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塵深吸了一口氣,點頭。
我把陶教授給背了起來,和雪塵一起,朝着這地下暗河洞穴之外走去。
血流不止,就算人再厲害,那也是人,那也是扛不住的。我們腳下的路,本來就是斜坡,岩石參差不齊,走起來,更是困難。
果然,雪塵在走了幾步之後,一頭栽了下去。
而且,這還沒完,他摔下去之後,開始往地下暗河裏滾去。我立刻将自己背上的陶教授給放在一邊,朝着雪塵滾落的方向就追了過去。
還好,我的速度足夠快,一把抓住了他一條胳膊。
一手抓住一邊凸起的岩石,另一手抓着雪塵,我手上用力,将他往上拖拽。
而這時候,我聽到咯吱一聲。
啥東西碎裂的聲音。
扭頭一看,我發現,我着力的那塊岩石上出現了裂縫。岩石要是斷了,也就我們倆一塊兒摔下去,大不了洗個澡,我把雪塵給重新背上來。可是,我回頭看這一眼,看到了更加可怕的事情。
不止是我着力的這塊岩石,包括周圍的岩石,有很多上邊都出現了裂縫。我把陶教授放下那地方,一條手臂粗細的裂縫已經出現,向上下兩個方向快速的延伸分叉,而我手上的這塊兒岩石就是其中的裂縫分叉。
怎麽會這樣,難道說,這整個暗河河洞都要塌了嗎?
這種時候,容不得多想。我一把将手指嵌入岩石的縫隙當中,另一手用力,将雪塵給拉了上來。
雪塵都已經昏迷了過去,我将他靠在一邊,比較穩妥的地方。
而那邊的裂縫再擴張,陶教授就掉到裂縫當中去了。我趕緊沖過去,把他給扛起來,到了雪塵那邊。
隆隆聲不斷,周圍洞穴内部的裂縫還在不斷延伸。
這樣下去,這地下暗河洞根本就撐不了多久。而我們距離暗河河洞的入口,還有着不近的距離。
更何況,他倆都還在昏迷當中。
我嘗試了一下,一個人去扛兩個昏迷的人,根本就做不到。不是扛不動,而是,根本無法着力。
我有些焦頭爛額。
洞穴的更深處,隆隆聲不斷,已經開始坍塌。
雖說,雪塵是我朋友,但是陶教授也是條命啊!我放棄誰,都做不到。而這時候,雪塵竟開了口,他十分虛弱的說:“陽陽,帶陶教授出去!”
“那你呢?”我問。
“我不要緊……你把我丢到暗河裏,遲早能出去的。”
雪塵的意思我明白,但是讓我那麽做,絕對是不可能的。既然,雪塵醒了過來,我就把陶教授給背了起來,然後,又扶着雪塵起來,非常艱難地朝着洞口方向走去。
腳下的地面都開始晃動着,時不時的,腳底着力的地方就會裂開一道口子。剛才我們停下那地方,都已經開始出現了小範圍的坍塌。
我估計,用不了多久,洞穴的坍塌就會追上來的。
“陽陽,你這樣做,咱們誰都出不去……聽我的,帶陶教授走,快……”雪塵還在勸我,全被我給一聲喝止。
“閉嘴,你平時話那麽少,怎麽這種時候這麽啰嗦呢!”我道。
“陽陽,你肩負的東西,沒有人可以替代,你必須活着,聽我的!”
“你别說了,再說,我就把這老頭給丢下去!”
當然,我這是氣話,爲了救他,搭上雪塵一條命,這不可能,我絕對不接受!
我也不想再聽雪塵的勸說。
他的勸說,讓我鼻子一陣陣酸楚,一汪熱淚在眼眶之中打轉,我咬着牙,硬撐着,不讓它掉下來。
嘩啦一聲,我腳邊出現一塊塌陷,我立刻扶着雪塵避開。
身後的洞穴,幾乎已經不複存在。
“走啊!”
