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靈之氣不再外洩,或許也說明,那個詛咒也暫停了下來。
我問了沈越和何青,他們二人打包票說,他們兩個聯合弄出來的風水封印,一定不會有什麽問題的。
村民們緊張的心情,也漸漸地平息了下來。
楠木林那邊,的确丢失了一部分的楠木。不過,阿才族長派過去的人,去查看了一番之後,回來說,神樹并沒有任何異常。這也讓村民們安心了不少,大家都覺得,事情一定被平息了下來。
之後的兩天,我們陸陸續續總是收到村民們送來的東西。大都是當地的特色美食之類的,當然,還有沈越最喜歡的老母雞。
沈越拿老母雞,熬了什麽山藥老母雞湯,裏邊放了好多中藥,一看就是大補那種。
在沈越的強烈推薦之下,我們每個人都喝了一碗。
味道的确還是挺不錯的,何青對于各種美食沒有任何的抵抗力。連喝了三碗,最後連鍋底都刮幹淨了。
不過,當天晚上何青就流鼻血了。
夜裏頭,我還以爲出啥大事了,把殷得水找來,殷得水給他紮了一針,才算是止住了他的鼻血。
這個點,都已經晚上十點多了。
山裏的夜,安靜的很。
山風呼嘯,遠遠近近的林子,發出各種不同的聲音,似水聲,又似野獸的怒吼。何青沒事之後,我們各自都去睡覺了。可是,當我回到屋裏的時候,發現小甜不見了蹤影。這讓我心裏一緊,喊了一聲,卻沒有什麽回應。
她不在屋裏?
我剛才就出去了一圈兒,她這是去哪了?
正在着急的時候,木樓後邊的走廊裏,傳來了腳步聲。這種木樓,前後都有廊道,設計的很别緻,不過,後邊的那條廊道,我們平日裏不會去,夜裏更不會去。那邊陰森森的,遠不如前邊,俯視底下夜色那種風景漂亮。
小甜去那兒幹什麽?
我立刻走了過去,畢竟,一直藏在幕後的那個人還沒有出現。我擔心,那個無法對我下手,會對小甜不利。
想到此處,我推開後邊廊道的門,朝那邊走去。
廊道盡頭有個背影,那正是小甜。此時的她,穿着一身白色的睡衣,夜風刮得睡衣撲棱作響。
似乎注意到了我這邊的腳步聲,小甜回過頭來。
“小甜,你來這裏做什麽?”我問。
小甜眉頭微蹙,一邊朝着那邊的叢林裏看,一邊說:“我剛才看到個青衣女孩站在這邊的廊道上,她好像要跟我說什麽。我追了過來,可是她就不見了。”
“什麽樣的青衣女孩?”我問。
小甜摸了摸後腦勺,搖了搖頭,似乎不知道怎麽形容,她說:“反正挺漂亮的……”話到此處,她好像想到了什麽,她又說:“不過,我看到她的時候,總覺得她哪裏好像不太對勁兒,是哪裏呢……”
“小甜,先回去吧,外邊冷!”
此時,外邊的風是越來越大了,天空中更有烏雲在彙聚着,估計,這風刮着刮着就會變天,等下可能會來場大雨。
帶着小甜進屋,小甜則一直在想。我把門窗全都給關嚴實,然後,躺了下來。這時候,剛躺下的小甜突然就坐了起來。
“我想起來了!”
突如其來的一句話,把我都給驚了一跳。
我打了個哈欠,問:“想起什麽了?”
小甜看着我,她說:“那女孩的額頭上,有兩隻小犄角,有半截手指頭那麽長,還帶了小叉,跟鹿角似的。”
本來我還覺得,不是什麽重要的事,沒十分在意。但是,小甜這話說出來之後,我立刻也坐了起來。
小甜說的,和我在井邊陷入幻覺之後,看到的那個女鬼很像,頭上都有着兩隻非常小的犄角。
原來我想着小甜看錯了,可現在看來,不是看錯,是它真的來了。
其實,我剛才也注意到了,走廊上有那麽一些水漬,我還以爲是因爲潮氣大的作用,看來,應該是它留下的腳印。
她來這裏做什麽?
