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何青面面相觑,頗爲不解。
我們沒有立刻回應,腳步聲漸近,大門被敲響。雖然他的喊聲,敲門聲也愈發的急促,有一點兒我不太明白,普爾古怎麽知道我們在這裏呢?
我走過去,開了門,普爾古臉上的表情似乎有些意外,他看着我,說道:“原來你們真的在這兒啊?”
他說着,又往我後邊瞅了兩眼,問:“強巴和尼瑪兄弟,現在怎麽樣了?”
“你覺得會怎麽樣了?”何青直接問道。
“我……我當然不知道了。剛才有村民說,兩位法師來了強巴和尼瑪兄弟家,我想着今天出事的可能就是他們家,所以,就匆匆忙忙趕來,想要能搭把手。怎麽,現在他們沒事吧?”普爾古還在問。
看着表情,倒不像是裝出來的。
“你來晚了,我們也來晚了,人都已經沒了!”何青直接說道。他在盯着普爾古的臉,我也在盯着,想從他的眼神和表情當中看出一些端倪。
可是,并沒有,他吃驚的很,他見識過我和何青的身手,在我們的幫忙下,那個小孩子竟然還能出手害人,這出乎他的意料。
我悄悄地掠出一縷赤炎之力,進入普爾古的體内,去尋找那個小孩子的下落。我的确發現一些那小孩子的屍氣,但是,它似乎已經不在這裏了。
普爾古想要去屋子裏看強巴和尼瑪兄弟,我們也沒有攔着。這會兒何青的“驚雷”應該都已經消散了,普爾古進去看了一眼,念了一些咒語,就原路返回來到了院裏。他臉上的表情很不好看,甚至還有幾分憤恨。
“他們沒有一點兒可能嗎?”普爾古問道。
“但凡有一丁點兒可能,我們都絕對不會下手的,那些被關起來的村民,就是最好的證據,不是嗎?”我反問。
普爾古默默的點頭,他朝屋子那邊看了一眼,一臉苦澀。
然後,他在院子邊上的石案上坐了下來,拿出了一根自己卷的煙,抽了起來。他在思索着,突然間,他爬起來,沖着旁邊的牆壁上撞了過去。
見狀,我一驚,使用形意之術,立刻攔住了他。
“你這是做什麽?”我問。
普爾古搖了搖頭,他說道:“我覺得……害死他們的小孩子,可能跟我有些關系。找不到那個小孩子,我隻能替他謝罪……”
這話讓我和何青都有些吃驚了,普爾古一定知道些什麽。
“普爾古法師,您說仔細一些,到底是怎麽回事?”我問道。
“我最近總是做夢,夢裏看到一個小孩子在床邊盯着我,後來,他走進我的身體裏邊。再之後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每次醒來的時候,我的手上都會沾滿鮮血。我是天葬師,我知道什麽是動物的鮮血,什麽是人血,這有着本質的區别!”普爾古的話到這裏,顯得十分的激動。
這時候,普爾古也擡起了雙手,我看到,他的手掌上的确沾滿了鮮血,袖口上也蹭了不少血。
這麽說來,很可能就是那個小孩子,操縱着普爾古法去殺人害人的。而被附身的普爾古本人,完全不知情。
“你剛才是不是又做夢了?”何青問道。
“是的,隻不過,這次我做夢,夢見那個小孩子從我身體裏走了出去,他往村子方向來了。我知道他這是要來害人,之後,就被驚醒了,一路跑了過來,沒想到……會這麽快……”普爾古一邊說一邊搖着頭。
這就對了,這次害人的并不是普爾古,而是,一個女人。
那小孩子似乎意識到,我們發現了普爾古身上的疑點,所以,他附身到一個女人的身上,以此來害人。
正在我們想這個問題的時候,突然就聽到北邊傳來了一聲尖叫。
一個女人極其尖利的叫聲,似乎非常的痛苦。
我看了普爾古一眼,他立刻說道:“是卓瑪!”
