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上邊記載的都是一些陰間的常識,什麽陰間的禮儀等等。我的心魂回到宿舍,把那幾本全都拿來了,有一本主要是陰律的知識,還有一些,以往術法對戰選拔的案例,等等,反正内容是應有盡有。
可是,這感覺跟高考前的大突擊複習也沒什麽兩樣,我真搞不懂,趙三所說的有趣,這到底有趣到哪了?
一陣納悶兒之後,好奇心也總算是被這些密密麻麻的文字給抹沒了,死記硬背的東西還不少,看起來就有些頭疼。
我一看,現在都淩晨四點多了,也不早了,算了,先睡着,明天晚上再說。
到第二天晚上的時候,趙三又來了,還是相約在廁所。
程昌明的事情它已經做了非常詳細的調查,的确跟程昌明所述一緻,它的确是被頂替了。另外,這事牽扯比較大,趙三調查之後,去跟我師父彙報過。我師父的意思,暫時先不要打草驚蛇。
此外,程昌明的魂魄可以暫時去土地廟住着,本地的土地爺,給它提供相關的會試資料。到時候,就算程昌明沒有鬼籍,也可以破格參加會試。
我問這是爲什麽?
趙三跟我說,這些其實都是我師父的特準。而且,趙三身上還有我師父的一封親筆秘密文書爲證。
這對于程昌明來說,絕對是天大的好事。
趙三離開之後,我立刻去了學校北區,一路跑到人工湖那邊,喊了幾聲,程昌明就出來了。我直接把我師父的文書遞到了程昌明的手上,它看到這個,激動不已,又是道謝,又要沖我下跪的,我連忙拉住它。
然後,把它可以住到土地廟的事情,跟它也說了。
這樣以來,它也不必擔心被邪道追殺,可以安心的爲會試做準備。程昌明對土地廟還是有些怵的,畢竟,那是陰間的地盤,而它是一隻遊魂野鬼。
沒辦法,我就送它過去了。
這附近的土地廟并不遠,在我們學校北區,那邊的一塊兒麥田旁邊。土地爺叫黃升,過去介紹了一下之後,黃升特别的熱情,立刻給程昌明安排。而且,這黃升也十分中意程昌明的學問,有意讓它做自己身邊的師爺,跟助理差不多的角色。
程昌明也非常樂意,不過,前提是,它得能夠通過陰間會試的初試選拔。
看到這種情形,我也就不擔心了,從土地廟離開,直接回了學校。
晚上九點多,我獨自一人去了北區,找了一個安靜的地方。事先準備的有黃符,在我周圍擺了一個陣法之後,我坐在中間,玩起了心魂出體。
然後,坐在符陣中間,開始看陳瑤給的那些書。
那種死記硬背的東西,我看起來特别容易瞌睡,看了大概兩個小時,我幾乎就已經要昏昏欲睡了。
還是絲毫感覺不到,趙三所說的這些書當中的有趣之處啊!
在這五本黑皮書當中,有三本全都是術法對戰的實戰案例。這個我倒是有些興趣,畢竟,我現在對于術法的學習,是學的多,但是實戰的機會少,實戰的經驗并不多。雖然會的術法很多,但是有的時候,卻難以做出及時的應變。
什麽時候,該用什麽樣的術法,最爲合适,這些,我往往會拿捏不準。
我拿着這三本書,先是大緻的浏覽,浏覽到其中一頁的時候,我發現了一個令我感覺到驚訝的名字,張九千。
我吃驚不已,這是我爺爺的名字,這裏邊竟然有他的案例?
不過,吃驚之後,我又感覺不對。我看了下實戰案例的發生的時間,1926年的會試,戶口本上我見過爺爺的出生年月,寫的是1938年,他不可能在1926年參加陰間會試的,我估計,一定是重名了。
心中波濤洶湧一陣之後,漸漸地又平息了下來。
這本書上的記載,實戰的内容爲主,對于對戰雙方并沒有什麽詳細的介紹。各自,也隻有一個名字而已,張九千對戰邬蛟。
邬蛟,這個名字聽起來很奇怪,這個姓少見,這樣的名字更少見。
看到這個姓,我想起一件事,之前的那個人販子崔琦,他曾經提到過那個下三茅邪道,稱之爲邬道長,不知道,兩者之間是不是有聯系?
