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我剛才的一系列猜測,并沒有錯。
陰陽兩界原本就是平衡的存在,若是陽間不複存在,單獨隻有陰間的存在,便沒有任何的意義。
邪魔神看似蟄伏在陰間,事實上,他的目的,就是陽間。
我必須去陽間才行,邪魔神若是真的徹底掌控陽間,怕是到那時候,就沒有任何挽回的餘地了。
“神荼大人,郁壘大人,現在陰間交與你們二人,陽間的事情,我必須去想辦法,若是陰間有什麽異變,随時跟我聯系!”我說道。
神荼和郁壘自然也看到了我剛才的那些拜帖,他們也知道,現在陽間已經處在了危機的邊緣。
“陰王大人,您放心!”神荼說道。
我想了一下,又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那就是貫穿陰陽兩界的紫靈藤。我在陰間,一直都沒有找到紫靈藤的下落,所以,這事我也交代給了神荼,這紫靈藤若是一直找不到,怕是關鍵時刻,會真的壞了陰陽兩界。
陰陽兩界失衡,天地将重歸混沌,這恐怕就是邪魔神所期許的。所以,他現在在陽間作祟,也應該就是爲了這個目的,而做鋪墊。
這事交代完之後,郁壘似乎想起了什麽事情,他立刻過來,從自己的口袋當中掏出了兩顆狗牙和一根符文骨。
這些是我在遭受天罰之時掉落的,幸虧郁壘幫我找了回來。
我拿到這些東西,又将兩顆狗牙放回了郁壘的手上,同時,我教會郁壘和神荼解開狗牙之上封印的咒語。
我将黑虎和紅獅,留在了陰間。
當然,這個決定,我自然有我的用意。藏匿在陰間的紫靈藤必須得找着,有黑虎和紅獅在,能夠幫助神荼和郁壘,更快的找到紫靈藤。
黑虎上次受傷,此時,傷已經養的差不多了。分别的時候,這倆家夥還有些舍不得,不過,它們也懂的我的計劃,所以,我的吩咐,對于他們來說就是命令。黑虎還表示,無論如何,一定會竭盡全力完成我交給它們的使命。
我點頭,然後,和雪塵殷得水一起,從鬼門離開,直接去了陽間。
從陰間出來,到陽間,我們三人還是去到了我們村,村西山林當中的土地廟。土地廟出來之後,我凝聚出一縷氣息,去通知陰間的神荼和郁壘,讓他們立刻将鬼門關給關上,再次隔絕陰陽兩界。
收到神荼的回執,我們三人離開土地廟,直接去了村子裏。
此時,正是中午。
秋天的正午,本應該是有着暖洋洋的太陽。可是,我們村,雖然有太陽,但是,那太陽的光線微弱,仿佛整個村子都被籠罩在陰冷的氛圍之中。
這自然是不正常的。
進村之後,我就發現,村子裏的氣息非常淩亂,不少房屋都已經倒塌了。山茱萸林子和楊樹林子當中,還有縷縷黑煙升起。那都是幾十年的林子,似乎是被一場大火,給全都燒成了灰燼。
我加快步伐,一路沖到我家。
家裏的房子倒塌,房梁什麽的,也全都被燒了。在這片廢墟之中,我根本察覺不到有任何活人的氣息。
爺爺、奶奶、爸媽,還有何青他們呢?
我不由得擔心起來,我甚至凝聚出一團氣息,一掌掠過去,将廢墟上所有的東西全都震飛起來。
讓那些廢墟騰起到半空中,停滞在半空中,在那廢墟之中,去尋找他們。找了幾分鍾,我的心才算是安穩了下來。
他們不在廢墟之中。
我這才長舒了有一口氣。這時候,雪塵和殷得水過來,他們在整個村子當中已經巡視過了,沒有活人的氣息,村子裏的人,好像都失蹤了。
我想到了一個地方,那就是青水河。
在青水河之下,有着我們張家過去的遺迹,是不是遇到了什麽危險,所以,爺爺帶着他們全都躲在了青水河底下呢?
