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平日裏跟着邱一平的人,卻在今天這種時候沒有出現,這倒是有些奇怪,難道說,帶走祁豔屍體的是他?
如果那個邪道沒有刻意隐藏自己的道氣,在取走祁豔屍體的時候,現場一定會有一些殘留。
想到此處,我沒有停留,直接朝樓梯口跑去。
“張小兄弟,你幹嘛去?”王文遠問。
“找個線索,你忙你的,不用管我!”我一邊說,一邊已經朝着樓下跑去。一口氣跑到一樓,找到了祁豔墜樓的地方,那地方血淋淋的,此時空氣中還彌漫着一股血腥氣。王文遠的手下拉了條警戒線,把這附近都給圈了起來。
他們自然認識我,我過去的時候,又向他們确認了一遍。
這些人當中有法醫,他現場做過一些取樣鑒定,的确有女人的鮮血,但是并沒有發現那具屍體。
看來,屍體真的是在王文遠他們來之前被帶走了。
我走過去,閉上眼睛,掠出一縷道氣,去查看這裏是否有道氣殘留。一縷道氣在空氣中遊走,除了周圍這些人的氣息和地上所散發的血腥氣之外,并沒有其他的氣息。我估計,就算真是那個老道士過來救人,他一定隐藏了自己的道氣。
他沒有上去,而隻是帶走了祁豔的屍體,或許是因爲,他本來就知道我在上邊,他在躲着我?
胡亂猜測着,卻也沒有什麽定論。
“張小兄弟,找到什麽線索沒有?”
王文遠的聲音從樓上傳來,我擡頭一看,他正站在祁豔他們掉下來的邊緣位置。站在那種地方,還沒有欄杆,不知道爲何我感覺到一陣心慌。
“沒有找到,王局,你别站在邊上,危險!”我提醒他。
“沒事!”
他回應了我一句之後,正準備回去,突然間,我察覺到他的旁邊有一條黑影一閃而過。随即,王文遠身體一個不穩,就從十幾樓的高度跌落了下來。
我的内心嗡地一聲。
王文遠也沒有意識到這個,也被吓得一聲慘叫。
“局長!”
不管是上邊,還是下邊,那些警員們齊聲大喊。可是,從那種地方跌落下來,對于他們來說根本就無計可施。
當着這麽多人的面,爲了救人,我不得不捏出了指訣,頓時,我周圍的道氣呼哧直響。緊接着,我直接一個大跨步跳入警戒圈之内,雙手彙聚一股道氣,直接将王文遠給包裹其中,讓其緩緩地下落。
等他接觸到地面的時候,我才收回了道氣。
一般人看不到我的道氣,倒是我做的那些動作,他們看在眼裏。在一陣吃驚之後,立刻都沖了過來,問王文遠怎麽樣了。
王文遠驚魂未定,他喘了幾口氣,走過來,說:“張小兄弟,多謝你的救命之恩!”
我擺手,想到剛才推王文遠一把那人。
“王局,你剛才是怎麽回事?”我問。
王文遠想了一下,才說:“我也說不清楚,我這人不恐高,但是剛才卻感覺有些頭暈。到後來,好像有人從後邊推了我一把!”
“你把上衣脫了,我看下!”我說。
“啊?”
王文遠不太明白我的意思,不過,猶豫了一下,他還是照做。上衣脫掉之後,我便發現,他的後背上有個手印,青色的手印,顯然這并不是活人所爲,推王文遠下來的,是一隻鬼。這就讓我有些納悶兒了,這地方的确死了很多人,但是他們剛死,變成鬼還需要經曆一段時間的。
我本來想着,對王文遠下手的可能是那個道士,現在看來,好像并不是。
我捏出指訣,在王文遠的後背上點了幾下,漸漸地,他被鬼推出的一片淤青漸漸地就消失了。這東西,如果不去掉,鬼壓制王文遠身上的陽氣,也會給他帶來黴運,很容易招惹鬼物。
随後,我和王文遠一起,再次上去,查看了一番。
的确有陰氣殘留,但是,那隻鬼已經不見了。
隻是,這些陰氣殘留,讓我有些意外,是我很熟悉的一種陰氣。見我有些疑問,王文遠問:“張小兄弟,怎麽了?”
