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都逃了,它現在反倒自投羅網,倒是讓我有些琢磨不透了。
“這裏随便一個人,都可以讓你魂飛魄散,你不怕?”我看着張貴,問了一句。
“你們不會。”它說。
“爲什麽不會,你害了村裏那麽多人,隻要是道門中人,随時随地都可以讓你魂飛魄散,永世不入輪回!”我這麽說,不是爲了吓唬它,而是讓它自己說實話,表明來意。
其實,這時候,我都已經看見了,這張貴裝得很淡定,其實,它已經吓得兩條腿直打哆嗦了。
何青則随手從我口袋裏,抽出了一張黃符,故意在那兒把玩着,也不說話。
張貴那張臉都有些扭曲了。
“說吧,來這裏幹什麽?”我問。
這一句話都把它給吓了一跳,這張貴果然是膽小如鼠。它敢過來,肯定就是被逼的。
“就……就山裏頭那東西,要我把我家人都給騙到山裏,說什麽讓我斷了念想,才能好好的做伥鬼,到時候,會有我的好處……屁的好處,上次要不是我跑的快,就被姓秦那道士給整死了,這次我……我不想那樣……”
張貴說着,嘴唇發抖。
“那你的意思是……”
“我想跟你們合作,除掉山裏的東西!”張貴說。
這話令人意外,我和何青面面相觑,然後,我就問:“說說看,怎麽合作?”
“我帶路,幫你們找到那些東西的老巢,我知道,你們都很厲害,一定可以滅掉那些東西!對……對了,還有,那個陶教授當時也是被我給騙到山裏的……”
他說這話的時候,那邊的秦雪走了過來,他打斷張貴的話,問:“這麽說,陶教授已經被你給害了?”
“不……不是,不是!絕對不是!我沒害陶教授,陶教授對我家人有恩。他零三年的時候就來我們村子考察過,他還給我家送過錢。這次來,他又給村裏帶了不少東西,我家還分了一桶油,我害誰,也不能害陶教授的……”
“既然你沒害他,人在哪兒?”秦雪繼續問。
“我把他給藏起來了,就在老虎口。那個地方非常隐蔽,就算山裏頭那些東西,也都不知道那地方的!”張貴這麽說。
我突然開始明白,爲什麽張狗剩說,留着張貴有用。
當然,它說的是真是假,還不确定,但願它是真的良心發現。
“陶教授那些學生呢?”秦雪問。
張貴被問得一愣,支支吾吾的,根本說不出話來。
很顯然,那兩男一女的學生,應該已經落入了虎口。這時候,張貴看了看我們幾個人,下意識地往後退了退,嘴抖了幾下,才說:“他……他們三個都死了,我……我隻能保住陶教授一個人,對……對不起……”
這麽說,我們在老虎洞裏見到的林舒雅,應該就是她自己,隻是,她都已經徹徹底底的變成了伥鬼。除了她之外,另外兩個學生,估計情況也差不多。
何青拿着黃符,往這邊湊了湊,盯着張貴,說:“你害死了這多人,是不是該受點兒懲罰?”
張貴一看不對勁,起來就要跑。
不過,殷得水在後邊站着,它走不了。
我示意何青把黃符拿開,跟張貴說:“你不是說要合作嗎,這就要走了?”
“你……你們這是要合作嗎?”張貴似乎也有些生氣了,不過,被吓得不輕,口齒都有些不太利索了。
何青那邊一瞪眼,說:“張貴,你當本大師不存在嗎?你說的那些話,幾分真,幾分假,我清清楚楚,想用伥鬼的伎倆騙我們這些人,你這麽做,未免你也太過冒險了吧?什麽知恩圖報,我看,你的話,除了你把陶教授給藏了起來這一點是真的,其他的,全都是你編的,我說的沒錯吧?”
何青臉上,全都是早已看穿一切的表情。
而且,這話讓張貴徹底愣住了。
“你……你怎麽知道?”張貴根本不敢相信,其實我也覺得不可思議,如果不是何青說出來,我還真以爲那些話都是真的。
“我不但知道這個,而且,我也知道,根本就不是你自己留着陶教授,而是山裏邊那東西留着陶教授。它們的目的并不是陶教授本人,所以,它們把陶教授交給你,讓你拿着他來騙我們入局。因爲,我們這些人當中的某一位,或者幾位才是山裏邊那些東西的終極目的,對不對?”