想到這裏,我直奔我們村的那口老井,從老井下去,一直到河底那處遺迹。到那裏的時候,我發現那裏所有的棺材都被毀了,也包括我們張家祖傳的那幾口有着不同效用的棺材,全都變成了碎片。
在這裏,我還是沒有找到他們的下落。
從河底出來的時候,是下河村。這下河村的情況,和我們村一樣,同樣是空無一人。雪塵和殷得水甚至到附近的村子裏去找,方圓幾裏之内,滿目瘡痍,已經連一口活人都不存在了。
我找到手機,想要跟我爸,還有陳瑤取得聯系,可是我發現,我手機根本就沒有信号。雪塵和殷得水的,也是這種情況。
這時候,我才注意到,這附近的信号塔和供電設備,也全都已經被毀掉了。
我捏出指訣,在虛空之中畫符,弄出幾道拜帖。恐怕,也就隻有這種陰間傳信的方式,才能夠聯系到我爸或者陳瑤。
這些拜帖發出去,等候的時候,我們三人,使用形意之術,在附近整個鎮子都探查了一遍,沒有一個活人。
回到村子裏,我坐在村口的石頭上。
心中不由得有些刺痛。
沒想到,這邪魔神下手,竟然如此兇狠。我估計,不止是我們整個木川鄉,怕是整個陽間,情況都好不到哪兒去。
雪塵到前邊,淩空一躍,站在了我們村村口附近的一棵百年的大核桃樹上。他站在那裏,看着遠方,若有所思。
殷得水則走到我旁邊,也在這塊兒大石頭上坐了下來。
“張小兄弟,我相信你,你一定可以改變這裏的一切。要不然,那邪魔神做事,也不必大費周章,将你困在陰間!”
殷得水說到這裏,頓了頓,繼續道:“說到底,他還是怕你!”
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心裏有些亂。
這時候,我突然感覺到,附近好像有動靜。
我們剛才都已經檢查過,整個木川鄉都已經變成了死亡之地,沒有任何的生命存在。這動靜,是哪來的呢?
這讓我不由得警惕起來,同時,也好奇了起來!
我并沒有立刻動作,殷得水想要動,我則擡手,示意他先不要動。站在那邊樹頂上的雪塵,也察覺到了那個動靜,他盯着這邊。
我沖他悄悄地擺了擺手,示意他也先不要動。
當一切都靜下來,我悄悄地掠出一縷氣息,确定了那東西的位置。它就藏在我們身後,那邊的荒草叢當中。那片以前算是不錯的地,現在村子裏人大都出去打工,那塊兒地荒掉了。地裏的雜草,都有一人多高。
它就藏在那塊兒地裏。
感知到它的位置,我使用形意之術,瞬息抵達它的位置。當然,我并沒有立刻出現在它的面前,而是,在一旁的草叢中,悄悄地朝它那裏看去。
當我看清楚的時候,我發現,那是個小孩子。而且,還是我們村的小孩兒,他叫皮皮,正名叫啥我忘了,反正我記得,他是陳喜定,也就是我們小學老師家的孩子。他還小,我記得也就不到七歲。
看到是他,我便低聲喊:“皮皮!”
他很害怕,沒有反應,隻是渾身發抖,四處張望着。
我從草叢裏出去,朝他那邊走去,我道:“皮皮,我是你陽娃哥哥,你咋一個人在這兒,咱村人呢?”
皮皮看到是我,先是疑惑了一陣子,甚至渾身哆嗦着,想要拔腿就跑。不過,仔細一看,似乎又認出了我。
“陽娃哥……”
他喊了半截兒,一下子就哭了出來。
他沖過來,緊緊地抱着我,一直哭。
我帶着他,從這邊的地裏出去,殷得水看着我牽着的皮皮,問道:“張小兄弟,他是誰啊?”
“陳老師家的孩子。”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