看來,普爾古對自己的村子十分熟悉,他一聽聲音就能夠判斷出是誰。然後,我和何青就跟着普爾古一路狂奔,沖着卓瑪家跑去。
到那裏的時候,我發現,前邊一座小樓被一團黑色的氣息籠罩着。女人的哭喊聲和尖叫聲,就是從那座小樓當中傳出來的。
小樓的外邊,躺着幾個人。
普爾古跑過去,檢查了一下,說道:“糟了,他們都已經沒氣了,都是卓瑪家的人。”
何青過去,摸了一下那些人的魂脈,說道:“問題不大,還沒有死透,能救過來。”這話讓普爾古一愣,不過,他的眼神閃爍,似乎還是燃起了希望。
何青也不多啰嗦,直接開始使用他的相門之法救人。
我則直奔那座小樓。
普爾古要跟過來,我立刻跟他說:“别過來,這裏危險!”
然後,我淩空躍起,直接落在了院子裏。黑氣纏繞,整個院子裏的空氣十分稀薄,呼吸都變得有些困難。
我凝聚一團赤炎之力,将院子裏的黑氣給驅散開了。然後,循着那女人的慘叫聲,朝屋子當中走了過去。
我随手一揮,掠出一縷火焰,點燃了蠟燭。
我看到,一個女人躺在床上,她的肚子很大,幾乎都要被撐爆了。她看起來很痛苦,看我進來,十分勉強地沖我喊:“救……救我!”
在她說出救我二字的時候,我甚至還聽到,她的聲音當中帶着咯咯的笑聲。我立刻掠出一縷赤炎之力,将女人的肚子給控制住,以免她的肚皮被撐破,造成死亡。然後,再一縷赤炎之力,沖進她的體内,查看那個小孩子的下落。
在女人心髒的部位,趴着個小孩子。
那個小孩子,在緊緊地掐着女人的心髒,隻要他一用力,這個女人就會立刻死掉。而女人的肚子裏,則是一個嬰兒,根據那嬰兒的魂魄和氣息來判斷,那本就是這個女人自己懷的小孩子。
掐着女人心髒的小孩子,回頭盯着我,一臉狡黠猙獰之色。
這時候,女人的臉色也是突然一變,說道:“你誰都救不了,他們隻能一個接一個的死去!”
“你……放了她!”我道。
“憑什麽?”她說。
“少廢話,否則我現在就滅了你!”我立刻彙聚赤炎之力,沖着她纏繞而去。而那掐着女人心髒的小孩子,說道:“好,是你逼我的,我這就殺了她!”
我本以爲他真的要捏碎女人的心髒,可是沒想到,當我準備以赤炎之力攻擊那怪胎小孩的時候,他則化成一縷黑煙,鑽入了女人的腹部。
他進入了那個胎兒之中,然後,那個看起來隻有六七個月大的小孩,就開始瘋狂的掙紮起來,似乎要破開女人的肚皮沖出來。
肚子裏的大動靜,讓女人痛苦不已,一時間,她的冷汗都流了下來,慘叫聲連連。
我凝聚赤炎之力,去控制女人的肚子,控制那被附身的胎兒。可是,我的赤炎之力似乎根本就做不到這個,胎兒掙紮的愈發厲害。
這時候,何青和普爾古也沖了進來,看到床上的一幕,何青問道:“卧槽,這都什麽情況?”
“怪胎在她的肚子裏!”我道,咬牙控制着女人的肚子,小心翼翼至極,因爲一不小心,我感覺那被附身的胎兒就會破開女人肚皮沖出去。
“不對吧,卓瑪她原本就有身孕!”普爾古提醒道。
“這我知道,那東西就是附身在胎兒之上,如果我沒猜錯的話,胎兒的魂魄都已經被那東西給吃了!”我這麽說道。
因爲我的赤炎之力,早就已經探查過,那個胎兒沒有魂魄。
說話之間,女人的肚子竟再次開始脹大,幾乎都已經到了人體的極限。何青見狀,立刻以自己的相氣進行壓制,雖然暫緩,可是,無法從根本上去壓制。
女人的肚皮幾乎都要變得透明了。
裏邊那個嬰兒站了起來,他雙手從裏邊撐着,似乎随時都有可能将他容身的地方,給撕裂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