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你都跟人家說清楚了?”爺爺細問。
“百分百說清楚了。說實話,一開始人家是不太願意的,畢竟,女娃子人都沒了,現在又要想辦法活過來,實在是有點兒太怪了。還在,最近咱們上河村也發生了不少怪事,我磨了點兒嘴皮子,還是給說通了。”陳喜定說道。
這些話讓我愈加疑惑。
爺爺和陳喜定這到底是要幹啥?
“行,那就麻煩你再跑一趟腿,事情就辦在大後天辦,咱們這邊也得有個準備不是?”我爺爺說道。
“中啊,我現在都就過去跟那家說說。”陳喜定說道。
陳喜定說完,就準備離開。
我喊着他,讓他留下吃飯,他說,他剛才吃過了。
等他走了之後,我低聲問爺爺:“到底啥事啊,怎麽還搞得神神秘秘的?”
“我琢磨着,給你爸辦一場陰親。”爺爺說道。
“辦什麽要結陰親啊?”我疑惑。
“河東那邊林家的女娃子,前些日子沒了。我托人查了一下,魂都已經入陰叫鬼差給帶走了,人還沒有入土。這女娃是淹死的,發現的也比較及時,人也沒啥問題,我想着讓你爸跟她結個陰親。”爺爺說道。
可是,這解釋還是讓我無法明白,爺爺意欲何爲啊?
“爺爺,我們很快就能夠找到十二地支龍脈所有的龍晶,很快就可以救活我爸,沒有必要結陰親啊!”我說道。
“就是因爲你爸要活過來了,所以,才應該有一門親事。在咱們這兒叫做沖喜,你應該聽過這個的。”
爺爺還是話裏有話的樣子。
我正想要多問,爺爺低聲說:“客人都在,先去吃飯,等該你明白的時候,你自然就明白了,急啥子呢?”
爺爺都這麽說了,我也隻好作罷。
和爺爺一起,落座吃飯。
飯菜豐盛,我想着爺爺說那什麽結陰親,沖喜的事兒,就覺得怪怪的,也都沒吃幾口。我觀察着爺爺細微的表情,也并沒有發現他眉目之間有什麽愁色。難道說,這所謂的結陰親,真的不是因爲出了什麽事,而不得已爲之?
爸要是結了陰親,那我媽該怎麽辦?
她雖然是鬼,但是,她至少還在啊!
真搞不懂爺爺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
想不通,我也隻好放棄。等爺爺想要說的時候,我估計他自然會告訴我。而且,爺爺不也說了,結陰親,在大後天辦,陰親肯定是晚上,那就是後天晚上。就算爺爺不說,到時候,我也一定能夠弄清楚,到底是什麽情況。
吃完飯之後,爺爺就跟我分配了任務,讓我去鎮上買一些辦喜事要用的禮品,給河東那家人送過去。
當然,這裏邊還包括,兩萬塊的彩禮錢。吳傳鑫開車,何青也跟着湊熱鬧,我們一起去了一趟鎮上。
采購之後,又去取款機裏邊,取了兩萬塊錢。
當時看到那張卡裏邊餘額的時候,整個人都驚呆了。
整整七位數。
我知道,這肯定就是陳瑤背後那個組織打給我的錢。而且,其中有很大一部分,是昨天剛剛到賬的。
我手機沒開通短信提醒,還真不知道,這卡裏邊竟然有這麽多錢。
當即,我就給陳瑤打了電話,問她要卡号,以前我跟她是合作,幫她辦案,我這邊收傭金。可是這次,情況不同,我雖然在一定程度上算是救了陳景松,但是,并不是爲了錢。
最後,好說歹說,我這裏留下了二十萬塊,其他的,我直接去銀行,又給她打了回去。
取完錢,我們就回村了,帶着相關的禮品,陳喜定做中間人,去那家說了這事。那家裏的靈堂還沒有撤,我們過去的時候,那個女人還在靈堂裏停屍。
陳喜定跟那家人聊了一會兒,何青接上話頭,他那相學的各種忽悠就開始了。一開始,那家人都很傷心,到後來,何青直接過去給那個女的看了相。
這一看相,何青自己都是一愣。
他把我拉到一邊,低聲說道:“小家夥,這個女人是死相,但是,眉心當中竟然還有一絲命氣停留,要活過來啊!”