單憑去想,肯定想不出來。我就讓小甜别想了,早些睡覺。因爲按照我們和阿才族長的約定,明天要去驗屍。就是那幾個死掉老頭的屍體,我們要去重新檢驗一邊,探查他們真正的死因才行。
族裏超過七十歲的老人,屍身都會經過非常特别的處理,然後,入楠木棺,在經曆九九八十一天不腐之後,就會有懸棺葬這種待遇。懸棺葬所選的一處懸崖峭壁,就在村外楠木林以西那邊,去那裏的路隻有一條,隻有八盤屯村的族長和幾位資曆很老的老人才知道。
當然,如果屍體出現腐爛,則要葬在後山,不能立碑,也不會有墳堆。
不過,阿才族長說,如果需要驗屍的話,根本不用去懸棺崖那邊。因爲離奇去世的那幾位老人,全都不到九九八十一天,所以,他們的屍體都在祠堂那邊放着。
也怪不得祠堂那邊陰氣重,原來,那裏除了是祠堂,還是停屍房。
這天夜裏,果然下了大雨。
雖然關緊了門窗,但還是被大風給刮得是咣當作響。此時,都已經接近十月,天空中依然是雷聲隆隆的,甚至,不時的有幾道驚雷,讓門縫之間一閃一閃的。
我中間被驚醒了兩次,甚至還出去看了一趟,一切都很正常,然後,就安心了睡覺了。此時,小甜還有小猴子都睡得正香,特别是那小猴子,鼻子上還吹了個泡泡,随着它的呼吸時大時小。
又一次睡去,一腳到了天亮。
本來還想睡會兒懶覺,誰知道,我的門被敲得咣當作響。我朝外邊喊了一聲,然後,就開門出去了,我一看,是阿力,就是給族長看家護院那個。
“阿力,你怎麽了?”我問。
“牛……我……我家的牛死了!”阿力上氣不接下氣,顯然是從很遠的地方跑過來的。
我想了一下,昨天阿祥在前院看院子,不是他當值,所以,他應該是回自己家了,那麽,他是從家裏一路跑來的。
牛死了,感覺不是什麽大事,頂多就少了一頭牲口,阿力的激動可遠遠超出了這個範圍,這是怎麽回事?
“大……大師,您叫上您的朋友,過去看看……就……就知道了……”阿力的臉色非常難看,這是受到了驚吓。
難道說,他家的牛,發生了什麽可怕的事情?
也不多想了,我去叫了何青他們,然後,一行人跟着阿力去了他家。阿力的家比較靠上,幾乎快到村子最上邊的那一口井附近了。
此時,不少人都在圍觀了。
在場那些人,臉色都很難看,有的似乎是被吓到了,有的則好像是想到了什麽可怕的事情。
我們一路快步而去,到那裏之後,的确看到了十分恐怖的一幕。
一頭大水牛前蹄跪在地上,身上焦黑,鮮血淋漓。整個牛身上,幾乎沒一塊兒好肉,而且那雙牛眼睛瞪得很大,幾乎都要爆開那一種。此時,它的眼裏還有血淚往外頭滲出,空氣之中,更是彌漫着一股焦糊的氣味兒。
除了這頭牛,栓牛的大楠樹上,樹枝斷了不少,好幾處的樹皮都爆開而脫落了。
當我看到這個的時候,頓時就是一愣。
因爲,我瞬間就想到了村子裏的那四句詛咒。
“水井冒煙,老牛掉淚,山羊吃人,神樹流血!”
水井冒煙出現了,而我們面前所見到的,不就是老牛掉淚嗎?
接下來,難道真的會出現,山羊吃人?
越想,就越覺得詭異。
不過,反過來想,也不排除有人在故意制造這些假象,從而引起村民們的恐慌。想到這兒,我就問阿力,到底發生了什麽事,老水牛會變成這樣。
阿力抹了一把眼淚,說了起來。
阿力家這邊,比較靠近林子,後山的林子比較雜,不過,大部分都還是楠木林。平日裏阿力總把牛給栓在大楠樹上,不過,夜裏一般會牽回牛棚的。
昨天也不例外,牛給牽了回去。
可是,一大早才五點多,天都還沒亮呢,老水牛就發出“哞哞”地叫聲,還一直叫個不停。阿力覺得,可能是他夜裏關了牛棚的窗戶,這老水牛憋的慌,所以才叫的厲害,他就出去了,準備開了牛棚的窗戶。
不過,到了牛棚,他又想着反正天都快要亮了,這會兒雨也停了,就把老水牛給牽出去得了。
牽出去之後,他把老水牛給栓在大楠樹上。
然後,阿力就準備回去補個覺,那會兒正困的厲害。可是,剛剛回到屋裏,就聽到外邊傳來一聲巨響。
那聲響當中,甚至還夾雜着半截兒牛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