣壯的要這要那的。
“不過幾步路的功夫,姑娘趕緊的,别讓老夫人久等了。”
顧念卻是不肯,如果她今天随便的就進門了,以後還不知道會被扔到哪個偏僻的院子,是個人都能踩幾腳,過的日子大概連隻狗都不如吧!
那樣的日子還不如不要過。
所以,如今她是能折騰,就要折騰,反正她在府裏的印象就是貓嫌狗厭的,倒不如先見一步走一步,慢慢斟酌着來。
婆子沒辦法,又讓人去擡轎子,如今五姑娘在府外,那麽多眼睛看着,她能這樣折騰着使喚自己,等回到府裏,有的是時間讓老夫人慢慢收拾。
想到這些,婆子的心裏又舒服了些,等到轎子擡了過來,黑着臉上前給顧念撩起轎子的簾子,顧念這才坐了進去。
一番周折,顧念終于從偏門進了齊國公府。
進去後,顧念心裏想,終有一日,她要讓府裏把這中門大開,迎她入府!
顧念剛一踏進松鶴堂,就見上首的于老夫人臉一沉,厲聲喝道,“孽障,還不給我跪下。”
顧念垂下眼皮,吸了口氣,跪在地上。
她忽然很想念第五世的那個世界,人人平等,不用跪來跪去。
是的,她腦海裏有着前面八世的記憶,旁人有她這樣再活一次的機會,早就興奮的不知所措了。
當初她第二次重活時,也是鬥志昂揚的想要争口氣,結果,還沒等她折騰出花樣,就又見閻王爺去了。
如今,她連上這次,已經是第九世了。
她的每一世重生都如同新生。
不同的空間,沒有疼愛她的家人,沒有熟悉的朋友,更沒有仇人。
她無法手刃仇人,那麽重生的意義何在?
于老夫人見她那樣随意的姿态,額角青筋直跳,道,“你想幹什麽?從前在府裏惹禍也就罷了,如今還敢這樣敗壞府裏的名聲?你沒看到府裏已經爲你出殡了嗎?”
于老夫人憋在胸口的那口悶氣,不吐不快。
“我看到了,我活的好好的,爲什麽要讓自己死掉?”顧念直截了當的回道。
于老夫人直愣愣的瞪着顧念,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就是剛從門口進來的國公夫人楊氏也驚的眼珠都快掉出來了。
“混賬!你這是怎麽跟長輩說話呢?”随後進來的國公爺顧梁棟勃然大怒,指着顧念罵到。
“好,很好,你知道一家一族是什麽嗎?你這樣在門口折騰一番,讓别人怎麽看國公府?你怎麽不死在外頭?你這樣回來,以後府裏還能擡得起頭來嗎?”于老夫人憤怒的敲着手中的拐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