“啥?起死回生啊?”我問。
“不是,應該不是起死回生,她魂早就沒有了。”何青頓了頓,他繼續道:“上午,你爺爺跟你都說了什麽,我看神神秘秘的。”
“就是給我爸辦陰婚的事,具體他也沒說太清。”我道。
“那我差不多就知道了。”何青說道。
“你知道啥了?”我問。
“我還是先保留自己的看法吧,你爺爺不說出來,應該有他的用意。”他說完,直接走到那家人的附近,他說道:“這麽一來,咱們也都算是親家了。本大師看相算命是老本行,剛才看出來一些東西,想說出來,不知道親家想不想聽呢?”
陳喜定給我使眼色,估計是怕何青亂說。
我跟他示意,沒事。
“大師,您請說!”女人的父親說道。
“咱們村裏都有沖喜的說法,沖喜甚至能夠把一些壞事變成好事。所以,這次結陰親其實也算是一次沖喜,這個喜要是沖的好了,應該會有好事發生的。”何青說道。
“啥好事?”女人的父親問道。
“保不齊,你們女兒還有可能會起死回生。不過,醒過來之後,她肯定不會記得你們了,但是這也比陰陽兩界更好,不是嗎?”何青反問道。
“什麽……起死回生?”女人的父親嘴唇都在發抖,他不敢相信這樣的事情能夠發生,但是,神奇的事情,在我們村卻接二連三的發生,讓他又不覺得這句話,隻是江湖騙子的一句瞎話。
“當然,我也不敢百分百的打包票,至少,是有這個可能的。”何青沒有把話說滿。
這事兒辦妥,女人的一家子都出來送我們。
很顯然,他們萌生了一絲希望。
其實,從這家出來的時候,我就想起來了。這個女人叫林阿蘭,之所以對她印象深,是因爲她是個傻子。小時候,總見她坐在河邊看河裏的小魚,然後傻笑,據說,她前幾天就是因爲看着河裏魚,跳下去捉魚,就這麽給淹死了。
她是個非常安靜的傻子,而且,也非常愛幹淨,人長得也漂亮,如果不知道的話,并不爲認爲她是個傻子。
可是,就因爲是個傻子,現在都二十七八歲了,卻還沒有結婚。
而且,現在還出了這事兒。
就在剛才,我看到她的時候,不知道爲啥,我突然感覺,她臉上的某些氣質跟我媽竟然有些相像。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要給她和我爸辦陰婚,所以,我才有了這種錯覺。
過了河,何青問我:“小家夥,這女的生前是不是傻子?”
在何青面前,我們沒有人提過這個問題,我也是剛才看到那張臉的時候,才想到,林阿蘭就是我們村那個喜歡看魚的傻子。
“你咋知道?”我問。
“這從面相上就能夠看出來的。”何青說道,這點兒我信。
同時,我還感覺,何青話裏有話,就問:“老何,你到底想說啥?”
何青想了一下,說道:“一般傻子都分爲幾種,一種,是先天的傻子,就是身體機能不全,這種傻一般都很徹底,甚至生活難以自理。很顯然,這女的,應該不是那種。第二種,是後天的傻子,因爲大腦受到某種無法承受的刺激,變成了傻子,她應該也不是這種吧?”
“不是,從我有印象的時候,她就是傻子。”我道。
“那應該就是第三種情況。”何青說道。
“第三種?”我問。
“對,第三種。這種情況比較特殊,一般都是因爲魂魄不全造成的,甚至隻有魄,而沒有魂。”何青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