“是程昌明!”我說,那些陰氣殘留就是它的。
可是,我想不通,把這件案子挑起來的是它,現在想要害王文遠的也是它,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我甚至又确認了一遍,的确隻有程昌明的陰氣存在,而且,靠近那個手術屋和樓中間邊緣,程昌明的陰氣比較濃重一些。
說明,它一直都躲在那個屋子裏的某個角落。
這一切,好像都在驗證一個結果,那就是剛才對王文遠下手的正是程昌明。既然要還王文遠,總得有個理由。
我就問:“王局,你跟程昌明以前有過節嗎?”
王文遠搖頭,他說:“我跟他根本就不認識啊,而且,當時經手這件事的并不是我,我也就隻跟他打過幾個照面而已。”
“那……你确定,這次報案的就是十年前的那個程昌明嗎?”我又問了一句。
王文遠眉頭微微一凝,想了幾秒,才說:“我還真不太确定,當時你報案之後,我叫人調查過當時的檔案,找不到他的資料了。”
“那也就是說,咱們遇到的程昌明的鬼魂,可能根本就不是程昌明本人的鬼魂。從結果來看,它似乎是爲了利用咱們,消滅了崔琦一夥和邱一平這一夥人,可是,它又要害你,我卻搞不明白。”我說。
“害人自然是爲了報複。”王文遠說。
報複崔琦和邱一平,可以理解,但是,報複王文遠,說不通。
看來,想要弄清楚這事,我們恐怕得親自問程昌明才行了。正在我和王文遠讨論這件事情的時候,王文遠的電話突然響了,裏邊那人說:“邱……邱一平……”
“他怎麽了?”王文遠問。
“死……死了!”
這個答案讓我倆同時一愣,邱一平根本就沒有受傷,他怎麽說死就死了呢?
“到底怎麽回事?”王文遠有些急了,想要釣大魚,必須得靠邱一平這個誘餌,可是,這誘餌壞掉了,王文遠接下來的工作就沒法進行了。
一天不把那些打魚收入網中,就會有很多小孩子被害。
似乎是另外一個人拿過了電話,他冷靜的多,他說:“王局,我剛才給邱一平檢查,他的生命體征的确已經消失了。”
說話這人的聲音我能聽出來,很特别,就是那個法醫,被王文遠稱爲小秦。
王文遠看向了我,沒有說話。
“我隻是封了他的魂魄,人絕對不會死,呼吸和脈搏什麽的,都應該是正常的,生命體征不可能消失的啊!”我說道。
“走,下去一看便知!”王文遠說。
一路跑下去,王文遠直接沖到警車上,親自過去檢查。這個犯人實在是太重要了,甚至可以說,關乎很多人的生死。
沖過去一檢查,王文遠的臉色變了。
他變得很沮喪,剛剛燃起的期望,似乎在一瞬間又破滅了。抓到邱一平的時候,王文遠跟我說過,他從業這麽久,滅掉邱一平的這張劇毒的蜘蛛網,是他最大的心願。沒想到,這一天終于要到來了!
能夠看出,他的激動!
“王局,我來看看!”我說。
王文遠回頭看向我,立刻點頭,從他的眼神就可以看出來,他把希望寄托在我的身上。一些事在别人看來,是奇迹,在我這裏,或許真的可以以一種正常的事情解決。
旁邊的幾個警員,立刻讓開了一條道,讓我過去。
我過去,上了警車,直接去摸邱一平的魂脈。一摸之下,我就清楚了,王文遠似乎捕捉到我眼神當中的一絲光芒,他立刻問:“怎麽樣?”
“是真死了!”我說。
“啊?”
王文遠似乎不敢相信,不過,他還是不死心,又問了一句:“還有救嗎?”
“他是被人用勾魂術給害死的,現在就剩下一具死掉的軀殼。如果,能夠将他的魂魄找回來,自然是可以活過來的。”我說。
這話無疑是給王文遠吃了顆定心丸,他點頭說:“張小兄弟,我就知道你有辦法!”
“但是,他的魂魄到底在哪裏,是不是被人直接打散了,這都很難說。不過,你放心,我會想辦法找到他的魂魄!”我道。
勾魂術,下三茅術法,與巫教的攝魂術,如出一轍,都是害人的把戲。
看來,可能那個下三茅邪道來過,不但帶走祁豔的屍體,還勾走了邱一平的魂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