大概想了一下,我就繼續往下看。
後邊的内容就奇怪了,是我認識的文字,但是并不是我熟悉的排列。看起來,是一句一句的,可要是念起來的話,完全啥都不是,根本沒有實質性的内容。這是怎麽回事,難道說這一冊書印錯了,印成了亂碼?
可是,我翻了下其他的案例,其他的也都一樣,中間重點部分,都是這種亂碼一樣的文字。
我想起了陳瑤的話,用心去讀,或許是雙重意思呢?
然後,我就認真的看着這些文字,在内心之中緩緩地念了起來。雖然不懂那是什麽意思,但是,随着我念的越來越連貫,我發現,這似乎是陰文的一種。我不懂,但是我是聽過這種陰文的。
而且,我念着念着,也開始感覺,周圍有着微妙的變化。
等到我眼前由模糊變成清晰的時候,我不由得一愣,我竟身處在一處大山之巅上。天空中猩紅的雲雷密布,前邊站着兩個人,一個背對着我,一個正對着我。
正對着我的那個,臉上斜着一道刀疤,其中一隻眼似乎是瞎的,隻有眼白。我并不認識他,朝着前邊走去,我又瞄了一眼,我剛才背對的那個人。
我被驚到了。
這個人,正是我爺爺,而且,是非常年輕,看起來隻有二十多歲的模樣。雖然和現在的他有很大的不同,但我敢肯定,那就是我爺爺。
名字一樣,相貌一樣,一定沒有别的可能了。
我甚至在想,戶口本上,我爺爺的出生年月或許就是假的,而他真實的年齡,要比戶口本上大得多。
而且,1926年的陰間會試,我爺爺也有參與!
看到我爺爺的時候,我忍不住地喊了一聲,不過,沒有人回應,爺爺根本就聽不見。很快,兩個人便開始對戰,整個過程極其的精彩,兩人幾乎是勢均力敵,不過,在最後一招之時,邬蛟的出手出現了破綻,比我爺爺慢了一些,他敗下陣來了。
邬蛟倒在地上之時,臉上卻露出了陰險的臉色,随後,邬蛟的周身突然開始散發黑氣,突然間,他騰空而起,沖着我爺爺撲了過去。
可是,邬蛟卻停在了半空中。
我以爲是我爺爺出手,卻并沒有了,愣了一陣子之後,我眼前一片恍惚之後,再次清晰,我發現我還是手捧着黑皮書,坐在我的符陣中央。
剛才那一幕,就好似一場極其真實的3D電影一樣,我甚至都身臨其中。我想,這一定就是趙三所說的有趣之處了。
不過,剛才我看到的卻好似隻是一部分而已,最後時刻,邬蛟突然襲擊,畫面戛然而止,後邊到底發生了什麽,卻看不到了。
我嘗試着,再次念那些陰文,重來了一遍。
結果還是一樣,一到那裏,我就會從那種幻境一般的狀态之内回到現實當中。難道說,後邊的内容被故意隐藏起來了嗎?
這些内容,給我帶來了太多的疑問了。
然後,我便繼續浏覽,嘗試着去找爺爺的名字,或者,這個邬蛟的名字。可是,黑皮書當中并沒有再次出現我爺爺的名字,也沒有出現邬蛟的名字,就好像,這場對決之後,兩個人都被淘汰了一樣。
當然,也有可能,那就是它們都受了重傷。
本來高下已定,但是,邬蛟繼續攻擊我爺爺,這一定突發情況,絕對并非會試的内容。事情在我内心留下了謎團,看來,陰間會試并不是我想象中的那樣平靜無波,一切順理成章,而這件事情的本身,就是暗濤洶湧!
重複看了幾遍之後,我發現,爺爺使用的術法,也是天師道的術法。
以同樣的辦法,去嘗試其他的案例,也有一樣的效果。我就一個個接着看,從這些對戰的案例當中,的确可以學到很多東西,其中有些還極其精妙。
我以一看就是幾個小時,一直到東邊天色漸白,我立刻合上了書本,念了咒語,心魂回到體内。
把黑皮書和黃符收好,我便回了宿舍。
回去洗刷了一下,剛剛準備躺下來,王文遠的電話突然來了。
我接通電話,問:“王局,什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