張貴驚呆,從它的表情上來看,何青說對了,應該還是絲毫不差。
一看情形不對,張貴拔腿就要跑。不過,後邊殷得水擋着,周圍又全是人,張貴想要跑,卻根本就是無路可逃。
突然間,它呼哧一聲化成青煙,沖着縫隙當中沖了過去。
而且,它沖過去的地方,正是馮森和冷冰顔那邊。馮森那邊還在烤肉,根本沒注意到這個,不過,我看到冷冰顔的目光中透出一抹冰冷之色。
張貴若是就這麽跑了,無法完成它的任務,而且,也不一定跑得了。
所以,它選擇了鬼上身這種方式。
不過,當我看到冷冰顔的表情之時,我就覺得,張貴選擇去攻擊她,絕對是選錯了。因爲這種感覺,我隻在雪塵的眼神之中看到過,這兩人有着一定的相似之處。
何青拿着鎮魂符,要過去,我直接攔着。
秦雪也說:“不用!”
也正是說話之間,冷冰顔的那把匕首一旋,将其反握。随後,一個急速的翻身,匕首劃出一道寒光,不過,并沒有劈過去,而是劈到一半,戛然而止。
随即,那青煙也化成了張貴的模樣,匕首正頂在張貴的脖子上,吓得張貴是根本就不敢動。
我有些驚訝,還是頭一回見,那匕首把鬼吓成這樣的。
看來,她那把匕首,一定非比尋常。
“鬼刃嗎?”何青問了一句。
“對!”秦雪說。
冷冰顔并沒有動手滅了張貴,自然是知道,張貴的價值。而這時候,張貴趁着冷冰顔不動手,哧溜一聲,又一次化成一縷青煙,沖着馮森那邊就撲了過去。此時,那馮森還在烤肉,好像根本沒有察覺到張貴撲了過去。
不過,這邊的冷冰顔,則是一個快速的翻身,手上快速的一個揮舞,匕首背對那團青煙,敲了上去。
隻聽得嗞啦一聲,張貴便摔到了地上。
張貴的額頭上出現一道口子,在哧哧地冒着青煙。
“謝謝啊,冷姐!”馮森說。
冷冰顔什麽都沒說,直接收了匕首,放回自己的皮套之中。
我們幾個立刻走了過去,何青蹲下來,盯着張貴,十分詭異的笑着,說:“來,本大師給你來個大号的創可貼,讓你爽爽!”
說着,拿着我的鎮魂符,直接貼在了張貴額頭上的傷口處。
又是一陣滋滋啦啦的聲音,張貴疼得慘叫連連。
“兩條路,一條就是把陶教授交給我們,然後,告訴我們山裏頭那些小貓崽子的具體情況。第二條路,就是你奮力頑抗,誓死不從,堅挺如勁松,本大師可以給你多來幾張我們小家夥的獨家秘制大創可貼,讓你一次爽到嗨!你選哪條?”
何青看向我,我把手摸向口袋,随手掏出了十張鎮魂符,給了他。
這時候,何青就像賭神一樣,拿着十張鎮魂符,跟拿了一副必赢的牌一樣,變着花樣在張貴面前繞來繞去。
張貴都快哭了,要不是疼得起不來,它恐怕早就跪地求饒了。
“我……我帶你們去找陶教授!”張貴喊。
“陶教授在哪兒?”我問。
“就在老虎口那邊,我把他給藏了起來。你們跟我過去,我自己一個,是沒本事把他給帶過來的!”張貴這麽說。
何青那邊,繼續拷問了一陣子,也沒有其他什麽有用的信息,也就算了。
殷得水不知道從哪兒弄了一顆褐色的藥丸,給張貴吃了下去。他還說,如果張貴不聽話,他隻要一個指訣下去,張貴就會魂飛魄散。
這辦法好,省的它再耍花樣,走的時候,他還把這個指訣教給了我。
不管怎麽樣,現在最好先把陶教授給救回來,畢竟,老先生年紀太大了,經不起折騰。定了這事,我帶着雪塵,秦雪則帶着冷冰顔,我們一行四人,由張貴引路,再一次進入了老虎口。