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青還來了勁兒了,他說道:“琉璃葫蘆不就是個玻璃瓶嗎?我看,也沒什麽特别的,我估計這就一瓶冬蟲夏草罐頭。這麽長時間了,恐怕早就過期了……”
何青又是就是嘴臭,他的話,大都是玩笑話,他肯定也希望喝了紫色水的達娃,能夠早些醒過來。畢竟,從目前來看,這是我們唯一的希望。
達娃一直都沒有動靜,這讓普爾古的臉色有些凝重,紫色的蟲草水都已經找到了,爲什麽不能救人呢?
難道說,這根本就不是普爾古血液抵抗屍毒的關鍵?
正在我們疑惑的時候,被綁在椅子上的達娃,渾身上下突然抖動了起來。那抖得特别厲害,還口吐黑色的沫子,看起來很吓人。
不過,奇異的事情也發生了。
達娃的皮膚顔色開始變化,由那種黑青色的皮膚,逐漸恢複正常。這個過程大概持續了幾分鍾。
幾分鍾之後。
達娃睜開了眼睛,他一臉迷茫地看着我們,說了一句藏語,我們也聽不懂。普爾古給我們翻譯了一下,他說,達娃在問,他這裏在哪兒,他到底怎麽了?
何青掠出一縷相氣,嵌入他的命門之中,檢查了一遍。
“名氣流轉正常,眉心黑氣已散,從相門來說,他的屍毒已經被解了。”何青非常肯定的說道。
命氣關系着一個人的命脈,隻要命氣完好,就說明,這個人無病無災。當然,一般人沒有辦法像何青一樣,看到人臉上命氣的流動,但是,也可以根據人的膚色、氣色等,看出一個人的流年運勢,身體狀況如何,是否有病災等等内容。
“真的,達娃的屍毒已經解了?”普爾古聽到何青的話,顯得有些興奮。
何青摸了摸絡腮胡,一邊裝逼相說道:“山人之言,豈有不真之理?”
普爾古沒聽懂何青的話是什麽意思,看了看何青,又看了看我。畢竟,普爾古熟悉的是藏語,一般的漢語能說下一些,一定很不錯了,何青直接給人家來了一句古語,這不是難爲人是什麽?
“行了,老何,裝逼結束,這也不是你的功勞啊!”我提醒道。
“也是啊,是蟲草罐頭的功勞!”何青說完,然後,過去又摸了摸達娃的脈搏,掠出一縷相氣,仔細探查。
然後,他說道:“沒有錯,達娃同志的屍毒,的确已經完全被解了!”
普爾古喜上眉梢,他說道:“既然這樣,咱們不耽誤時間,趕緊去救治其他人!”
何青則朝着桌子那邊的琉璃葫蘆看了一眼,說道:“普大爺,你那罐頭水倒一碗就沒了,怎麽救别人?”
這的确是個問題,那琉璃葫蘆總共就巴掌大,剛才倒了一碗紫色的液體,現在都已經沒了。
蟲草躺在琉璃葫蘆底部,有種半死不活的感覺。
我從旁邊的杯子裏邊,倒了一些水進去,發現那水沒啥反應。晃悠了幾下,蟲草還是躺在水底,水也并沒有變成紫色。
看來,一般的水還不行,我隻好将那水給倒掉了。
“無根水!”
普爾古突然提到了這個詞,這我自然知道是什麽,隻是,他突然提到這個是什麽意思?然後,普爾古從自己屋子旁邊的櫃子裏,搬出來了一個壇子。裏邊總共有四五個壇子,難道裏邊裝的都是無根水?
“師父走之前,交代過我,讓我隻要下雨,就要對活佛禱告,并收集無根水。我們這裏雨水并不多,所以,這些年來,總共隻收集了二十幾壇水,其他的水,在旁邊的庫房當中儲存着,我想,師父讓我收集無根水,一定就是這個意思!”
普爾古扣掉了壇子口上的密封黃泥,揭開壇子蓋,就好像打開一灘陳年老酒。
然後,他拿出一個長柄的牛角杯,探入到壇子裏邊。
舀出來一些無根水,緩緩地灌入琉璃葫蘆當中。果然,紫色的蟲草立刻懸到了葫蘆的中央,紫色的色素,從蟲草當中往外散發,半分鍾過後,整個一琉璃葫蘆的水,都變成了那種幽幽的紫色。
“真的可以!”