雪塵大喊着,他竟使出了最後的一絲力氣,将我給推了出去。
轟隆一聲,一塊巨石從洞頂上掉了下來,直接隔斷在我和雪塵之間。那邊是大範圍的坍塌,雪塵怕是已經……
“老雪……”
我大喊,一把丢下陶教授,體内的道氣瞬間彙聚。我怒喝一聲,拳頭盤旋而出,打在那擋在我們前邊的巨石之上,那如同磨盤一般大小的巨石,瞬間粉碎,變成碎塊,滾落入地下河當中。
可是,在那一邊,我卻并沒有看到雪塵。
“老雪,你快出來啊,别躲着啊,快出來,老雪……”我聲音有些哽咽,甚至視線也變得有些模糊。
我擰亮手電筒,在那邊的岩石上,看到一些血迹。血迹随着斜坡而下,向地下河的方向去了。
糟了,雪塵他一定是掉入了地下河。
正在這時候,洞穴入口方向傳來喊聲:“小家夥,剛才是不是你在喊?”
這是何青的聲音,聽到他的聲音,我是倍感親切,立刻回應。
那邊何青聽到了我的回應,似乎也加快了行進的步伐,半分鍾之後,我就看到手電光線晃晃悠悠的,離我們這邊越來越近。看到何青的身影之後,我立刻沖何青喊:“老何,陶教授在那兒,這洞快要塌了,你趕緊帶着他出去!”
何青答應了一聲,立刻沖過去把陶教授給扛了下來。
我則快速的朝着地下河那邊跑去,同時,還聽到何青在那邊喊:“喂,小家夥,你往哪兒去呢?”
“老何,隻管帶人走,别管我!”我大喊。
同時,我縱身一躍,就跳入了地下河當中。水下一片漆黑,還好,我手上的手電筒是防水的,以手電四處探尋着。
暗河河底,散落着很多碎石,大概找了兩分鍾之後,總算是找到了。雪塵在岸邊的石頭縫裏卡着,要不然,肯定會漂上去的。
我把手電筒給别在腰裏,快速地朝着那邊遊了過去。
可正是這時候,水面上傳來撲通一聲,随即,我便看到一塊巨石沖着雪塵那邊砸了過去。我加快速度,已經開始運行了體内的道氣,以道氣爲反作用力,沖過去,再一掌沖那巨石上劈過去。
震碎巨石,我不敢耽誤,周圍還是不斷有小石塊掉落,看來,河岸上的坍塌已經越來越嚴重了。
我沖過去,把雪塵給扯出來,扛着他浮出水面。
手電照了一下,我發現,這邊已經發生了大範圍的坍塌,原本很大的洞穴空間,此時都已經隻剩下方圓幾米的水面了。
而我把陶教授放下那地方,都已經全都被碎石埋了起來。
不知道何青現在怎麽樣了!
坍塌到這種程度,我再想從洞穴的入口出去,已經是不可能的了。唯一的方法,就是走水路,從地下河當中出去。
道氣的運轉,可以給我提供足夠的水下時間,所以,即便是一直潛水,也不會受到窒息的影響。
我想了一下,把自己的外套給脫下來,直接撕開,擰成一條繩子,把雪塵給拴在我腰上。然後,往地下河當中潛了過去。
水下有暗流,暗流所去的方向,一定就是洞穴出口的方向。
就這樣,大概經曆了十幾分鍾。
水域開始變得寬闊起來,我朝着水面方向看去,就發現,岸上有光線。雖然不是很清晰,但是也基本上可以确定,就是手電光線。
緊接着,就有人跳入了水裏。
那人幫忙把雪塵接了過去,我也立刻浮出水面,吸了一口新鮮的空氣。剛才來的就是殷得水,他看了雪塵的樣子,立刻問:“我師弟,這是被什麽給傷了?”
“鬼刃!”我說。
殷得水點頭。
“他失血很多,沒事吧?”我問,着實有些擔心他。在水裏的時候,我摸過他的脈搏,十分的微弱。
“必須立刻開始施針,張小兄弟,你幫我護法!”殷得水說完,立刻從自己的衣服當中掏出了他的針袋。
他拿出了不一樣的針,那種非常粗的鋼針,他這是要用鬼門十三針的針法。
看來,雪塵的傷勢不是一般的重。
我四下看了一番,并沒有看到何青的下落,也沒有見到陶教授。難道說,何青和陶教授都還沒從山洞裏出來?
想到這裏,我就有些擔心了。
不過,殷得水還在施針,我不能打擾到他。
這時候,馮森也走了過來,他看着我,低聲問:“張小兄弟,你和我們老大一起進去的,他和冷姐怎麽沒跟你一起出來呢?”
這話我有些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他,不過,覺得還是說實情,我道:“他們倆被抓走了,我那位兄弟,就是爲了保護他們才受的重傷。”
馮森的臉色有些難看,他問:“張小兄弟,這……這到底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