普爾古非常的激動,他以前從來都不理解,師父爲什麽要讓他收集無根水,現在總算是搞清楚了。
“厲害了,普大爺,你們村的村民有救了!”何青說道,立刻過去,盛了一碗紫色的水。
我和普爾古過去,又帶過來一個村民。
同樣的方法,他給綁在椅子上,給他灌下紫色的蟲草水。有了上次的經驗,我們也沒那麽緊張了,蟲草水起到作用,需要等十幾分鍾。
所以,我們直接繼續以無根水泡蟲草,繼續救人。
連續給五個人灌下了紫色的蟲草水之後,我發現,琉璃葫蘆裏的蟲草散發紫色色素的速度慢了很多,甚至,這一瓶水,都不會變成紫色,而是一種非常淡的紫色。也不知道這麽淡的紫色,能不能起到作用。
繼續帶過來一個人,給他灌下蟲草水,口中也一樣冒了一股煙,然後,就安靜了下去。看這情況,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不過,在這次之後,再加入無根水,蟲草就不會散發紫色色素了。
甚至,蟲草本身都變成了灰褐色,已經不是之前的那種紫色蟲草的模樣了。嘗試着讓蟲草放了一會兒,水還是沒有任何的變化。
看來,這棵紫色蟲草,藥效已經被我們給用完了。
我原本以爲這種有靈性的草藥,藥性取之不盡,看來,并不是那樣的,是我天真了。
普爾古拿着琉璃葫蘆,将蟲草給小心翼翼地倒了出來。那棵蟲草落在他的手掌上,一下子就軟了,我過去看了一眼,發現這棵蟲草是真的已經泡透了,完全沒有任何藥效了。普爾古想要拿着蟲草繼續放回去,卻發現,蟲草軟的就跟泥把一樣,手指一碰,就徹底碎了。
屋子裏被我們救的人,漸漸地醒了過來。
一一檢查他們的傷勢,何青得到肯定的答案,他們身上的屍毒都已經被解開了。這讓我們有那麽一些欣慰。
隻是,紫色蟲草沒了,接下來該怎麽辦呢?
旁邊的那個堅固的房子裏,還有六七個人都還沒有解毒,他們是最爲危險的。保不齊,什麽時候,他們就會發生屍變。
而醒過來的這些人,剛剛恢複,身體都極其虛弱,又無法使用他們的血液來救人。
一籌莫展之時,何青說道:“紫色蟲草沒了,咱們能不能再找一棵呢?”
這話的确提醒了我們,可是,紫色蟲草絕非一般的蟲草。普爾古提到,這些年來,村民們去山上采蟲草,從來都沒有聽說過,他們見到紫色蟲草。這足以證明,紫色蟲草非常的罕見。
“唉,這大山茫茫,到底哪裏能找到紫色蟲草呢?”普爾古覺得希望渺茫,畢竟,他師父從來都沒有告訴過,有關紫色蟲草的任何事。
“不找找看,咱們怎麽能知道就找不到呢?”何青反問。
何青言之有理,我也說道:“對啊,普爾古法師,這種紫色蟲草應該是一種非常特别的蟲草,一般這種東西,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村民們沒有機遇,沒有見到,并不代表,它就不存在。”
“如果是真的不存在,琉璃葫蘆裏的紫色蟲草又從哪裏來?”何青補充反問。
普爾古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有了希望,他似乎準備現在就出去尋找那紫色蟲草。不過,現在是夜裏,進山并不是什麽好的時機。
而且,普爾古有傷,何青使用術法幫他養傷,也得讓他休息一晚上,才能夠徹底恢複。我和何青一起過去,把剩下的那些中屍毒的村民身上的封印給加持了一下,然後,回到屋子裏準備休息一陣。
累了一天,困倦至極,很快,我就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一大早,我的手機竟然響了。我沒想到,這邊屋子裏也有信号。拿起手機一看,着實是有些意外的,電話竟然是陳瑤打來的。
好一段時間都沒有跟她聯系了。
她在這時候突然打電話,會有什麽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